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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长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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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巩半居靠着窗边也忍不住有些犯困。“早知道昨天不熬夜了。”他心里止不住的悔意。
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就是死活不敢睡,就怕一觉醒来会穷到沿街乞讨。这想法,说是没经历点什么那纯属扯淡。
在与睡意苦苦挣扎中他败下阵来。眼看要磕桌子上拜天地了,火车终于开始慢慢减速。
列车员扯着嗓子走进车厢:“到L市了!到站了的别忘了下车!”
巩半居提着行李箱蹿下车,猛地吸了一口气,就差仰天长啸一声“什么破火车。”当然,这句话还是在心里想想比较好。
几分钟之后,他依旧呆在原地。
此时巩半居意识到了什么才是重要的。
他一筹莫展道:“话说?JG大学往哪走?”
巩半居之前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那都7、8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哪是哪啊。
当他反应过来下火车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有人接的接走,提前预订酒店的回酒店……
只有他像个傻蛋一样,开学什么都没有准备,提着行李箱就窜了过来。
而且天已经完全黑了,空荡的火车站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凶杀现场。
“……”
“不会死人吧?”
人,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吓自己。
但巩半居仔细那么一想,自己一米八八这么大高个一般劫匪、杀人犯还真干不过他。
想完,他倒真是无所畏惧,推着行李箱摸黑,尝试自己找公交车站。
走出火车站,高楼大厦紧密相连,大路四通八达。街道繁华的灯光更是晃了某位远途学子的眼。
“啧,这么大个城市,上哪找啊。”巩半居通过找路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十几分钟后,巩半居没有想到的是:这黑灯瞎火竟然还有位大婶在夜跑。
“阿姨,你知道公交站怎么走吗?”
大婶停住了脚步,朝巩半居刚来的方向指了指,怜悯的说:
“孩子,你走反了。”
“公交站在火车站东边,不是西边。”
这不等于刚才的路都白走了?
“唉。”
巩半居也想的开,大不了再走一遍。想着,他把行李箱转了个面。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巩半居跟大婶挥了挥手。
巩半居向东返回,大婶继续向西夜跑。他刚走几步,就听背后幽幽的传来:
“下次叫姐姐。”
巩半居吓的一蒙,僵硬的转头。一直看着大婶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黑暗中才走。
“这大婶这么邪乎呢?”他“害怕”的抱了抱自己。
……
历经“千辛万苦”巩半居终于到了公交站。
看到公交站坐着个拿着小蛋糕的清秀小青年,他激动了!走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了个熟人!
“臧尤!”巩半居隔着老远就喊着名字。
那小青年端着蛋糕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转脸看向了巩半居。
大晚上的他怎么看见我的?
“巩…半居?”臧尤先是惊讶后是欢喜。大晚上难得能遇到一个熟人陪自己等车。
巩半居拉着行李箱跑过去抱住了臧尤的脑袋搓了搓,开着玩笑:“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长个呢?”
说没长个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从一米七五长到一米七八,看不出来吗?
臧尤虽然不是帅到惊天泣地的那种,而且脸上还有比较标志性的小雀斑,但怎么说也是个清秀小帅哥,这种身高理应来说是够了的。
看来巩半居就是闲的无聊找话题。
臧尤不甘示弱,开着玩笑:“难得啊,第一次不是在医院见到你,果然在外面看你长的比较帅。”
“还有你这狼尾几年喽,还没剪呢?”
巩半居摸着后脑勺的头发,笑了笑,问:“不帅吗?”
臧尤顿时哑口无言。
帅,确实帅。狼尾剪的自然蓬松毫无违和感,像天生就这样一般。
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硬朗帅气的面庞配上个狼尾真绝了。可是又怎么能说出口呢?他说我矮。
“丑。”臧尤很少说瞎话,这次说瞎话有点心虚,不敢看巩半居。
巩半居倒真是听信了他的话,看他转头以为是在嫌弃,有点失落。因为他平常对自己很自信的:“是吗。”
臧尤更加心虚了,想起了手中的蛋糕,很不情愿地递给了他:“看你像刚下车,吃点蛋糕吧。”
他买小蛋糕是准备留给自己过生日的,但任谁看这么个巴掌大的十几元小蛋糕会想到是留着过生日的。
当然,巩半居确实没看出来,接过了蛋糕,尝了一口随口说了一句:“这奶油有点腻。”
臧尤听后也尝了一口,确实有点腻,味道也有点怪怪的。
他拿起蛋糕上的标签,看了一眼,抬起头弱弱的说了一句:“别吃了,好像过期了。”
正在往嘴里塞了半个蛋糕的巩半居一愣,这半块蛋糕在嘴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吐地上显得没有素质,咽下去指不定又要回医院。
“这周围也没垃圾桶,要不然你先含着?”臧尤欠欠的说道。
“唔唔!”巩半居嘴里塞着蛋糕说不出话。
但单凭这声唔唔足以看出他的不满。
这时公交车刚好从远处驶来。
臧尤冲巩半居后背拍了下:“车来了,先将就吧。”声音中藏不住的笑意。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单纯的想看他吃瘪,毕竟平时都是自己吃瘪,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
一只小飞蛾落到巩半居头发上,扑棱了几下。
臧尤也没想其他的,小小地提醒了一下:“巩半居你头发上有飞蛾。”
“嗯!”巩半居瞳孔放大,条件反射手里的蛋糕甩了出去,嘴里的蛋糕差点咽了下去。
察觉手里没东西了,连忙把嘴里的蛋糕吐在了手上:“咳咳。”
“这反应至于吗?”臧尤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没想到巩半居反应会这么大,都感觉要是再激动点都能跳一段了。
在他俩“和谐有爱”的互动中,一道声线偏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同学。”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说话的那位…同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位同学的脸上糊着奶油,白色的上衣上零散地粘着淡黄色的面包胚。
这不是就是刚刚巩半居甩出去的蛋糕吗?
刚才怎么没看见呢,他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
巩半居刚才的劲还没缓过来呢,这又是惊上加惊。
“抱歉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巩半居顺手把蛋糕抹在了臧尤手上,快步走到那位同学的面前,拿点纸巾给他擦脸。
巩半居的指尖停在了他的脸上,纸巾非常轻柔地擦过同学的眼睛周围。
看清楚他眼睛的瞬间,巩半居手上的动作愣了一秒。
那位同学没来得及反应巩半居就已经擦完一半了,指腹的温度透过纸巾在脸上来回擦拭。
同学觉得他靠的实在太近,有点不适应,往后退了几步,“同学,不用。”
“下次注意点。”那位同学自己拿出纸巾擦着自己的上衣。
巩半居满脸歉意:“这怎么行——”
未等说完,公交司机冲他们问道:
“小伙子,还上不上车了?最后一班了。”
原来在他们这一戏剧性的情景剧上演时,公交车已经悄悄地开到了他们的身边。
臧尤疯狂点头:“上上上!”不管巩半居有没有同意,直接拖着他和行李箱上了公交车。
“同学,没什么东西给你,赔你点钱吧!”
巩半居在身上翻着钱包,好不容易翻到了钱包,车门也马上要关了。脑子一急,手一滑,把钱包里一沓钱撒了出去。
红色毛爷爷有的飘落在地,有的划过衣角……但更多的是打在了那位同学的脸上。
那位同学悠悠地拿起卡在自己领角的一张钞票,无言的看向巩半居。
这情景,如富家子弟羞辱穷苦白花的剧情如出一辙。
“不是……”巩半居怎会料到会这样,可解释也来不及了,公交车已经开始行驶。
他靠近公交车的玻璃与那位同学四目相对,微低头,用手指默默的在玻璃上笔画出“抱歉”。
……
在公交车上巩半居同臧尤讲述了自己是如何经历“千辛万苦”才到的公交站。
臧尤第一个比较疑惑的问题就是:“你手机呢?”
公交站这东西不是拿手机查查就能解决的事吗。
“丢了。”
“坐火车前丢的,想着到这再买一个。”
巩半居仰着头看着车顶,像泄了气的皮球,松松垮垮的摊在座位上。
他开始了无聊的自我叹息:“果然现代人类离了互联网就一无是处吗?”
“可真把你闲的。”臧尤坐在他旁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巩半居看向他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现在是对我翻白眼吗?”
“……”
“不是,我哪敢?”臧尤把脸别了过去。
嘿,我怎么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呢,竟然一时忘了这小子什么脾气了。
臧尤拿出了包里的书,巩半居赏起了窗外的星星。
巩半居笑了起来,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的眼睛真好看。”
“有点像月亮。”
他的思绪逐渐飘远,甚至歪了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说起月亮,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圆啊。”
“好像还有点云,明天不会下雨吧?”
“还想去吃包子呢。”
“其实米线也不错。”
云深了,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尽管看不见远处,但从玻璃上点缀的雨珠还是可以分辨的。
街道边泛黄的路灯光,同水墨画晕染上去般。像极了二大爷门前早点铺的南瓜粥。
……
“要不喝点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