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花树白

417、船娘帮

　　“有心情多管闲事，看来不需要我救，去把她再捆起来！”
　　女子命令孩子，给了柴溪一个白眼儿，想想不解气，一脚飞出去，从柴溪的位置看，分不出是冲着她还是那个7，8岁的孩子。柴溪眼疾手快，弯腰一只手扶地，既挡住孩子不受伤，自己也躲过飞踹，让女子那一脚落空。
　　“咦，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我倒是小看你了！”
　　曲兰亭也在边上阴阳怪气：
　　“说的对，其实你们也看出来了，刚刚我们在打情骂俏，留点儿手，我还得抬她入门儿呢！”
　　柴溪心里一阵恶心，15虚岁的她，这是被三番两次的调戏——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了，除了当年那个卖了自己进小倌馆的老书生。
　　女子一拳过来，柴溪由于刚刚的昏迷是有些无力，但多年被石昭专业的训练，对付一个半路习武小富之家的女子游刃有余，挥拳回击，眼神斜过曲兰亭带着愤怒，女子发现只好也顺着她目光看向已经被手下女子钳制住的曲兰亭，不约而同的收手砸向他，没有多年的默契，就只能归于前世有缘。这回，他没有逃过重击，身边的孩子则是被吓得后退一步，闪躲之间，柴溪能看出他有几分习武的天分，就是有些胆小，可惜了。
　　曲兰亭吸入迷药多，身子更重，刚刚翻转站立耗了不少力气，现在一下子被打中侧肩，向内舱门撞去，幸好他有底子，不至于头抵在门板上，绳子也让他失去平衡，踉跄几下还是倒在地上，没有在水坑边泥地里狼狈，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躺在地上，面色阴沉，柴溪知道，这回他的恨怒交加都会甩在自己身上，柴溪不害怕，只是这时候才想起裴东锦，他不迁怒，身在江湖，他还能怎么拿捏自己，假如---能做点什么呢？
　　曲兰亭眯着眼看向她，柴溪的回视让他意外，那女子看看柴溪，再看曲兰亭，看看曲兰亭，再看柴溪，她也---不怕？再是后那些女子，她们---他觉得她们诡异却说不出来怪再哪里，现在想到了，是死气，不像活人那种，好像黑雾在周围，月光——根本不是月光，是阴云盖了一半的日光，刚刚---是错觉，她们昏迷的时间比想象的要长的多，日光都照不透，眼睛看不进，不是罩在某个女子身上，而是罩在所有女子心里，她们---已经死过了一般。相较于柴溪的生机勃勃，对比过于鲜明，曲兰亭一晃神儿，或许---小妾真的不适合她，可是他肩疼，真疼！
　　女子们眼睛没有焦距一样，柴溪也奇怪，明明和自己一起打曲兰亭的这位，嗯，很有气势呢，孩子---
　　“哎---”
　　其中武人醒来，缓缓哎一声，想伸懒腰，手伸不出才觉得不对——他们都被绑着，结结实实的！“死”女人们仿佛复活了一样，盯住武人们，也似看仇人——太怪了。柴溪顾不上和女子打架，观察这些人，自己见过如同蔡大厨妻子那样懦弱的女子，也见过他老娘那样泼辣的老妇，更是有安归那种精于算计的婢女，那些---船娘帮的女子们，真的如同传说中的杀人如麻，见到男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杀吗？裴东锦说他不信，自己也不信，可是既然有这个说法，总有原因。这回---好像真是她们都仇视男子，现在一人一个给分了？
　　“不跟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计较，你，是什么世子？为什么在我的船上？”
　　女子坐在船头椅子上，天上的阴云散开一些，据说她曾经很苦，苦到让人一听身世就落泪，现在---看不出。柴溪自觉的盯住曲兰亭，他要是还敢用他高贵的破嘴胡说，看今天不打死他扔水里。
　　“为什么在船上？应该问他们呀！”
　　曲兰亭慵懒的不像刚刚被揍，甚至连他被身分低的女人们气愤也感受不到，挑衅似的看向女子，又看向陆续醒来试图挣扎几下又不得不放弃的其他人——他们还迷糊呢。第一个已经他警惕起来，质问和威胁也用的娴熟。
　　“你们谁？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果然也不是无名之辈，就凭这句问---怎么也是不该出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吧，是不是，曲---大世子爷？”
　　她的矛头---好像知道些什么，女子倒是不生气她抢位，倒是乐于看她额能问出些什么。柴溪从开始就看出此女子也不什么没见识的人，假如她就是裴七说的帮主，一切就好解释了。第一次曲兰亭用身份吓唬她的时候，她害怕可能是因为身在江湖，但是不惊讶---绝对不是因为不知道世子是什么意思。剿匪？不至于，她们船娘帮应该不在朝廷的眼里，就算在---也不是这种高身份的人，除非有人翻了大船——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有道理，我发现除了---咳咳咳，咱们两还是对脾气的，那个谁---黑大汉，你说你是哪里来的？归谁管？”
　　“哼，是个有胆子的，快放了我，还能饶你们一命，要是慢了一丝半毫---别怪爷一会儿的刀快！”
　　他的嚣张是真的，柴溪狠吃惊，他还能自己挣脱绳子不成？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是不懂，还是----她看向曲兰亭带着嘲弄，后者眨了眨眼---
　　“你！你，姓柴的，你小子，你，我和这些---东西---怎么能一样？”
　　“曲兰亭，你，你说谁是东西？你死到临头还油嘴滑舌，不用暗示这小子姓柴，姓柴又能怎么样？她要真是个皇室宗亲，还能比你母亲金贵？还是说---她是你哪个舅舅？就算是舅舅又如何---你的舅舅不也被困在钦差行苑不敢出来，还有---你找这些臭女人出来演戏给谁看，告诉你，不用演，看不见岸上的人，总能听见声儿吧，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岸上还有百余人呢，你还能一并灭了？”
　　这戏有点意思，女子不动，她手下的也不动，柴溪就更不想掺和了，这些人---果然来头不小。她们眼里的仇恨，明显针对的是武人们---自己没有看错，他们之间确实有仇，从武人一张嘴，那个女子就已经带了杀意，这是确定他们身份了。
　　“百余人？就算天高皇帝远，你们还敢私自招募人手，曲某就不信了，这些年算上死伤老病，你们总共不足200人吧？怎么，六了60监视钦差，60给裴东锦找麻烦，劳得彰身边20个，洛家又20个，船上这八个，你---肚子难道长了女人的玩意儿，平白生出些兵卒来？”
　　此话---柴溪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话，有不少是曲兰亭故意让自己猜的，嗯---羽林军退役的老兵卒，可是---曲兰亭不是也是三皇子一系的？他们内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