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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大青山（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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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找到的山洞并不止他们滚下来那个出口，虽然江怀一直都是从那条路里进出的。
在中央大湖的两边，各有一个洞口。
如果算上他们滚下来的那一个，那么站在湖岸交界处，面对着湖的方向，在3点、6点、9点各有一个出口。
“江哥你之前没有走过吗？”
“没有。一个人走太容易走到终点。”
现在的严洛和江怀选择了9点那个方向的出口。
敖辉祖夫妻俩一直熬到后半夜才清醒过来，但是状态还是相当差，敖辉祖还发着高烧，张君仪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两个人都只恢复到了醒着的时候能听得懂人话的水平。
严洛和江怀分别拿了一些干的青苔，一个给张君仪铺了个床铺，一个把青苔洗干净了以后当成毛巾给敖辉祖降温。
就这么前前后后地忙着，到天亮的时候，敖辉祖夫妇终于恢复了正常。
“抱歉啊严哥，江哥你也在啊？”敖辉祖醒来的时候，被江怀吓了一跳。
大约是敖辉祖的状态把张君仪感染了，张君仪也惊醒了。
神是不需要休息的物种，只要洞庭湖还在，神格稳固之后他们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真的不需要再多休息一下吗？”严洛问敖辉祖。
敖辉祖连连甩手和摇头：“没事的严哥，我真的好了。君仪姐，你呢？”
“我也完全恢复了。”
进来九重山好几天了，严洛现在才留意到，登位龙神夫人之后的张君仪气色变得好多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看起来身板瘦弱的土姑娘模样了。
有一种龙神的气度降临在了他们夫妻俩身上。
“好，既然你们恢复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江怀带他们看了湖两边的出口，让敖辉祖先选。
敖辉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左边。
“我感觉左边有什么在呼唤着我。”
正巧，严洛也觉得右边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他们四个也就顺理成章地分成了两组。敖辉祖和张君仪走左边，严洛和江怀走右边。
严洛的心想：正好是配成了两对。
“江哥，你之前为什么会突然自己跑过来啊？”严洛暗戳戳地提起一个话题，想要看看江怀的反应。
结果江怀脸不红心不跳：“我之前感应到了有神器落在这个地方，但是你一直没有醒，所以我就先过来了。楚楚没有跟你说吗？”
严洛心道：说什么，你自己跟她说的也就是看好我，很快回，结果呢？一个月都没有回来。
但是这话严洛是不敢对着江怀说的。
所以到了严洛嘴里，说出来的就是：“噢，没有啊，你也出来很久了，所以她让我来找你。”
江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严洛走进这个洞口的时候就觉得这条路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在他们往前行进半小时之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双岔路口。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时间点。
如果他们早一点遇到这个路口，说不定敖辉祖他们也遇到了，那他们大概率大家都会回头，商量一下怎么做。如果再晚一点，像是走了两个小时，那回去也不现实了，他们可能就会闷着头走。
现在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严洛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可惜上面完全没有信号。
他也试过传音。但是九重山中灵气浓郁，干扰太多，传音还没走出两分钟就彻底散失掉了。
“既然我们没有办法联系他们，那我们选一条路走吧。”江怀说。
“啊？不一人走一条吗？”
江怀摇头：“不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我也不确定接下来是不是就都事只有一条路了，万一又遇到岔路口呢？我们也不会分身。想要探遍所有的可能，不现实的。”
“行。那走哪一条？”
“看你。”
严洛有点懵：“看我？”
一直以来，只要江哥在他的身边，除了那些自爆时刻，其他要做决定时候基本严洛都是听江怀的。江怀比他经验老到，处事成熟，只要听江怀的准没错了。
怎么江哥今天想起来要听我的了？这是我的夫权站起来了吗？
“你不是说有东西在呼唤着你吗？你感受一下他们在哪。”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严洛放出了自己的灵感。
他确实感觉到在洞穴的深处有东西在呼唤他，但他只能感受到一个大概的方位，要说选一条具体的路，那有点难。
严洛的灵感像九头蛇一样在洞穴里延伸，尝试着让自己灵感一直爬到洞穴的尽头。
但这显然也不现实，他的灵感很快就回来了。
就像江怀说的，分岔口后面还有分岔口，岔口数差点没在洞穴里进行了指数爆炸。
一开始严洛的灵感还能不停地分裂，但到了后来，已经裂成头发那样的细丝了，也还是不够。
如果这个时候有那么茫茫多的人守在那些茫茫多的路口，把严洛的灵感掐断，那严洛可能就无了。
“路口太多了，我们随心走吧，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好。”
江怀又恢复到他原本那种话不多的模式。
严洛一直在前头走，江怀就一直在后头跟着。严洛心里有一个疑问涌起来，又歇下去……
为什么江哥现在都不变猫了呢？
严洛偷偷瞄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江怀。江哥不止很语言很沉默，外表也很沉默，一身的黑气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严洛也看不出来江怀的表情。
江哥从出现那一刻起，就长得像一个谜语人。几个月过去，话变多了，但是谜语的气质并没有变少。
“江哥，这一个多月，你一直在这里，做什么？”
“啊？”江怀似乎没有预料到严洛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愣了很久才回答，“那件事之后，我也需要找个地方，平复一下我的心情。”
“嗯？”严洛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要素，“是……指……我……亲了你？”
严洛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江怀没有回答。
但是此刻江怀的沉默，却又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在这一刻，不说话就等于默认的意味比较大。
“那你想通什么了吗？”严洛不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追问。
“想到了。”江怀大概是缓过来了，语速也变正常了，“我想早一步收集到所有的神器，找一个地方，和你，静静地生活。”
！
“到时候把地府交回给楚楚，或者交给一个什么人，楚楚想要跟着我们也可以。我们也不用东奔西跑，日夜奔忙，就有一个地方，既不繁华，也不偏僻。那里有很好吃的青菜和肉，也有满地跑的野狗和孩子，有一些邻居，但也不会住得很近。”
！！
“如果住烦了，我们就去旅游。有空就回地府去看看，看看新的阎王做得怎么样，看看枉死城建设得好不好。”
这一次，真的是，严洛听过江怀讲最长的话，比他在跟严洛解释阎王是什么，被隔壁邻居嫌他嘴碎的时候还要长。
而且这一次的江怀，说话不再是一蹦一个字，语气冷漠又疏离。这一次的语气温暖中带着期盼，希望中带着温柔，严洛都怀疑他私底下练过。
“练过吗？”严洛一下子没忍住，问出口了。
严洛意识到问得不妥，马上就捂嘴了。
但是江怀没有介意，反而是愣了一下才回答：“嗯，练了很久了。你觉得怎么样？”
严洛也没有想到江怀会在这个时候逆转攻势，他还以为自己亲了江怀自己就是那个最主动的人。谁知道江哥表面上不说，私底下连他们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如果他们能生孩子的话。
“我……我觉得挺好。”
江怀也舒出一口气：“那就行。我也觉得挺好的。”
严洛真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哪怕这里只是黑布隆冬的山洞，没有吃没有喝，也没有其他人。严洛就是甜到想要原地化开。
但世界没有那么美丽，他们也不能留在这里，地府还有未竟的事业。
他们在山洞中一路说一路走，一直靠着严洛的灵感引路，不知不觉间，严洛觉得自己快要走到头了，就在前面一个路口。
现在他不用放出灵感他也知道，应该有走自己的左手边。
严洛毫不犹豫地拉着江怀走过去。
在路的尽头，又是一片湖，严洛把自己的灵力压成一个光球，让光球在空中炸开。在闪烁的余光中，严洛看到了，湖的中央，有一个高台，而高台上，有一颗跳动着的心。
“江哥，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地狱的地府之心，只要拿到了他，就可以掌握所有地府的神器了。”
严洛心中狂喜：“那我们还那么艰难一个个收集干嘛，我们早来这里，早就完事了。”
“嗯。我也没有想到地府之心会出现在这里。”江怀说道。
严洛抬脚就要往湖里走，准备游过去拿地府之心。
“江哥，你等着啊，你等我拿到了地府之心，我们就去找个地方过日子去。”
但是江怀却一手拉住了他，制止他道：“严洛！你醒醒！”
“嗯？”
严洛有点恍惚了，眼前的似乎拉住他的不是江怀，那声音很熟悉，他不久之前才听过。
那眼前这个不是江怀，又是谁？
“严洛！你醒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