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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这没毛的狗熊是个什么玩意?”父亲恐慌的吼道,瞳孔都放大了些。二虎性如烈火,脑筋蹦哒得老高,可他却笑眯眯解释道:
      咱们这太热,我刚从北极来,就找了棵大树先把毛脱掉啦。
      头上毛也蹭掉了?
      对呀!秃头老凉快啦!
      真像老母鸡刚下的大秃溜光鸡蛋!
      ……对…对…绍忠说像啥就像啥。二虎摸着大秃脑门子迎合道。
      说的父亲都被他逗乐了。秦老先生都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此后的每次只要他俩一块来总是笑话层出不穷,甚至二虎还买了顶假发声称这就是他新长出的毛……
      中间有一位名叫“海川”的,称年轻时父亲救过他的命,又说父亲是他的恩人,当得知失忆的消息后,号啕大哭,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位中年人流泪的如此难过。“海川”是一副文人模样,穿着粗布衣,麻裤,布鞋,浑身干净,头发非常茂密地向后方背着,戴着金丝眼镜,鼻子细长而直,白脸堂,一尘不染。
      “海川”在的那些日子,每天照顾父亲的起居,他从不嫌弃父亲脏,有些活做的比母亲还要细心,他给父亲洗贴身衣服,喂饭,扫地,常常坐在床沿握着父亲的手讲起曾经过往。
      “那时候啊,你可比现在强壮多了。浑身腱子肉,肌肉硬实实的,我呀,还是像现在这么瘦弱单薄。这已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我被几伙恶人绑着,把我准备去考试的路费被抢光了,他们却不依不饶把我五花大绑,跟大麻花一样,一头绳他们握着,把我一脚踹到“青湍河”里让我扎猛子,我是不会水的,污浊的河水大口大口地灌进了我的肚子里,不一会就被水灌的像一个怀胎的孕妇,而我也失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和一个歪斜鼻子淌着血的男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踹我到河里的那个人。”你给我一个布袋道:
      “对对数,看少不少?”那是我考试要用的路费,是我对今后生活最后的博弈。像做梦似的又回到了我手上……
      “海川”讲完已是泪流满面。父亲只是静静倾听着,一言不发,眼睛时不时望着天花板,又看了看墙上的“梅花”却始终没有正眼看海川,只有一颗发黄的泪水打圈徘徊着……
      后来,海川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首别意郎:
      孤秋潺流水寡凉,夜伴横笛别兄郎!
      回首遥望已归去,夕月迎容泪十觞。
      时间一天天流逝,枝上的树叶渐渐褶皱,而父亲的身体却伴随着强壮起来。慢慢的可以下地蹒跚的行走了,但却像一个年迈的老人,需要弓腰哈背,才能走出短短的五米远。碎了的记忆也被父亲一块块的粘和在一起。只觉得有点别扭,父亲称奶奶叫“老娘”,称母亲为“赵凤晴女士”,叫我“余同敞”客气的像刚认识不久似的。却也不像一家人。母亲总在背地里抹眼泪。奶奶的眼睛渐渐干枯,仿佛不产水的泉眼,同时“清晰的视线”也与奶奶无缘了。总是看着玻璃就正面的撞上去,回头望着我说:
      “刚才低头走没看清楚。”笑起来脚上布满了深密的皱纹,我知道奶奶是骗人的,她已分不清衣服的正反面了,吃饭的时候都不知道有还是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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