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反派的弟弟》愚尝

3、卧龙

　　“老板结账。”

　　周余没有上过学，但天生聪颖加上生活经验非常丰富，笔画少的汉字或者数学上容易的乘除加减，都已经无师自通了。

　　他算了一下，这包盐是一块五，糖是五毛，这次的花费一共两块。

　　杂货店的老板娘此时却没有收周余这两块钱，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目光中带着斥责，居高临下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有结款？”

　　“我说，你是不是有没有结帐，你还没听明白吗？”

　　“你这种小孩我见多了，没有钱就偷，被我发现了都不敢承认。”

　　见小孩还呆愣着没有主动认错，老板娘目光里已经带上了鄙夷之色，她早就看这些小偷小摸的孩子不顺眼了。

　　面对商铺老板突如其来的斥责，周余也是措手不及：“我没有偷，老板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没有偷东西。”

　　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来结个账，自己就成了小偷。

　　“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是谁？早看你鬼鬼祟祟了。”

　　“呵呵，就两块钱东西还要选这么久？”

　　“你看看别人穿的是什么衣服，想买包辣条用得着偷吗？也就是你这种没钱的小孩连教养都不要了。”

　　“那些货是我刚刚新进的，盒子都是崭新的！收银台上一包都没卖出去！”

　　“怎么可能一下少了这么多包！难道不是你偷走或偷吃了？倒是说说看，怎么变不见的呀！”

　　老板娘的质问声音越来越大，似连珠炮般不停炸响，让周余连反驳话都插不上，只能不断的重复着不是我偷的。

　　这么大的动静，杂货铺中的六七个零散的顾客也听到了，有好事的就围了上去，盯着周瑜打量了起来。

　　小孩眼睛明亮，五官秀气，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被洗得泛白，人也很瘦削干扁，看着像是一个没有钱的穷人家孩子。

　　“这是什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

　　“听说有小孩在偷东西。”

　　“啧啧啧，小小年纪手脚就不干净。”

　　“看样子还不承认，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呀！”

　　“唉，好像是我们村的谁来着？听说爸妈都不在身边。”

　　见到来商店里的顾客也纷纷倒向自己，老板娘心中更加有底了，看向眼前抵死不认的小孩，心中顿时恼火起来。

　　她更加生气的开口：“在你逗留的半个小时里，店里就只来了你这个小孩！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其他大人干的？”

　　“那些新进的零食，正好被我摆在糖果旁边，你拿的这根棒棒糖过来付账，不就证明你去过那吗？”

　　“不是你还是谁？你难道都不敢承认错误吗？还想狡辩什么？！！”

　　周余平时表现的再坚强再沉稳也只是个小小年纪的孩子，独自对上这个气焰嚣张的中午女人又被污蔑成小偷，他既愤怒又慌张，握钱的手上都冒出了薄汗。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偷你们店的东西，你可以搜身，我真的没有偷。”

　　小孩急急忙忙的解释，在女人眼里却只是狡辩，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老板娘消消气，他偷东西是不对，但终究还是个孩子。”这时在人群中说认识周余的本村男子走出来，拉开小孩说着和事老的话。

　　“周娃子还不快道歉，你道歉了老板能跟你一个小孩计较，谁教你手脚不干净的，村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李叔，我没有偷，不是我干的。”周余明白只要道歉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偷东西，所以他绝对不能道歉。

　　“不是你还有谁，你个死孩子。”李叔眼中也满是不耐烦，说着就要去拧周余的耳朵，自己都帮忙做和事老了，这周娃子怎么不知道见好就收呢？

　　“啊啊啊啊！！！救命！！！”年轻女孩的尖叫从商店的门帘后面穿出来声音高昂，差点破音。

　　“啊啊啊啊！！！”

　　为了做生意的方便，老板娘的家就在这个收银台左边，和商店连接着的一道门后面，平时晚上这道门关着，白天的为了出行方便是敞开的，只是挂了个门帘挡着。

　　听见突如其来的几道尖叫声，顾客们吓了一跳，老板娘也吓了一跳，但老板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女儿的尖叫声！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等她过去帮忙，女儿就从门帘后面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鬼东西别粘着我，快下来！”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边跳着脚，一边甩着手臂上的蜈蚣，衣服兜里的十几包零食都被晃动着落到了地上。

　　周余眼尖的察觉到地上的包装很熟悉，和那些崭新盒子上的包装对比，这不就是老板娘所说消失的不见的辣条零食吗？

　　围过来的顾客，也有些人注意到了地上散落的零食包装。

　　“妈，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救我呀！”少女着急慌张的用手甩着衣服上的蜈蚣，嘴中骂骂咧咧的嘟囔着：“老妈，你在哪里新进的零食，我刚拿了几包去吃，怎么吃出了蜈松啊！”

　　在少女说出这句话之后，原本死缠在衣服上，如泥鳅般滑溜躲避的蜈蚣仿佛通了灵性，脑袋一仰，速度变得更快更难以捉摸，狡猾至极的躲避着拍向自己的攻击，从女孩身上飞速离开，落在实地上一溜烟的跑远，消失不见。

　　见女儿身上的蜈蚣不见了，老板娘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担心，这蜈蚣还在自己店里呢，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万一趁人不备时突然袭击，怎么能让人心安？

　　周余不是商铺老板他想不了太多，只想为自己争一口气，经历过这次被污蔑偷东西的事情，他以后是不会再来这家店了。

　　“老板娘你也看见了，是你女儿拿走了那些零食，不是我偷的。”周余的腰杆挺的很直，声音也很大，周围人自然能听个清楚。

　　脸上闪过尴尬，老板娘一个大人自然不可能像小孩子道歉，她皱着眉道：“别纠结这点小事了，既然不是你，那你怎么不早说呀。”

　　宛如失忆了一般，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板娘好像忘记当时自己的咄咄逼人与周余的百口莫辩，反而又将错误推到了这无辜小孩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被打脸，这个泼辣又强势的女人神色显然不太好看，她有些生气的转头问女儿：“死丫头，干嘛偷吃家里的东西，老娘短的你吗？”

　　“我吃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十五六岁的女孩此时正值叛逆，脾气也不好，语气很冲的怼老妈。

　　“不就吃你点东西，至于吗？”

　　自己刚才差点被蜈蚣咬了！一句关心都没有。

　　歹竹出好笋的几率还是很低，往往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女孩的性格也同样自负嚣张，让她认错几乎不可能。

　　眼见着将有一场母女大战，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只是他们嘴里还嘀咕着这件事，心里给杂货铺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板娘脾气也太冲了。”

　　“就是，就是，平时我就感觉她母老虎一个，也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记得当时那小孩被污蔑的快哭出来了。”

　　“搞半天自己家偷的东西，真是委屈那个被冤枉的孩子了。”

　　“这杂货铺的卫生也做的太不到位了，连蜈蚣这种毒虫都有。”

　　“我以后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在这里买什零食了。”

　　“就是呀，店大欺客。”

　　在这个封闭的小镇子上，自古以来名声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传出有人偷东西，那个人几乎也很难在这里找到工作。

　　同理，如果有商铺蛮不讲理的欺客，一传十，十传百，商铺名声多少会受到影响，生意也会变差。

　　穷人没空矫情，周余没有要和老板娘争辩的意思，拿上要买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周围人见了也没有拦他的。

　　老板娘和女儿吵了几分钟的架，见有人来付账才压下自己的怒火，收下顾客的二十块钱，见到抽屉里零零散散的小额钞票，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没有收那个小孩的钱。

　　“死了爹妈的，居然敢逃款。”

　　老板娘气急败坏的追到门口，却早已经不见那个小孩的踪影，立刻谩骂到：“天杀的东西！别让我再看到你。”

　　可惜这次店里没有人再相信她，周围人看着老板娘如泼妇骂街的样子，都只是怀疑她在蛮不讲理，污蔑人家小孩。

　　跋山涉水了一段路程，周余擦擦汗，心中却是爽快，从老板娘手中坑来的两块钱，被他花在了其他小卖部里，又给弟弟买了四根牛奶味的棒棒糖。

　　因为偷东西的闹剧，在小镇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周余急匆匆赶到家的时候，比往常慢了许多，周祖安气呼呼的不让抱抱了。

　　“咯咯，都过了好久好久，还知道回家呢。”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周祖安顾自生着闷气。

　　伸手揉揉弟弟蓬松柔软的头发，周余耐心的哄道：“宝宝乖啦，不生气，哥哥明天陪你一整天好不好。”

　　“你看，哥哥还买了你最喜欢的牛奶棒棒糖。”拿着糖果在小孩的面前晃动两下，周余蹲下身柔声的诱哄道：“甜甜的，可好吃了。”

　　“宝宝原谅哥哥吧，哥哥以后绝对准时，待会给你做烤红薯好不好呀。”

　　“行叭，骗人是小狗哦。”假装勉勉强强的的收下棒棒糖，周祖安严肃着一张包子脸，反差感萌的人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