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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0) ...

  •   “我爱你,不会比他少!”剑青狠狠地下结论。是啊,我从来没怀疑过!
      “小忆。如果这一生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忐忑的,恐怕也只有你。我不怕破产不怕失败不怕声名狼藉不怕流浪四方,却害怕问你一句‘你是否爱我?’”剑青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是痛苦的,原来他也只不过一直在辛苦地掩饰自己,假装强悍的狮子。我以前从来都以为,只有女人老喜欢傻傻地缠着男人问一句“你爱我吗?”,而男人往往是不屑于这种幼稚行为的,特别是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原来,还有害怕去问这种说法。
      “如果要这么追究,也许我们只有分手。”我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该理智的时候,说了糊涂话,该糊涂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理智起来。聪明两个字,怎么就离我这么遥远?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下,更是刺激得不轻。我想,我估计已经混乱得开始头脑发热了。我甚至出现幻觉,以为剑青再多用那么一点点的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碎我的肩胛骨。我居然真的傻到做出这种鸡蛋碰石头的行为。
      “你既然那么早就关注我了,为什么就不出现?你都没出现,又有什么理由来责怪我残忍?”我的幻觉告诉我,我的肩胛骨真的已经生疼生疼得,我得皱着眉头忍耐一下才能赌气地这么责问出声。
      剑青彻底怔住了,盯了我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句:“我们结婚吧。我迟了一步,可我愿意用我余生全部的努力赶上这一步的距离。”
      这回答,听起来,怎么?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头脑真的已经发热得不轻了,不只是混乱了思维,居然还自作主张地针对剑青这一句话作出了判断:我以为,一向自信理智的唐剑青已经乱了阵脚。我错过的那一场好戏,如今吊足了我的胃口。
      “后来呢?如果传闻不假,这中间你留学了四年。”要知道,我真正见识到剑青的庐山真面目,已经是在他留洋归来之后。
      “书岚提出婚约。她虽然脾气有些娇,但一向顺从我,唯有那一次,异常坚决,这一僵就僵了大半年,双方家长都有点下不了台。那时你才刚上高三,而我也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我一直以为,我有足够的耐心和自信的能力等你长大,自然也有责任和义务不让你受到影响,我的完美主义让我觉得我也应该完美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并且,我承认,我已经在开始着手计划着如何偶遇地出现会让你对我留有美好的第一印象。”
      “小忆,我心里非常明白,如果稍一唐突,我就会失败在起跑线上,再不会有扳胜的可能。但书岚还是知道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放下了矜持,哭得非常伤心,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你,我也无意再把事情闹大。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两难的抉择,如果我当时出现,你眼里只有李裔寒,一定不会在意甚至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如果我出去避避风头,等你长大了,也许我还有一线机会,虽然我明明清楚放任你和李裔寒的自由对我意味着什么,可我却心存侥幸,同所有走过来的人一样认为,初恋成功的机会并不大,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接受父亲的建议,出国留学。同样跟我一样心存侥幸的,还有书岚,她执拗地告诉我,就算你和李裔寒的初恋经不起风雨,可就凭你的执着劲,我也不可能轻易介入。可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们这一僵持,就是四年。等我回来后,你都已经大三了。我去厦大看你,每一次,你不是坐在看台上托着下巴看李裔寒踢足球就是坐在他的单车后面兜风。甚至,阿奶也是喜欢他的吧,阿奶叫他“小寒”的时候,那语气,那神情,都把他当自己的孙儿了。所以我开始调查你和李裔寒这四年来的生活,我觉得就算是失败,至少我也应该了解情敌的底细。”
      “再后来的情况,你大概也都听得差不多了吧,那位林大律师捅出了如此的乌龙事件,而我,也自负得离谱,除了李裔寒的个人背景,我其实也和林生一样以为,其他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重要新闻。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你已经看到了的,我忽略掉的梁启星,居然掀起惊涛骇浪来了。”
      剑青这一段长长的故事独白完了,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小忆,这四年来,梁启星是不是都在为今天做准备着?这位天才,借着李家兄弟的势力,谋划了一出无械可击的反攻。”
      我理了理情绪,挣开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来,诼磨着“反攻”这个用词。
      “剑青,这中间你还做了什么?值得让阿星押上他未来的人生冒这个险‘反攻’?我了解他,如果你不曾刺激到他,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你爱我爱得无力自拔,他也不至于会拿这个当护身符来这样以身犯险。你只要一追查他的责任,他后半生就完了。哪个自称天才的会傻到把自己当人肉炸弹也只是愤青样地炸掉财主老爷的一个小小金库,小指头想想也知道如果要同归于尽也该抱了财主老爷一起炸死算了。”
      我一出口,劈里啪啦,又把自己吓到了!剑青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而我,已经看不出他都在思些什么。我头脑发烧的热度开始转移。
      除了梁小芳,还有谁能让梁启星如此任性?李季凡如是开着玩笑。
      我却开始惶恐起来。是了,小芳,梁小芳?我一直都不敢也不想去怀疑的梁小芳。
      “你……你可对小芳做过什么?”
      剑青的眼眸黯了下来,他平日里自信得自负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
      “为什么非得是梁小芳,你才认定梁启星会这么做?”剑青顿了顿,眼里的受伤已经漫到了眸潭深处,“如果不是他自己告诉我,我不会知道他原来有这么一位痴恋的爱人,我不会知道你们曾经的青春岁月是这么暗潮汹涌。小忆,梁启星是在赌我,赌我是不是一如全世界以为的那样爱你爱到无力自拔,赌我是不是能给予你全世界的女人都奢望的专属幸福。我承认,我也觉得这样的方式十分的冒险愚蠢,可是,最直接有效!”
      嗯,好吧!
      梁启星不是正常的普通人,然后摊上剑青这个同样不是正常普通人的角儿,还真上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些天奇遇的信息量,已经足够让我消化好几天的了,我一向反应很慢,需要好好地睡一觉,然后静上几天,理顺了思路,才能在脑海里投映出个故事的基本梗概。
      真是伤脑筋!希望呆会不要白日做梦。
      我狠狠晃了两下脑袋,做了个深呼吸,独自回屋把剑青关在门外边的世界。

      躺在床上,睁大着眼仰望天花板。很疲倦,却又害怕睡着。害怕这样的心情下闭上双眼,耳边又会传来飞机掠过头顶的轰鸣声。
      辗转反侧,反侧辗转,迷迷糊糊还是制止不了上眼皮勾搭下眼皮。
      我又来到了那个悬崖顶上开遍曼陀罗的崖底,可是这一次,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我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也找不着道儿,跌来跘去兜来转去,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不知所措。
      “嘿……不是还有我吗?”沮丧间,黑夜里,有个精灵的声音传出,我转溜了半天也瞧不见个鬼点子,这夜真的黑得有如传说中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据说,就是无意闯入冥界,多少也都还能瞧见发着绿光的幽魂的眼睛呢。
      “你谁啊?”我在黑暗里扯着嗓门壮胆。
      “思念呀。你不记得我了?”
      “思念?”我喃喃着,原来是这种无形的小东西,难怪我都瞧不见它的影子。
      “忆忆,你是想看到我的样子的吧?”
      天啊,这小东西叫我“忆忆”。一向只有裔寒才这么叫我的,以前,裔寒说,他的名字第一个字念Yi,我的名字第二个字也念Yi,合起来就是YiYi。他说,我们命中注定是要相遇的。可今天这个叫做“思念”的小东西不只是叫我忆忆,还看穿了我的心思。太神奇了!
      “你在哪里?”
      “我在你口袋里啊。忆忆,你真的忘记我了。”精灵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委屈。我下意识地同时把双手伸进兜里,终于在右边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那一天,情花从崖项上扔下来给我的魔戒,然后一直被我带在身边。是了,情花说,它就叫思念。
      “忆忆,把我戴在手上,你就能看见我的样子了。”
      我很好奇,于是真的把这枚叫做“思念”的魔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魔戒仿佛附了灵体般,“嗖”地放射出万丈光芒,点亮了夜空。
      我很开心。借着光亮下意识地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却已经看不见梁启星挪动着的小黑点,可我看见了裔寒。他站在崖顶上的花丛里,正对我笑得烂漫。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这样的笑容了,可是?他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就好像不曾照射过阳光一样。
      “忆忆,我给你的戒指呢?”裔寒问我。
      “就在这里呀。”我仰着头,尽量把左手举得高高的。我以为,是因为距离太遥远了,所以裔寒看不真切我手上的这枚魔戒。
      “不,这个不是我给你的。这个是情花的魔戒,情花把它放在你身边,只是为了延续我的生命。”
      “延续你的生命?裔寒,你怎么了?为什么它在我身边会延续你的生命?”我还是改不掉总是一口气蹦哒出很多个问题的坏毛病,但是没有关系,裔寒从不会觉得烦。
      “忆忆,只有你的思念,才能够支撑我生命的脉动。”
      “裔寒,你怎么了?”
      “我离你太遥远了,忆忆,生命开始一点一滴地失去色彩。现在,我被囚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唯有你心里头对我的思念,才能激活这万丈的光芒,我的生命也才能够循环生机。”
      “裔寒,你说得太深奥了,我不懂。你怎么会在这里?小芳呢?”
      “忆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就回不去了。忆忆,你看不见小芳吗?她就在我身后啊。哦,是了,她还不想你见到她。”裔寒说到后头,竟是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裔寒,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找你。”我朝着崖顶上的裔寒大喊,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也看不见其他。好似忽然间才恍然大悟,什么叫做:你一来,我插翅难飞!
      可是裔寒比我更着急,我连脚丫子都还未撒开,他就已经向花丛深处撤去。
      “不,忆忆。不要上来,这里遍地都是荆棘,会刺伤了你。”
      “可是,裔寒……”
      “忆忆。我给你的戒指,你丢了吗?”
      对了,戒指。裔寒给我的戒指,那一枚早已经枯黄了颜色的狗尾巴草编成的戒指。我找了半天,它并不在我身上。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一天,梁小芳跑我跟前一脸镇定地告诉我,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并且孕育了爱情的结晶,我于是把那戒指狠狠地砸她身上去了,还自以为很酷很潇洒地头也不回就走。
      “忆忆,不要急,那戒指在我心里呢。我得回去了,你不要着急,它在我心里……”
      “裔寒……”
      裔寒的声音越来越飘缈,花丛中的身影渐渐隐去,任我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回头。
      一片响雷,轰隆隆的,不绝于耳!
      我把裔寒给我的戒指弄丢了!连雷公都在为他抱不平。
      仰望着裔寒消失的方向,内心的沮丧无法言喻。左手无名指上的思念,已经散去光辉,四周又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站在崖底,等着雷公一锤直接把我击醒,或者直接击毙掉算了。
      可是,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雷劈,耳边的雷声却是一阵密过一阵。

      挣扎着睁开眼睛。
      哪有哪门子的雷声隆隆,倒是此时这阵“乒乒乓乓”催命般的敲门声十分令人烦躁。
      原来,我真的做了个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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