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归》茶园的猫

18、双面间谍

　　蒋天瑞收到信后，立马通知人去褚老板的店里提出大鼎，由褚老板的人亲自送来，他的人马都有功夫傍身，一般人也不敢去劫，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写封信，将姚棋找来，现下，只有赶快站队，才能保住自己的家底，甚至是性命。

　　蒋天瑞一行刚出城，便遇上送信之人和姚棋。姚棋远远就望见那大鼎，嘴角有些笑意，这鼎，终于挪位子了……

　　二人走近，蒋天瑞急忙喊道：“姚公子，在下若不是有急事，断不会去军营找你，可是在下的胞妹在他们手上，若不赶快，我怕他们会撕票。”

　　姚棋：“蒋老板先不急，想来对方想要的东西还在您的手上，令妹不会有事的，先赶路，我们在路上说。”

　　队伍又开始行动起来，看的出来，这蒋天瑞对他的妹妹十分上心，若是能帮他办成这件事，想必还能从他这得些情报，也能省些力气，况且这种特殊时期，他要么站在自己这边，要么投靠那些游牧部落，想独善其身绝不可能。

　　“蒋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呢？”姚棋直接了当进入主题，随后又嘲讽自己：“若是想让本公子派兵去营救令妹的话，蒋老板那就找错人了，本公子没任何官职，也没那权利去调动军队。”

　　蒋天瑞感慨万千：“公子多虑了，那人无非就是想要我身后这鼎罢了，只要公子能将胞妹平安无恙的带回来，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姚棋不明白：“那……为何要我去将令妹带回来呢？”

　　蒋天瑞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笑着：“实不相瞒，令妹早些时候南下去做生意，被贼人骗了全部家当，还差点被卖到窑子里去，是公子您救了她，所以这丫头回来以后就借着您的名号在这片打抱不平，之后也一直在寻找您的消息，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她口中的小钰公子就是您，呵呵～真是有缘。”

　　见姚棋没有接话，蒋天瑞看向他，然而姚棋正一脸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一个小女孩？场面极度尴尬起来……

　　蒋天瑞：“哈哈，公子记不得也正常，此事都过去三四年了。欸～我家玉菡啊！真不让人省心，明明是个女孩子，天天往外跑！昨日还跟我吼了几句，我担心她不肯跟我回家，这才将公子您请来，等这事弄完，我就把她关屋子里，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呵呵～难道蒋老板会觉得，令妹见到我，就会乖乖跟着您回去，本公子觉得，这可不是蒋老板您的目的吧。”这理由过于牵强，姚棋怎么会信。

　　蒋天瑞大笑起来，“哈哈～其实来之前，我就考虑到公子您根本就不会信我这套，嗯～实际上，在下只是想满足我家玉菡这些年来的一个执念，也许她再见到您，才会安下心来好好生活吧。”

　　姚棋尴尬笑着，他说那是三四年前的事，那会儿，他正带着暗部的人在全国各地清剿那些反对姚氏的人。可能是顺手将他妹妹给救了出来吧。

　　蒋天瑞：“其实，在下还有另一层更重要的目的，战事逼近，我这小商贩也只能随大流，无论哪一方赢，总是免不了要上贡些钱财。实不相瞒，我从小在南方长大，跟那些游牧部落不太亲近，我想，与其跟他们做买卖，还不如跟姚老将军的儿子做买卖。况且姚老将军对我兄妹有恩，在下相信姚公子，定不会为难我兄妹二人。”

　　姚棋心中想，看来这蒋天瑞是不打算和那些游牧部落合作了，也对，绑了人家的亲妹妹，又想白嫖大鼎，怎么看都是笔亏本又不讨好的买卖。”

　　姚棋：“所以，蒋老板是想跟我们合作？”

　　蒋天瑞笑了，他点头道：“在下只想跟姚公子您……合作。姚棋偏头看向他，不是很明白其中意思。

　　“据我所知，那褚老板是白辞陆家的手下，做的是陆家大小姐的生意，而陆家大小姐又将公子您认做干儿子，想必褚老板也知道，他未来的上家会是您，所以对您毕恭毕敬，生怕怠慢了您。”

　　姚棋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蒋天瑞会了解他这么多。

　　蒋天瑞：“陆家大小姐的生意不光在齐国，在凌霄也有很多，我跑遍各地，深知陆家家产有多大，在下虽在此地有些名气，但想扩展出去，还有些难度。……所以，在下想借姚公子这东风，看能不能搭上陆大小姐的船，今后有钱一起赚，有风险一起承担，各取所需？”

　　姚棋皱眉，这陆意浓的事，他并不想掺合太多，虽说是干儿子，也只是陆意浓单方面认他，他可从来没认过她做什么干娘。不过，没想到这陆意浓平时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还会搞点生意！

　　蒋天瑞见他这样的反应，还以为是姚棋有些为难，于是他又自夸自荐：“在下的家产虽然只有陆大小姐十分之一，可是在北方这一块，人脉还算充足，相信能帮陆大小姐开辟更多的市场，额～姚公子？”

　　“我答应了！”姚棋斩钉截铁的回答，管她陆意浓同不同意，先坑了再说。

　　蒋天瑞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姚公子刚刚还有些犹豫呢，怎么就立马答应了，自己刚刚是说了什么让他很心水的东西吗？好像也没说什么吧。他这一回答倒是让蒋天瑞有些不自信起来。

　　“蒋老板放心，本公子定会将令妹安全带回来，不过，本公子有些事还想跟蒋老板商量一番。”

　　蒋天瑞还有点懵，迷迷糊糊的：“公子请讲。”

　　“这鼎，蒋老板也是花了钱的，怎么能白白送出去。”

　　“可我这妹妹还在他们手上，哪是我想要钱，人家就会给的。”蒋天瑞苦笑着。这几个游牧部落的现任老大寒杰，可是将那利益看着很重，若是没有足够诱人的条件，是不会放过这个坑他一笔的绝佳机会。正是因为自己搞不定，才想着把同样难搞的姚公子找来，让他们两个互相啄去。他在一边看戏。

　　姚棋很是自信，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寒杰碰面呢。“蒋老板放心，只要蒋老板愿意陪我演这场戏，我自有办法说服那寒杰，不仅让他送回令妹，还心甘情愿的付这笔钱。”

　　蒋天瑞：“在下自然是愿意配合公子，具体要怎么做呢？”

　　姚棋：“蒋老板在商界沉浮多年，想必早已练就左右逢源的本事，本公子想跟那群游牧部落玩个游戏，只要蒋老板愿意参与其中，这件事就好办。”

　　蒋天瑞看他那诡异的笑容，不自觉有些毛骨悚然，到底哪一边才算是正派……

　　他们一行人来到“交易”的地方，寒杰的部下早就在那等候着他们，两边中间还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站定后，姚棋望着对方的阵营里，有个人正十分激动的朝他挥手，还大喊着：“陆兄弟！我在这！”

　　蒋天瑞诧异，那人看向的方向应该是姚棋这边，姚棋呢，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挥手回应他……

　　“没想到，公子这局……布得可真开啊！”

　　姚棋放下手，紧挨着蒋天瑞：“实不相瞒，本公子是用蒋老板的名号去跟他们打交道的，以后要是被戳穿了，还请蒋老板帮我圆一下。”蒋天瑞愣住，他瞪大眼睛，姚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拿自己的名号干了些什么！？怎么那寒杰的副手会对他这么热情！

　　胡善远远的喊着：“陆兄弟，快过来！”

　　姚棋再次冲他摆摆手，跟蒋天瑞小声叮嘱：“待会我冲你挥手，你就把鼎的布给揭开。”蒋天瑞点头同意。

　　姚棋驱马，气定神闲的朝对方的阵营进发。胡善正给自家将军介绍：“将军，这就是我今早给您提起的陆庭。”

　　寒杰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知道姚棋气度不凡，身上虽是游牧民族的打扮，看着面容，应该是南方那边的人，不过蒋天瑞他就是南方人，部下也是南方人，不奇怪。

　　姚棋渐渐走近，下马之后，他拱手作揖：“寒将军，在下陆庭，是蒋老板的手下，我家主子有些咳疾，所以派我来跟将军对接，还望将军不要误会。”

　　寒杰：“哈哈，陆小兄弟，今天一早就听胡善提起你，没想到咋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有缘呐！”

　　姚棋直起身，态度十分恭敬，来之前特地给自己贴了个八字胡，就算那寒杰调查过自己，怕是也想不到他的身份。

　　“将军哪里的话，要不是将军把我们大小姐给请了来，兴许还不会那么快见面呢！”

　　寒杰怔住，没想到对方倒是不客气，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目的，寒杰也不喜那些文人的花花肠子，他开口问道：“我要的货呢？”

　　姚棋指指后面，随后问：“我家小姐呢？”

　　寒杰“哼～”了一声，这人说话的底气倒是挺足的。他点头示意胡善，胡善走到身后的帐中，将被捆着的蒋玉菡带到前面，蒋玉菡不认识姚棋，看到后面的蒋天瑞，哭着喊着“哥哥”。

　　寒杰：“这下，总能让我看看货吧。”

　　姚棋回头看着蒋天瑞，摆摆手示意他。蒋天瑞随即命人揭开盖在大鼎上面的布帘，原本暗淡无光的大鼎，在阳光照射下，往日的庄重气息又显露出来，也许只有在阳光之下，才能显示出它的价值。

　　寒杰：“你先把货运过来，我验过之后，再放蒋小姐。放心，本将军言而有信，不会为难一个女娃娃。”

　　姚棋饶有意味的笑着，“寒将军别急啊！这买卖不在仁义在，况且，我家主子还想再跟您做笔交易呢！”

　　“哦？什么交易，本将军都这样了，你家主子还想跟我做交易？”寒杰看了一眼马下的蒋玉菡，戏虐的说着。

　　姚棋摊开手：“为何不愿意，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而且这笔交易，我相信，将军断然不会拒绝。”

　　寒杰大笑起来，他看着周围人嘲讽：“看，人家不仅不怕我，还上赶着跟我做生意！哈哈～”惹得寒杰的手下一阵嘲笑，姚棋也是淡淡笑着，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

　　“陆小兄弟，你且说说，想跟我们做什么交易啊？”

　　姚棋再次向他拱手：“我家主子最是看重名誉，既然之前将军就表示要定下这鼎，就一定会卖给您，这次毕竟是第一次与将军合作，我家主子说了，权当交朋友，这次拍的什么价，就按这价给您，我们还亲自派人送到府上，绝不挣一分钱。况且，寒将军是干大事的人，断不会因为眼前这点小利而损失名誉。”

　　寒杰觉得陆庭绝对没有胡善描述的这么聪明：“陆小兄弟，你好像忘了件事，蒋小姐～可还在我们手中。”

　　姚棋：“蒋小姐只是好奇心重，想去您那玩玩，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哼～也不知这陆庭葫芦里卖什么药，寒杰心中想着。

　　“那，你有什么理由，来让我给这笔钱呢？名誉什么的，是不需要跟死人谈的。”

　　姚棋：“我家主人知道，寒将军目前最上心的，是南边齐国与凌霄的军队。我还知道，寒将军马上就要和他们开战，到时候打起来要多长时间还说不定，我家主子说了，只要寒将军愿意合作，我们会尽全力为将军提供粮草、食物，甚至兵器。如果寒将军赢了，靠着我家主子在南边的关系，还能给您打通齐国的商路，将军您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仅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况且，若是将来寒将军看上凌霄那边，我家主子有的是人脉，不愁将军找不到突破口。”

　　姚棋一番话，将寒杰说得心下十分佩服，他不是看上凌霄，他是十分中意凌霄！说实话，齐国他是没把握打下来，而凌霄就不同了，原本就是几大部落联姻搞起来的，只要策反任意一个，都能瓜分走许多土地！

　　“你继续说。”

　　姚棋心中暗喜，只要对方听进去了，他就成功一大半。“眼下，齐国姚权的军队已经跟凌霄的军队合并，姚权是当年踏平北漠的护国将军的长子，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指挥一支队伍游刃有余，凌霄的军队实力如何想必寒将军也有些谱，这两支队伍合起来，光人数上就压制寒将军许多，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他们派了许多细作混进鹘镇之中，甚至在打探您的消息。”

　　寒杰双眼微眯，没想到，这队伍才到短短几天，布局会这么快。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底细，自己这败仗是必然的了？

　　“那，陆小兄弟，有何指教？”

　　姚棋镇定自若，风轻云淡般：“我家主子既然能发现他们，自然有应对的办法，只要寒将军同我们合作，情报、资源、人脉，这不都有了吗？”

　　寒杰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原来陆庭是在这等着他呢！

　　“嗯～陆小兄弟，果真同胡善说的那样，真是聪明啊！嗯～可以，可以。”

　　姚棋笑笑，冲他又拱手一次：“将军谬赞了。”

　　寒杰将他的话细细品味一番，止不住的点头赞同：“既然陆小兄弟都替我想好了，本将军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说完，寒杰看向蒋玉菡，说道：“蒋小姐，玩够了，本将军就派人送你回去吧。”胡善识趣的解开蒋玉菡捆住的手，蒋玉菡瞥了一眼大马上的寒杰，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胡善来到姚棋的面前，言语有些激动：“陆兄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文化人，你刚才说的那些，虽然我有些不明白，但我家将军很是欣赏你呢！看样子，我们马上就能在一起啦！”

　　姚棋皱眉，“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胡善挠挠后脑勺，有些腼腆：“哈哈～我是个粗人，陆兄弟你定能理解我的意思。”说罢他朝身后的蒋玉菡摆摆手，“蒋小姐，快来快来，你家兄长还在等着你呢！”

　　寒杰朝姚棋抱拳，随后带着身后的手下骑马离开。姚棋也朝他拱手，心中想着，若是有机会在战前再见到寒杰，定要加把劲再忽悠他一番～。

　　姚棋看了眼蒋玉菡：“玉菡小姐，我们走吧。”说罢，回头看了眼蒋天瑞，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