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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引燃战争的线 ...

  •   “今晚.....也需要.....出去杀鬼.....吗?”

      藤姬扶着廊柱,看向下方提着武|士|刀的少年,他低头与站立在手腕上的乌鸦交谈着。

      听到藤姬的询问后,他抬起头,应和了声。

      “妾身.....没有.....帮得上忙.....惟有.....在后方.....祈祷.....”

      无一郎轻扬起手腕,乌鸦顺势展翅飞向半空中,朝远方飞去。

      少年将目光落于藤姬身上,他语气慢悠悠的,却有别于往常的清冷。

      “后面可能顾及不到你,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去找炭治郎的妹妹。”他将武|士|刀往腰间一挂,抬起眼睑,青绿色的眼眸里空茫散去,带着坚决的意味,少年握住腰间的刀把,径直转身朝宅邸外走去,清风微微卷起他偏长的下摆,拂动着他的袖角,他如烟霞般翩然而去。

      藤姬低下头颅,紧握住层层叠叠的衣袖,骨节发出咯吱的声音,想起少年方才离开时的背影,坚决勇毅的少年逐渐与记忆里的少年背影重叠起来。

      过了良久,藤姬像是想通什么似的,她抬手拉紧兜帽,将自己层层掩在兜帽中,放开脚步,迈着急促的步伐,也跟着走出了这座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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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垂挂在深黑的夜幕之上,周边带着莹莹的光辉,清冷、皎洁的月辉洒落在黑沉沉的山林中,林间好似蒙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深山里的宅邸一派安静,唯有草丛中虫鸣与晚风吹着树叶轻动的声音彼此相和。

      晚间的风吹起青年的衣摆,发出簌簌作响的声音,他翩然落于庭院中央。

      青年自清冷的月光下走向廊道,身后的黑色披风被风轻扬起。

      “.....初次见面啊.....”

      “鬼舞辻.....无惨.....”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临近廊道的室内传来,拉门半敞着,那室内的光景一览无遗。

      浑身被白色绷带包裹地严严实实的青年躺在被褥中,连脸上也缠绕着紧实的绷带,眼睛也被白布遮掩着,惟有鼻子和嘴唇露出,靠近这两处的肌肤布满褶皱的紫斑,像蛇纹一样向四周蔓延开来。他及肩的黑发垂落下来,掩住他的整个脸孔,侧过头,透过半敞的拉门,看向站在廊道上的白色西装青年。

      那青年揣着兜,风轻轻吹起他垂落耳畔的卷发,他狭长艳丽的眼眸里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玫红色如同兽类一般的瞳孔盯着躺在榻榻米上的青年,嫣红的唇瓣微动,带着嘲讽的笑意。

      “.....可真是丑陋的姿态啊。”

      “产屋敷.....”

      一位是千年前名门贵族的公子,一位是千年后身居高位的当主。

      由于鬼化的罪人而背负千年罪孽的一族,终于在这一刻,最初的罪孽和最后的终结于这一刻相见。

      青年撑着榻榻米,吃力地半倚着身子。

      跪坐在他身后的白发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支撑着他的后背。

      “你.....终于.....到我这里.....来了.....”

      “近在.....眼前.....鬼舞辻.....无惨.....”

      他吃力地吐着字眼,轻喘着气,声音却如往常那般温和。

      “我们产屋敷.....一族.....鬼杀队.....千年间.....不断追寻的.....鬼.....”

      “天音.....他外表.....如何?”

      白发女人抬起眼睑看向廊道上的黑发青年,低声说道:“看起来是二十五岁至三十岁的男子,但眼眸是梅红色,而且瞳孔像猫一样细长。”

      “是吗?这样啊.....我觉得.....你.....一定.....会来.....”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虚弱的他吐露的字眼极轻,轻轻地落在安静的和室内。

      “你肯定对我.....对产屋敷一族.....深恶痛绝吧.....只有我.....”

      “你一定会.....亲自.....来杀.....”

      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青年冷淡地看着室内的青年,轻掀起唇瓣。

      “我已经彻底没兴趣了。”

      风卷起他身上的黑色披风,带着他冰冷的声音飘落。

      “不知天高地厚。”

      “千年间不断阻扰我的一族之长落得这副下场。”

      “丑陋!何其丑陋!你已经开始散发尸臭味了,产屋敷。”

      产屋敷当主撑着榻榻米的手臂开始颤抖,整个人吃力地俯低身子。

      “是啊.....我.....”

      “半年前.....医生就说.....没有几日能活的了.....”

      “即便如此.....我依旧.....活着.....”

      暗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他的宽袖上,在布料上晕开一朵朵绚丽的血花。

      “.....医生也无话可说了......”

      青年遮掩住眼睛的绷带滑落,露出那双已经腐坏的眼睛,周边肌肤都带着发紫、腐烂的纹路,睫毛雪白,从那双坏死的眼睛中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这全都是.....因为我.....一心想打败你.....无惨.....”

      鬼舞辻无惨掀起眼睑,冷淡地说着话语,语气里带着不可一世的轻蔑。

      “你那缥缈空洞的梦今晚也应该破灭了,你会被我杀死。”

      “你.....可能.....不知道.....”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直直地落于室内青年的身上,那位病弱青年的声音里仍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和我是同一血脉.....因为你是.....千年以前出生的.....我和你的血.....可能已经.....相处甚远.....”

      鬼舞辻无惨打断青年的话。

      “我没有产生任何感情,你想表达什么?”

      产屋敷当主抬起头,腐败的眼睛盯着廊道上的青年,看着视野里那道模糊的身影,他低低地、吃力地说道:“因为.....一族出了.....你这样的怪物.....我们.....一族.....终究背负了.....诅咒.....”

      他低声诉说着属于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一族的恩怨,由于出了鬼舞辻无惨这样的罪孽,从那一代以后,产屋敷一族初生的孩子几近夭折,唯有听从神官的建议,只有打败出于本族的鬼物,这样才可以保证一族不会断绝,并且唯有迎娶神官世代的女儿,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容易夭折。

      他喘着气,低声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一族....也没有.....任何人.....活过三十年.....”

      鬼舞辻无惨目光里带着冷意,看向室内的青年,漠然道:“荒谬至极!令人反胃!你的病窜到头上来了吗?”

      “那些事情根本毫无因果,因为.....”

      他抬手置于眉间,伸出食指轻点眉宇,月辉的光影落于他秀丽的面容上,半张面孔落于黑暗之中,那双玫红色的细长纹路如同兽类那般的瞳孔在黑暗中亮起,猛兽一般盯着室内的青年,他轻轻笑着,带着冷蔑。

      “.....我没有被下过任何天罚,即使杀死了成百上千的人类,我也得到了原谅,这一千年我没有见过神,也没有见过佛。”

      “咳咳.....”青年手掩住唇,用力地咳着。

      天音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顺着他的胸口,尽力让他缓过来。

      “你.....是这样想的啊.....咳咳.....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

      一位躺在室内,一位站在廊道,两位青年的目光在相隔几米的空中交汇。

      产屋敷耀哉轻声而温和地问道:“无惨.....你的梦想是什么?”

      “.....”

      青年带着笑意,一字一句、停停顿顿地问道:“这一千年.....你究竟在.....做着什么梦.....”

      鬼舞辻无惨低下头,眼睑半阖着,清风轻轻吹起他耳边垂落的卷发,伴随着庭院里清脆的拍打彩球的声音,以及小女孩清甜稚嫩的歌声。

      “一数一,一夜天明,热闹非凡。”

      鬼舞辻无惨侧过头,靠近水池旁的青松树下站着一对穿着花纹和服头戴蝴蝶结发饰的小女孩,她们笑闹着拍打空中的五色彩球。

      小女孩们一边推着彩球,一边唱着欢快的歌谣。

      “二数二,二叶松,来装点,挂松饰,挂松饰。”

      “三蓋松,上總山,上總山,好颜色,好颜色。”

      鬼舞辻无惨的眉头轻轻皱起,嫣红的唇瓣也紧抿着,他眯起眼眸,扫视着庭院四周。

      微风轻轻吹动着庭院栽植的青松,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名病弱的青年继续与他交谈着,仍旧是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来猜吗.....无惨.....我明白你的心.....”

      “你梦想永恒.....渴望不灭.....”

      鬼舞辻无惨转过头,直直地看向那名病弱青年,像是赞赏青年猜中自己心中所想那般,恩赐般的开口道:“.....是啊,而且马上就要实现了,只要得到祢豆子。”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看向他,声音极轻地回复他的话。

      “你的梦不会实现,无惨。”

      “你对藏匿祢豆子的地方很有信心嘛,但是,我和你不同,我有很多时间。”

      “你.....误会了。”

      鬼舞辻无惨的面容一下子阴沉下来,光影遮盖住他玫红色的双眸。

      “什么?”

      “我知道.....何为永恒.....”

      产屋敷耀哉声音极为虚弱无力,却带着千般重量压在鬼舞辻无惨的心间。

      “人的念想是永痕。”

      “人的念想才是永恒不灭的。”

      站在廊道的青年阴沉地盯着产屋敷耀哉,背对着月光的他似乎被黑暗吞没,秀丽的面容渐渐隐去,浮现出一副狰狞可怖的鬼脸。

      “无聊.....你的话真是不堪入耳。”

      “这一千年鬼杀队.....没有覆灭.....虽然有很多.....可怜的孩子死去.....”

      “但也决未覆灭.....”

      产屋敷耀哉低下头,半敛着眼睑,轻声地说道:“这一事实正证明.....你所断言无聊的.....人的念想.....是不灭的.....”

      庭院的小女孩拍打着五色彩球,唱着悠扬的童谣,和着拍击声不断传来。

      那些被你夺走重要之人生命的孩子,他们绝不会轻易饶恕你轻而易举、毫无道理剥夺属于自己亲人、友人和爱人的生命,他们永不言败、永不放弃的念想是永恒不灭的,鬼舞辻无惨,你没有被任何人原谅,这一千年的时光里,没有一次。

      “而且,你啊.....无惨.....无数次无数次.....踩踏老虎.....的尾巴.....触碰巨龙的.....逆鳞.....”

      产屋敷耀哉喘着粗气,脑海浮现往日里那些孩子们的身影,他们一个个肃着脸,身后腾飞着怒吼的猛虎和腾飞的巨龙。

      “你唤醒了那些.....本该.....沉睡一生的.....龙与虎.....他们会一直.....盯着你.....决不放过你.....”

      病弱青年吸了冷气,轻笑着,吃力地交谈着。

      “即便.....杀了我.....鬼杀队也是.....不痛不痒的.....我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念想.....和联系吧.....”

      他轻轻抬起头,直视那名阴沉的青年。

      “因为你.....你们.....”

      “只要你死了,所有的鬼都要毁灭吧?”

      他微笑着,温和地询问道:“空气.....有所动摇.....我说对了吗?”

      鬼舞辻无惨低着头,脸上的月光尽数退散,他似乎只剩下一双玫红色的眼眸,像觅食的巨蟒一般,狰狞而扭曲地盯着室内的青年。

      “闭嘴!”

      庭院的小女孩接住空中滚落的球,紧紧抱住五色彩球,直直地站在原地,晚风轻轻吹起小女孩们垂落的衣袖。

      产屋敷耀哉温和地颔首,依旧是带着笑意的声音。

      “嗯,足够了,我已经把一直想对你说的话说完了。”

      鬼舞辻无惨落到产屋敷耀哉躺着的榻榻米旁,俯视着那名病弱的青年,落地时,疾速的风带着他身上的披风朝前轻扬。

      “最后.....我再说一句.....可以吗?”

      “我虽然说.....我不重要.....但我的死并非毫无意义.....”

      “但幸运的是.....鬼杀队.....尤其是柱那些孩子非常敬仰我,换言之,我要是死了.....鬼杀队的士气将会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鬼舞辻无惨伸出带着尖锐指甲的利爪,手掌心暴起无数条青筋,从高处俯视着那名青年,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他冷淡地说道:“那么,你说完了吗?”

      “嗯,说完了,没想到你会听我说完这些话。”

      产屋敷耀哉温和地微笑着,轻轻地说道:“谢谢你,无惨。”

      鬼舞辻无惨一惊,低头俯视着青年脸上温和的笑意,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和室内瞬间变得无比明亮,带着炙热的温度,从和室中心向庭院四周散开,带着巨大的爆裂声,以及木头断裂的声音,卷着血肉烧焦的气味以及纷飞的火星、碎裂的木屑。

      产屋敷耀哉,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青年,以自身为棋,居家之所为棋盘,布下了一场猎杀鬼舞辻无惨的生死棋局。他赴死前,带着神明一般的笑意,与鬼舞辻无惨如同老友般倾诉了自己压抑多年的话语,将这位猜疑、懦弱的鬼王拖进罗网中。

      “产屋敷!”

      身上的衣物被大火瞬间舔噬,鬼舞辻无惨赤|裸着胸膛,他秀丽的脸孔半张脸露出淋漓的血肉,额头暴起青筋,睁大着野兽般的瞳孔,暴起的尖牙紧咬着,愤恨地怒喊着消失在火海中那人的名字,似乎要将他剥皮削骨吞噬于腹。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对话部分源于《鬼灭之刃》第137话不灭中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耀哉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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