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部长》舟船船

19、第 19 章

　　金算盘被秘密带回了后勤部，作为“小丑细胞计划”重要的突破口他的存在被定为高级机密，温厄言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叔侄关系要求金子妗避嫌，反而将审问的最高权限交予了这位年轻的副部长。

　　相比后勤部的严阵以待，金算盘自己倒是平静的很，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被残破的丢在冷冰冰的椅子上，金子妗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三叔这么颓废的模样，昔日意气风发的金三爷、商场上的天之骄子，似乎都随着那只恶魔的死也一同消散了。

　　金子妗在审问的桌子前坐下和金算盘面对面，这样的位子安排可以大大增加被审问人员的心理压力，但这对于一个能通关9阶恶魔的人来说就和嫩豆腐挡子弹一样没用。

　　整个审问持续了三天三夜，作为被审对象金算盘的配合度极高，几乎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有时在金子妗问完后他还会体贴的补充细节，在他的描述下，那个神秘的组织终于浮出水面。

　　作为组织的创始人之一，金算盘和另一位创始人将其命名为——小丑组织。

　　小丑组织创立的初衷是金算盘希望能找到不通过残害人类灵魂的方法去治疗重伤的恶魔，作为金家人他天生对恶魔的了解就比普通人多，为此他耗费巨资做了大量的尝试，甚至曾忽悠过一只4阶恶魔给自己当实验体，然而他忽略了人性，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无偿去做某事的。

　　金算盘语气平稳的述说着往事，哪怕话里内容丰富他还是一脸奄奄的样子：“绍非寒背着我利用恶魔做尽恶事，不，一开始是利用，但到了后面就变成了互相合作，恶魔帮他除掉生意上的敌人，而他则筛选所谓的小丑细胞进入恶魔体内阻挡要杀它们的驱魔人。”

　　绍非寒是小丑组织另一个创始人，拥有一流学府数学系博士学位，是个极度聪明的人。

　　金算盘将整个人的重量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道：“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它的身上没有察觉，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绍非寒已经找到了一只10阶恶魔做靠山，那只恶魔叫嗡噩噜，小丑细胞计划的最终形态就是那一人一魔联合设计出来的。”

　　金子妗听的过程中不敢半分懈怠，和他那个一心扑在研究上连蟑螂都怕的学者老爸不同，金算盘从小受到的教育非常极端，作为父亲的金富贵发现他在武学上的惊人天赋后便对其进行了极其严苛的培养，这人若是想隐瞒什么怕是当今最先进的测谎仪器都测不出来。

　　金算盘正老老实实的在交代另一位组织创始人的背景，抬眼看到侄子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终于露出了从恶魔世界出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你怕什么，我还不够坦白的吗？”

　　是的，金算盘交代的很全，金子妗自进入后勤部以来就没审人审的这么轻松过，可明明十分顺利却令人有一种处处被制约的感觉，不得不说姜真是老的辣。

　　于是金子妗脸色严肃的盯着眼前这块老姜，板着脸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金算盘声音很柔和：“三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金子妗想了想，可恶，还真没有。

　　金算盘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绍非寒不好对付，如果你以后落到他手上了，记得说自己是我的侄子，他就会放过你了。”

　　金子妗狐疑的看他：“你消失了三年，组织里的资源都要被他吃干净了，就算把你抬出来又有什么用？”

　　金算盘只是道：“有用的。”

　　金子妗不懂：“为什么？”

　　金算盘迟疑了下才回答：“私人原因。”

　　金子妗追问：“什么私人原因？”

　　金算盘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金子妗憋了三天终于把人问哑巴了，还以为找到了突破口，顿时意气风发举起双手对着桌子用力一拍颇有气势的吼了声：“说！”

　　金算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个笨蛋：“因为绍非寒是你三叔我的烂桃花，他追求过我，我把他打进了医院，他现在都没死心，懂了吗？”

　　金子妗：“……”这都什么豪门秘辛。

　　怪不得金算盘至始至终都没被嗡噩噜吃进肚子，原来这恶魔的合伙人是他三叔的追求者，这其中是不是可以做点文章？

　　金子妗摸了摸鼻子，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他又坐了回去，看上去态度很好的模样：“三叔，你渴了吗？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

　　金算盘一直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里，除了维持正常生命体征的摄入外得不到任何食物，闻言看了对方一眼，因为缺少水分滋润而开裂开的嘴唇无情的道：“想都不要想。”

　　金子妗觉得好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金算盘：“绍非寒为人多疑，他很了解我，我做不了卧底。”

　　金子妗想了下道：“只要能杀想办法了那只10阶恶魔，他在外面也翻不出花来了。”

　　金算盘摇头：“凭你们，杀不了。”

　　金子妗觉得这句话真是非常粗鲁无礼：“你觉得人类还有其他选择？”

　　金算盘眼神一暗：“你们不明白小丑细胞计划的恐怖，在恶魔世界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信，哪怕游戏里你们分到了同一阵营都避免不了自相残杀。”

　　这个计划发展至今牵扯的范围极广，甚至连三大世家都陷了进去。如今看来，拥有文猪称谓的文思明就是小丑细胞计划的一员，他杀害了自己的亲人为的就是投诚。

　　驱魔世家的人会投靠恶魔，这在以前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文思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后又是被谁杀死的？

　　金子妗看向金算盘：“被小丑细胞计划保护的恶魔有几只？”

　　金算盘回答：“愿意为恶魔奉献出生命的人本就不多，在我进入恶魔世界前只有3只，除了这次我杀死的9阶恶魔和10阶的嗡噩噜，还有一只4阶的。”他停顿了下接着道，“那只4阶恶魔在现实里的位置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上司需要的话。”

　　多希望以后审问的人都能这么配合啊。金子妗心里感叹一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那只9阶恶魔？你们不是同伴的关系吗？”

　　金算盘闻言瞪了下他的侄子，这是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问题，带出了很多令他难受的回忆：“因为我的实验毫无进展，它也不想再通过伤害人类的方式治疗自己，所以我们做了个局。”

　　金子妗：“局？”

　　金算盘：“当时小丑细胞主要供给的对象只有两只，我把很多优秀的危险人物从绍非寒的手里抢了过来，都放入了它的身体，直到差不多了就进去把他们都给……”

　　金算盘表情变得阴冷，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柔柔的对着金子妗笑了笑：“知道吗，其实你们都应该感谢我。”

　　金算盘做的事情，其惊险程度光是想象都令金子妗背后涌起一片凉意，于是为了活跃气氛他将话题又拐了回去：“所以你当不当卧底？”

　　金算盘瞥了他一眼：“滚。”

　　第一阶段的审讯算是结束了，金算盘被发了一份盒饭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因为在审问期间过于坦白，以至于他需要给到金子妗一份超长的名单数据。

　　金算盘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他正凭着记忆力将所有小丑组织的成员名单默写出来，金子妗站在电脑旁盯着他写，越看下去越是心惊，不仅仅是外部人员就连他认识的专业驱魔人都有好几个。

　　其中一人平常与他关系还不错，没想到背地里却是想随时捅自己刀子的。这还仅仅是3年前的组织成员名单，发展至今不知都是什么光景了，三大驱魔世家已经被渗透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敌人。

　　金子妗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头上正冒冷汗时温厄言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了一叠资料，他将资料摊开放在桌子上，是绍非寒掌控下的商业版图及个人信息。

　　金子妗让金算盘继续写不要停，自己走过去拿起资料翻看，在短短几年内绍氏集团在生意场上一路高歌猛进，如今已然算庞然大物了：“好家伙，发展的够快啊。”

　　金算盘打字的手停住了，望向温厄言：“拿这些来做什么？”

　　温厄言直接道：“把这些记在脑子里，你用得上。”

　　金算盘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就听温厄言继续道：“昨天绍氏集团的人去过你的房子，他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我需要你进入组织配合我们传递消息。”

　　金算盘对他的态度明显比金子妗不耐烦：“我为什么要配合？”

　　温厄言给出了一个理由：“它的尸体在我手上。”

　　金算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比较激烈的情绪起伏，他之前太冷静了像是个运作良好的机器，只见他两只眼睛直直的瞪向温厄言，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那是我的东西！”

　　温厄言接着道：“等名单写出来后，子妗会送你离开，他们到时候肯定会联系你。”

　　金算盘深深吸了口气，如果能打得赢，这只披着人皮的恶魔此刻已经被他干趴了：“就算我能回到组织里，绍非寒也……”

　　温厄言打断道：“我可以吃了他。”他没有受伤，恶魔世界里的本体处于全盛时期，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类能杀死他。

　　这句话说完整个空间都沉默了，金子妗见三叔不说话了，转头问他家部长：“你之前吃过吗？”

　　“没，你们不好吃，”温厄言打了个比方，“就跟人类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吃有毒的蘑菇一样，我们也不会。”

　　啊，那还真是辛苦您了，到时候要去吃那个姓绍的毒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