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单》花间少年谢骁

3、第 3 章

　　出乎徐溪远意料的是，他几乎找遍了各个楼层的寝室，也没有再见到贺年。
　　于是不死心的徐溪远跑去问宿管老师，得到的消息是：高二六班，422寝室，贺年，请假两天。
　　同班同学，这真是有缘分了。
　　徐溪远皱着眉头跟林越和成渝说了这件事，也去422寝室看了一圈，门锁着。
　　“贺年……长啥样啊。”
　　徐溪远形容了下他记忆中贺年的样貌，不过照他的描述简直惊为天人，林越和成渝面面相觑，慎重地想了想，说：
　　“我没听说过有这号人。”
　　三人各自坐在床上，成渝拆了袋原味薯片欲给其他两个室友分着吃，林越摇摇头，徐溪远摆了摆手表示不要。
　　成渝嚼着薯片，口齿不清地说：“不是吧，远哥，那个贺年比你还好看？”

　　“……半斤八两，半斤八两。”

　　徐溪远简要地跟两个室友讲了上午发生的事情，成渝惊讶地连薯片都忘记吃，胖手愣愣地停在空中。
　　“我操，这么牛/逼的吗，说不定是转学新来的，到时候介绍给咱们认识认识……”林越也一脸震惊。
　　徐溪远郁闷地心道人家好像根本不太想理我，认识个屁。

　　分享了些生活爱好，徐溪远发现三人都是最近风靡的一款端游的忠实玩家，于是约好了有空一起打打副本，便各自洗洗睡了。

　　徐溪远脑子中白日的惊险画面以及贺年风云不惊的面容过了无数遍。
　　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徐溪远醒的很早，他睡不惯新地方，每每换了床都要这样难过一阵子，不过还是赖了会床，上网冲了冲浪，发现才早晨五点钟。
　　“……”
　　[您的关注：【地晓】官微××日1时23分发布新动态……]
　　屏幕下拉见到列表消息，徐溪远一眼便看到了此条——“慢先生1234567”将与【地晓】合作，演唱S10赛季主题推广曲《呈祥》敬请期待～

　　【地晓】正是徐溪远等人最近在玩的仙侠类冒险端游。
　　徐溪远倒是很兴致勃勃，因为这位“慢先生1234567”是近两年很有名的一个网络歌手，一向以唱慢歌风格为主，在某博也是有着两百万粉丝的。
　　由于从不露脸，低沉和缓的嗓音似乎蕴藏了尘封不为人知的情节，加上一双偶尔出镜的修长美手，粉丝们一般称呼其为“先生”。
　　每每新赛季，【地晓】不仅游戏中要作许多调整与改动，而官方都要顺势搞点事情，不是出动画就是增写背景故事，这次居然是出歌，也是让广大玩家开了眼界。

　　“……嗯？远哥，醒的好早啊……”
　　成渝和林越先后醒了，徐溪远这才准备去洗漱，之前怕吵醒他们。
　　417寝室三个男生是一同出门的，到了六班门口，徐溪远和两位舍友分道而行，摆了摆手表示放学再见。

　　徐溪远到的早，班里尚无一人。
　　六班的书桌上都是贴好名牌的，徐溪远懒洋洋地拎着书包，绕了大半个班级，才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找到自己的名字。
　　同时也一眼看到了自己同桌的名字。
　　——贺年。
　　好巧不巧。
　　真是天大的缘分。

　　徐溪远心里非常欠揍地想，不搭理我是吧，这下必须理了吧。
　　这样一想，徐溪远不由得嘿嘿一笑，将书包扔在椅子上，拉开拉链翻出书本，摊开放在书桌上。
　　“哟，远哥，”一个男生背着书包进来，瞧见窗边坐着的徐溪远，吹了声口哨，“昨天看着你名字了，没见你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来人是尧舜禹，徐溪远的高一同学，虽然个子中等，但是名字非常霸气。
　　徐溪远笑了笑，打了招呼。
　　之后进来的男生们几乎都跟徐溪远寒暄胡扯了几句闲磕骚话，女生们则目露羞涩，路过徐溪远座位的时候还纷纷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早自习，班主任梁晶踩着铃声踏上讲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英语老师，苗条漂亮，面容温柔。
　　全班只有徐溪远边上的座位是空的，梁晶念着徐溪远名字，说：“徐溪远同学，请上台作自我介绍，昨天你请假了。”
　　不得不说，徐溪远正经时候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白T恤黑色条纹运动裤，身量一米八，脊背径直，笑容丝毫不戏谑地走上前介绍自己。
　　下课后，尧舜禹和另外两个男生即刻靠了过来，围着徐溪远的书桌闲聊。
　　“韩玮。”
　　“郑一鸣。”
　　尧舜禹一屁股坐在了贺年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地分享道：“远哥，咱们这班主任贼牛/逼，我操了，北师大英语师范专业的研究生。”
　　“北师大……那怎么来这，屈才了。”

　　“不是，梁老师好像算是我们学姐来着，母校，这才回来的……”
　　韩玮默默摸了摸鼻头，拍了下徐溪远边上的书桌，“对了，昨天这人也没来。”
　　“叫啥……贺年……高一没听过这人，你们认得吗？”
　　“不认识。”
　　“没听过。”
　　徐溪远本来以为上学能打听到关于贺年的消息，结果发现此人在一中简直没有“落户”一般，像一个谜。

　　中午吃完饭，徐溪远溜达着就到了办公室，梁晶正站在班级印刷机边上等着印些什么，眼角一偏就看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徐溪远，于是转头问：“徐溪远？你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徐溪远是来打听他同桌贺年的事情，梁晶蹙了蹙眉，随即又作轻松状：“贺年同学家里有事，所以请了两天假，不是，他是留级的，正常的话比你们大一届……”
　　徐溪远：“喔——”
　　梁晶见全校学生几乎没有穿校服的，就是因为一中管制太松散，这在她之前大学实习的高校里简直是不可能存在的，无奈地顺口吐槽：“下礼拜可都得穿校服了，六中校长马上要被调过来，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

　　“什么？穿校服？”
　　尧舜禹一巴掌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旁边女同学都转过头看他。
　　“不是，都多少年了不管校服，凭什么管我们这届？六中校长？他很牛/逼？敢管一个试试，套麻袋里给他送回去——”
　　徐溪远好意提醒：“尧尧，方便面。”
　　尧舜禹立马蔫了。
　　“方便面”是高二德育主任李宁的绰号，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披着一头烫的如同方便面一般的长发，经常穿着八厘米高跟鞋在走廊里无声无息地巡行——像鬼一样。
　　最初听到方便面管高二德育的时候，学生们惨号一片，因为方便面在学校主任中是出了名的狠和严。

　　此刻尧舜禹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座位上，方便面站在六班门口四下看了一圈，然后盯着一个贴墙后排的女生：“丫头，把那玩意儿给我摘了——”
　　女生正在写东西，听到主任的声音还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谁，于是慌里慌张地把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指环拽下来收到笔袋里。
　　方便面眼神如钉，女生还以为是要没收，因为学校不许带饰品，没想到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那个地方可不是能随便戴东西的。”
　　然后转身走了。
　　女生呆呆地坐着。

　　“没想到吧，我跟你们说，传说方便面的眼睛是阴阳眼，隔着操场都能看出来你染没染头发。”韩玮弯着腰拄着书桌，低下头小声而口气故作阴森地道。
　　“……我觉得除了你这种一千八百度近视加终极色盲，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郑一鸣推搡了他一下，翻了个大白眼表示完全不信，韩玮跌回座位，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嗳，那个女生是不是叫夏彤，她对象好像不是一中的吧……”
　　“可不，二中的，你别说，夏彤就是胖了点，其实挺好看的，那个男的我可见过，长得什么几把玩意，也不知道现在这小姑娘眼睛都咋了……”
　　“怎么的，你想‘收入囊中’啊……”
　　“拉倒，人家也看不上我……”

　　徐溪远不动声色地退出了群聊，他有些犯瘾了，想抽烟，下意识地摸兜，想起来烟给林越了，于是微微皱起了眉。
　　尧舜禹注意到了，乐了一声，一看就明白，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包烟，“喏，远哥，长白山，别嫌弃。”
　　徐溪远也没客气，接过来以后拿出来一根藏在手里，把盒还给了尧舜禹，“一会上课替我请个假，就说我上厕所了。”
　　“行，火在这呢。”尧舜禹递了打火机给徐溪远。
　　班前面墙上钟的时针还差两分钟走到十三点钟，大多数同学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安静等待着上课。

　　徐溪远听着了尧舜禹的话：“远哥，这个楼层的厕所不太安全，这两天方便面老看着，你下楼去或者上楼……”六班在三楼，于是去了二楼的厕所。

　　他们这一堆人烟瘾犯了都是去男厕所“解放天性”，所以基本互相都认识，在厕所还能一边唠嗑一边抽，不过徐溪远去的不勤。
　　徐溪远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了，恍惚记得，当时大家都抽烟，不抽烟似乎显得不合群，其实他最开始不太喜欢烟味，既苦，还总是沾染全身，迟迟不肯散去。
　　现在，戒烟怕也是难了，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了。
　　二楼男厕的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吞云吐雾，谈论着游戏感情压力之类虚无缥缈的话，徐溪远面无表情地下楼，笑的灿烂地走进厕所与认识的人打招呼，点着了烟。

　　晚上回寝室，许静掐着点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啊儿子，住的还习惯吗？”
　　徐溪远已经换好睡衣，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了，手机搁在床单上，传来妈妈关怀的声音。
　　“挺好的，嗯，那是，你儿子我什么人，学习必须跟得上……”
　　徐家人打电话一向简洁，几分钟搞定，挂了电话后徐溪远点开音乐，挂着耳机仰面躺着，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发晕。
　　有点无聊。
　　林越烟瘾又犯了，怕成渝讨厌二手烟的味道，所以跑到卫生间抽去。
　　成渝正细细密密地整理着白天课上的笔记，其认真程度让徐溪远不由得肃然起敬。
　　“远哥，我要是有你那个脑子，也不至于这么苦逼地干抄笔记……”
　　成渝一边灌了口可乐，一边苦笑。
　　确实，中考虽然发挥失常，而真正的底子还是在的，徐溪远的分班成绩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的。

　　临睡着前，徐溪远迷迷糊糊地想，下个礼拜要穿校服啊，不想穿，好烦。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大家都能猜到贺年……
其实贺年是耐看型的帅哥
不过惊艳了徐溪远
还好在正好的年岁遇到他，趁他还留恋白昼，我把他拉回温暖如春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