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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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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人最近都感到很奇怪,飞渊天天看不到人影已经习以为常了,怎么他们热爱政务的王上也总看不到人。
难不成俩人搁外面约会了去了吗?
“喂,站住。”飞渊认真地看了眼手上的画册,就是他了。
“你是在叫我?”被拦住的男人摆出了凶恶的表情。
“是啊,就是你。”
“哼臭小子,别以为身上背了把剑,就敢来你爷爷面前逞能,也不打听听我是谁,趁你爷爷现在心情还不错,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让你尝尝爷爷的五虎掌。”
臭小子?
飞渊穿的并不是男装,只是相较平常的裙子过于朴素,头发没有盘发髻,也是利落束起。
她深呼吸一口气,手指鄙视道:“听说你们门派的人很厉害哦,武功不怎样,背地里害人倒是很在行。”
“你胆敢污蔑我们门派,找死。”
男人恼羞成怒抬掌冲飞渊。
飞渊轻松躲过,剑未出鞘,几招将人打趴,脚踩在他身上说道:“我,郁剑须臾,飞渊,就是看你们门派不爽,有问题找我,你们的人再敢出现在这里,我见一次打一次,最后送你一程。”说完提起人,一脚踹飞。
旁边路过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楼上,恋红梅将底下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如今中原无朝廷管理,天下也太平了,倒多出了一些仗着家业有个几钱的人,豢养打手,四处为恶,还自诩门派,令人作呕。”
“梅香坞作为一个大众娱乐场所,确实无法避免这种人,但是义母之前不是觉得不好用这样直接的方法吗?”站在她身边的是恢复女装的万雪夜。
恋红梅笑了笑,同她说道:“飞渊也是梅香坞的常客了,她做一些事情,我们也不能阻拦啊。”
那些人其实对她们梅香坞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只是有个机会清理一下也好。
“哈。”万雪夜很快懂了她的意思。“这也是两全其美吧。”
恋红梅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起那件事就心有余悸,差点没把她梅香坞的牌子砸了。
“头家娘,有贵客要见你。”
“嗯?好,我马上来。”
“一张,两张……五张。”数着银票的飞渊不敢置信的揉眼。“头家娘,你是不是拿错了?”
恋红梅亲切笑道:“这毕竟是让你担风险的事情。”
“我不怕他们,惩恶扬善,人人有责。”
旁边的莺莺燕燕抬袖掩笑。
“是不是头家娘你知道我需要……。”
“放心,这是应得的。”恋红梅说道。
飞渊顿时眼睛亮晶晶的闪光,“头家娘,以后梅香坞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哈哈哈。”
“对了,飞渊你上次的那个想法,我们觉得或许可行哦。”莺莺说道。
“啊,真的吗?”飞渊激动握手。
燕燕点头道:“嗯,不过,可能开销要更大哦。”
“嗯,没问题!”
翌日,飞渊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手握着狼毫毛笔专心在纸上绘画,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笑的太开心,手时不时揉揉脸,心情非常好。
“飞渊呐,这么开心哦?”
飞渊嘻嘻笑着点头,“是啊,嗯?”她手臂交叉挡住画纸,昂头看着窗外对着她挑眉的风逍遥。
风逍遥前些天听苍狼的意思,好像在考虑要把他跟飞渊婚事的日子定了,那么自然要走一趟道域,虽然他也是道域人,但更是苗疆的军长,留下来的人很有可能是他,上次苍狼他们去道域见飞渊的家人,他就错过了,听说场面很“热闹”。
这次他也想回去。
“哦?不能看哦?”风逍遥早就看到了,但是他压根没看懂,好像在画画,但是一点美感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飞渊鼓嘴笑了笑。
风逍遥右手一扬手肘搭在窗台,身体前倾低头小声道:“你这些天都很忙哦,是有什么大事,还是在替某件事做什么准备呢。”
“你怎么知道!”飞渊惊讶睁目,她不记得告诉过他啊。
风逍遥忍不住笑了,调侃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王宫的人都猜到了。”
飞渊呆住了。
“喂,飞渊,飞渊?”风逍遥手连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奇怪道:“你是不想让人知道哦?”
“当然了。”
风逍遥歪头道:“但王上已经跟我们提过哦。”
飞渊哦的点头又惊觉不对的啊道:“什么,跟你们提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风逍遥也不懂了,他们不是在说一件事吗?
“就是你们的婚事啊,该定日子咯。”
飞渊又呆住了,风逍遥好奇地再次晃了晃手。
“扑嗯哈哈哈。”突如其来的兴奋笑声,把他吓得缩回手。
风逍遥啧啧两声,正捂脸笑的飞渊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眼睛里满是笑意。
“你不知道哦?”风逍遥又觉得奇怪,“那你是在忙什么,做什么准备?”
飞渊心情很好,眯眼笑道:“想知道哦?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嘛你。”
风逍遥立刻警觉地退离窗台,身体后仰着看她,如此眼神,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该回去了!”风逍遥扫了眼她背后,立刻转身跑了。
飞渊探出头,双手合拢在嘴边,朝风逍遥背影大声囔道:“逍遥,哥哥,小心哦。”
风逍遥轻功把自己“甩”不见了。
“哈哈哈啊,啊!”正在大笑的飞渊,滚烫的脸颊忽然传来凉凉的触感,她受惊地侧头,看到一只手背靠在她的脸边。
苍狼低头看着她,手背再次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飞渊脸更红了,他闷笑了一声。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碰她的脸,说道:“你,你的手好凉。”
苍狼手捏着她的手指,指尖都在发烫。
“不出去了?”他说道。
“出去啊,一会就出去。”
“要是,我不准呢。”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飞渊略惊讶地眨眨眼,继而叹气道:“哎,那能怎么办呢,你是苗王,大家都得听你的,你说不准那就不准咯。”
苍狼看着她笑而不语,手没有放开。
“幸好,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哦?”飞渊故意向他眨眼。
苍狼另手轻轻刮了她的鼻子,宣告道:“没有。”
“哈哈哈。”飞渊得逞地仰头笑起来。
苍狼目光落在桌上。
“你刚才跟风逍遥在聊什么?这又是什么?”他拿起她的画作疑问道。
飞渊支吾了会,心道猜你也看不懂。于是坦荡地起身向他边比划边解释道:“嚯,这都看不出哦,这是一副水墨画,风景写实。我爹亲他们不是没有来过苗疆嘛,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明说的没有看的好嘛,所以我就打算画一副画给他们看看苗疆是长什么样子啊。”
纵然是苍狼也被惊住了,她说什么,这是苗疆?
这画功实在了得,纸上潦草的涂鸦,只有几处勉强能看出是树和草。
飞渊偷瞄他的表情,手指压住嘴巴,忍住偷笑,果然本姑娘真聪明。
狼主府,飞渊好几天没有见到千雪了,感觉很奇怪,毕竟他自己说的,他会每天来王宫帮她留意苍狼。
“王爷不在王府。”管事的管家出来向飞渊解释。
“那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哦不过,王爷这几天确实很奇怪,好像是被那只带来的狗给吓着了。”
“哈?那么小的狗能把他吓到,不可能。”飞渊心中的千雪,侠义无双,非常具有男子气概,是不可能会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这,老奴也不知道,但王爷他确实是不敢靠近小狗,而且好像有烦心事的样子,很忧愁。”
飞渊心想,该不会还是因为欠钱的事情吧。
“不过老奴虽然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但王爷是被藏镜人带出去的。”
无心的父亲啊,这么想的,飞渊忽然想起来昨天回苗疆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无心。
俩人还聊了一会。
她当时怀里抱着的……。
“你也养小狗啊?”
“哈,这不是狗啦,是小狼啦。”
她惊讶瞪大眼睛细看,说道:“狼?这不是狗吗?哪里长得像狼了。”
无心扑哧笑道:“不怪你认不出来,我爹亲也说他是狗,看到它的人都这样认为哦。”
“哦,原来是这样啊,它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黑狼哦,有一个人一眼看出来他是狼哦。”无心继续说道。
“谁啊?”飞渊好奇道。
“神蛊温皇。”
飞渊:(⊙o⊙)…
“那只狗是无心的啊!”飞渊就觉得很像,但是她认定千雪养的是狗,无心的是狼,应该只是长的很像而已。
“是的,是无心姑娘将那只小狗接了回去。”
看吧,所有人都认为是狗。
飞渊站在还珠楼门口,她觉得千雪应该在这里,她已经赚了差不多六千两了,虽然不能全部拿去还钱,但是可以帮他减轻些压力吧,但是她认为神蛊温皇应该不会催千雪还钱。
那千雪是烦恼什么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突然有点不敢进去,但是她应该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她没有想到一进去,就后悔到想撞墙。
神蛊温皇背靠在躺椅上看着她,眼睛不大,杀伤力却不小。
她转移目光看向旁边的千雪孤鸣,而他看她的眼神那是相当的复杂。
顶着满头问号的她才看到了,神蛊温皇手里拿着的书。
花哨的书皮,醒目的大字,冲击了她的视觉。
谁给他的啊???
不是卖给剑无极了吗?
难道是剑无极!!!
远处的剑无极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又一个计划失败了。
实际情况是。
两天前,千雪孤鸣确实是被藏镜人带到还珠楼的,而且是怒气冲冲。
本来是好久未见千雪,所以去看看他,没想到他让温皇照看的黑狼出现在千雪的王府里,更震惊的是,他的好友,一个有武功有胆识永远热血如少年般的千雪孤鸣,会被一只小小的狼追着满园子跑,见鬼了都没有这么离谱的事。
又听他喊什么“黑温仔”。
没跑了,这事准和神蛊温皇有关。
千雪再抗拒也没能成功,不情不愿被他带到还珠楼了。
神蛊温皇知道他们俩会来,但是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自然感到奇怪,这种超出他意料的奇怪让他起了很大的兴趣。
“我让你帮忙照看狗几天,你为什么把它推给千雪?”
“它太吵了。”神蛊温皇诚实的回答道。
“你可以跟我讲。”
“诶,吾一向以诚待人,答应的事情怎可反悔,对吧,千雪。”
“啊?嗯,哦。”
神蛊温皇也看出千雪的反常了,好像不敢和他对视了。
“那你到底是怎样回事,别说是一只狗吓到你了。”
确实是狗啊……飞渊是哪来的此等魔鬼书,害得他都不敢乱放,时时刻刻揣怀里。
神蛊温皇默不作声看了一会,站起身走到千雪面前,羽扇轻摇,说道:“千雪,露出来了。”
千雪孤鸣下意识动作。
“……。”
“你身上藏了什么?”藏镜人问道。
随便一诈,就暴露了。
“没什么,私人物品。”千雪孤鸣脸色又红又白,这玩意哪能见人啊,也就他侄子单纯没看出是什么东西,敢拿给他。
神蛊温皇羽扇挡住藏镜人视线,小声在千雪耳边讲了一句话。
千雪孤鸣突然僵住了。
书就这样落到他手里。
“别给藏仔看。”
藏镜人脸黑了,怎么回事,他是被排挤了吗?
“啊!”飞渊惊恐地捂嘴,她想起来了,不是剑无极。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里,那本书她一直没有找到,她以为是一起卖给剑无极了。
千雪惆怅地捂脸,他死活没说是谁给他的,现在好了,不用装了。
十分的惊悚外加羞耻,飞渊麻了。
“这确实是本有趣的书,是吧,千雪。”羽扇轻轻地刮过书面。
都说了八百遍了,不是,不是。
“多看看说不定可以开拓出未知的一面呢。”
“心机温仔,你已经连续两天对我阴阳怪气了,够了吧,你有这么记仇哦。”千雪孤鸣气得站起身。
“有。”神蛊温皇怡然点头,好像在承认赞美般。眼神落到门口欲偷摸离开的人,轻飘飘说补了一句,“两万两。”
“……。”
门口的飞渊瞬间冻僵住。
她终于明白了,剑无极说的那阵寒冷是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飞渊的想象。
“我只有五,六千两。”
“哇靠,这么多,你怎么赚的?”
“要赌吗?”
“赌就赌。”
“千雪阿叔……。”
“换个方式比,你敢吗?”
“你说”
“麻将。”
“……我们只有三个人。”
“不敢吗?”
“哈,男人是经不起挑衅的生物。”
“……。”飞渊惊呆了。
于是一场诡异又热血的麻将之局,开始了。
信誓旦旦要解气的千雪,云淡风轻的神蛊温皇,呆若木鸡的飞渊,以及被莫名其妙叫过来,一脸无语的凤蝶。
四个人,会打麻将的只有千雪和神蛊温皇。
其中最擅长的人就是千雪,他赢了几局后,神蛊温皇摇扇也带劲了。
凤蝶与飞渊俩个人仿佛错入一场他人的对局。
前期千雪运气是非常好,不是自摸就是胡牌,还有三个人给他放炮,眼看债务都快赢回来了。
除了神蛊温皇,其余三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了,不会吧,太刺激了,要赢了神蛊温皇。
“哈,自摸。”一局都没有赢的神蛊温皇,突然摊牌了。
“哼,继续。”
最后俩个人越搓越上头,整整打了一宿。
“幺鸡。”
“二饼。”
“六条。”
“……。”
飞渊与凤蝶就伴随着这样的声音睡过去又醒过来,双双叹气。
终于。
“这!不!可!能!”
飞渊感觉地都在震了,凤蝶捂耳眼神瞄到了,她家主人偷偷收了一只蛊虫进袖内。
原来不管多大的男人,一旦较真起来的时候,都很幼稚。
千雪孤鸣脸都嚎红了,紧接着喘气不止。
“义父。”
“凤蝶呀,去泡一壶茶来吧。”神蛊温皇说道。
“……是。”
“阿叔,你没事吧?”飞渊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千雪呼气看向神蛊温皇,质问道:“你是不是作弊了。”
“诶,好友讲话要有证据,你看到了吗?”神蛊温皇淡定摇扇。
“心机温仔,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会不知道吗?你会的东西是很多,但是麻将,你根本不在行,上次我们跟藏仔去参加麻将比赛,马上要输了,你就突然化身任缥缈掀桌了,让整个比赛都中断了。”
“噗。”
“嗯?”
犀利的小眼神扫向捂嘴憋笑的飞渊。
“怎样,我有讲错吗?”
被掀老底的神蛊温皇缓了口气,恢复满面春光的笑容说道:“好友,愿赌服输,该还钱了,一共四万两。”
飞渊与千雪震惊睁目。
“靠北,你这是趁火打劫。”
“诶,讲错了,这叫作,“落井下石”。”
“你好意思讲……。”
“吾可是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毕竟看书的人是你,挨骂的却是吾,怎样想吾都实在无辜,既然好友这么爱看书,还珠楼有许多书,都可供你翻阅,一本书抵一百两,这样的交易,吾对你还不够好吗?”
飞渊知道这锅有大半在她的身上,她真的没想到,她随口跟苍狼胡诌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哎,算了。
“那我,我帮忙一起看吧。”
“哈,甚好。”神蛊温皇满意的点头。
“……温仔。”
突然改善的称呼,神蛊温皇侧目饶有兴趣看着他。
千雪凑到神蛊温皇身边小声道:“我知道你是无辜受气了,我跟你道歉,你差不多也可以了吧。”
“诚心的?”
“诚心的。”
“嗯……”他看着千雪眼神充满期待的目光,说道:“那还是按照原来的数量吧。”
“好。”千雪听他放低条件就放心的点头。
神蛊温皇笑着离开。
“等等,那不还是一百本吗,心机温仔,你给我站住!”
只留飞渊一个人看着桌上的麻将牌,感叹,人生真是忽起忽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