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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月无声,醉须臾 ...

  •   两人斗了几十个来回,丫环在丹实手上没讨到好,不敢多做逗留,已萌生退意,丹实却乘胜追击,顺势狠狠扭断对方手腕,短刃掉落在石板地上,清脆的哐当一声响。
      丫环瞳孔微缩,来不及细想,挥袖间起了一阵毒烟,丹实赶紧捂住口鼻后退数步,待得毒烟散去,丫环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只留下一串不甚清晰的叮铃声。
      “高公子与鸿少主这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竟被人追杀至此?”丹实嫌弃的看过来:“莫不是来边淮逃难的?”
      高苇湘看着杀手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还真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婆罗门的一举一动高苇湘最清楚不过,虽然明面里他是个不知进取的纨绔,但暗地里与婆罗门交易数次,也打探了不少消息。何况他阿爹在杀手榜上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婆罗门几次三番想至沈即月于死地,这其中隐情,他摸索了大半,婆罗门便不惜冒险想要杀他灭口,看来,这幕后之人果真身居高位,碰不得吗?
      丹实默默凝眉看他半晌,“那日你与公子说了什么?”
      “嗯?”高苇湘不急不缓:“说的都是你家公子爱听的。”
      丹实捡了地上的短刃,拿在手间观看,这是一把普通匕首,并无特别标志,“高公子倒不像表面这般恣意妄为。”
      “哦?”
      “他倒是很想放飞自我。”鸿余歌跨步出来,刚巧听见两人的谈话,“人跑了?”
      “知我者,”高苇湘低笑:“平乐也。”
      “两位自便,丹实先离开一会儿。”
      丹实需前去与顾乔野禀明此间下毒之事,这院儿中十步一岗,却仍让杀手钻了空子,鸿余歌与高苇湘若在院儿中出了事,鸿泉山庄定不会善罢甘休。
      皎月如滢,入夜后,沈即月的烧退了不少,人也总算清醒了些,顾如滢站在屋里,看顾乔野小心翼翼的扶着人喂药,又一丝不苟的帮他擦拭,轻啧了声儿,这哪里是她那放荡顽劣的弟弟?
      沈即月虚弱的抬眸看着人,用很小的声间唤他:“琢宁。”
      顾乔野颔首亲他,也不介意姐姐就站在一旁,带着浓浓鼻音回道:“嗯,我在这里。”
      沈即月半边身子都疼得没知觉,唇舌间只有苦涩的药味儿,他皱着眉心启唇,“好苦!”
      顾乔野轻轻蹭了下他的鼻尖,起身给他兑了点儿怡糖水。沈即月就着喝了两小口,总算压下舌间的苦味,垂眸的模样很是憔悴,牵强的在唇角扯出一抹淡笑:“姐姐什么时候到的?”
      “午时到的,”顾如莹也就着矮凳坐在榻边,看沈即月羸弱的模样,怎也想不到这般温润如玉的人,能带着六千重骑抵抗格拉昔烈几万大军,直至顾乔野归营。“我来时,衡儿非吵着要一起来,说从未见过舅……父。”
      顾乔野见他一脸茫然,忙解释道:“我的小侄儿,顾衡。”
      沈即月笑,顾如莹这是不是算已默认了顾乔野与他的关系,“那尧环下次备上些薄礼亲自去趟北境,拜访姐姐,姐夫才好。咳咳……”
      顾如莹看他这伤,也心疼得紧,忙道:“边淮这一战,打得艰难,若有下次,可不能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顾乔野挨着沈即月:“不会再有下次,这次是我疏忽轻敌,还好尧环在里亚那湾早已布防,否则这次,我怕是会栽在高昌丽手里。”
      “将军,”丹实在门外轻叩了门。
      “何事?”
      “如您所料,”丹实沉声说:“风来了。”
      “哦?”顾乔野垂眸摩挲着掌中的茶杯:“比本将军预料的早了点儿。”
      “将军,那现在……”
      “狡兔三窖,”顾乔野说:“这回,本将军要把这死兔子连根拨起。”
      边淮入了春,日光下仍泛着凉,庭院内依然种着山茶,花朵素白,但还未开得繁茂。沈即月搅动着碗里的药膳汤皱眉,顾乔野严肃的坐在他正对面,眼睛一瞬不瞬的监督着他喝汤。
      黑不拉叽的苦药喝了月余,近日又换了这依然苦哈哈的药膳汤,沈即月现在脸上的表情比这汤还苦,好看的眼尾含着委委屈屈,硬是让顾乔野差点软了心。
      “阿野……”
      顾乔野身子明显一僵,被沈尧环这样柔柔弱弱的懒懒唤一声,简直要命。
      “明日不喝了可以吗?”
      “不可以。”顾乔野不去看他眼中露出的那点儿楚楚可怜。
      “那少喝一点好不好?”
      “不好。”
      沈即月愤愤把勺子扔回碗里,“顾将军。”
      “嗯?”都叫他顾将军了,这是狐狸要作妖的前兆!
      “我觉得,你变心了。”
      顾乔野:“……”什么逻辑?
      “我都看见了你眼里的漠然,”沈即月抬了抬眸,委屈道:“你分明是想苦死我,好另寻新欢。”
      “这也能被你发现,”顾乔野陪他演:“尧环好聪明。”
      “你这个,”沈即月硬是挤了滴亮晶晶的泪,“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鬼。”
      “噗!”顾乔野刚喝进口的茶差点就喷出来。
      沈即月把面前的碗一推,一脸的生无可恋:“我不喝了,爱喝你自己喝。”这药膳苦得他想打人。
      “小狐狸,别演,”顾乔野好笑:“乖乖喝。”
      沈即月头摇得跟拨浪鼓般,起身就跑,顾乔野比他还快,长臂一捞,把人圈在石桌旁,左手快速的抬碗喝了一大口,在沈尧环还没回神时把唇覆了上去,右手再用了点儿力捏开沈即月紧抿的唇齿,硬是把汤渡了过去。
      顾乔野舔着唇角,意犹未尽,轻声说:“还苦吗?”
      沈即月耳根浮上些薄绯,又迅速的蔓延到了双颊,赶紧低头,小声说:“我自己喝。”
      顾乔野就喜欢小狐狸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就想逗他:“尧环今晚若能主动,那明日的药膳汤就不用喝了。”
      主动?沈尧环红着脸侧眸想了一下,鸦青长睫轻颤,明日不用喝这苦哈哈的药膳汤了?
      “好。”
      沈即月声音很小,顾乔野却听得一怔,这害羞的小狐狸是要搞哪样?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平日里即使是被动,他也害羞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就这个“好”字,让顾乔野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盼望着天边那明晃晃的丑东西赶紧落山,他好暖香入怀。
      自从沈即月受伤,整整月余,顾乔野都没敢碰他,生怕他的伤没好全,又伤着了人。这禁期的确不是人过的日子,整日里搂着美人,却吃不到嘴里,他就只能每日趁着人睡熟了,苦哈哈的去冲冷水澡,愣是过得比沈尧环那碗药膳汤还苦。
      墨夜如约而至,顾乔野开心得眉眼弯弯,嘴里居然还哼了小曲儿。桓泽不解的看他一脸的春风陶醉,将军这是遭了什么邪?看起来像是第二春的细芽正在茂盛的生长期?
      “主子,”桓泽都不忍心打断他,但忍了会儿,还是小声提醒道:“您的书柬拿反了。”
      “嗯?”顾乔野仿佛在神游太虚,听着话,又心不在焉的把书柬调转了个方向。
      桓泽捂了眼轻叹,“主子,您是在看柬吗?”
      简直不忍直视!
      本来只是反着拿着书柬,现在不仅是反着,还被顾乔野倒了过来,他的心思能在柬上吗?那三魂七魄怕是早就飞得无踪无影了。
      “不看了,”顾乔野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啪一下把书柬扣在桌上说:“天都黑了,本将军要去沐浴。”
      桓泽扶着刀,往微卷的竹帘外打量了半晌。
      天黑了吗?天边那红灿灿的玩意儿是个什么鬼?
      院里起了灯,胸膛里有个叫小鹿的东西蹦得有点欢,顾乔野擦干了头发才进了房,小心翼翼的关了门。
      沈即月只着了件雪白的亵衣,盘腿坐在榻上,背对着房门,墨发泼在被褥间,不知正在捣鼓着什么。
      顾乔野悄悄靠过去,在他后面探出头问:“在弄什么?”
      沈即月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赶紧被他麻溜的藏去了枕下。
      “藏了什么?”顾乔野俯下身子,从背后把人压下去,手往枕下寻去。沈即月不着痕迹的摁住他的手,整个身子靠上去,顾乔野伸出去的手不得不缩回来圈住投怀送抱的美人,顺势靠去了榻上,“尧环今日说的话……”
      沈尧环整个人趴在他胸膛上,长发披散下来,与他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尧环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压在顾乔野半开半合的双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顾乔野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邪/火不受控制的呼呼往上窜。
      什么主动不主动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要他,看沈尧环在他身/下哭,听他含着泪红着眼眶求饶。
      沈即月在枕下摸索了片刻,压着想翻身的顾乔野,他低垂着眉眼,像一只乖巧又可爱的小狐狸,眼角浮着绯红,羞涩说:“别急啊!”
      顾乔野勾着唇角笑:“小狐狸,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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