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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7章 ...

  •   溯姐姐的生辰要到了。

      魏玲珑特意去了胥枫城最好的首饰铺子,为溯姐姐挑选一样别致的生辰礼物。

      各式簪样、手镯、耳环瞧得人眼花缭乱。

      魏玲珑手叉着腰,站在簪柜前,从左瞧到右,没瞧到一支中意的簪,簪花珠翠稍显得俗气了,哪能配得上溯姐姐。

      掌柜从里院出来,手端着一木盘,木盘里铺着一块绒布,绒布上搁着一支很是别样的簪子,未缀珠翠,却看起来很是富丽,簪头缀着五彩的面人,精致小巧。

      “掌柜,这支簪多少银子?”魏玲珑一眼就相中了这支簪子。

      “小姐,这支簪是一位客人定做的,不卖。”他将簪子小心地拿出来包好。

      “那我也定做一支一模一样的。”

      “这恐怕不行,”掌柜堆着笑容,“这是那位客人自己送来的画样,他们只是照着画样来做,此簪不做不卖。”

      魏玲珑只得作罢。

      这支簪真是用了心思了,也不知是哪一位小姐能收到这份心意。

      ***

      长溯是王上最疼爱的公主,生辰礼排面自然很盛大,但溯姐姐不愿大肆办,可王上哪肯让长溯委屈。

      生辰礼这一天,宫里的下人得令忙进忙出。

      各式的珍宝珠簪装满了两大箱,绸缎丝帛与名贵字画更是数不胜数,佳肴美酒摆满了长桌。

      魏玲珑一进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站在珍宝箱面前,眼里放光。

      长溯梳好妆,从内殿出来:“玲珑。”

      闻声,魏玲珑转过身,一瞧见溯姐姐,笑得很甜:“溯姐姐。”

      溯姐姐今日一袭薄纱缎绦,衬得面色红润,更添了活力。

      “溯姐姐,生辰快乐,”魏玲珑拉住长溯的手,“溯姐姐今天格外美。”

      “就数我的玲珑嘴甜。”长溯伸手轻刮了刮魏玲珑的鼻子。

      魏玲珑笑得开心,忽地瞥见溯姐姐发髻上的簪子,五彩面人的簪尖很是惹眼,隐在珠翠间,不仔细瞧,还瞧不见。

      这支簪她瞧过:“溯姐姐,你这支五彩面人的簪真好看。”

      长溯听后,面露笑意,抬手,指尖轻触到簪尖,轻声道:“苏彰送的。”

      她本就没想着要瞒着她,她是她最好的姐妹,只是她和苏彰,不知前路,多一个人知道,越是让苏彰多了一分危险。

      他是质子,若是父上知道,定会责难于他。

      王后本就想着法儿挑她的错处,要是让王后发现,那她一定不会放过折磨她与他的机会。

      她不能拿他的命去冒险。

      魏玲珑没有太惊讶,她虽心里猜到一二,可听到溯姐姐亲口说出来,仍是吃惊的。

      偌大的殿,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也不知道这其中混入了谁的眼线。

      魏玲珑警惕地瞧了四周,拉着溯姐姐去了内殿,并让玉琉守在屋外,有人来要及时通报。

      “溯姐姐,苏彰是岷国质子。”魏玲珑不是瞧不起苏彰是质子,只是质子在凨国是没什么地位的,哪怕享着尊遇,可也只是个空名号。

      况且,他日后是要回去的。

      “我知道,”长溯怎么会不明白呢,他是岷国质子,总有一天,他会回去,“玲珑,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魏玲珑点头,伸手去抚长溯眉心的皱:“溯姐姐,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要开心才是,不管溯姐姐做什么,玲珑都是站在溯姐姐这一边的。”

      为让溯姐姐开心,魏玲珑指了指簪:“这支簪是他亲自画的画样去定做的,这份心意就难得,”话落,她从袖里摸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子,“和他送的一比,我这镯子就逊色许多,可溯姐姐也不能嫌弃。”

      长溯双手接过镯子:“玲珑送什么我都喜欢,”她将其中一个镯子塞到玲珑手里,“我们一人一个。”

      “不行,这白玉镯子是一对。”

      “你和我还分什么,”长溯戴上一个镯子,又将另一个镯子给魏玲珑戴上,发现她手上的红绳链,“这是什么?”

      “庾相师送我的及笄礼物,”魏玲珑低头轻笑,“红绳上还串了一颗相思子呢。”

      一说起庾相师,魏玲珑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玉琉急匆匆进来通报,三殿下和五殿下来了。

      长溯与魏玲珑一同出去,就看见三殿下手捞起一大把珍宝翠链,都没仔细瞧,就毫不怜惜地将珍宝翠链一丢。

      “长溯公主,五弟和三殿下来贺你的生辰了,”五殿下殷勤一笑,用手肘捣了捣三殿下,“三哥,公主来了。”

      三殿下转过身,笑容不友善:“长溯公主,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得母上的令,特送来公主的礼物,”他一拍手,下人呈上一大盘华丽的珠纱,“对了,母上还让我与你解释一下,那日锦妃娘娘的祭日,母上本是要去的,奈何那日身子突感不适。”

      “长溯谢过母后,”长溯行谢礼,“后宫之事繁琐,母后不用多记挂长溯的生母,好好养身子便是。”

      “母后要想身子养好,三殿下可得多挂心,”王后为三殿下费心不少,一心为三殿下争上太子之位,“你说是不是,三殿下。”

      三殿下舔了舔腮帮子,笑得瘆人:“公主说的是,我的母后我会好生照顾,”他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魏玲珑,“公主就好好享受你的生辰吧。”说完,迈步离开。

      五殿下追上去,压着声音:“三哥,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难道让长溯奚落我?”

      “那就让这场生辰办得这么顺利?”五殿下一脸着急,“魏家那小姐也在,父上可有意让她与凨起尧成亲啊。”

      三殿下忽地顿下步子:“绝不能让凨起尧那小子事事顺心,我绝不可能让他顺利成了这个亲。”
      “三哥,我们该怎么做。”

      “到时你听我安排。”
      ……

      玉琉又帮魏玲珑倒了一杯酒酿:“魏小姐,你再喝下去就醉了。”

      魏玲珑伸手揽住玉琉的肩膀:“玉琉,我没醉,”拿起酒杯,“今儿是溯姐姐生辰,高兴的日子,多喝一点,再帮我倒上。”

      长溯从殿外回来,疾步走到魏玲珑跟前,夺下她手中的酒杯:“玉琉,你怎么还给她倒酒?”

      “公主,玉琉劝不住啊。”

      “去准备碗醒酒汤。”

      玉琉应声退下。

      长溯坐在魏玲珑身侧,魏玲珑顺势靠在长溯怀里:“溯姐姐,你殿中的酒酿真好喝。”

      “好喝你也不能喝这么多啊?”长溯掏出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你喝这么醉,怎么回去?你今夜就歇在我的殿里吧。”

      “不行,”魏玲珑轻摇头,“我得回去。”

      “你都醉了。”

      “我没醉,”魏玲珑慢悠悠起身,“溯姐姐,我给你表演个转圈。”

      长溯拉住她:“好了,都站不稳了,快坐下。”

      “溯姐姐,你方才去哪儿了?”魏玲珑伸手攀住她,她都猜到了,“你是不是去见苏彰了。”
      长溯点头。

      “溯姐姐,玲珑就想你开心幸福,”魏玲珑头轻蹭着她的肩窝,“溯姐姐觉得苏彰好,苏彰就是好。”

      她只要溯姐姐开心幸福。

      生辰宴结束,长溯要亲自送她回魏府,魏玲珑摆手,怎么都不让溯姐姐送她回去。

      她缓缓爬进马车,挑起帘子冲长溯挥手,露出她手上的白玉镯子:“溯姐姐,生辰快乐。”

      长溯手握着手上的白玉镯子:“嗯,”又看着马夫,“好好送魏小姐回去,不能有差错。”

      马夫点头应下。

      旭宛殿灯火通明,一道身影从殿外冲进来,对凨起尧行礼:“魏小姐回去了,”顿了顿,“殿下猜得没错,三殿下那边有动静。”

      王上有意让魏小姐与殿下结姻亲,要是魏小姐出什么事可怎么好:“殿下,要不要属下派人追上去,见机行事?”

      “不用,”凨起尧将笔搁在笔架上,“三殿下要做什么就让他做。”

      “可是魏小姐……”

      “她的生死,与我无关,”凨起尧起身,“一来我不用与她成亲,也正好遂了她的意,二来三殿下犯了事,王后必受牵连,到时,纪左相会失去他自以为的靠山,于我们有利。”

      “是,殿下。”殿下做事都有他的考虑,他身为侍随,只需照做。

      魏玲珑一路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一个颠簸,将她颠醒了,她探出脑袋,瞧了眼仍热闹的长街,她让马夫停下马车,她要自己走回去,正好让风散散她一身的酒味。

      马夫放稳踩脚的马凳:“魏小姐,公主让我将你安全送到府上。”

      魏玲珑从马凳上一跃而下,袖子一挥:“没事,从这到魏府,也就一条街,你回去吧。”

      她虽醉了,可脑子不迷糊。

      魏玲珑哼着小调,拐进巷街,她走几步,忽地停下,回头瞧,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可一回头,却没有人。

      魏玲珑手摸着腰间的钱袋子,步子加快。

      隐在黑暗里的蒙面人忽地疾步追上,举着长剑,伺机要砍,却被以水幻化的屏障挡住去路,如水锁链倏忽从巷里窜出来,将蒙面人的嘴死死捂住,锁链一甩,蒙面人双脚离地,被吊在空中,扔向黑暗的废巷。

      魏玲珑小碎步跑去巷子拐角,从废篓里摸出一根旧木头防身,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了。

      她才小心地探出脑袋,巷子里空无一人。

      庾东溟站在屋檐上,眼直勾勾地盯着魏玲珑,瞧着她抱着木头晃到街上,见没人跟着,又将木头扔回废篓,提起裙子就往魏府方向跑。

      她呀,还是那个傻丫头。

      魏玲珑一口气跑到魏府门前,才放下戒备。

      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只得坐在魏府门前,等散了酒味再回府。

      她醉了,也困了。

      她身旁何时坐了个人,她都不知道。

      庾东溟看着她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都东摇西晃,他轻伸出手,将她往他这边揽。

      她头轻靠在庾东溟的肩头,像是找到了舒服的地儿,脑袋在他脖颈处轻蹭了蹭。

      伍垣不会术法,赶过来花了些时间。

      庾东溟手抵在唇上:“嘘。”抬眼示意他,去将那些人收拾干净了,别留下痕迹。

      伍垣点头退下。

      魏府府前的灯盏被风吹得轻摆。

      魏玲珑细眉轻动了动,抬眸,正对上庾东溟的眼神:“庾相师?”

      她瞧了瞧魏府的匾额,以为在做梦:“这不是荥阳阁啊,”她伸手揉了揉眼,“现在庾相师都跑到我梦里来了。”

      酒壮人胆,魏玲珑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瞧右瞧。

      她素日都不敢与庾相师对视过久,在梦里,她可要好好瞧瞧这张脸:“庾相师,你这儿有个眼尾痣。”

      魏玲珑手指着自己的左眼下边:“这儿。”她伸手去指庾东溟眼尾痣的位置,却被庾东溟攥住手腕。

      她能感受到,他的手从她的手腕缓缓上移,轻覆上她的手背。

      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忽然觉得,这个梦,好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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