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重飞]飞蓬传》純鈞

39、龙山缔盟

　　飞蓬返回千重魔界，找到重楼时他正在纯音幻境练武。飞蓬静静站在一边观看，等待重楼练完。

　　重楼早看到飞蓬，却并不想理他。他一边练着，却止不住地一边走神儿，想着一会儿飞蓬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停下手。重楼走向插在地上的一把长戟，顺手抄起挂在长戟上的袍子，抹了把汗，又丢回去。

　　飞蓬此时已走到他身侧望着他不知该说点什么。

　　重楼等半天身边这位神不开口，也只好自己先转过头去瞧他。

　　飞蓬递过一个很纯粹的微笑，彷佛什么意思都不包含的单纯笑笑，又好像万般表达皆在其中。

　　重楼看了他一会儿，抿嘴把一双眸子转到另一边，也未能抿去嘴边一丝笑意。

　　“喂，你今日到底许了他什么？他竟这样痛快地答应入盟了。”

　　重楼露出一脸假得不能再假的吃惊，“哟，我已经不是战神大人眼中专搞破坏的大魔头了吗？”

　　飞蓬半怒半笑地在重楼肩头推了一把，“够了啊你！”

　　重楼翻了下白眼还表示不服，“哼，反正不像某个傻子，命都豁出去。”

　　飞蓬淡去玩笑之意，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

　　重楼却不依不饶地咕哝了一句，“谢你的鬼狂殿下去……”

　　飞蓬这次是真有点生气，瞪他一眼，没轻没重的又搡在重楼胳膊上，直搡得他趔趄半步。飞蓬自讨个没趣，转身要走。

　　重楼迅速闪过去挡在了他面前，飞蓬差点没撞在他身上。重楼抓住飞蓬手臂好像要强迫他听自己说话一样，认真凝视了飞蓬一下，重楼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对方却飘开了目光。“你跟我说实话，这样孤注一掷，你到底图什么？”

　　飞蓬又转回目光，也近距离扫进重楼眸中，“没想那么多。起初，只是不想外卫军五十余万将士枉死罢了。”

　　“现在呢？你总该为将来打算一下。”

　　“现在，……”飞蓬深吸了口气，似在平息语气中的无奈，转而又正色道，“唯有战胜陛下，我已无路可退。”

　　“你有，”重楼手上微微用了点力，很郑重地告诉飞蓬，“你还有我。”

　　重楼突然这么认真严肃，飞蓬不大适应，破坏气氛地笑笑，“此战若败，世界皆无，你我又能退到哪里？”

　　“空间大法师就站在你面前，你跟他说这种话？”

　　“为将者未战岂能先寻退路？那还打什么！”飞蓬颇不耐烦地断然阻止重楼再说这些动摇心志的话。

　　“……”重楼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辞失当，大战将始，自己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实在荒唐，所以一时间接不住飞蓬的质问沉默了。关心则乱，他也是看到飞蓬这不要命的劲头有些后怕了。

　　飞蓬看到重楼知错垂眸的一瞬间，竟然心痛了一下。面临如此强大的敌人，生死离别，每一刻都如同掷骰子，埋藏再深的恐惧也总能被那些放不下又割舍不断的人和事勾起。飞蓬伸出一只手到重楼面前，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不安，“难得这次不是敌人……”

　　重楼看看他的手，再凝视住飞蓬那一贯冷静坚忍的双眸，现在还掺进了一点温和，但并不妨碍他摄人心魄。与其说被鼓励到不如说被刺激到，他生来头一次领略到精神上被秒杀的感觉，这位伏羲精心打造出来的战神简直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重楼被震慑片刻，带着一点惭愧伸出手与飞蓬握住。飞蓬的手温暖而有力量，顿时让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被战胜。

　　从来都是重楼给予别人力量，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当自己心乱的时候，还会有一个神如此坚定地能让自己依靠。重楼感受着从肢体蔓延上来的暖流汇聚到心里，真是从未有过的享受，让他舍不得再放开。

　　飞蓬抽了下手没抽回来，他并未察觉到对方此刻正为自己一个普通的举动着了迷的心情。

　　重楼握紧飞蓬猛地向自己一拉，迫使他靠得更近，自己的鼻尖几乎触到了对方脸上，深深地望住他，期冀着更进一步的表达。喜欢就要得到，对一个魔来说是再天然不过的逻辑。但重楼还是很礼貌地先用眼睛无声地询问对方的意思。

　　飞蓬猝不及防又被重楼逼进窘迫境地，开始了目光躲闪，然后企图用尴尬的笑容解围。打仗他在行，一到遇到感情问题，便像只被打回原形的小白兔。以前有天规悬在头上，现在脱离了天帝的管束，飞蓬却仍不能释下重负。龙阳的经历如同一根别进心里的刺，不经意的碰一下便痛彻心扉。

　　既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又何必要开始呢……

　　飞蓬用上力气，抽回自己的手，退了半步侧过身去，低下头用沉默回答了重楼。想着重楼会难过，他自己也不好受，但脸上只有冰冷地拒绝。

　　重楼依然望着飞蓬的侧脸，轻皱了下眉头品尝着挫败的苦涩滋味。也许是自己不够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会儿，重楼垂首自我解嘲地笑笑，转瞬间又换上一界之主的标准表情，复抬起头看着飞蓬，“将军来这就为说声谢谢？”

　　飞蓬闻重楼称呼自己为“将军”，一时间心情复杂，转过头望着他接不上话。

　　“跟我还客气？！”重楼挑眉挂上一个调侃式的笑，维持一瞬，便转身去捡自己的袍子。

　　重楼这不近不远的玩笑话，把两人又推回到原来的距离，将刚才那一时把持不住的感情流露巧妙地变成了一个玩笑，既为自己挽回了点自尊，也给了飞蓬台阶下。飞蓬几乎要在心里暗暗感激他了。

　　飞蓬怔怔望着他拾起衣服便离开的背影，满脑子想象着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但重楼没有再回头。

　　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可飞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白，重楼看似一脸的不在乎，其实自己是彻底地伤到他了。

　　隔日，飞蓬差人去向重楼辞行，自己则躲在住处收拾行装，准备回去。

　　飞蓬正心不在焉地看着使团众手下整理清点着零零碎碎的物件儿，没留神重楼又从院子角落的法阵冒出来。直到他走进殿内，飞蓬才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

　　重楼四处撩了几眼，最后把目光停在飞蓬这里，“辞行都差个人来敷衍，躲我呀？”

　　飞蓬尴尬地弯了下嘴角，看见重楼不依不饶的审问表情，也没能笑出来，向着正在忙碌的众手下四处撒撒眼色解释道，“呃……东西看着不多，收拾起来也不得空……”他本想补一句“见谅”，又觉得太虚伪，便没有说出口。

　　重楼也定睛细看了看，自己当初只吩咐了一句依例回礼，没想到手底下办事的人回了这么多零零碎碎。既是回礼，不管需不需要，飞蓬也不得不带走。重楼清了下嗓子，向众神兵说，“你们暂且退下，本座有话同飞蓬将军讲。”

　　飞蓬闻此言轻皱了下眉头，但看到士兵们齐齐投向自己的询问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待一众神兵退出去，重楼自说自话地叹道，“我就这么招你烦？话都不想多讲一句？……”

　　“哪里的话……此去几日便又要见面商议缔盟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告别……我要回去安排下军中事务……”飞蓬几乎认定重楼是在故意令自己窘迫，他语无伦次地解释许多句，到头来觉得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回哪里去？我听说眼下你驻军在南方天界关外，那里隶属姜石年管辖，岂是长久之地”

　　驻军之地不稳妥飞蓬岂不知，但现今并没有合适之处，权宜之计也只能如此。飞蓬不知重楼此话何意，他看看重楼的神色，见对方此刻又推心置腹，当真是在关心自己。飞蓬一时不解重楼用意，便没有答话。

　　“所谓盟军，哪回不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同仇敌忾，彼时又同室操戈。没有稳固的驻地怎么行？”重楼看着飞蓬的眼睛为他分析一番，“我曾无意中发现一处游离仙界，尚无人迹，易守难攻，正合适屯兵。你若信得过我，可迁至此处，将出入法阵开在神魔之井……”说着重楼伸出手来摊开，手中是一支魔艮，只是看上去比千凝魔艮法力更强些，“这是一支万凝魔艮，它可以打开一个永久的空间法阵。”重楼望着飞蓬有点诧异的神情，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把万凝魔艮塞进他手里，“你先拿着，回去慢慢考虑。”

　　飞蓬一反手迅速把万凝魔艮塞回重楼手里，转过身去，却想不出该用何语言拒绝重楼。这样的礼物，他受不起，更不该受。“不必，不必了……”

　　“怎么？怕欠人情还不上？”重楼诡笑一下，转到飞蓬正面悄声递话道，“你放心，不会像上回问你讨还，……”

　　飞蓬一想起上次重楼把自己从鬼谷救回来后向自己讨人情的事，顿时脸红了个剔透。

　　重楼忽然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悔得差点打自己俩嘴巴，赶紧转话道，“哎，呸呸呸，不提那回事……再说，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你不是许诺过此战之后要助我平定魔界？你可别想食言。”

　　“我……”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手底下数十万将士考虑下……”重楼趁飞蓬分神思考对答的时间，将那支万凝魔艮又塞了回去。

　　飞蓬还想塞回来，重楼后退几步，一举手示意他止步，“一处空间对我来说不值什么，你若信不过我，扔了便是！”

　　“……”飞蓬低头看看手里的万凝魔艮。

　　“缔盟之地想来诸君也存颇多顾虑，我亦有一合适之选，乃另一处游离仙界，与诸君屯兵之所皆可法阵连结。此仙界地形极似人界龙山，因而我亦名之为龙山。追溯起来，九黎部落与华夏部落皆在龙山定居过，相信诸君定会喜欢这个地方。所选之地你若能支持一二，就算是帮我了，咱们互不相欠。”

　　“你……”飞蓬心想，此次聚盟联手神魔两界多位领袖，各自心里都有个小九九，缔盟之所本就是个难题。这哪里是互不相欠，分明还是重楼在帮自己。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龙山再会。”重楼不等飞蓬说出什么，转身向法阵走去。

　　飞蓬攥紧那支万凝魔艮，望着重楼背影，也只有这时，他才敢贪婪地放肆自己的目光。

　　龙山仙界群山叠嶂，植被茂盛，多为高大乔木。山间泉群点缀，如人界龙山一般无二，颇勾起了诸位神魔一些久远的人间生活回忆。重楼令手下借着山势速建了几座殿堂，殿堂掩于丛林之中，以山为壁，以木为梁，水屏为窗，蓬草枝叶覆之为顶。一应设施器物便就地取材。设计简约古朴，建起来也高效，仍不失宏伟气势，最后又以法阵将仙界入口开在人界龙山险峻之处，各位君侯皆对此地颇为满意，再无异议。重楼向联盟诸君发出邀约，诸君欣然应约。

　　半月有余，约定之期已至，神魔两界各路领袖齐聚龙山。为示友好，诸君事先已约定好龙山乃今后会盟议事之地，赴约皆不带兵，每人仅带贴身随从数名。眼下众人皆心意诚诚，自然如约履行。除了鬼狂习惯身边带着夔俊，其余诸君皆是由侍卫随行。苏禾作为地皇后裔，人族代表，重楼释放她之后，也正式向她递了份邀请，作为会盟领袖之一。

　　众领袖会面之后，简单寒暄，重楼安排诸位依长幼次序落座，自己也毫无私心地让出主位空悬，只待主帅选定。

　　重楼既是东道主，仪式自然由他安排主持。重楼那性子直接干脆，仪式也操办得简单，开场只一两句话道明主旨，便请出诸位领袖歃血缔盟，仪式简洁暂不赘述。缔盟之后，重楼提议仍用投签之法选出盟军主帅，各位君候皆无异议。诸君写好票签，投入签壶，各请一名随从上前验看，飞蓬竟以四签支持压过公孙轩辕三签，被选为主帅。

　　重楼拿到结果看了飞蓬一眼，遂派人公布。飞蓬既无诧异也不推辞，起身走到主位座前，向大家抱拳道，“蒙诸位英雄信重，将盟军交托予在下手中，飞蓬必倾尽全力，赴此一战。”飞蓬言辞虽烈，语气却十分沉稳，令人闻之不由自主地会生出信任感。

　　诸君也齐齐起身向飞蓬回礼致贺。重楼看向飞蓬会心一笑，结果正合他心意，他自然高兴，但在这公众场合他也没什么可说的。飞蓬虽看见了他的致意，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特别示意，便装作没有注意。鬼狂不动声色地先后瞄了他二人一眼，沉默不言，随着众人回礼。

　　公孙轩辕诚恳微笑，贺道，“飞蓬将军众望所归，主帅非君莫属，我东方天界定然遵听号令鼎力支持！”

　　姜石年与苏禾也拱手致贺，并未多言。

　　苍雎黑帽掩面，也看不到什么表情，只听他道，“将军曾为伏羲心腹，对其堪称了如指掌。如今既为主帅，相信主帅定能带领我等出奇制胜、力克强敌。”

　　“多谢诸位。”飞蓬再次抱拳，末了意味深长地看了苍雎一眼，回以微笑。这位魔尊还真是，即便说得别人浑身不自在，也挑不出他半点错漏。

　　回完礼诸君各自落座。飞蓬坐上身后主位，开门见山道，“此战干系如何，我想诸位心中有数，不必我再赘述。各位英雄分属神、魔、人三族，能聚首在此实属不易。论究竟，都是为了咱们各自的族众。天帝伏羲乃起源之神，神力高深莫测，吾辈若存龃龉，相互掣肘，只怕覆巢之下难有完卵。恩怨再大，大不过生死存亡。既已至存亡关头，还望诸位从今日起，暂且放下以往恩怨，同心协力，共渡此劫。”

　　“主帅所言极是，我等谨遵号令。”经历过上次聚盟失败，姜石年由衷感慨。

　　“遵令。”“遵令。”……诸君附和。

　　“那么……”苍雎忽然打断，顿了顿，“营私结党呢？当绝否？”

　　“那是当然！”飞蓬问心无愧看着苍雎，尽管除了黑洞洞一片他什么表情也看不到，但他很清楚苍雎话里有话。与重楼，是情分不是结党，战争中他更不会偏私谁算计谁，飞蓬自然磊落坦荡。

　　飞蓬准备好了接苍雎的质问，但苍雎并未发难，只说，“很好，如此，遵主帅令。”

　　飞蓬点点头，继续道，“其二，诸位皆是统领三军的一方霸主，应知令行禁止所以成军的道理。他日若疑我指挥失当，还请诸位英雄开诚相见，咱们当面共议，切忌违抗军令擅自行动。有违此令者，军法从事。”

　　“遵令。”“遵令。”……

　　“好，既然规矩已正，咱们切入正题。请各位随从将军至旁殿小憩，稍后共议军机。”

　　待殿内一众随从侍卫纷纷退尽，飞蓬再次开言道，“诸位英雄皆身历百战，我想先听听诸位对此战的看法。”

　　鬼狂闻言嗤笑一声，“当年三族大战，在场诸位多有参与，延续千年未有胜负，伏羲一把剑结束战争，我们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如今，正面迎战过他的少昊颛顼又溜之大吉。主帅，我们能有什么看法呢？”

　　“没战过伏羲你还没战过西王母吗？人家主帅问的是对此战的看法，战争又不是打他一个人！”重楼虽然了解鬼狂这逮谁怼谁的臭毛病，不过，对方是飞蓬他便忍不住要怼回去。

　　鬼狂倚在座上下意识地用手指蹭着扳指把玩，他只是随口发发牢骚，无意招惹重楼，于是笑笑不屑多言。

　　“九弟此言差矣，”苍雎插话道，“若论典型战争，军队乃权力源泉，歼之则政权灭。可是伏羲之权杖非他手中军权，歼之何用？两军交战，死伤何其巨哉，无谓之牺牲，能免则免罢。”

　　道理浅显，重楼岂不明白，只是他刚才急于护短，口不择言，被人抓到错漏现在也只好吸气瞪眼再辩不出一个不字。

　　“然也。”姜石年点点头又叹口气接话道，“原晓得三皇乃造物之主，天帝主天道法则，缔造神界，设立轮回。却不曾想其能力用于战争会如何。如今见识了，实在超乎我辈想象。颠倒因果，乖乱物种，匪夷所思。只是不知他还有何其他异能。”

　　苏禾分析道，“传闻我族先祖可掌控意念，曾战平天帝，法术虽然失传，但不失为一条破解思路。观天帝与西侯之战，其法术以改变事物法则为道，些微灵力便可控制一种法则，杀伤力虽大，控制范围却有限。天帝欲施法于天下，只怕仍受限于灵力。别忘了，数月前，他才经历过禁锢魄力散尽灵力的封神仪式。”

　　“不错。天帝此刻灵力空虚，所以才会急于闭关。依往常惯例，天帝修复灵力在百年左右。我等切不能错失时机，否则，不须百年，只怕十年之后，便再无人能阻天帝实施新政。”既然众神魔皆无保留，公孙轩辕也不想故作谨慎。

　　“诸位英雄见地颇深，于我大有启发。”飞蓬听罢众神魔所言，大概摸清了各人的深浅，他继续道，“天帝闭关修行之处谓之无极道，我有幸曾数次出入其间。无极之地，万物皆混沌。任何事物进入其中，不论法力如何，皆化作混沌形态。唯精习易理，乃能认清自我，唯法力高强，乃能幻化形体。神界能出入无极道者屈指可数。我在其中，仅能勉强维持形体，法力受限十之八九。”

　　众神魔面面相觑，无极道的大名他们都有所耳闻，但耳闻的也仅仅是个名字，真实的无极道是什么样子在座诸位只有飞蓬清楚。先莫说战伏羲，能否站到伏羲面前，现在也是个问题，各人心中暗自也对自己有了个估量。

　　“所以，”飞蓬留了会儿空白给众神魔思量，然后继续他的分析，“攻入无极道非可行之策，唯有先设法引出天帝。”

　　“主帅难道要向西王母宣战作引？”轩辕皱着眉头问，他总觉得局面铺的太大便难于掌控。

　　飞蓬微微摇下头，“动用军队，损耗过大，一时难有胜负。况且西王母不败，天帝不会出面。西王母手下还有青龙白虎等多位上将军，不是那么好打的。敌方如不宣战，我们也按兵不动的好。”

　　轩辕点点头，他一时猜不透飞蓬心思，但心中忧虑已释，便不再言。

　　飞蓬继续道，“我有一策，必能引天帝出关，只是不知诸君可有异议……”

　　不等飞蓬说完，鬼狂转眸瞥向他插话道，“主帅，你许诺本座之事可不要食言啊，莫叫我空欢喜一场……”

　　飞蓬望着他笑笑，“不会。”见鬼狂不再有意见，他继而转向苏禾看着她说，“定虚与鬼谷二位魔尊有剑伤在身，还要烦请上神启用地皇之灵力，先为他们疗伤。”

　　苏禾听罢冲飞蓬点点头，又看向重楼道，“只是，地皇之灵眼下不在我手中。”

　　重楼接到众神魔一齐投过来的目光，向飞蓬陪笑道，“我交。”

　　飞蓬继续道，“既然启用地皇之灵，我们可以操办个仪式，办得隆重一些，且提前把消息放出去。天帝若知，必然亲自来取。”

　　“办法是有效，只是……啧……”姜石年面露忧虑之色，锁眉道，“只是地皇之灵乃我方核心战力，如此草率，万一真被天帝夺去，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说，主帅打算以假乱真”

　　“咱们把消息放出去，天帝便会知道是圈套。不过，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就算明知是圈套，他也会来，前提是要让他感应到地皇之灵力。所以，赝品糊弄不了他。不过，南侯也不必忧虑，既是核心战力，咱们岂能草率？诚如德公所言，天帝不断修复灵力，速战速决对我方有利。对战天帝，一战若败，岂有下次？此次引天帝出关，我们必得部署周详，一战成功。否则，”飞蓬顿了顿，“也不必考虑否则，我们各自交托后事便罢。”

　　众神魔沉默一会儿，但也无人反对。

　　“如何部署？愿闻其详。”重楼纵然自觉得了解飞蓬，也是头次见他指挥战争，这感觉，如沐春风，实在对他的脾气。

　　“天帝目前为咱们所知的法术，一是牵引术，二是因果术，三是种族术，这三则法术，咱们首先要拿出破解对策。其次，天帝既是法则之神，咱们须得预测他还将可能使用何种法术，且一一找出破解之法。今日诸位都乏了，议事到此为止。破解对策咱们各自回去参悟。十日后，再聚龙山详议，如何？”

　　众神魔皆无异议，“好。”……

　　飞蓬点点头，又问道，“德公，玄女将军今日为何不在？”

　　轩辕垂眸抿嘴一笑，不作答。他心中自然明白重楼如此安排的用意，可是他弄不懂飞蓬此刻提出此事的意思。九天玄女声名赫赫，即便是投在自己麾下，今日若到场，也必须有她一席之地。重楼却偏偏提出各位首领不可带将领随行的约定，明里暗里，还不是要保飞蓬上位。自从少昊颛顼战败之后，即便轩辕也意识到要战伏羲主帅非飞蓬不可，可是重楼这么做，令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飞蓬满面问心无愧向众神魔道，“诸位英雄，麾下若有可靠之贤才能士，日后也不妨请来襄助。”重楼的想法事先并未向飞蓬言明，他自然是问心无愧。他此刻点名邀请九天玄女，自然也有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