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斗争啊！》冷笑怪人

14、第14章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浴室看着镜子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才不过4个月不到的时间，我竟然改变了那么多，也学会了做演员，似乎怀里揣着很多个面具，想要哪个，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戴上，然后开演。这就是我需要的工作和生活吗？我使劲摇了摇头，想一想，咬咬牙，撑一撑吧！也许过去了就好了。
　　从浴室出来，来到笔记本前面，看着msn又在闪，是言松，这个家伙，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我不想干了！”
　　我顿住了，：“为什么？”
　　“TMD，来这个鬼地方，程城又没本事，我根本没权，而且薪水那么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和程城说，忙不过来了，程城让我去找人手，我找我之前的手下，结果，唉！人家现在的薪水已经是我的2倍了，太不平衡了！”
　　“呵呵！我若是你，也不高兴，但是你在这里得到了你的初衷，看到了跨行业的审计不是吗？”
　　“那也不爽，太累了，你知道我就是为了一口气，就是要干倒那帮龟孙子，证明我自己，不说了，烦！”
　　“你是不是在房地产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了？”
　　言松继续开骂：“程城就TM是个混蛋，竟然站在郭的那边为郭说话，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我干好了，就是为他争光吗？他到底是不是总管理处的头儿啊！怎么那么没气质，没劲，而且都查到这份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当然要一脚踩死他们，怎么能给他们机会反扑！”
　　原来如此，薪水只是表面原因，得不到认可和支持才是真的“算了，他就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性子，也不明白政治斗争和审计的残酷性，你就别和他计较了！消消气吧！你比我日子好过多了。”
　　“你知道的，我就是那种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我沉默了一下，他确实就是那种人，也是个狠角色，而且夜路走多了，根本就不怕鬼，甚至还能抓鬼！“要不，你给胡董去个邮件，说说你的一些困难和问题？”
　　我承认我这样和言松建议，对程城而言有些不厚道，毕竟，程城才是言松的直属上司，但是程城在这个事情上没有用，只有胡董给承诺和支持才行。况且，当年酒店的审计报告出来的时候，言松和胡董很含蓄的说到了程城的Support不够，胡董很明确的告诉言松，以后有问题可以找他。我这样，应该也不算越距吧，自我安慰了一番，继续和言松聊道：“薪水的事情，你含蓄一点，也和胡董说说，我找机会和程城也谈谈！”
　　“谢谢了，累死我了，这几天，你不知道那个地产的财务经理小胡，非常狡猾，很难应付的。”
　　“明白！您老人家辛苦了，我代表集团、代表总管理处问候您……”
　　“：-（”
　　“还生气啊！小气了吧！”
　　“：-）”
　　第二天，在去公司的班车上，程城竟然主动提到了言松：“最近言经理好像情绪不太好！你和他一个桌子吃饭，没听到他说什么吧？”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老头儿还挺在意昨天内审碰头会结束后，言松那张奇黑无比的脸的：“被原先的下属酸了呗！您不是同意他增加人手嘛，他就去找他Dell的前下属了，结果人家现在年薪都60W了，言松才不过他的一半，比不上就算了，还被人家酸，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傲，心里面不痛快着呢！”
　　“他那是什么下属啊！乱七八糟，不过……没别的事情了吗？”
　　“还能有什么事情，他又没老婆、孩子，一个人单挂，除了工作上遇到挫折，被人家损，还有什么能让他不痛快的！”
　　程城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接着说：“其实他还是挺负责的，刚来的时候，还觉得他公子哥儿一个，没想到还挺拼的！”
　　“是啊，他是降了薪过来的，听说，最近还有别的公司在挖他，但是他想做内审就是了！”我开始不着边际的添油加醋。
　　“那你去查查，想想看，等到11月份的时候，给他调薪吧！”
　　我心里一阵雀跃，但脸上还是很平静：“我去查一下吧！”目的达成，太好了！
　　今天运道不错，开门即遇到好事！我欣欣然的回到了位置上，给言松留了一句：“您老人家好事将近！”我的高兴劲儿还没缓过来，看到了昨晚的一封邮件，很晚了，程城发的，关于与营建本部副总解除劳动关系的协商内容。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他们开始动手了，营建，总管理处除了采购和资金，最肥的一块肉就是这个了。但是我知道我无能为力，林副总是个好人，但是没有霸气，不会争，是技术派的，哪里能搞得过这些豺狼虎豹！条件是俞凡去谈的，一次性补偿10W人民币，难道他要上位营建本部的副总？我暗自心惊，这只老狐狸，如果没有这个条件的诱惑，这种辞退人的活儿，他肯定会踢给法务大郑和我。人事的悲哀，也许就在于明明看着小人当道，去无能为力。我深呼吸了一口，按照邮件的内容，写好了签呈，签好了字，拿给了程城，程城看了我一眼，说道：“老板早就对林副总不满了，工程进度一直没办法完成，也不晓得这个副总是怎么做的，所以全权授权我去处理这件事，条件是我让老俞去谈的，老俞不错，这才赔了2个月的薪水，要是按照法律……”
　　我望着程城平静如水的脸色，心中暗道：“难道这是对我处理Peter事件时的推托的一种警告吗？算了，他爱让谁做就谁做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此处，我笑了笑：“是啊！我们都年轻，论起谈判的能力，自然没法和老俞那样的比啊！”说完又觉得有歧义，究竟是我和谁都年轻而缺乏谈判经验呢……
　　程城没有应我的话，直接签了字，说道：“拿给秘书，传去给老板签字吧，一周之内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让他早点走，把事情处理得完满一些，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去了李秘书那边。李秘书跟了老板20年了，对老板的一切习惯都很熟悉，她先生是营建本部负责芳烃项目的经理，也是才上位的。之前听章芸说，李秘书早先对我们很冷漠，后面，老俞给程城出主意，借着7月份组织与薪酬调整，把他先生提成了经理，现在李秘书只要一看到我们的事情，都是优先汇报，优先处理。这个世道啊！也许还真是俞凡那种人才吃得开!
　　2天后，我带着林副总办手续的时候，看着老先生那颓然的神情，完全没有当年的精神头儿，心中真的是一片黯然，现实总是让人伤感，这人来人往的总管理处啊！
　　办完最后一道手续时，林副总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都按照俞凡的建议、程总的建议去做了，怎么老板还是不满意！”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早先就听闻老板对营建本部的管理不满意，当然这种不满意主要是由于各个BU的大佬们的吹风，也曾多次找林副总谈话，竟然不知不觉中，发展到了如今这一步，我抬眼看着林副总，他的眼神中带着失望、遗憾、委屈以及一种解脱……
　　终究是不忍心，我低低的说一句：“这和您没关系，是我们企业的问题。”林副总的脸色变了变，有些讶意地看着我，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彼此沉默了半晌，还是他先开了口：“李小姐，最后付款等事情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会办妥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林副总，您放心吧！”这是第一次在这边有人这么喊我，“李小姐……”是啊，我们再也不是同事，有些带着怨恨、有些带着遗憾，有些带着解脱离开这里，从此形同陌路，甚至势同水火。“李小姐”多么客气的一个称呼，他那样喊我，我竟然觉得要比喊我“Cathy”更让我安心！我掉转头，沿着侧楼梯一路跑上了三楼，在楼梯间里，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消化着刚才的情绪，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脸颊，已经是湿了。
　　我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感觉不再异样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msn又在闪：“老林走啦？那死胖子是不是要上位了？”是言松，我们私下叫俞凡死胖子。因为他重达180斤。
　　“不知道！”我把msn关了，不再理会他。开始处理日常的各类往来文件。突然，邮箱提示，程城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