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六章 ...
-
闲来无事，看落花流水，听百鸟鸣唱。许寒芳想起自己已好些天没有去看自己养的小猪，出了内城迈步朝后山走去。
轻轻敲起瓦罐，不一会儿已经长大的小猪就撒着欢从山岗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她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可爱的小猪，笑了。
驱散了猪群，许寒芳刚走出后山，听到竹林内传出几声吼叫。冷不防吓了她一跳，循声观望，老侍从正守在林外急得连连跺脚。
“发生了何事？”许寒芳转身奔至近前询问。
“主人的心魔又发作了。”老侍从满脸焦急和恐惧。
“心魔？”许寒芳看向林内。
竹林内，他正在用剑胡乱地砍着，疯狂的叫喊着。剑峰所到之处，竹干、枝叶全部断落，已是一地狼藉。
金面人吼叫着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并拼命地一头往一块巨石上撞去。
“不要！”老侍从一声惊呼，冲进树林，死死抱着他，“主上，不要！”
金面人已失去理智，反手一剑向老侍从胸口刺去。老侍从倒在血泊中，可是仍旧死死抱着他的腿。
金面人毫不犹豫地举起长剑向他的双臂砍去。
许寒芳大惊失色，眨眼之间，老侍从的双臂已从肘处被齐齐切断。鲜血溅了金面人一身，面具上也溅上了鲜血，显得狰狞可怖。
许寒芳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她身后的婢女眠云和楚岫见状“啊”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还没有跑几步就瘫倒在地上。
金面人双目赤红，抬头看见了许寒芳，冷冷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许寒芳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已经退到巨石边无路可退。
他的眼睛已布满血丝，他举起宝剑向她狠狠刺去。
若是寻常女子定然躲不开这一剑。可许寒芳不是寻常女子，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会拼死一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急中生智，一个侧滑，贴着巨石滑向一边，滑在几棵碗口粗的竹子边，又一转身人已到竹子后。
金面人一剑刺进巨石，剑身直没入石头一半。金戈交鸣之声震的人耳膜突突作响。他用力拔剑，把长剑从巨石中拔出，挥剑毫无章法继续朝许寒芳刺来。
许寒芳刚才已顺势做好准备，借力扳弯了竹稍。翠竹韧性十足，一松手急速向他打去。
金面人挥剑劈断翠竹，攻势稍停。
许寒芳借机向竹林外跑去。
金面人提剑紧追。
许寒芳左躲右闪，沿着山坡拼命奔跑。金面人疯了一样紧追不舍。
转眼，已经跑到了一个湖边，碧绿的湖水让人看不出深浅，到对岸有几十米远。
许寒芳跑至湖前急收住脚步，回头看他已追了上来，忙沿着湖边奔跑。金面人越追越近，许寒芳不容多想纵身跳进湖水，向前游去，以摆脱他的追逐。
金面人跑至湖前，也纵身跳入湖中。
许寒芳擅长水性，跳进湖中如鱼得水，凭借在水中的浮力灵巧地来回闪躲着他，并不时潜入水底。
长剑由于水的阻力根本无法施展全部威力，金面人的攻击力骤减。
可金面人似乎也精通水性，许寒芳想摆脱他上岸并不容易。
二人在水中一攻一守，一退一推，并不时缠斗片刻。
水中非比陆地，体力消耗快。不多时，许寒芳就累得气喘吁吁，要不是这个身体的底子好，可能早已经沉入池底。
金面人在冰凉湖水的浸泡下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发出疯狂的吼叫。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完全冷静了下来，在水中拨着湖水静静浮在水中，怔怔望着她。
许寒芳不敢大意，保持在几米外的地方，瞪大眼睛看着他，提高警惕防着他。
又过了片刻，金面人整个人仿佛虚脱一样突然沉入水中。
许寒芳暗惊，忙潜入水中，看到他似乎已经神志昏迷，正慢慢向池底沉去，犹豫了一下游了过去。
许寒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上了岸，自己也累得筋疲力尽。倒在池边的草地上呼呼直喘。
她伸展四肢，平躺在草地上，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却觉得暖暖的。
金面人躺在她身边似乎睡着了一般。
许寒芳侧过脸，阳光下，他的身躯像是一块雕琢过的美玉，形神皆完美。他面具下的脸会是什么样呢？寒芳望着阳光下金灿灿的面具，突然想揭开面具看看，看看今生的他长的是什么模样？
许寒芳手刚触到面具。金面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如闪电，恢复了冰冷。
“你要做什么？”金面人按住了许寒芳的手冷冷地问。
许寒芳被这寒冷的目光，迫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道：“我就是想看看你。”
金面人定定望着她道：“我会杀了你。”许寒芳想说你不要再吓我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她看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耳边只听他冷冷地道，“凡是见过我魔性发作的人，我都会杀了他！”
金面人冷冷的眼神袭得许寒芳心头一跳，她不由坐着退了几步。
这一退，她整个人立刻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白皙的脖子上还挂着水珠，凸起的双峰两圈红晕若隐若现，纤细的柳腰，莲藕般的手臂，皓腕尖葱一样的手指。
金面人目光一动，阳光金黄的碎屑已经洒在他眼中，有了点滴的温度和暖意。
许寒芳对视着这目光，微微一笑，但是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金面人缓缓伸出了手。
许寒芳迟疑了一下，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
金面人只觉得胸中一阵燥热，血气直往上翻腾，不由抚住了胸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你怎么了？”寒芳大惊。
金面人摇头不语，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坐下来。
寒芳急忙双手扶他，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他顺势半扶半搂搂住了她的肩，二人想站起，却几次双双跌在地上。
“小贱人！”身后传来一声叱咤。
寒芳回头，不知何时红衣少女带着几十名武士来到了池边。紧接着一团火似的红云飘至眼前：“小贱人，滚开！”
许寒芳抬眼望了红衣少女一眼，没有理会。
金面人松开了手，却也没有去扶红衣少女的手，招手唤过来两名武士。为首的两名武士立刻走上前一边一个扶住了他。
金面人向前走了一步，回头道：“把她送回芙蓉阁，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再出内城一步，否则就地诛杀。”
“为什么？”许寒芳浑身一寒，惊问。
金面人冷冷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一个武士低声禀报：“旬伯已亡。”
金面人一愣，平静地道：“厚葬吧。”言罢在两名武士的搀扶下迈步离去。
阳光下，许寒芳看到他的背影很疲惫很疲惫，似乎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迟暮老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