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糖果与疼痛的味道》在流星街思考人生

35、第 35 章

　　一
　　“在亚路嘉的问题上我已经说过了。您如果还记得的话就应该明白，这孩子和奇犽的联系不是一般地深。我们只能做到‘请求’这一层面，可是奇犽不一样，他能直接‘强求’拿尼加。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念针被奇犽拔出来，他很有可能就想起来拿尼加的存在，至于之后···我们又能拿什么保证事情会处于我们的视线下进行，并且能够按照我，不，应该是说‘我们’预测的路线进行？没办法保证的吧，父亲。”
　　茶桌上的茶已经换过几轮了，在针对亚路嘉这个问题上，揍敌客已经开了不下十次这种家庭会议。当然，一个不包括奇犽和柯特的会议。就算是糜稽，也有几次被迫的缺席。
　　“所以，现在问题在于‘奇犽能够不负任何责任地向亚路嘉许愿，但我们不行’。”
　　“嗯，席巴，萨洛伊提出确实是个好问题。”桀诺看着席巴，悠哉地给自己沏上一壶茶，显然不打算过多参与这场对话。
　　“那个，‘拿尼加是来自黑暗大陆的不明生物，但亚路嘉是真真切切的人’，萨路NI一直以来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没错吧？”糜稽小心举手发言，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脸上又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萨洛伊赞许地揉了揉糜稽的头发，冷声道：“没有错。我相信这一点父亲你们也早就明白了，所以在第六次会议时我就给您提出过意见，对吧。”
　　在亚路嘉被看管的第一年，萨洛伊就有和席巴提出过每年去和亚路嘉交流一次。最开始是被席巴厉声拒绝了，他认为这样不过是增加了对萨洛伊以及揍敌客的风险。万一那天萨洛伊因为亚路嘉的撒娇要求出了事，直接点就是因此死亡，那么整个揍敌客都要跟着陪葬。
　　不过萨洛伊没听席巴的。毕竟这里是揍敌客，在不杀死家人的前提下，每个人可以全力竞争自己想要的结果。萨洛伊只是在为他的结果添写过程。
　　开头一年，他趁着家里大多数人出任务和下山采购的空档独自到了亚路嘉被关着的地下室。那一次他待了近五个小时。就是那次的单独交流，萨洛伊发现亚路嘉体内的生物好像完全不会对他提出要求。为了验证这点，他故意在对话中重复了几次自己的名字，必要时还特意引导亚路嘉向他开口撒娇。那时候，撒娇等级已经回到了等级一。以往拿尼加每次利用亚路嘉的身体提出撒娇要求的时候总会先叫一遍被撒娇对象的名字，然后就是“我要你的···”这种格式。但有趣的地方在于，在对上萨洛伊时，没有直呼其名这一现象存在，开口也是“哥哥”，而不是“萨洛伊”，那句“我要你的···”也变成了“我可不可以···”——这是亚路嘉的撒娇方式，不是拿尼加。
　　在那次谈话过后，萨洛伊挨骂和进独居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他在进去独居房前装作不经意地和席巴透露了这一特殊现象——这无疑为他能收到亚路嘉送给他的第六幅画奠定了基础。第六幅画，代表着这是萨洛伊第六次和亚路嘉交谈，代表萨洛伊的行动持续了六年，代表席巴默认了萨洛伊的疯狂行为六年。并且在这六年里，“那个东西”，也就是拿尼加，没有一次向萨洛伊主动提出撒娇要求。六年里，和萨洛伊相处，对话的一直都是亚路嘉。
　　“嗯，所以萨路的意思是，如果能让亚路嘉酱对小奇以外的人产生像对小奇时那种相同情感，也许有机会和小奇一样直对亚路嘉酱进行‘强求’，以达到直接操控的目的，对吗~”基裘的扇面遮住了她礼帽和电子眼下的半张脸，语气有些激动，“啊啊~妈妈的萨路，没想到你从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为以后做铺垫了，妈妈好欣慰~”
　　归根结底，哥哥的意思是只要利用好亚路嘉的“人性”和与生俱来的“情感”，或许有机会跳过奇路实现直接性的操纵···伊尔迷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最接近他方才想法的，有且仅有一个萨洛伊。
　　萨洛伊看了眼伊尔迷淡漠的脸，似乎不论怎样的言论与冲击都无法让那双毫无波澜的平静眼眸有半点波动。这个弟弟在按照他想法成长的过程中，似乎也越来越难懂了。哈~想想，这种未知感带给小银毛的恐惧会有多剧烈呢？
　　“没错。”萨洛伊再次肯定到。这既是对基裘的肯定，也是对他看透伊尔迷心思后做出的回答，“并且我可以擅自认为最趋近于做到这点的人是我——这是我在上次见到亚路嘉之前的想法。”
　　萨洛伊这句话的核心思想在于告诉在座的各位：虽然表面上我接近成功，但实际我根本没法做到。这算是直接否定了伊尔迷的想法。
　　“毕竟根本比不上啊，双生子之间的感情。”萨洛伊有些挫败。想到七年前第一次说出真的句话的时候，有种时间飞快的失落怅惘，“亚路嘉当然是有‘人性’的，但是对于‘那个东西’，我们对它了解并不多，并不能进行再多的判断。但它既然能够给奇犽一个‘特权’，至于我，我个人比较偏向于：因为在亚路嘉印象里，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从他儿时一直到六岁之前并不多，出事之后一年也仅有几个小时见面。在这种我对他陪伴不足的情况下，想尽可能多地
　　和我相处，弥补童年时缺失的关怀，所以一直以来和我撒娇不是‘那个东西’而是‘亚路嘉’。嗯，看上去逻辑关系挺乱的，不过···”
　　“不过哥哥想说的是，‘那个东西’对待不同人的态度是受宿主影响的？”
　　“pin pon~伊路说的对。毕竟已经十三年了，它再怎么说也是个生物，对吧？”
　　“嗯，这点我同意。不过说到底，重点最终还是会回到小奇身上。”老爷子喝了口茶，对这来自东方的茶叶赞口不绝。
　　“唉，没办法嘛。谁让奇犽酱这么特殊呢？”萨洛伊耸肩，失望地抓了抓头发，“呐老爹，去年给亚路嘉测试的是伊路米还是糜稽？结果怎么样？”
　　“我让他们两个都去了。”席巴依旧保持着冷静严肃的家主风范，“三个小时里，除去测试用的时间，剩下的半个小时里亚路嘉都没有对他们提出撒娇要求。”
　　“唉，看来，最多只能到这一步了。”
　　最后还是只能从奇犽入手，和之前说的一样。当然，必要时···

　　“必要时会完全操控奇犽。”

　　在场的人，不过只有萨洛伊和伊尔迷把这句话说出口。其他人，也许是默认，也许是反对。
　　答案可以有很多版本，但真相只有一个。

　　二
　　“你们几个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会议解散后，作为老父亲的席巴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觉得孩子大了都不中留了。去年有糜稽和柯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还算稍微有点家的样子，结果今年柯特直接抛弃杀手当了强盗，基裘没了心爱的柯特，也就导致了曾经闻名一时的枯枯戮山女高音重出江湖。
　　总结——没点家的样子。
　　糜稽：“我还要再改进一下我的新发明，去年说的那个蚊子炸弹无法识别目标的问题，这些天我找到了突破方法，到时候再多花些时间···”
　　萨洛伊伸了个懒腰，不以为意：“事情啊，这可说不定呢老爹。毕竟我还是很忙的~比如去看看许久没见面的恋人君~之类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西索在哪。
　　萨路NI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我总觉得你已经和西索一样在飘符号了啊！被迫成为吐槽役的糜稽偷偷瞄了一眼萨洛伊，叹了口气。
　　“我暂时没有，但不排除会有临时的任务。”伊尔迷依旧是答话效率最高的一个，言语简洁明了，一点不含糊。
　　“伊路~那就让哥哥来承包你之后一个月的时间吧~怎么样~”萨洛伊靠在椅背上，冲伊尔迷笑着眨眨眼。
　　“可以哦。”伊尔迷点头。
　　“萨路NI刚才不还说要去找西索来着？变卦可真快诶。”糜稽虽然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但每次都会在心里吐槽上几句，对于这种把心声不小心说出口的情况糜稽都不觉得有什么了。嗯，反正他说的是事实，他慌什么？对吧！
　　“米奇，这种时候就当没听见那种话处理啦~”
　　原本是席巴提出的话题，可怜的老父亲愣是一句没插进去，被旁边坐着的夫人嘲笑了好一会。就连老爷子也笑着摇摇头，既不走人，也不帮他救场，专心研究他的茶艺。
　　“爸爸问这个干嘛？”糜稽突然转头问到。席巴突然像其他父亲一样和他们唠家常，让糜稽还挺不习惯，总觉得违和感很重。
　　“谁让你们几个大了之后就一个劲地往外跑，和席巴当年一样。做父亲的还是会很寂寞的。”桀诺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席巴啊，这下你该体会到我当年的感觉了吧？”
　　席巴不答，此时只想离开此地。
　　他就不该学别人扯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