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遗痕》同敞

3、第三章

　　你和别人决斗的时候那叫一个猛！有一次对面朝你抛飞砖，你眼都不眨的接住。一战成名，追随你的人就更多了。后来你亲眼看到自己的一个小弟兄头被人敲出了个大窟窿，脑浆溅了一脸，粘稠带着一股子腥臭味糊得鼻子透不过气来。自那次之后，你就决定不吃这碗饭了。
　　后来，你就开了家书店。书本因为你日日夜夜地翻阅变着得破烂不堪，别人看到如此破烂就都不买了。你就索性都把书拉回家里。
　　这时母亲和你不期而遇了。应该说是年轻的母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家里，进门就说：
　　“俺就相中你了，非你不嫁，我不怕你穷，也不要你家里一分彩礼。”
　　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姑娘你再另寻郎君吧。
　　不寻不寻！如意郎君就在眼前还寻谁去？
　　姑娘还是另寻别处为好。你的语气平静的像没有一丝丝波浪的海一样。
　　我还会再来的，明也一样，后也来！年轻的母亲气呼呼地走了。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没有鲜花更没有美酒，只有短短的几句语言；却是对终身大事的探讨。
　　此后的母亲果然遵循了诺言，每天重复着简单却充满份量的话语。你的回答依旧如此，平淡的好似晾凉的白开水，无色又无味……
　　奶奶红肿馒头一样的眼睛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说道：
　　“孩儿啊，娘就盼着你结婚成家，等着抱孙子，邻居们天天在我身旁闲言碎语。咱们家的房子弯的都快比你大姥爷的腰低了……”
　　你听后一言没发，只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后来你就和年轻的母亲领了“结婚证”。再后来就有了“我”。
　　没人知道你究竟为这个家族牺牲了多少……很多事你都想做出抉择，却又逃不过命运的枷锁。记得儿时一次你在送我上学的时候，嘴角轻轻上扬唱起了：
　　“皇帝…纳妾不发愁，我为…结婚白了头。”
　　一切都为了奶奶，八头牛都拉不动得倔脾气。奶奶的一番话你就像飘入河中的枯叶没了脾气，悠悠流淌到被人安排好的婚姻方向。
　　母亲刚入门的时候，骨子里带着一股子傲劲。像树梢的候鸟一样俯视着整个家族。因为在结婚的时候母亲那一方的人出钱举办宴席和支付了当时购买家具的开支。使得年轻的母亲有了挺直腰杆的支架，瞪大眼睛的资本。
　　当时父亲家中的窘迫是无法想象的，过年的时候连一块猪肉都买不起。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姥爷更是凛雪相逼，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姥爷带走了。
　　“就这个家里条件孩子能养活得了？”姥爷眼眉举得老高地嚷道，大白沫乱飞。姥爷年轻时在钢铁厂待了一辈子，多少有些积蓄，所以讲话的时候就喜欢双手叉腰，说话声音如响雷一般。
　　奶奶恳求，却没有起到多大效果。我依旧被母亲的娘家抱走，此后奶奶红肿如馒头般的眼睛就再没消肿过。父亲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觉得孩子在哪都一样，直到后来我被母亲娘家照顾病危之际，才颠覆父亲想象。
　　母亲的娘家也就是我的姥姥是不太会照顾小孩儿的。母亲甚至还不及于姥姥。直到后来“我”的那场大病到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是父亲青年求医时的老师，愤怒咆哮道：
　　“怎么照看的？再晚来一会儿孩子就不行啦！”家里人听了总算长出一口气。而在我病发岌岌可危的时候，母亲束手无策，这个时候才想到远在外面的父亲，打电话道：
　　“孩子得痢疾了，一直拉，现在已经呼气多出气少了。你快回来吧。”语句之简洁，但对父亲来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
　　父亲沉默了片刻：“你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我还能在哪！”
　　你快去找村东头“刘二广”然后和他去市里找西宛路“医疗儿科医院”的儿科主任“刘建国”。
　　可是现在外面的雪花比鹅毛还大！母亲诧惊道。
　　你快去找！再晚一会咱们的孩子就没了，父亲在电话那头大吼道，如同一只猛兽咆哮。
　　哦……好……我现在就去！此刻的母亲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凛冽的寒风携带着白片雪刀鞭打在一个柔弱妇女怀中的婴儿，似闪着银光的钢鞭鞭打着母子俩无助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