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灵笔录》莫语虚伪

21、黑暗的历史

　　　　不得不说和断雁无凭坐在一起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有些人的存在感强的出奇，她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像是个等人高的洋娃娃放在那里，不仔细看甚至意识不到她在呼吸。

　　这样行了半夜，天也渐渐亮了，我把烛光熄灭，把燃尽的灯放到若若怀里给她取暖，接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看到断雁无凭在我胳膊下趁机钻了出去。

　　“你要去哪？”我赶紧拉她回来：“这个时候外面湿气很重的。”

　　她头也不回，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倒是我，走了两步就摔了个狗啃屎。草地湿滑，她行进的步子就像是在飞，转眼消失在树林里。

　　“你在看什么？”若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又跌跌撞撞的跑回去仔细看她脸色，除了苍白没什么不妥，但手脚冰凉，就硬拉着她在马车上做到太阳完全升起才继续赶路。

　　这次我们没看地图，因为小拉斐尔那只死狗也醒了，一醒来就兴奋的不行，我们就跟着它走，渐渐的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屋出现在前方，原来是拉斐尔的祝住处！

　　“臭老头，还不快滚出来！”我一脚踹向房门，本以为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木门会被我一脚踹开结果门纹丝不动，我的脚踝差点折了。

　　“你的礼仪还是得好好学学。”木门突然开口以拉斐尔的声音说话了，吓了我们一跳。接着门自己就开了，拉斐尔坐在他那破破烂烂的大椅子里被一堆毛绒绒的毛毯盖着，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小脸。

　　“你？”我和若若都失声叫出来。

　　那是一张年轻稚嫩的小脸，看上去不过5.6岁的样子。

　　“有什么稀奇？没见过长寿之人吗？”拉斐尔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读到过，有些人，每老到一定岁数，就会从零开始生长，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尽。”若若低声道。

　　“我靠！”我把拉斐尔从椅子上提起来仔仔细细的观察他光滑的皮肤，说实话，尽管这些天遇到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说人能返老还童我是不信的，可他那双透露着和年龄不符的大眼睛，让我不得不相信他就是拉斐尔本人：“什么人呐，秦始皇求了一辈子的长生不老，居然在这里实现了！”我羡慕的说。

　　拉斐尔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旁边的若若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拉斐尔小时候还蛮漂亮，头发也不灰白灰白的了，反而是特别亮丽的黑色，尤其是他那欧式大双，才那么小就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可想知他再长大一点一定特别风流。

　　林若若见我看到拉斐尔漂亮的小脸就愣住了，不由白了我一眼，问拉斐尔：“你别想就这么萌混过关！小拉斐尔的事怎么说？”她在直接用毯子把拉斐尔包起来狠狠的揉捏他的脸：“你安的什么心？想害死我们不成？”

　　我看她把拉斐尔rua来rua去，心说你不也是被他萌到了。

　　拉斐尔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根本无力反抗，只是断断续续的说：“这也是为了...磨练你们....毕竟....爪子拿开！”

　　他挣脱开我和若若的魔爪说：“听着，我知道你们来是想干什么，如果真的想要离开这里，那你们时间不多了。”

　　“你知道？”我问。

　　“当然。”他冷哼一声：“从你们进入这里开始，我就一直在注视着你们。”接着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要想走，比你们想象的要容易，要快。”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是不是真的想走，这个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毕竟我前22年的生活都在钢筋水泥人造绿化带中度过，我想拉一拉若若的手，告诉她别担心，可她像在躲开我的眼神似的，不肯看我。

　　“知道为什么灵的寿命要比魂长一倍？其实一开始并非如此。”拉斐尔继续说道，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之前，魂灵的寿命相等，那大概属于你们的上古时期，人们都很长寿。司灵看管混沌之书千万年，一直相安无事。但世上也许没有完美的平衡，觊觎混沌之书力量的人有很多，你们所说的蜥蜴人，也就是其实是龙族文明，它们虽长寿无比，却也希望借助混沌之书占领整个圣提亚斯。所以有那么几千年的时间，战火不断，生灵涂炭，不过想来你们那边也不会很好过。后来，在一场恶战中，龙族首领占据上风，就在它快要得手的时候，巨大的尾巴无意中扫到了混沌之书。这世上能伤到这书的没几个东西，龙尾就是其中之一。你想想，龙族首领的体积，你们见过的。

　　“难道是……”我插嘴道。

　　没错，就是你们砍断尾巴的那条大龙。龙尾扫到混沌之书时，时空打开了一条大大的裂缝，灵界有人厌倦了战争，趁乱出逃，魂界那边也有人不明所以的穿越进来。第一批引渡人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诞生的。还好这条裂缝在魂界处于十分隐蔽的地方，所以裂缝存在的千年，事态都处在可控的地步。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引渡人组织逐渐壮大，魂界跑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发现了灵界人的长寿，了解了混沌之书的规律，甚至……还发现了向灵界人借寿的秘密。

　　这应该是段十分沉重的历史，拉斐尔的声音低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

　　引渡人对于魂界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对于灵界来说，就是暗杀组织，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圣提亚斯内忧外患，和龙族的矛盾迟迟没有解决，还要抵挡魂界的暗箭。偏偏时空缝隙还开在龙族和圣提亚斯的交界处，我们重兵把守不让魂界的人进来，龙族却帮着他们引渡。结果可想而知，引渡人和龙族决定联合起来。魂界的派来的代表是个亡命之徒，传闻此人已疯，身上命债累累，刚刚到达灵界，就做掉了三千荣誉骑士。

　　“三千？”我想起了现代战争动辄几万十几万的数字，小声嘟囔道：“也不是很多啊。”

　　我以为很小声了，结果若若狠狠掐了我一下，拉斐尔给了我一爆栗。

　　那是什么时候？拢共才多少人口？总之，魂界和龙族的联合使得圣提亚斯的情况岌岌可危，就在这时，司灵突然换掉了原本的骑士团团长，一位神秘的英雄从天而降，战争胜利，圣提亚斯的人民自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拉斐尔的故事戛然而止。

　　“就这？”我嚷道：“这个骑士是谁，你刚刚铺垫的那个魂界首领呢，就这么战死了吗？现在不是没有司灵么，那司灵去哪里了？”

　　“最重要的是，”若若也问道：“现在你们比我们要长寿一倍，这是怎么做到的？”

　　拉斐尔冷笑一声：“你们魂界人疯狂借寿，两界失衡，结果遭到了反噬。”他指了指若若怀里的那块大石头：“你手里拿着的就是灵魂两届最血腥的历史，而真实的历史是最公正的法官，魂界人杀掉的同胞近半，你们的寿命大概也因此越来越少，到如今差不多减半。”

　　我还急着让拉斐尔回答我的问题，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啧，这么不耐烦。”拉斐尔低声道。

　　我一开门才发现，原来我们刚刚又是吃东西又是听故事的，不知不觉已经休整到晚上了。

　　“没人啊？”我疑惑的关上门，刚刚走到若若旁边坐下，敲门声再次响起，只得再次回去，这次好像是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融入黑夜，我眯起眼睛想看的更仔细一些，若若也来到了我旁边。

　　“怎么了？”她问。

　　“我好像看见......”

　　还没等我说完，后背就突然遭到了重重一击，直接整个飞出去，脑子来不及转弯发生了什么事，一转身就看到若若也直飞过来，我硬生生的充当了人肉垫子。

　　“...啥...啥？”我看到了砸我的东西原来是个大包，立刻就明白这是拉斐尔下的逐客令了。

　　“喂！你不带这么玩的！”我气愤的大叫：“这么不够意思？留朋友过个夜都不成？”

　　“谁和你们是朋友了？”拉斐尔稚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外头星星是星星，月亮是月亮，我还给你们准备了睡袋呢，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