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纪事》仓若

45、不速之客又来了

　　写在章前——
　　生活中充满了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思前想后，猜不到答案，每次他来我们都会把俞悦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当然这是我的主意，怕的就是今天这种情况！现在他亲眼看见，再多是解释也没有用了！催着俞悦和我一起出去找他，一路从学校跑到长途车站都没见人，问了售票员往C城的车下午就走了，最快只能等明天早上的。候车室不算大，很快就找了个遍，包括厕所都没有看到萧畅。

　　“都怪你！让你赶紧去追你不肯，这可怎么办？”我很久都没有埋怨过他。
　　“别急啊~想想他能去哪！”俞悦的口气也变得不太冷静。
　　“Z市那么大怎么找啊？” 他哪都可能去，也许会在街上四处溜达。
　　“他现在能去的，也就是那里了，可是……”
　　“糟糕！” 我一拍额头，立刻明白俞悦指的是Release，暑假的时候萧畅看到里面都是男人搂着男人跳舞，大呼“恶心”，和人打了一架，害我也不能再赖着不走，真不明白，他自己喜欢的不是男人么？来了GAY吧又嫌GAY恶心？现在想来，难道俞悦说的是对的？萧畅不是同性恋，只是在青春期的时候像很多男孩子一样对同性抱有好奇，甚至和同性之间产生性行为？太学术的概念我说不出来，但是也多少知道男生们会在一起脱掉裤子比尺寸大小，比了之后也许还会有点别的事……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脑袋里已经出现了接近限制级的画面，招呼TAXI快速驶向Release，刚到门口就看见三四个人围着萧畅对他拳打脚踢，而后者好像已经醉得毫无反击之力，一动不动的任人拳脚相加！
　　“Eric！别打了！” 对萧畅动手的人我只认出一个，跑过去抓住他准备再次落下的拳头。
　　“奈奈？” Eric有些意外，“想不到会被女孩子抓住！是我退步了啊~”他轻松的笑了笑，示意其他人停手。
　　“你朋友？”
　　“嗯……”
　　“他喝多了，把阿乐的客人赶跑了，所以，我们……”
　　“我知道，我现在就把他带走！”
　　“等等！”瘦小的男子挡住去路，“那个客人一向很大方的，他害我今晚少赚了那么多，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阿乐……我们好歹做了两个月的同事，我还帮你买过药……”
　　“药？药膏才值几个钱？！”
　　“阿乐！够了！”Eric打断他，“奈奈没得罪过你，为那点小钱至于吗？”转而对我说道：“奈奈，快带着你朋友走吧。”
　　“Eric，谢谢你，打坏的东西，我明天过来赔偿，麻烦你跟吴老板说声‘抱歉’！”

　　带着十二分醉的萧畅回到家，一进门他就趴在床上呕吐不止，还一直扯着俞悦的袖子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
　　“你先躺下，喝点水！”俞悦转身去倒水，我故意凑到萧畅眼前检查他是否真的醉的如此严重。
　　“萧畅，你装醉！”
　　“呃？……”他打了个嗝，一股酒气直冲眉心。
　　“臭死啦！”看来真是喝了不少，不过应该还没到认不出人的地步。
　　“那……奈奈……”
　　“什么？”
　　“你……喜欢……俞悦还……是上、官……？”
　　“……”这家伙绝对是装的！我反问他，“你呢？你喜欢俞悦还是方雪薇？”
　　“都……都喜欢啊……”出乎意料的答案。比起酒后吐真言，我宁可相信这句话是他酒后胡言！究竟怎样才喜欢上从性别到性格完全没有任何相同之处的两个人？叫人哭笑不得的家伙，我该佩服他还是直接一脚把他踢进太平洋？

　　第二天萧畅总算清醒过来，告诉我们他喝酒的时候有个老男人总来缠他，一着急把人给打了……说到这我才明白阿乐怎么老大不高兴，原来是客人对咱们萧畅产生了“兴”趣啊~~

　　昨天的事情他依稀还有些印象，当我再次问他俞悦和方雪薇他喜欢谁时候，答案还是一样！
　　“真搞不明白你！”难道他是双性恋？其实这种人占的比例很高，但像这样大方承认两个都喜欢的还真是……呃……勇气可嘉！
　　俞悦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我们俩一问一答。
　　要说这方雪薇也够怀旧的，现在还用写情书的方式告白，萧畅自然感动到不行，更何况两人之间早就互有好感，本来该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可萧畅这个贪心鬼又放不下俞悦，
　　“所以你就急冲冲的跑来？”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主要是上次来的时候，我在屋里看见俞悦的球鞋，当时也没在意，可回去之后越琢磨越不对味……”他点燃香烟猛的吸了一口，“所以想过来问问清楚……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好上了……”他顿了顿，“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你们那么亲密的靠在一起，我……我太冲动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 半天没出声的俞悦终于开口了，“你回去找方雪薇，我在这守着奈奈，你愿意的话，咱们还是朋友，当然，你不愿意也无所谓……”

　　“别说了！” 萧畅手上用力捏断了还燃烧着的香烟，“我不想分手！不想的……我也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不会有将来，可是，我舍不得……”

　　连萧畅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是舍不得俞悦这个人还是舍不得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时间长了就淡了，也许将来你会把我忘了呢！” 俞悦轻松的耸耸肩，“回去吧，愿意的话，还可以继续联络！”

　　“能再抱抱你么？”很明显，这是萧畅的最后要求。

　　俞悦笑着张开双臂，等着萧畅的拥抱……

　　夕阳下，这样的画面算得上唯美，只是太过伤感，尽管他们两个人都在笑，我的眼泪早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奈奈，不要哭了……我们，还是好兄弟！”萧畅腾出右手把我揽进怀里……

　　在车站人来人往的注目了很久之后，三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也许依依不舍的只有我，还记得此一次被他们同时用在怀中的感觉，时过境迁，那份温暖、那份炽热早已改变……

　　“干吗骗他？”送走萧畅，我才向俞悦道出疑问。
　　“骗他什么？”某人很无辜的冲我眨眨眼。
　　“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啊！”你想跟他分手，也不用拿我当垫背的吧？
　　“那我们现在在一起吧！”还恬不知耻的捉住我的手。
　　“少来~我有男朋友的！”虽然这段时间和上官联系的不多。
　　“我不介意~~”
　　“我介意！”哼~~这像刚刚和情人分手的样子吗？俞悦，你究竟有没有拿萧畅当回事？还是……这是你掩盖难过的方式？

　　单细胞生物的恢复力超强，两个月之后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自己和方雪薇在一块的感觉还不错。那是当然，方美女一直都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加上人又温柔，性格乖巧，感觉能不好吗？他还叫俞悦也好好照顾我。结果可想而知，后者很压抑的怒吼道：“废话！”

　　日子暂时恢复平静，除了从上学到上班的不适应——学校给安排的实习单位居然是酒店！看看自己不出众的外貌，估计被安排到客房部打扫铺床的可能性很高！我摇摇头，拿着好不容易才考到手的导游证，直奔Z市最大的旅行社。
　　“实习？”接待员看了我半天，“你稍等一下，我去通知经理！”
　　“你只是来实习的？将来有留在我们这的打算吗？”旅社经理自我介绍说他叫“吴炜”，一看便知，他是干练之人。
　　“如果双方都觉得合适的话，我当然很愿意留下！”
　　“好吧，不过实习期间没有团带，你可以跟着别人多多学习，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简单的握了握手，我的实习单位算是搞定了，但我现阶段主要任务是打杂，给人端茶倒水，复印文件，收发传真，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工作反而累的要死！

　　上个星期开会的时候，吴炜告诉我们要接待一批外国游客，外语专业的我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跟着前辈一起乘上了大巴……

　　三天的行程，我除了口干舌燥之外也算有点收获，真正见识了我们旅社首席导游的功力！四五十号人，一个提意见的都没有，每个三五年怕是修炼不出来啊！

　　“诶，刘姐，你好厉害啊！”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学会了随时随地拍马屁！
　　“厉害什么？这次还多亏了你呢！”她递了瓶水给我，“不然我可应付不来！”
　　“咱们旅社也不小，怎么就你一个英语导游呢？”
　　“旅社是不小，可在Z市只能算刚刚起步，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她拍拍我的肩膀继续去招呼游客。

　　一直以为在学校里汲取知识，是为了在将来的工作中发挥作用，可真正踏上工作岗位的时候才知道，学校里教的东西有用处的不到十分之一，吃亏了要学会忍耐，可做老好人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和人说话要先察言观色，听人说话要猜测是否另有玄机，反正个中分寸不好拿捏，我也是吃了不少闷亏才摸出点小门道。

　　和同事关系融洽，上官还是每星期都打电话来，一起看起来一如往常，除了俞悦的反常表现，总是心不在焉的，连最喜欢的游戏都玩的乱七八糟，发呆的样子总让我忍不住打击他两句，不过通常都不会有回应，半晌之后他才如梦初醒的看着我，“奈奈，我……”
　　“诶？什么？”
　　“没事了……”
　　“……”抛个枕头砸在他脑袋上，“你有病啊？！”
　　“奈奈~~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用枕头砸我！嗯？”他又一次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皮又痒痒了？”
　　“不要啊~~大侠饶命！” 虽然知道求饶无用，但还是很没骨气的双手合十，谁让我怕痒呢？

　　自下而上的看着他脸上再次浮现笑容，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然而，老天会这么优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