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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轻风怜,寒夜伤 ...

  •   顾乔野飞身上了屋脊,见庄子中有人进出,他抽出靴中短刃,勾檐轻轻跃下,悄无声息的捂住那侍卫的嘴拖到角落里,锋刃逼向侍卫脖颈说:“庄南王在哪里?”
      锋刃贴进侍卫大脉处,丝丝血迹咋现。顾乔野压低声音说:“你敢喊,老子就要你命。”
      “不,不,不认,认识。”
      “前日你们是不是绑了个公子。”顾乔野恶声说:“他在哪里?”
      “水牢,水牢。”
      “水牢在何处?”
      “后院,回,回廊暗房下。”
      顾乔野听他说完,手下一点没留情面,短刃瞬间割断了侍卫喉咙,把尸体丢进了井口,从栅栏处翻进了长廊。
      山庄里烛火昏黄,夜云浮动间,顾乔野在黑夜里屏息,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水牢外侍卫带刀交错巡逻。硬闯肯定不行,他退回主厅,潜进房中,快速的扯下梁柱上的帷帐,烛火落地时,他再跃回屋脊上。火势很快蔓延而起,顺着干燥的房檐,诡异的映红了山庄半片天。
      “走水了,走—水—了!”外头有侍卫混乱的呼喊,前院顿时乱成了一片。
      侍卫的走动声,吵杂声,掩盖了顾乔野往后院窜去的身影。
      水牢附近的守卫瞬间少了大半,顾乔野从檐上快速翻跃而下,天幕的火光衬着他隐在夜中忽明忽暗的脸,抽刀瞬间捅穿侍卫胸膛。
      侍卫高喝:“何人擅闯。”
      顾乔野没说话,以最快的速度横刀斩了上去,扫堂腿又快又狠,掀翻数人,头也不回的翻手一刀,将背后刚爬起来的侍卫捅了个透心凉。抽刀时热血溅了他半身,再上前两步,把迎面冲上来的侍卫砍翻在地。
      他摸进水牢时,就见沈即月被铁链吊在中间的单柱上,长发垂落,呼吸微弱得几乎让他感受不到。他刚想上前,长鞭却从他侧面带着劲风抽出弧度,顾乔野急退,提刀侧挡,长鞭挥退时,他看到站在昏暗火光中的人,鬼头刀稳稳滑出,雪芒寸闪,寒煞副人。他沉沉说:“是你伤他。”
      火光扑朔的那一刻,刀锋碰击的声音遽然撞响。
      简东南怎么会是顾乔野的对手,他刚从边淮战场上退下来,带的一身杀伐之气就已经让他忘而却步。几个来回,他便抽身按动石壁上的机关,闪退,石壁隆隆扣紧。
      顾乔野也管不上简东南,挥刀斩断沈即月腕上的铁链,把他滑落的身子接进怀里唤他:“尧环,尧环醒醒。”
      他身子很烫,仿佛快要灼伤顾乔野的掌,身上的血腥味浓重,顾乔野抿紧了唇线,抱着沈即月,一路杀出山庄。
      雪翼飞霜一路飞奔而来,顾乔野翻身上马,看怀里的沈即月难受的微颤,天空中的雨珠突砸而下,一滴飞坠过顾乔野的眼前。在这无声的滴答里混杂着马蹄的急奔。
      天际破晓,顾乔野一脚踢开客栈大门。
      小二看着眼前这尊满身是血的杀神咬着舌头说:“大,大人,住,住……”
      “一间上房,准备热水,去请个大夫。”顾乔野见还愣着的小二,吼道:“还不快去,慢了一步,老子要你的命。”
      小二被吼得一怔,夹着尾巴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顾乔野把人放在榻上,沈即月颤抖,拽着他的手不放,情不自禁又把身子贴了上来,顾乔野身上被夜雨浇过的冰凉让他体内疯狂肆虐的灼热仿佛找到了倾泻点。欲/望早就焚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在碰触到顾乔野腰侧冰凉的刀柄时,他从喉间发出低低嘤咛。
      “尧环?”顾乔野不解的看他。
      沈即月微眯着朦胧的狐狸眼,鼻尖若有似无的磨蹭着顾乔野,像极了一只讨欢的猫儿。
      顾乔野喉结艰难滚动,看他微挑的眼角藏着的诱惑,哑声说:“你身上有伤。”
      沈即月轻轻哼声:“我想要。”
      顾乔野粗喘着气看他,被他蹭得口干舌燥,捏正他的脸,问:“沈尧环,我是谁?”
      沈即月被那药效折磨得失了理智,哪里还能认得人,身体烫得顾乔野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的灼热。沈即月从榻上跪坐起来,眯着眼看他,主动咬上他的唇,在笨拙的试探里,伸舌探进去,双手寻找着那缕冰凉,想要靠得更近。
      顾乔野压着疯狂叫嚣的欲/望没动,沈即月便顺着他的下颚蹭到了他冰凉的耳垂,轻轻念了声:“琢宁。”
      欲/望的弦被沈即月这声不轻不重的轻念猛的掐断,顾乔野唇角微勾,狠狠把人压进榻里,被褥深陷。沈即月微张着口,咬住顾乔野从他颈间滑上来的指,绵软的舌缠绕拨弄,舌尖沿着指腹探寻。
      顾乔野要他。
      欲/望像骤涨的潮水,绵密的蔓延,流淌到相互触碰的部位,渗出了薄薄的汗。
      沈即月微仰着颈,在潮红里,舔湿了唇。眼睛里满是情/欲的诱惑。
      顾乔野俯下身来吻住他,让他在只重不轻的颠簸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不要他离开自己半分,被褥间潮热渐浓,沈即月体内的药效过了大半。
      清醒时,顾乔野还没退出去,他埋首在沈即月颈间,凶狠的要他,他们在昏暗里纵/欢,汗水交融间,湿成了一片。
      敲门声响起时,沈即月抬手揪垂帷,但是在半空就被捉住了手腕。顾乔野提着他的手腕,把他捞了回来,固在怀里。
      太深了。
      沈即月丝丝抽气。
      小二带着大夫在门外等了片刻,他不敢走,又敲了敲门,说:“大人,大夫到了。”
      沈即月没压得住呻/吟,低喘说:“太…”
      刚出声,又被顾乔野咬。
      门外寂了半晌。
      门“哗”的被人从里面打开,顾乔野罩了件宽袍,颈间的汗都没退干净。
      小二愣了半晌,吞了口口水说:“大人,大,大夫来了。”
      “进来!”顾乔野转身,拧了热帕子擦汗。
      大夫唯唯诺诺的步了进去,见帷蔓低垂,那搁在榻边的手腕上有被捆绑的血痕,大夫不敢多看,赶紧上前,跪在一旁,在沈即月的手腕上覆了张丝帕,细细为他诊脉。
      “大人,这位…”大夫看那白皙的手腕,连男女都还没分清,也不敢胡说,斟酌着自己的言辞。
      顾乔野擦了汗,挑眉说:“内子。”
      大夫赶紧抱拳说:“是是是,夫人体弱气虚,应是操劳过度所至,老夫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服上一阵,身体自然就能调理好。那身上和腕上的伤口,是外物所致,涂些祛瘀止痛的药,注意别碰水,待伤口长好再上些祛疤的药膏,以后是看不出来的。今晚可能会起热,大人得让人好生照看着才行。”
      “嗯,”顾乔野放了碎银在桌上说:“一会儿让人把药送到这里来。”
      “是是是,” 大夫抱拳,抹了把额间汗退了出去。
      沈即月躺在榻上盯着床顶的木梁发呆,这次死里逃生,他三魂七魄这都还没归位。
      简东南是死是活也还没问过顾乔野,黑鬼寨劫过官粮,简东南是黑鬼寨的山主,中都这十几年战乱,官粮未能入都是不是与他有关?十七年前谢重英从郸州撤逃,郸州粮仓的粮后来被人悄悄填补了进去,是不是也与他有关?还有素华,简东南说他死了,但沈即月不信,一日没见到尸体,他便不会相信素华死了。
      沈即月几晚都未睡,身上的伤又抽抽的疼,自从进了简府,他就没敢睡,这时困乏得很,想着简东南的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顾乔野掀开垂帷时,见他睡得沉,他撩开衣襟看沈即月身上的鞭伤,早上褪他的衣时,才发现他身上还带着伤。在水牢里关了两日,身上的伤口红肿得厉害。
      沈即月酉时醒了一回,顾乔野给他喂药,他身子疼,早晨药效来得猛,又折腾了一阵,这时起了热,脑袋烧得昏沉,口中迷迷朦朦不知含糊着什么。
      “尧环…”顾乔野轻轻唤他。
      沈即月含着勺子,把最后一口汤药咽掉,顾乔野拧了热帕子给他擦汗,他鼻尖蹭着顾乔野胸口,嘴唇翕动,看着脆弱得让人心疼。
      顾乔野垂首来听,说:“要什么?”
      “苦,”沈即月抬指,又无力的垂下去,呜咽了声:“梅子。”
      顾乔野没敢走,他从边淮回来一刻没歇的来了晋州,怕沈即月出事,心下就一直悬着,这会儿还没能搁下来。
      “我遣人去买了,”顾乔野握着他的手,沈即月的掌心还渗着汗,“一会儿就回。”
      沈即月隐约又呜咽了两声,像只受伤的猫儿。
      顾乔野哄着,把他放回榻上,趴在枕边说:“真的,丁淳去买了。”
      沈即月口中全是苦味,挣扎般半皱起眉,紧瞌的眼角流露着难过,他努力的动了动,把脸埋进顾乔野的掌心。
      顾乔野的心被他揪着,垂头抵着他的鬓,贴着他的汗。又呢喃唤他:“尧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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