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部长》舟船船

17、第 17 章

　　金子妗和温厄言站在了那幢被改造过占地面积最大的别墅前，作为金算盘的私人住所，这栋房子的外立面被涂上了金灿灿的亮漆，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光，颇有他三叔独特的审美风格。

　　金子妗隔着大铁门往里看，铁栅栏和别墅主体大约有50米左右的长度，中间隔着一大块被修剪成奇奇怪怪形状的草坪，由于天色实在太暗，只能看清其中一个靠的比较近的植物，那棵绿色的矮树被剪成了兔子头形状的模样，整体造型非常卡通，还蛮可爱的。

　　刚才山上放了那么多吓人的怪物，怎么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就摆上兔兔这么可爱的东西，金老三你是故意的吧。金子妗差点忍不住要骂娘。

　　两人在铁门外等了一会儿，无论怎么喊或者按门铃都无人理睬，金子妗脸色变得难看，他心里一直担心金算盘的安危，便不决定再等，直接往后退了两步，接着抬脚助力踏着铁栅栏一蹬，整个人便直接翻了过去。

　　刚想回头隔着栏杆跟温厄言说几句话，却发现这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金子妗沉默了会儿，问：“你会瞬移？”

　　温厄言摇摇头：“恶魔也是生命体的一种，我们不会魔法。”

　　金子妗：“那你怎么过来的？”

　　温厄言指了指栏杆的缝隙：“从当中穿进来的。”

　　金子妗：“……”你是葫芦娃里的大娃全身会变大变小还是怎么滴。

　　温厄言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体贴的解释道：“高阶恶魔可以控制身体变化。”

　　金子妗觉得疑团越来越大了：“在我的认知里，所有的恶魔都是以受伤的形式出现在驱魔人面前的，越高阶的受伤越重。”特别是10阶恶魔，按资料显示几乎所有记载里的10阶恶魔，都是以虚弱至极甚至根本不能动弹的凄惨模样出现在恶魔世界中的。

　　温厄言点头：“恩，它们是这样的。”

　　金子妗：“你不是？”

　　温厄言脸上泛起一丝冷意，抿了下唇道：“不是，我是来给它们送终的。”

　　这宛如高岭之花的冷酷模样，金子妗闭上了眼睛，将脑海里呼啸而出的某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并压了下去。呵，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想那些事，人类和恶魔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怎么他都知道对方不是人了还没放弃呢，真是中了毒了，以后也活该去死。

　　别墅的大门紧闭着，看样子并不欢迎他们，金子妗试探的敲了敲门，这才发现整个门上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他“啧”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五点了，冬季的夜格外漫长与寒冷，或者他们应该等到白天太阳出来了再行动？

　　金子妗转头看温厄言征询意见：“进去吗？”

　　温厄言回答的很肯定：“进去。”

　　金子妗：“好。”

　　他说完侧身让了下，转身见温厄言不解的看着自己，轻咳一声有礼貌的问：“你们恶魔不是都很厉害，能帮忙踹个门吗？”

　　温厄言瞥了他一眼，从衣服口袋拿出一根针状的东西，走到门前对着大门的锁眼伸了进去，短短几秒只听“喀嚓”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温厄言回看他：“我不喜欢暴力。”

　　这带着控诉的小语气还挺可人，但请问撬锁和砸门谁比谁高贵了？金子妗人微言轻不敢得罪上司，只能点点头：“好的，下次注意。”

　　温厄言主动站到他身前，率先推门走了进去，冷峻的说：“没有下次。”

　　别墅内部的风格与外面金碧辉煌的涂层完全反了过来，入户连接的会客厅竟然是完全黑色系的布置，摆放的家具也和一般寻常的不同，几乎都是放大版的。

　　金子妗看了眼比他家里那常年闲置的双人床还大了几倍的沙发，断定这根本不是给人坐的，他转头看温厄言，发现他的视线正望向一只杯子。

　　说是杯子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东西是玻璃做的，个头比成人的洗脸盆还大，内胆特别深能放好几升水，上方有好几个出水口自带弧度，只需将它稍作倾斜里面的水就会同时从出水口流出去。

　　温厄言摸着玻璃容器，眼底浮现出一丝怀念：“倒是很久没见到了。”

　　金子妗问：“这是做什么的？

　　温厄言答：“取暖，作用和热水袋差不多。”

　　这玻璃是个热水袋？金子妗觉得三观受到了挑战：“可这看起来一点也不保暖。”

　　“有的恶魔能自己发热，”温厄言指了指玻璃上之前被认为是出水口的洞，“把触角从这里伸进去，然后升温，这一整个都会变得很暖和，不一定自己用，可以给不会发热的那些恶魔用。”

　　其实玻璃是不能很好的保存热度的，所以温厄言还省略了一些话，比如恶魔不但能自己发热还可以将滚烫的触角丢弃在里面维持热量，高阶恶魔的身体只要不是受了重伤，都是可以自行恢复，丢几个触角就像是人类吃白米饭一样平常。

　　所以这还是个生活用品？金子妗表示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你们恶魔也会像人类一样好好生活、和平共处？”

　　温厄言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忽然看着对方发出了邀请：“等一切都结束，如果你还活着，可以去我的家乡看看。”

　　金子妗闻言干笑几声：“在哪里？南极吗？”

　　温厄言：“用科学的说法就是在另一个次元，你可以称它为——恶魔之乡。”

　　金子妗：“有人类去过吗？”

　　温厄言点点头：“有，在那里人类的生命流速会非常缓慢，所以尽管已经过去上百年了，他们还活着。”

　　金子妗耳朵竖起来：“谁？”

　　温厄言：“与我签订契约的人。”

　　金子妗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谁？”

　　温厄言道：“这是三大驱魔世家家主历代守护的秘密，不能说。”

　　你都透露成这样确定是秘密？金子妗非常怀疑他家部长大人是故意不说的，不过今天接收的劲爆信息太多，使得他的脑子此刻正飞速旋转着：“行吧，我先消化一下。”

　　温厄言看他：“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金子妗打趣道：“不是历代守护的秘密吗？”

　　温厄言：“对于我们而言，从来都不是。”

　　金子妗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我们”指的是恶魔，他皱眉问：“有没有一种可能，那46只恶魔中的一个在现实世界联系了人类？”

　　温厄言：“有。”那些被拘禁在地球的恶魔经过了上百年的进食，终究会捡回一些力气，这些力气最终能使得它们脱离“瘫痪”状态，就像现在躲在这幢房子中的某位。

　　金子妗恍然大悟：“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文家命案的背后有恶魔？”

　　温厄言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客厅的正中央，被放大化的客厅不仅仅是家具，在墙上还挂着一副非常巨大的油画，画里是一只非常凶残长相诡异的怪物，怪物的上半身和鲨鱼非常类似，但在眼睛处分别长出了两只银色的大钳子，这钳子和龙虾的很像但材质确是软的，就这么像皮带似的围着身体绕到了下半身，下半身是类似螃蟹的结构，只是身体却并非坚硬的材质而是看上去像海绵般柔软的黄色，黄色上面长着很多颜色鲜艳的蘑菇，这些“蘑菇”上面有类似带鱼的眼睛。

　　金子妗同样看到了这幅画作，他见过很多恶魔的画像，所以知道这很可能是一只高阶恶魔。真是好极了，他三叔新买的别墅里不但有适合恶魔的家具、生活用品，现在竟然还看到了肖像，太爷爷挥拐杖的力气一定能刷新最高记录。

　　金子妗见温厄言的视线一直在画像上，有些头疼的问：“你的朋友？”

　　温厄言移开了目光：“恩。”

　　金子妗：“几阶的？”

　　温厄言：“9阶。”

　　金子妗道：“后勤部的仓库里似乎没有通往9阶恶魔的首饰。”

　　温厄言点点头：“他一直藏的很好。”

　　之前一直藏的很好，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金子妗心底沉了一下，这一定和他的三叔金算盘有关了。

　　别墅的一楼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金子妗着急找人也无心去研究，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整个别墅非常高一共有5层，当他们走到第3层开始，发现所有的装饰、家具都呈现出潮湿的状态，到了第4层水汽更加严重起来，就连空气里有都有一股海水的咸味，连接四五层的木质楼梯被严重腐蚀，呈现出内里的结构。

　　不仅仅是周围环境的变化，越往上金子妗觉得身体越重，心情不自觉的往下落，一个是物理上的重力变化，另一个则是生物层面的改变。5层，这别墅的5层有东西能影响人类的身体和心理状态。

　　温厄言伸手想去扶金子妗的肩膀，突然，一个像是快断气的虚弱声音传了过来，很轻但很清晰：“老东西，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在话音结束的一瞬间，金子妗身上所有的不适都神奇的消失了，这种感觉是非常奇特的，很难形容，他深深吸了口气，抓了下并不怎么稳当的楼梯扶手，就听那声音又道：“来吧，都来吧。”

　　温厄言的手掌虚掩的贴着金子妗的后背，见他挺直身体没事了才放下，抬头对着上面道：“你才是老东西。”

　　那声音不回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两句话太消耗体力，以至于只剩下浓重的喘气声。

　　金子妗顺着楼梯来到5层，一个巨型的生物正趴在那里，它的模样和一楼那副画像一模一样，只是相比画里的精神奕奕现实中的它根本就是风中残烛，下半身那些长在类似蘑菇肢体上的眼睛都泛着血丝，有好几只已经闭上完全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金子妗见到这生物的第一反应就是……它要死了。

　　接着，他看到了另一个让他吃惊的场面，在这个生物的旁边有一个玻璃做的棺材，棺材是透明的能清晰的看到里面，里面放着的是闭着眼睛生死不明的金算盘。

　　而上半身那类似鲨鱼身体而带着的小鱼翅，正紧密的搭在上面。

　　金子妗：“……”

　　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