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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摆摊(2) ...

  •   彭老夫人显然是是看出了赵清欢的疑惑,她呵呵一笑道:“老朽知道你与我家三儿曾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后来我家三儿与你发生了些不愉快,老朽在这先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不过年轻人嘛,难免年轻气盛。”

      彭老夫人嘴上虽然说着赔不是,但语气和气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赵清欢听了这话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维持面上的和谐。

      彭老夫人当然不会在意赵清欢的不快,继续说道:“赵小姐如今迷途知返,学问做得也好,老朽深感欣慰,这未来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家那混人若有赵小姐做榜样,兴许也就醒悟了呢。所以老朽才想请赵小姐到府上授课,这价钱么……”

      家丁得了颜色,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桌上,虽然并没有看到里头究竟有多少银子,可赵清欢估摸着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天价。

      “我知道赵小姐现在缺银子,养家糊口不容易,不过总归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赵小姐日后好好做学问,努力做事,以前的房子和家什,还有你夫郎的琴,总有拿回来的一天的。”

      彭老夫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专心喝茶不再开口了。她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其实愁得很,这赵清欢原先是跟她家三儿是一条道上鬼混的狐朋狗友,两人年纪也相仿,原本她是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后辈,可如今,赵清欢已经大变样了,而她家三儿却还是那副鬼样子,连个像样的夫郎都还没娶上,这怎能让她不愁!

      虽然三儿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彭老夫人不求她考取功名,但求她好好做个人!

      彭府在云潭城虽然也算是个名门望族,可全云潭城的私塾竟没有一家愿意收下彭三的,原因无他,全因彭三自己作死,逃课、戏弄先生、欺凌同窗、带着同窗一块儿不学好,一项项罪名早已把她的名声弄臭,没有一家私塾敢收!

      彭老夫人也不是没有干过花重金请先生上门一对一授课的,可最后彭三总是会把先生欺负得落荒而逃发誓此生再也不踏入彭府半步,而彭三却在后面嚣张的笑,气得彭老夫人总是请出家法伺候,可打也舍不得打太重,毕竟是亲生的。所以,当她坐着马车路过孙家书肆看到赵清欢写的那块牌子的时候,她忽然心生一计,琢磨着没准儿这个法子能奏效,于是就把人给请来了。同样都是纨绔,人家赵清欢的学问做得可就棒极了,说明人家还是有基础的,只是之前误入歧途罢了,而她家的孩子……

      “哎……”彭老夫不由得叹了口气,愁啊。

      赵清欢没有立刻回复彭老夫人,而是同她说要回去再考虑考虑。凭心而论,她是非常不想跟彭三再有任何接触的,不说曾经她俩打架那事儿,就说之前在大街上遇上她对月之口出不逊,实在是令人生气。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当时她虽然靠嘴炮怼回去了,但对于彭三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也不够解气,如果她按照彭老夫人的意思去彭府给彭三授课,那彭三在她面前就得低一个头,还得称呼她一声“先生”。赵清欢保证,这绝对能让彭三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而她背后有彭老夫人撑腰,彭三并没有办法对她有实质性的伤害,而那些不敬老师的小手段,她还不放在眼里!

      这么一想,岂不妙哉!赵清欢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彭三痛哭流涕抄书的美妙画面了。而她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彭老夫人,是因为觉得上彭府教书也算是一件大事,作为家庭的一份子,她应该先同夫郎说一说再做决定。虽然她知道在女尊的世界里男子并没有干涉家里当家妻主的权力,很多人都把男子看作是女子的附庸,男子要做的只是顺从妻主就好了,可是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无论是男尊还是女尊社会,夫妻双方都应该互相尊重、相濡以沫才对,更何况,她觉得月之并非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尊国男人,他其实很有想法。

      提前收摊正在往家里赶的赵清欢并没有想到,她的夫郎正面对着“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窘境。

      因为赵清欢一早就要上街出摊,所以月之这几天天不亮就会起床给她做早饭和午饭,等妻主走后,他就会收拾收拾屋子,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偶尔,他会去隔壁王叔那儿学学菜怎么种,地怎么犁,鸡怎么养。因为起得太早,每到午后他就困倦得不行,必须要到床上去午睡一下才能打气精神。

      今天也是一样,月之随便吃了个窝窝就咸菜把午饭对付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感觉到眼皮沉重、睡意袭来,屋外蝉鸣声阵阵,虽然天气炎热,可从屋门口那棵老树下吹进来的风竟然带着一丝丝凉意。

      这一带属于云潭城城郊,民风向来淳朴,春夏天的时候,只要还是白日里,家家户户都会敞着门窗透透气,反正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儿。月之搬过来之后也是这么做的,今儿个也一样,门半开着,他就脱了鞋子,吹着微风在床上和衣而睡,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里。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上好像贴上了什么东西,怪痒痒的。等到醒来,他睁着朦胧的双眼坐起身,脸颊上的触感仿佛还在,一时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环顾四周,家还是那个家,朴素但整洁,原本半开着的门似乎被风吹得更开了一些。

      月之坐在床上稍微醒了醒神,只怪自己是睡迷糊了,外面的蝉鸣声依然很响,月之忽然感觉有些口渴,起身走到里头的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也是神奇一般,蝉鸣声突然安静了,就像虫儿们叫累了在休息,也就是在这格外安静的一瞬,月之听到外面的居室有动静,像是人在走路的沙沙声!

      月之整个人瞬间就紧绷了起来,心脏跳慢了半拍,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放下茶杯,然后拿起案板边用来切菜的刀藏在身后,放轻脚步,慢慢的朝居室走去。

      外头的蝉鸣在偃旗息鼓一阵了之后再次振作起来发出了响亮的叫声,纵使月之十分小心,可他还是与闯入者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或者说,这个闯入者的视线一直都在看着他的方向,如果他不出去,她也会进来。

      月之感觉握着菜刀的手在出汗,与闯入者对视的那瞬间他感觉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此刻她正神情异常兴奋地盯着他一动不动,手上还拿着他刚才午睡时盖在身上的薄毯。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家!”见避无可避,月之大呵一声,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刀柄。

      女人痴痴地盯着月之,神情越发的奇怪,甚至还笑了出来。

      月之越发的感觉到诡异,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正常,可眼下的情况于他十分不利,他是一个力气不大的男子,对方却是一个精神不正常又身强力壮的年轻女人,若是搏斗起来,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手上这把刀。

      “私闯民宅是可以告到官府去的!”月之继续疾声厉色道,眼睛看到女人背后大开的门,他便做了决定。

      女人朝月之走了两步,月之差点就把背在身后的刀抽了出来,可是现在还不行,他必须在女人最毫无防备的时候抽出刀,然后借此机会找到空隙,穿过女人身后,逃到外面去大声呼救。

      “月之公子,月之公子,月之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女人魔怔般的一边不听念叨着,一边又贪婪地盯着月之的,从上到下,眼中毫不掩饰的谷欠望令月之感到恶心。

      “你还是那么美,清隽如夏荷绽放,神如冬雪凌霜……你忽然从得涧楼里不见了,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啊。”女人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触碰月之的脸。

      月之被她的话说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看了眼女人的脸,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绝对不是曾经请入房中的恩客,可她的话又表明她与得涧楼很熟,月之猜测这可能是曾经众多仰慕他的女子之一。

      “月之公子,你一定记得我的吧,以前你在台上弹琴,目光一直望我这边看呢,我追逐了你四年,整整四年啊,你离开得涧楼怎么都不同我说一声呢?”

      女人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怨怼,还带着丝恨意:“而且竟然还悄无声息的嫁人了,那个渣滓配不上你啊!”

      眼见着女人越来越近,抬手似乎就要触碰到他,月之忍无可忍,从背后拿出了菜刀,狠狠地抡向女人。

      沉浸在痴狂情绪中的女人吓了一跳,但她反应十分灵敏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避开了这一击,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是在说“月之公子,你怎么是这样的月之公子!你怎么可以抡菜刀呢!”

      一击挥空月之也不在意,他也不是真的有胆去砍人,趁着女人愣神的空档,他咬牙飞速的从女人身侧窜了出去,出了门就拼了命的向隔壁王婶王叔家跑去,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啊!”

      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声呼喊还是人生头一遭,就连追出来的女人也开始怀疑前面那个动如脱兔不顾形象大声呼喊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令云潭城万千女子心之向往的高岭之花。

      月之不知道她的内心想法,就算知道了他肯定也是冷哼一声,今时不同往日,人生最重要事物早就变了,以前是他的琴,如今是他的命,他想留着这条命好好地同妻主把这平凡而又安稳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以前他穿着绫罗绸缎拖地长袍不利于奔跑,现在他身着轻便的粗麻布衣当然可以拔足狂奔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摆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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