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嚣》摇上云天

26、第 26 章

　　白薇薇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出国进修，她想看看外国的月亮是不是比较圆，遗憾的是月亮还是同一个月亮，可她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她在国外刚呆满一年的时候。在异国他乡呆久了，难免会想家，有空她就会去唐人街转转，点一份家乡小吃，解解思乡之苦。

　　一天她正在路上走着，突然背后一个声音叫住她。

　　“白薇薇？”

　　白薇薇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喊她中文名字了，身边的人都喊她的英文名字“薇薇安”，以至于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在她愣住的同时，背后的人匆忙几步追上来，让白薇薇看清了他是谁。

　　竟然是许言嚣。

　　“真的是你！”许言嚣似乎也很意外，但在他乡故人重逢又令他很惊喜，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压抑的激动。

　　“我一开始还不敢认，你变了好多。”许言嚣笑着说道。

　　白薇薇何尝不是呢？她记忆中的许言嚣也不是这么高大的，站在她面前的人赫然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这个认知也让白薇薇产生一片恍惚。

　　记忆中的许言嚣，有那么爱笑吗？

　　白薇薇从自己的回忆中走出来，向许言嚣温声提议：“要不我们找个咖啡馆，继续聊？”

　　“好。”

　　坐在温暖舒适的咖啡馆里，白薇薇喝了一口热咖啡，悄悄抬眼观察对面坐着的人。

　　许言嚣坐在窗户旁边，正在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外套，整个人笼罩在灯光的阴影中，从里到外透露出独属于成年男性的魅力。

　　经年一别，记忆中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长大了，她也长大了。

　　“你来了多久？”许言嚣先出声主动开启话题，他夸赞道，“刚刚听你用英语点咖啡，你的英语说得很流利。”

　　白薇薇听后微微一笑，细声道：“刚满一年。”

　　说完，她也把同样的问题抛回去，微笑着问他：“那你呢？你一直都在美国吗？有没有回去看过？”

　　“从高中毕业以后，我就和父母一起移民了。回去过两次，都是过年的时候。”

　　许言嚣喝了一口咖啡，转头看向窗外，无意间补充一句：“回去探亲。”

　　“你……”白薇薇沉默一秒。

　　她和许言嚣刚见面，其实还有很多客套话可以说，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在她嘴里转了一圈，最后只筛下一句。在那一句话面前，其他的话仿佛都失去了说的意义。

　　她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李海成吗？”

　　气氛瞬间冷却，窗外的雪还在下。白薇薇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

　　但没过多久，许言嚣说话了。他藏在阴影中的脸转过来，暴露在灯光下，脸上的神情一览无遗。那是一双带着怀念和伤感的眼睛，没有看向白薇薇，而是看着虚空，像是透过一堵透明的墙看向某一个人。

　　她听见他说：“当然记得。”

　　许言嚣像是从某一场回忆中抽身出来，他转过脸望着白薇薇，柔声问道：“他过得还好吗？”

　　白薇薇看着他，试探性地说：“他过得很好。只是听班长说，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

　　许言嚣没作声，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认真听。

　　白薇薇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带上几分天真和希望地问他：“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不能和好吗？”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含急切：“我记得你们高中的时候玩得最好了，真的不能像过去一样吗？”

　　许言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白薇薇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海成……他或许不是这么想的。”

　　“谁说的！他一定也很想见到你！”

　　“不！”许言嚣一秒没多犹豫立刻否定了，“有的事情一旦说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是第一次白薇薇隐隐约约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感到惊愕，可仔细想想，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那天之后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偶尔会约出来坐坐聊会儿天。

　　“没有你和我说话，我的中文都要退步了。”白薇薇笑着说。

　　许言嚣也笑着说，“我也要谢谢你，不然我也快忘记中文怎么说了。”

　　白薇薇没想到她会在国外呆这么久，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她拿到了绿卡，和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老外结了婚，然后在异国文化的巨大差异下消磨了对彼此的爱情，最后选择离婚。

　　回国前夕，她约许言嚣在咖啡厅碰面，她挽了耳边的一缕碎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离婚了。”

　　在对面惊讶的眼神中，她问道：“我打算回国了，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吗？”

　　带回去？带给谁呢？

　　白薇薇知道，许言嚣也知道。

　　静默片刻，许言嚣只是说：“如果你回去见到了他，帮我带颗糖给他吧。”

　　“什么糖？”

　　“嗯，大白兔奶糖怎么样？”

　　白薇薇扑哧一下笑了，她调侃道：“谁这么大了还吃糖啊。”

　　“谁知道呢！”许言嚣朝她意味不明地眨眨眼。

　　敛了笑意，白薇薇认真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欢他吗？”

　　许言嚣不答反问：“那你呢，你还喜欢他吗？”

　　白薇薇听出他话中的玩笑意味，看着他狡黠的双目，居然很是真诚地点头，“喜欢啊！海成这么好，谁不喜欢？”

　　许言嚣笑了，也很认真地回答她：“我也喜欢啊。”

　　“你喜欢他什么？”白薇薇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这也是她一直没明白的。

　　“喜欢他什么呢……”许是这个问题太刁钻把许言嚣问到了，半响他才答道，“你喜欢他什么，我就喜欢他什么。”

　　听起来很不像答案的答案，却是真心话。

　　白薇薇不再问了。

　　她突然想明白，原来当年发现宝藏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人在她之前，比她更早就发现了。

　　白薇薇走后，许言嚣靠在窗边看景，手里端着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一道袅袅白雾在半空中盘旋，消失。

　　他曾听过一个说法，当你看到一个姓氏，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藏在心底多年的人。

　　可能是他在国外呆久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外国人的姓氏，所以偶尔听见一个与“李”字同音的字，他都会想到李海成。

　　李海成……

　　李海成……

　　一笔一划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多不少，二十三画。

　　这是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在本子上，在心里，写了上千上万遍的名字啊。

　　每当想起这个名字，脑海中甜蜜的记忆，嘴角苦涩的笑容，都一一浮现。

　　如果真的爱过，你就会知道，在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哪怕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会把他放在心底一辈子。

　　李海成，就是那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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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感言：终于写完了！泪目！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人，感谢一直追更的恦恦子，感谢一直催更的我的好基友茸。她还为许元宵画了人设图，辛苦了！
这本是激情开文，没有大纲没有存稿，没想过会写完。结果就是从去年拖到今年，为此我先说声对不起！呜呜呜，我是条咸鱼。
很高兴能看到自己的进步，和第二本相比，故事更流畅了，也学会了视角转换。当然，未来要学的还有很多，如果能继续写下去就更好啦！
写了三本虐文了，下一本开小甜文！（立个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