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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雪覆梅,花枝俏 ...

  •   京都的雪下了一夜,覆在琉璃宫墙的红砖绿瓦上,一片苍茫的白。
      苍景宏往中都巡视了两月,耐不住中都民间的苦寒,匆匆结束了视察之行回京复命。这时正与新纳的良娣在园中嬉戏玩雪,太子妃袁浮笛拢着狐裘站在长廊里,眼神阴郁的盯着院中的两人,丫环秋枝说:“太子妃,这风口冷,要不回宫里去吧,太子爷这会儿也就是图个新鲜,过几日,等这新鲜劲儿一过,念的还是太子妃的好。”
      “他日日的新鲜物件儿还能少?”袁浮笛有些怒意,说:“为着去中都瞧个美人,他居然能哄着皇上领了个八府巡案的差。哼!若不是姜维与本宫透了信儿,本宫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
      “太子爷这不是也没把人给领回来吗?”秋枝安慰着袁浮笛,说:“要不,等晚些太子妃便把颜良娣召到玉阑殿去,给教教礼?”
      “以他的性子,人没带回来才奇了,怕就怕他在外边儿风花雪月完了,留下后患也不自知。”袁浮笛站得有些冷,再往院儿中递了一眼,拢紧了手中的暖炉,转身往回走说:“去锦衣卫给姜维传个话儿,让他替本宫跑一趟,查查太子爷去中都到底见了些什么人,干了些什么事儿。”
      秋枝欠了身说:“秋枝这就去。”
      袁浮笛往太后宫中去,太后喜香,她近日得了个蛮夷来的异香,这便想着去太后膝前讨个喜。
      琉苏嬷嬷俯身,双手捧了个刚换了炭火的手炉给太后,轻声说:“太后,太子妃来了!”
      太后逗着须弥榻边的波斯猫儿,接过手炉拢在袖里说:“这大雪的天儿,她来做甚,让她进来烤烤火,别给冻坏了。”
      “是,”琉苏嬷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怕惊了榻边的猫儿。不多一会儿,便带着袁浮笛步了进来,欠身退到了一边。
      袁浮笛叩首说:“儿臣恭请太后圣安。”
      “浮笛啊,别跪了,快进来!”太后扬手招了招,轻拍了拍身侧的须弥榻说:“来,坐这儿,这大雪的天儿,你瞎跑什么!”
      袁浮笛提着裙摆欠身,才靠着太后坐了下来,说:“儿臣想念太后,正巧近日又得了个稀罕的异香,就想着给太后您带过来试试。”
      “嗯?”太后抿着笑,抬指轻点了点袁浮笛的额头说:“也就你呀,这大冷的天儿还能想着哀家这老太婆。”
      “太后一点儿都不老!谁说太后老,儿臣还和谁急。”袁浮笛撒娇般抱着太后的膀子晃了晃,才从袖兜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彩金镂空盒子,递给琉苏嬷嬷,说:“嬷嬷,焚点给太后闻闻,这香清新提神,飘香持久,太后定会喜欢。”
      琉苏嬷嬷恭身接过,抬眸看了看太后,见太后与她轻瞌了眼皮,示意她下去焚香。
      太后说:“宏儿替皇帝分忧,巡视中都两月有余,中都贫瘠,这回来了,你得吩咐着御膳房好好给他补补身子,让他别整日只想着政务。”
      “儿臣明白,每日都去御膳房亲自为殿下煮了参汤,只是殿下勤勉,那书房的折子,一看便是一宿。”袁浮笛撅着小嘴儿说:“儿臣除了每日送汤,平日里都见不着殿下的影儿。”
      太后笑着看她,拉过她的手放在膝上,轻轻拍着说:“宏儿虽是你的夫,但他也是大商国的太子,以后他还会是大商国的皇帝,他心中装的本就应是大商的天下与万民。浮笛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更应该思他所思,想他所想,不要总把心思放在这儿女私情上。”
      袁浮笛想耍小性子,说:“可是……”
      琉苏嬷嬷焚了香,手中握着凤尾扇轻轻的摇,清新异香随即飘散开来,太后打断了袁浮笛还想说的话,说:“这香,哀家甚是喜欢,还是浮笛懂哀家的心呐!”
      袁浮笛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能抖得出来,便被太后堵了回去。苍景宏好色,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东宫的姬妾便能堪比皇帝的三宫六院了,她或许只能尽快怀上苍景宏的孩子,才能拢得回苍景宏的心。
      ***
      新年将近,苍梨貌与南境陈思存的婚事也日□□近。顾乔野收了礼部的贴,沈即月也收了贴,随之而来的还有礼部尚书白仲宜的一封信。
      他离京一年多,母妃忧思成疾,缠绵病榻已久,白仲宜让他趁苍梨貌大婚时去见见沈玉阶,让他母子二人见上一面,怕是这一世便再无机会相见。
      沈即月看完信,就着烛火燃了,他的身世,总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待得那一日,这些往来信件,他怕会连累了白仲宜。
      翌日大雪,沈即月也没耽搁,丹实备好了车辇,顾乔野倒是做了回护卫,没有华车丽马,简单的十几个侍卫随车。沈即月今日依旧着了身素白,肩头袖口有红梅点缀,披了件火红的大氅,袍边用金丝滚了卷云纹,玉白的颈上束着顾乔野从边淮带回来的那条火狐风领。
      顾乔野立在马上挑着眉看他,这皑皑白雪中,人比花俏,一旁墙头伸出的几枝红梅竟都艳丽不过他。那紧扣的火红风领含着玉白的脖颈,乌发垂落,越发的妙不可言。沈即月舌尖舔着唇角的伤,把顾乔野递过来赤/裸/裸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卯时刚过,沈即月正在穿衣,微敞的窗棂便翻进来个人,顾乔野带了一身细雪悠哉从窗上跃下来。
      “将军不走正门?这是要改行做贼?”
      顾乔野拍着身上的绒雪说:“嗯,采花贼如何?”
      春漠送热水进来时,便看着顾乔野正在满屋子里翻箱倒柜。他莫名其妙的说:“公子,将军什么时候进来的?在找什么?”
      沈即月懒得理他,紧着他在屋里乱翻,自己拧了热帕子说:“找花儿。”
      顾乔野翻了半天,侧头问:“我送你的那条火狐风领呢?”
      沈即月仿佛又忘了这事儿,一脸茫然的看他,又转头问春漠,说:“有吗?”
      春漠挠着脑袋想了半晌。
      顾乔野说,“我从边淮着人送过来的,梨花木盒子装的。”
      春漠皱着眉又思忖了片刻,张着嘴,点着手指,半晌才发出声儿:“有有有,有有有。”说着跑去桌案旁的小柜子里还真翻出了个精致的梨花木盒子,抖了抖上面的灰,小心翼翼的打开,顾乔野看了眼,把那条火狐风领从里边取出来,提在手里说:“沈尧环,你还真把它压箱底儿了?”
      沈即月抬眸看他,一本正经的说:“时隔太久,忘记了。”
      “忘记了?”顾乔野提着风领一把环过沈即月的脖子,就着风领把人拉到眼前,抵着他的鼻尖说:“忘记了?”
      沈即月被他环着脖子抬高了脸,顾乔野委实太高,沈即月被迫惦起了脚尖迎视他,狐狸眼眯起来,说:“正好是晋州流民入州,忙得抽不开身。”
      春漠被当成了小透明,端着铜盆愣了好一阵,被立在外边的桓泽适时唤了出去。
      顾乔野沉着声音说:“那我的回礼呢?”
      沈即月掩饰着眼边的一丝慌张,强自镇定说:“将军想要个什么物件儿?我着人买来做个回礼。”
      顾乔野说:“这么没诚意的一概不要。”
      沈即月揪着他前襟才能堪堪站稳,启口说,“怎样才算有诚意? ”
      顾乔野的呼吸就在沈即月唇边,湿濡的热气打在鼻尖,呢喃说:“亲一下。”
      沈即月要动,顾乔野偏又扯紧了风领,让他整个人都贴着自己的胸膛,大有他今日不给个回礼,自己就不放手的架势。燥动的盯着他说:“回礼。”
      “……”沈即月无奈,默了半晌,就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快速的啄了一下,顾乔野没让他退,倏的俯身压上去,扣着他的腰,咬得沈即月直往后仰。沈即月觉得腰快被勒断了,顾乔野根本不理会,连啃带咬,把人吻得红潮密布。
      桌上的茶杯被哐嘡碰倒在地,顾乔野呼吸微促,眉间隐忍,硬是压下了浑身的燥热,不等沈即月反应,给他把风领系了个死,哑声说:“雪天风寒。”
      颈上的火狐风领柔软,沈即月抚了抚,挑了唇角,又扯得唇上的伤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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