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II前生缘》思诺源

8、第七章

　　宴会在众人的疑惑中散去。

　　许寒芳刻意没开车，也不坐计程车，她想让秦煜多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她带他在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行走。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秦煜似乎对外界的环境不甚感兴趣，只是在人多的时候小心翼翼护着许寒芳行走。似乎外界的变化干扰不了他的思想和内心世界。

　　“抓小偷！抓小偷！”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人横冲直撞地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一把尺把长的刀，边跑边喊：“闪开！闪开！”此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紧紧追赶。

　　路人纷纷向两边躲避。

　　秦煜快行几步抢身护在许寒芳身前，严阵以待。

　　“闪开！闪开！”小偷挥舞着刀叫嚣着，急奔而至。

　　秦煜不慌不忙蹲下身，一个扫堂腿，扫翻飞快奔跑的小偷。他不等小偷反应过来，一把扭住了小偷的胳膊，缴下了小偷手里的刀，将小偷按在地上。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此时，民警追了上来，将小偷擒获。

　　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纷纷鼓掌叫好。

　　便衣民警拍拍秦煜的肩膀，赞道：“小伙子，好身手！见义勇为，不错！值得表扬！”

　　秦煜微微一笑，向周围的人抱拳行礼。惹得围观的人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继而又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

　　秦煜闪身退在许寒芳身边。许寒芳抱着肩笑呵呵看着秦煜，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许寒芳和秦煜二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行至寂静的街道。从拥挤热闹的商业街一下子倒了僻静的背街小巷，似乎还有些不适应。

　　“秦煜，你感觉到这个世界和你以前截然不同了吗？”许寒芳轻声问。

　　“回娘娘，感觉到了。”秦煜恭敬地回答。

　　“秦煜，我对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已经不是娘娘了。”许寒芳加重语气。

　　秦煜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您在末将心中……永远不变……你永远是末将的……主上”

　　许寒芳停下脚步望着秦煜。她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想表达什么。她清晰地记得秦煜临死前对自己表达了心声。而现在身边的秦煜为何还是那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对她毕恭毕敬的秦煜？

　　许寒芳轻叹一口气：“秦煜，我准备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那里你就明白一切了。”

　　“去哪里？”秦煜迷惑地望着她。

　　“皇陵！兵马俑！”许寒芳话音刚落，这时，街边突然蹿出了六个人，呈扇形向二人包围而来。来者不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钢管。

　　秦煜看到这几人，立刻闪身把许寒芳护在身后。

　　其中一人正是那天抢包之人，他压低声音道：“大哥，就是这小子屡次坏弟兄们的事。今天还多管闲事，叫咱的一个弟兄被抓了！”

　　“上！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为首一人一挥手。

　　其余五人举着钢管直冲上来。

　　秦煜下意识向腰间一摸，没有带剑！他临危不惧，空手夺白刃，一把抓住一个家伙手中的钢管，趁对方惊讶之际，已经一脚把对方踹翻。

　　秦煜兵器一抢到手，旋即一个转身，挡开所有人的袭击，再一闪身又已护在许寒芳身前，他大声道：“娘娘莫怕，有末将在，定叫这些贼人伤不了您。”

　　秦煜话音落，即刻出手。他每一招都是凌厉的招式，只一招就让对方骨断筋折，倒在地上。他一招结束战斗，丝毫不给对方留喘息和还手的机会。

　　三招过后，已有三人倒地呻吟。剩下二人愣在当场，不知该是退是进。

　　警车声响起。

　　小贼做贼心虚，听到警车声，慌乱地逃走，消失在小巷内。只剩下三人还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许寒芳突然回过神来。秦煜没有身份证，如何说明他的身份？如果说明了他的来历，会不会有人相信？他会不会被当作科学研究对象？看此刻的情形，秦煜把这些人伤得不轻，他会不会因防卫过度被拘留？她急喊：“110来了，快跑！”

　　秦煜手持兵器，原地未动。

　　许寒芳看秦煜站着未动，又大声喊道：“官府来了！快走！”

　　“官府来了怕什么？来的正好，末将正要扭送他们到官府。”秦煜仍然未动。

　　许寒芳哭笑不得，道：“这里不是秦国的地界，快走！”遂拉起秦煜非快地奔跑。

　　许寒芳在前面跑着，长发在风中舞动。

　　秦煜望着空中飞扬的丝丝发梢，不觉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浴室内，弥漫着蒸汽。

　　许寒芳懒懒地泡在浴缸里，吹着水面上的肥皂泡。她看着肥皂泡在水面慢慢散开露出清澈的池水，她笑了。

　　她尽力放松身体，伸了个懒腰，把头靠在缸沿上。朦胧中，只觉得眼前波涛汹涌，令人觉得恐惧。她似乎被人凌空举起，然后脚下一空就跌入了滔滔河水。她心脏猛地一收缩，浑身一颤，腿猛地抽搐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望见了浴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颗颗水珠。她抚了一下仍在怦怦剧烈跳动的心口，放下心来。原来刚才睡着了，做了一个简短的梦？

　　许寒芳自嘲地笑着，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她走出浴室的时候，看秦煜房间的门没有关。她走进过去，看见秦煜正趴在书桌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在写什么？”许寒芳问。

　　秦煜闻言急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末将在练习写您教给末将的文字。”

　　“哦？我看看。”

　　秦煜红着脸双手呈上。

　　许寒芳接过来一看，纸上被戳了许多小窟窿，莞尔一笑道：“用钢笔不用使那么大的力，轻一点。”

　　秦煜点点头。

　　“你再写一个我看看。”

　　秦煜依言拿起钢笔。

　　“不对，钢笔不是这样拿的，拿它和拿毛笔的姿势不一样。”许寒芳掰着他的手指纠正他拿钢笔的姿势。

　　秦煜的手触到她纤细的手指，猛地一颤，却没有再拒绝，笨拙地提着钢笔任由她摆弄。

　　许寒芳教他握好钢笔道：“这样握笔写一个试试。”

　　秦煜点头，握着钢笔的手在微微发抖。

　　“别抖，别紧张，钢笔比毛笔好用多了，你别用太大的力。”许寒芳心无旁骛，耐心说道，“你的毛笔字写的那么好看，钢笔字也一定会写的很漂亮。”

　　秦煜无声地握着笔，在纸上写下一笔，手还在不停微抖，划破了纸张。

　　许寒芳微微一笑：“这样写，要注意笔尖的方向。”她轻轻握住他的大手道，“想写个什么字？”

　　秦煜的脑海焉的浮出一个画面，那时是他握着她的手，刻下了一个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字。他的嘴角泛起浅浅的笑颜，却没有言语。

　　“写个你的名字好不好？”许寒芳轻轻问着，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

　　许寒芳湿漉漉的头发扫在秦煜脸上、脖子里，痒痒的。他忙收拢心神，专心地随着她写字，可眼睛的余光不由又看向在他脸边飘荡的她的发丝。

　　“写好了，你看看！”许寒芳直起腰道。

　　秦煜看着纸上二人一起写的名字，笑了。

　　“你再自己写一个我看看。”许寒芳抱着手臂道。

　　秦煜工整地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嗯！不愧是有毛笔功底。”许寒芳拍着他的肩膀，由衷夸赞，“写的字就是漂亮。”

　　“谢娘娘！”秦煜低声道。

　　许寒芳笑笑，不语。她刚才洗澡时独自思索一番后。决定带秦煜去临潼的秦始皇陵和兵马俑一趟。她要让秦煜彻底清醒过来，并接受这个事实。

　　许寒芳瞅着秦煜把这几天教给他的字都写了一遍，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不由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接着练。”

　　“是，末将送您。”秦煜站起身。

　　秦煜目送许寒芳进了房门，等着她熄了灯，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提起钢笔沉默片刻，嘴角泛起沉醉的笑颜，无声地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