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夫是花魁[女尊]》源□□

21、清云（2）

　　赵清欢以成人的视角看到，那个孩子在与她对视的瞬间，脸上的孺慕瞬间褪去，虽然她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面无表情，可眉眼间的嫉妒和委屈还是叫人一下看了出来。可是，梦里的小清欢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她只是好奇的看着那个比她大了一些的孩子，然后拉了拉自己父亲的手，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那个温婉的男子听了女儿的话，原本从容平和的微笑微微僵硬，身子轻颤，很快，他便带着小清欢离开了院子。

　　在赵清欢最后一个回眸里，她看到了那个人群中的孩子双眼泛红，直直的看着他们的方向，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看着她的脸，赵清欢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么眼熟了，这张脸，与她有着五分相似。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赵清欢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天微亮，怀中是月之恬静的睡颜，鼻尖下淡淡的草药味掺着丝丝栀子花香，缓了三息，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可梦中的一切还鲜活的停留在脑海中，尤其是那位父亲的音容，还有小女孩的那张脸。

　　赵清欢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思索着，这难道是原主记忆的复苏吗？

　　虽然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彭三喊了她名字开始的，可是天光大亮之后，赵清欢还是要按照约定去彭府授课。在今天的课上，彭三意外地十分乖巧，彭三本身脑子不笨，从小到大给她上过课的先生无一不是博学多才之人，虽然统共学习的时间不长，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东西进到脑子里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在赵清欢和彭老夫人的高压之下，她的学问很是有长进。

　　“哟，不错呀，彭三，这句解释很是透彻。”赵清欢拿着书本，很是惊讶。

　　彭三轻哼一声别过头，“那是，也不看看小娘我是谁。”

　　赵清欢轻笑一声，彭三转了转眼珠子，想起自家老祖宗的吩咐，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哎，昨天你怎么回事儿啊，难得放一天假，怎么跑那么远去，还冲撞了贵人。”

　　赵清欢心道，来了。

　　“你昨天没看到月之也在吗？那是我们妻夫两个的小情趣。”赵清欢一脸单身狗你不懂的表情，明晃晃的在嘲讽。

　　彭三感觉心口被人插了一刀，虽然老祖宗再三告诫她要对赵清欢态度好点，可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对了，你说的那位贵人什么来头？阵仗不小啊。”赵清欢非常自然的追问道。

　　彭三狐疑道：“怎么，你不认识？我瞧那位大人似乎认识你呢。”

　　赵清欢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说：“彭三，咱俩认识也好些年了，你瞧着我像是认识这等人物的人吗？我猜那位贵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彭三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嫌弃的意思溢于言表，“也是，我看你就不像。”

　　赵清欢说：“所以那位贵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请动县令大人和彭老夫人作陪？”

　　彭三一脸得意，双手作枕往后一靠，很有优越感的说：“那位可是从京城里来的，是摄政王大人亲自任命的绪南巡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与大人同坐一条船的。”

　　赵清欢“哦”了一声，心里在飞速盘算着。

　　当晚，赵清欢又做了梦。

　　这一次的梦境里，小清欢在哭，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她就一个人蜷缩着哭，恐惧、害怕、疲惫的情绪瞬间共情到了赵清欢心里。正当绝望的情绪如波涛般涌来的时候，四周的黑暗忽然被一束火光打破，

　　“喂！你快出来！”这个声音十分的不客气，但也能听出来人的焦急。

　　小清欢抬起头，看见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张虽然凶巴巴，但又无比亲切的小脸出现在黑暗的尽头。

　　是那个与她有五分像的孩子！

　　赵清欢认出来人，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那是来自梦里小清欢的情绪。

　　“快出来啊！这洞太小了我进不去，你自己爬出来！”见小清欢没有反应，那孩子不耐烦的催促道，不过也不忘补充了一句：“坏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

　　小清欢心里虽然激动，但还没有放松警惕，她带着点鼻音的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你……”那孩子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卡住了，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是良贵君的养女赵清云，御花园里我们见过，你跟你父亲在一起。”

　　小清欢这才慢慢爬了出去，被守在洞口的赵清云接住，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赵清云虽然年长几岁，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行宫不比京城，早就让你不要乱跑，身边不要离人，你还……哎！一点都不机灵，你这么哭，还有没有女子的气概了！别哭了，快随我回去，你父亲急坏了。”

　　“呜呜呜。”小清欢抽抽噎噎的牵着赵清云的手，勉勉强强止住了哭声。

　　赵清欢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赵清云，这个名字……

　　梦里的记忆虽然十分真实，可剧情并非是连贯的，赵清欢猜测可能是因为人并不能完全保存幼儿时期的记忆，只能留住一些印象十分深刻的片段。

　　这一夜，赵清欢又经历了几个片段，在这些片段里，最常出现的人是自己温婉的父亲、严肃却不失慈爱的母亲，还有一位她又爱又怕总是逼她背书的先生。那位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赵清云却没有再出现过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等赵清欢醒来，月之已经起床，正在摆着早饭。

　　“妻主，你醒了？”月之微笑道，“妻主睡得甚是香甜，我就没有叫醒你，虽然过了晨读的时间，不过偶尔偷懒一下也不打紧。”

　　听到月之这么说，赵清欢的思绪忽然飘到了梦里，梦里她年纪小，特别贪睡，早课经常迟到，每每这时，一身黑衣的教书先生就会用戒尺打她手心。赵清欢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感觉好像有些疼。

　　“妻主，怎么了？”月之见赵清欢还是一脸朦胧的模样，不由得关切道。

　　赵清欢放下手在床上蹭了蹭，说：“没什么，还没完全醒过来哈哈哈，这香囊的安神效果真是不错。”

　　月之把湿帕子拧得半干递给赵清欢擦脸，又把早就准备好放在一边的干净衣服展开，方便她穿戴，“慈隐寺的住持大师擅药理，寺里的香囊定是十分有用的，以前我还请过驱邪的香囊，那个端午果真少了许多蚊虫蛇蚁的烦扰。”

　　赵清欢如今已经十分习惯月之在生活琐事上的各种帮忙了，穿衣、洗漱效率非常高，等坐在桌前用早饭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对了，月之，你知道‘贵君’是什么身份吗？”

　　月之一愣，随即神色有些紧张，压低了声音说：“妻主，咱们可不能妄议宫里头的贵人。”

　　赵清欢心里的猜测落地了大半，梦里赵清云说自己是良贵君的养女，她一直在想这“良贵君”是什么人，女尊世界的各种身份称呼都与原来的世界很不一样，，然后她又听到了另一个关键词，行宫。

　　提到“宫”这个字，她立刻就想到，这里的“贵君”是否就对应了“贵妃”的这个身份？而月之的话，几乎验证了她的猜想。

　　赵清欢也压低了声音，说：“那你知道良贵君吗？”

　　月之不明白赵清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虽然他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回答了：“贵君之位仅次于中宫君后，若有敕封便会昭告天下，只是，当朝女皇后宫中还未有贵君，所以妻主你说的良贵君应该是先皇后宫中的那位，也是当今女皇的生父。”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赵清欢闻言脑中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个猜想。她之前知道原主生于一个非富即贵的家庭，却没想到会与皇室走得那么近，赵清云自称是良贵君的养女，并且极有可能与自己有血缘上的关系，梦里的母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可父亲明显在贵夫圈里备受尊重，想必她们家一定很受器重。然而，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她们家破人亡，最后只剩下赵清欢一人流落到了远离京城的云潭城。

　　“那位良贵君现在……？”赵清欢思索着，不由自主的问道。

　　月之叹了口气，小声说：“妻主这些话可千万别在外面说，也千万别与人谈起这个话题，咱们关上门来说两句就算了。”

　　“当今女皇陛下登基之后，良贵君自然就成了太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不过两年，太君就薨了，说是思念先皇，抑郁成疾，病逝了。”

　　月之顿了一顿，说：“但坊间也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说太君是忽然暴毙的。”

　　“暴毙？”赵清欢惊讶，这个词里的文章可太多了。

　　月之点点头，“这种宫中秘辛有一阵子传得很凶，听说官府还因此打杀了好些人，然后就无人再敢议论此事了。”

　　赵清欢皱眉，又问：“那你可曾听说太君……有一养女？”

　　月之摇了摇头，说：“这倒是未曾听说，天子之家离我们实在太遥远了，妻主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赵清欢张了张嘴，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月之的自己的猜测，可这事听上去实在太荒谬了，月之未必会信。

　　也是在此时，几页与月之有关的资料被放上了石如仁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