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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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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芳在小院子内被晾了几天,金面人始终再也没有出现。她想要走出院子去看一看,却被守在院外的武士拦住。
许寒芳询问武士一些情况,可是这些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一动不动,也不作答。她只好作罢。
月落乌啼,夜半无人。只有远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啼鸟的鸣叫。
许寒芳轻轻打开房门,探头探脑走了出去。她很快就溜到了墙根下,拿出用丝锦被单撕成条结的绳子,找了一块小石头系在绳子的一端,对准墙外探进墙头的一颗大树的树枝,投掷过去。
绳子准确无误地在树枝上绕了几圈。许寒芳拉拉,试了试力度,笑了。她攀援着绳子,老练的爬上墙头。
看来这次穿越的皮囊身体素质还挺好。许寒芳心里想着,借助绳子麻利地下了墙头。
她想去找到金面人,当面问一问,他究竟是谁?
道路不熟,许寒芳走走停停,四处看着,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开心,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竟迷了路。
她站在原地暗自纳闷:我走的时候明明记了方位,怎么会迷路?细细观察,恍然发现四周的道路竟然是雷同的,显然是布的一个迷魂阵。
许寒芳暗暗心惊,这里既然设一个迷魂阵就一定有特别的用意。难道是闯了禁地吗?想到这里她想尽快退出,可是越急越找不到出路。
此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许寒芳急得满身大汗,她不知道天一亮如果被众人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暗责自己太冒失,太莽撞。
启明星悄然引退,天边若隐若现的霞光为大地带来了一丝光亮。
许寒芳静心留下记号,在交错的迷魂阵中不停地奔走,累得满身大汗。隐约中,她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道的围墙,心中一喜快步向围墙跑去。
围墙不高,她没怎么费力气就爬了上去。坐在围墙上稍微喘了一口气,定睛细看,围墙外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似乎一个菜园子。她内心一阵欢呼,终于摆脱了迷魂阵。
她雀跃着跳下围墙。脚刚一着地,菜园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传来了脚步声。
许寒芳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四下观望,菜园内根本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供藏身,只有前方不远处有一间茅屋。她慌不择路,抬脚朝茅屋跑去。
刚跑了几步,寒芳只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咚”的一声,然后就是一股刺鼻的臭气漫进鼻子。
倒霉!掉进粪池里了!许寒芳心中咒骂。
“何人?”门口处传来历喝,接着两个人影晃动,奔行而至。
许寒芳强忍着刺鼻的恶臭,挣扎着攀在了坑沿上。可是还没有来的及爬上岸,就被来人从粪池内提了出来。
来人掩住口鼻把她提到了十几丈开外的地方,扔在地上,抬脚踩住后背。
许寒芳呕吐了一阵,终于稍微有所平静。她顺势望去,看到了一双白缎制成的软靴。雪白的软靴踏在菜园黑色的土地上,像两朵出淤泥而不染的两朵莲花。
“主上,是此女想逃跑。”一个侍从低声禀报。
“我哪里是想逃跑,只是憋的难受,想四处看看……”许寒芳大声辩白,话还没说完就被侍从一把捏住了脸,嘴动弹不得。
晨曦下,一双温润如玉的手正拿着一个水瓢从木桶内舀了些清水,细心地浇在菜园刚刚长得如婴儿般的白菜上。他身上的雪缎比泥土里的白菜还要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一缕阳光扫过他的脸,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金面具,在阳光下冰冷、神秘。他的目光落在一颗刚刚露出地面的菜芽上一动不动,他整个人仿佛凝聚成了一座白玉的雕像。只有微风拂起的黑发,在空中舞动,告诉你这是不是一座雕像。
他看着水慢慢渗透进地面,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专心去浇下一颗白菜。晨曦的光晕中许寒芳只看到优雅的身姿,优雅的动作,优雅的背影。
一桶水用完,有侍从忙过来换了另一桶清水。
“请主上示下,此女如何处置?”一个侍从趁此机会小心翼翼请示。旁边的侍从都不约而同偷偷望了主人和许寒芳一眼,低下了头。
金面人有意无意扫了许寒芳一眼,吐出几个婉转如音符般的字:“城内不养闲人。安排她劳作。”
许寒芳望着金灿灿的面具愣愣发呆:拥有这样优美嗓音的人,会有怎样的容貌?这样一双温润如玉的手,是否就是那天那双握剑的手?
侍从押着许寒芳躬身退下。
金面人拿着水瓢的手略一停顿,目光微动了一下,把水瓢放进木桶中舀了满满一瓢清水,轻轻浇在一颗嫩盈盈的白菜上,把它冲洗的一尘不染。
许寒芳被押出了菜园子,迎面正碰上了蹦蹦跳跳跑来的红衣少女。
侍从忙押着许寒芳躬身侍立在道旁,让出道路。
红衣少女皱着眉头,捂住口鼻绕了过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怎么回事?”
侍从恭敬地回道:“回公主,这个人企图逃跑,被抓住了。”
“你的胆子还不小呢?”红衣少女露角出一丝笑意,望着许寒芳向前逼近一步,立刻又皱着眉掩鼻后退了几步,厌恶地道,“快把她带走!”顿了一下问侍从,“怎么处罚她?砍双足割舍还是剜眼?”
“主上没说如何处罚,只是让安排她劳作。”
“没有处罚?”红衣少女紧皱眉头,一脸疑惑。接着美目一转,波光闪动,道,“给她安排一个和她适合她的劳作,那里和她比较匹配……”说着对侍从耳语几句。
“是。”侍从躬身领命。
红衣少女走了几步又回头,不怀好意地笑道:“先把她身上的恶臭洗掉,免得污了那里。”
许寒芳被带到一处空地,几桶清水兜头而下。几个侍从掩着鼻子厌恶地用一个长长的扫把洗刷她身上的污物。
许寒芳挤紧眼睛任人摆布。
洗刷完毕,也没有为她更换衣物,侍从带着她往后山走去。
许寒芳跟着侍从走到后山一看,笑了。她知道自己被那个红衣女子阴了,因为此刻她站在一个猪圈旁。
“再逃跑,就砍掉你的双足。”侍从恶狠狠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时值夏日,猪圈里臭烘烘的味道令人作呕。
许寒芳立在猪圈边,不住地苦笑。圈内的小猪见有人来,纷纷聚到围墙处,扬起脸望着她乞食。
许寒芳在旁边为养猪人准备的小木屋内找到了一些瓦盆和工具,还看到了一些新鲜的猪草。
许寒芳胡乱弄了些猪食,敲着瓦盆,学这电视上的农妇喊着:“咯咯咯,来吃饭了。”
她跳进猪圈把瓦盆放下。
一群小猪仔拱来拱去,争着抢食吃。挤不到饭盆跟前的,小尾巴打着卷,急得直摇。
“我告诉你们,这里我最大,你们都得听我的,否则我让你们挨饿,不能吃饭,或者把你们都做成红烧肉。”许寒芳用猪勺点着小猪自娱自乐。
小猪似乎能听懂她说话,撒着欢儿地在猪圈里来回跑。
许寒芳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猪,眼珠一转。不一会儿提了一大桶水回来,跳进猪圈,逮住一头最脏的小猪,跳出猪圈。
许寒芳按住小猪,用水刷洗着,嘴中念念有词,她用刷子刷了刷肮脏的猪蹄,啼笑皆非地道:“原来猪蹄这么脏,亏我以前还那么爱吃红烧猪蹄。”
把小猪洗干净后,许寒芳折腾的浑身是污泥。
她提鼻子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做了个想要吐的鬼脸,然后咯咯一笑。打来一桶清水,洗干净了身上的污垢,又洗干净了身上唯一的一身衣衫。穿着尚未干透的衣衫,矗立在夏日里,人登时清爽许多。
许寒芳没留意,远远的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漆黑的眼底深处似冰雪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