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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   尤然转头看向对面的废弃大厦,顺着子弹打过来的方位猜测是在大厦的天台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依旧没有放开冷滦。
      紧接着就是第二颗子弹,顺着他的耳朵擦了过去。
      “你叫人了?”
      冷滦疼的大喘气,“黄铖,耳熟吗?”
      “能不耳熟?”尤然冷哼一声,“组织里最有经验的狙击手,被他瞄准就没有活着站起来的机会。”
      他用脚勾住了枪,枪口对准冷滦后脑勺,奇怪的是这次黄铖没有开枪,直到他看见了对面闪着手机的手电筒亮光。
      尤然眯起眼,他隐约看见拿手机晃得人是挥着棍子的路屿。
      几分钟前,昏迷了有一小会的路屿从二层卧室的阳台后窗户跳了下去,顺着子弹打过来的直线方向锁定了黄铖的位置,进入废弃大厦的第一步他就在楼梯口找到了铁棍,悄声的爬上了天台。

      在黄铖瞄准视镜准备打出第三颗子弹前,路屿握紧了手中的铁棍,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照他后脑挥了过去,黄铖在昏过去的一瞬间只感觉到了耳边有一缕风呼啸而过。
      别墅里早就杀红眼的冷滦觉得尤然的注意力有所转移,不管不顾的把重心都放在撑在地板上的右手,从尤然悬空的膝下滑了出来。纵使冷滦一胳膊已经废了,可想杀了尤然的想法就没有放弃过。
      情势突然发生了转变,尤然往后挪了半步弓着身,手往后腰抹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术刀早就不知道被打到哪了,就在尤然后背刚靠上墙时,冷滦已经扑上来了,尤然忽的松开了手/枪。
      唯一顺手的武器也没了。
      完全没有防备,尤然下意识的用小臂挡着,结果还是被冷滦一脚横踢,左耳磕到了书桌的侧面木板。
      杀意涌上尤然心头,他慢慢蹭着书桌起身,凌空一跃,双膝卡在冷滦脖子。
      野生的永远敌不过正式训练的。
      冷滦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尤然的脚踝。

      天润的别墅本就要比其他别墅群高出来几米,尤然这块地皮是他自己最早和开发商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开发商赔本卖给他的,刚好天润又建在他这自建别墅的旁边,所以他对外也说自己住在天润西麓府。
      尤然和冷滦不知道怎么就连着走到了二楼走廊,随后尤然以握在二楼栏杆上的手为支点,牟足劲把他和冷滦都甩了出去。
      “啊!”
      “别他妈鬼叫。”尤然手死死抠着栏杆,“这点高度摔不死你。”
      冷滦叫不是因为高度的原因,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高度跳下去也就能瘸个一会。可是她现在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抓住尤然的脚踝,只要尤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大厦对面,尤然的那个帮手就不会轻易开枪。但冷滦的劲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离心力的作用,尤然抠着栏杆的手有些打滑。
      “你有胆子就放。”冷滦的阴笑声从底下传了上来,“你别墅的高度我之前量过……二楼比别人家高他个十来米,三层楼……反正你也想死,我陪你做个伴。”
      尤然斜眼看向抓着自己的冷滦,汗顺着他的颧骨流向下颚,“谁他妈陪你,爱死死不死滚。”
      他手臂肌肉绷紧到给人的感觉就是,血管在下一秒就要爆开的节奏,他剧烈呼气,咬牙颤抖着往上挣。

      趴在地上的黄铖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火速爬起来,手肘围上了路屿的脖子往反方向拖,两个人的后腰抵着天台上的杆子。
      姿势和尤然刚才的如出一辙。
      路屿指甲几近抠到了黄铖裸露的小臂肉里,后脑勺拼命磕黄铖鼻梁,黄铖左手捂着出血的鼻子,右手手肘的力度也没刚才那么高,路屿借着这个空隙反过来用手肘撞黄铖胸腔,从他的围困下逃了出来。
      下一秒路屿一脚把黄铖踹到水箱旁的白色粗管,黄铖背部加上胸腔这么一阵,血直接咳了出来。
      路屿扭动脖子,“暗算老子?你够格吗?”
      黄铖的马仔性子是这么多年和时铱在边境言传身教学出来的,他往地上呸了一口,随后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枪,边开/枪边往前走,“我他妈崩了你。”
      路屿歪头躲开了子弹,一拳挥在黄铖脸上,左手紧闭竖着敲在黄铖腕骨上,右手放在左手下顺势接着枪。
      黄铖被打的有些踉跄,他靠着天台另一侧的围栏,眼神往下扫到了一辆黑色吉普,冲路屿挥挥手就把腰折了过去,在空中转了半圈准确无误的两脚定在吉普车盖上,扒着车盖上后安装的把手翻进后座里。
      路屿冲着车后打了好几枪,黑色吉普一个压弯驶离天润别墅区。

      别墅里冷滦抓着尤然不放,而她本人完全不知道组织已经把她当成了废棋,从她自作主张把白曷放进钱云鹏家里的一刻开始。
      “你……想知道你爸妈……怎么……怎么死的吗?”
      冷滦连说话的劲都没了,她每说出来几个字都喘的特别厉害。尤然奋力甩腿,企图耗尽她最后一丝尚存的力气,冲她吼道:“再bb,等你死了把你舌头割了!”

      “那辆车……突然……就炸了。”无数个非常诡异的咯咯笑声传进尤然耳朵,时间太长她的脸早就因为用力的原因由红转到青紫。
      “……你这种人活着就是扫兴,真他妈扫兴,”尤然手不自觉的发抖,被这么吊挂着环视眼前,想起冰箱里还有路屿妈妈托路屿送来的饺子,他神经质的喃喃道:“我入秋的饺子还没吃……还有饺子……”
      他奋力往上挣,身体晃得厉害,但和前一秒也没相差多少。

      就在这时候,冷滦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前端磨得非常尖锐的黑色发卡,尖端刚靠近尤然脚踝,一枪声突然炸响。
      尤然抬眼往上看——是路屿!
      枪打在了冷滦脚背上,他居高临下的瞥了冷滦一眼,牢牢的抓住了尤然的胳膊:“上来!”
      尤然半张着嘴发愣,任他这么抓着不为所动。
      路屿开口就是经典国粹,“……你他妈的给我上来!”
      尤然看到了路屿眼里燃起的怒火,他偏头看了下还拖着他的冷滦,带有求救的看向路屿。
      路屿突然之间明白了,尤然是想吊死冷滦。
      三层楼的高度,冷滦这个姿势绝对是头着地,百分之百当场死亡,就算不是头着地也活不成。尤然宁愿和冷滦一起摔死也不愿意把冷滦交给路屿。

      “你听我说,尤然,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路屿捏着尤然的胳膊,汗顺着脖子往下淌,滑过还没来得及拆线的绷带,他把尤然往上扽,“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钱进手里救出来,我不关心白曷,之后的事情我们慢慢说,你先把左手给我……尤然!你他妈听我说!别他妈一心求死!”

      尤然眼泪溢出眼眶,他小拇指和无名指慢慢松开二楼围栏,紧接着是中指,下一秒路屿一个挺身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茫然的看向拼死把他往上拽的路屿,就这么短短的几秒中,尤然回想起了之前的光阴浪费和视死如归,可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要长命百岁。

      这几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离奇的念想。
      他不想默默的死在随意的阴暗角落里,他希望有个人能记住他。
      记住他什么呢?记住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他骨子里的向死而生,他阴晴不定的情绪和说话难听,还有他迟迟不肯展现给外人看的温柔听话。

      路屿持续喘息,努力把怒火往下压,“尤然,你看着我。”
      尤然说出了他活到现在最违心的话,“你扔下我,行吗?我求你。”
      路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右手握着枪,对准了抬头往上看的冷滦。
      冷滦从未近距离的见过恐惧。
      下一秒路屿面不改色的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火药味蔓延开来,尤然脚踝顿时间轻松了许多,一楼地板乃至整个三层,都回荡着哐的一声。
      尤然看向躺在地板上血液迸溅,脑袋被打出来个洞的的冷滦,颤抖着回头迎上路屿的眼睛,只见路屿把枪别到腰后,拽住他试探性举高的左臂,“听着,一会问起来,所有责任推给我。”

      路屿,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是我沙漠中跋涉万里的水源,还是权衡利弊和荷尔蒙作祟之后的肯定,又或者像那些人一样,记挂着我这百无一用的臭皮囊。
      随他妈便吧,我现在只想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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