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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莫愁（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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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洛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温医生一个负责生命维持的ICU医生，突然就变成了专治疑难杂症的街头大夫。
温医生虽然没懂，但不太计较：“都是治病救人，能维持住他们的生命就不错了，也不算偏离了我的本职工作。”
南极市中心医院的17楼，自从一个多月之前被ICU征用之后就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规划。这一个多月以来，不断有病征奇怪的病人入住到17楼，甚至有不少市面上常见疑难杂症的病人也摸到17楼来找温医生求诊。
现在17楼就有很多专门定制的病房来应对不可名状的病人。
严洛和谢南笙、白天都站在温医生的医生值班室里。
几个小时前，吴悠在闹市区毫无防备地自我爆炸了，所以骆闻音不得不留在队里进行法医尸检。
而和吴悠一起逛街那个健身教练，就被送到了南极市中心医院里，而且是直上17楼。
“他又是什么病，所以会被直接送上来？”严洛问道。
温医生只能摇头。已经三次了，面对严洛的提问，温医生无法回答。
“只有很奇怪的症状，但是不知道病因，甚至要给他做详细的检查都很艰难。”
“嗯？”严洛他们三个齐齐发出疑问。
门外有个护士过来敲门：“温医生，冰床我们已经做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温医生喝了口水，“谢警官，不如你们就一起过来看看吧？”
温医生也不是第一次邀请他们了，双方都驾轻就熟。
但是本来熟门熟路的严洛也走错了，温医生没有带他们去普通病房，而是一个拐弯坐电梯到了-3层。
严洛看着门牌上大大的“太平间”三个字，不禁发出疑问：“没走错吧？已经这么严重了？”
这要是人都挂了，那他们还来看啥，直接回去得了。
温医生只是笑了笑，然后拿起对讲机通知护士们：“进来吧。”
护士们从电梯里推出一个硕大的亚克力箱子。箱子外面还相当随便的捆了一圈被子。箱子里有半个箱装的是冰块，冰块上简单放了一层亚克力板，大概是个简易版的睡美人保鲜设置。
严洛他们眼看着护士们把健身教练转移到保鲜箱里，还顺便搭了把手。
“来，我们走。”温医生走在最后扶着保险箱，观察着病人的状态。
一出太平间的门温医生就很紧张，时刻盯着健身教练，想想还是觉得不行，通知旁边的护士：“你再去搬一床厚被子来。”
严洛看健身教练的状态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这不是挺好的吗？脸色红润有光泽。”
听严洛这么一说，温医生就更紧张了：“啊？是吗？他脸红了吗？完了完了。”
“没没没，没什么变化，我就是觉得他气色不错。”
温医生呼出一口气，但是表情还是很紧张，皮肤死死绷着，眼睛几乎都不眨，嘴巴合上以后又开始抿着。
严洛他们也帮着温医生一起推保险箱，一直把健身教练推到MRI检查室，又看着温医生把MRI的值班医生拉到一边去嘱咐了一大轮。
温医生要讲的话很多，但是语速又很快，着急得像是南极城隍附体。
好不容易看着人推进了机器，温医生才在观察室坐下来。
MRI的检验医生被温医生一吓，也显得很紧张，操作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到了温医生的霉头。
严洛也能感觉出来，虽然温医生平时是个人如其名温润如水，柔声细语，但是对待病人还是相当认真且严谨，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空气在观察室里下降得很缓慢。
“检查结果我尽快出给你，你先回去吧，温姐。”
一做完检查，检验医生就迫不及待地把温医生送出门，继续自己的工作。
“行了。接下来的检查都可以在冰床上进行，你们去吧，小心一点。”温医生也送走了护士和健身教练。
严洛看了一路，只能看出一点头绪，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不清楚：“我猜，是他身上会自发热是吗？也会炸？”
温医生本来已经打算开口回答了，但是听到“也会炸？”这个问题的时候，又一次陷入沉思。
“我猜应该不会。”温医生终于想好了，“自发热这点是对的，但是应该不会像他朋友那样爆炸。我听说他的朋友在市中心都快炸成血雾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是的。”这就到谢南笙的专业范畴了，“这属于不能向公众公开的内容，我希望你们二位保密。吴悠在闹市中身亡，但是现场只遗留了一地的血迹，其他人体组织暂时没有发现，我们的痕迹科也封锁了现场，但是结果没有这么快出来。”
“那这个病人的情况怎么样呢？”
温医生眉头紧蹙，把“担忧”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如果说一个人要爆炸，那他可能会有一个中心发热点，要炸成血雾，不仅爆炸点要猛烈，而且要均匀，否则的话，不会出现他炸开了，但是身边的朋友还只是被溅一身血的情况。具体的例子就像是戳开一个气球，气球内的气体会同时向四方散开，这样炸得足够均匀，而且冲击力也小。”
谢南笙点头，表示她听明白了：“这个病人的发热情况看来是不能达到这种效果。”
“嗯。”温医生同意，“这一位病人的发热点主要集中在背部。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说法的话，是集中在靠地面的部分。”
“躺着，所以是背部，如果是站着，那就是脚步。”
“说得对。他刚送来的时候脚掌已经有了严重的烧伤，甚至已经开始发黑。我们让他平躺在病床上，他的背部又烧穿了床单。”
“烧穿床单？那已经不是100度可以做到的了。”谢南笙有些惊讶。
按道理来说如果一个人身体到达了100度，他脑子还在不在不好说，但是血液多半是沸腾了。血液在常规大气压下的沸点就是102度左右，这都够把人煮熟了。
严洛明白了：“所以你才把他安置在太平间，移出来检查也给他做了一个冰床。”
“病房里单靠空调制冷温度不够。太平间的冷藏设置大概在3度左右，才勉强能保持他的体温。我们医院也是没有移动的尸体冷藏设备，在不得不让器材室的同事给他临时做了一个冰床。但是冰床也不能撑很久，我刚刚已经看见有一些冰开始化了。”
“现在这个病人这样一直冻着，没事吗？”谢南笙看样子略略有点担心。
但温医生也回答不出来：“太平间的设备简陋，我们也没有办法在他的身上放置更多的检测设备，只能暂时用运动手环粗略地监测心跳和脉搏，最多也就是看看心电图，其他位置出问题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好的，谢谢医生。”
温医生回到自己的值班室去工作了。
严洛和谢南笙、白天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面面相觑。
“事情发展的诡异程度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这件事哪怕向上级报告恐怕也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小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被点到名的白天只能摇头：“抱歉谢队，我也不太认识能人异士。”
严洛也理解谢南笙也没有询问自己，毕竟他们才是同事，才是关系更近的。谢南笙能找他来一起查案，已经是对他的超能力有了很大的信任。
严洛虽然朋友很少，平时为人比较孤僻，但从来都是那种投桃报李的性格，只要对方肯对他释放善意，他也愿意回报对方，对江怀是这样，对王姨也是这样。
所以在这一刻，其实严洛的内心有很大的摇动。他不太想让谢南笙这些普通人接触到这一些离奇的事件，他更希望他和江怀能够两个人把事情解决。
问题在于，现在谢南笙和白天已经在事件中踩得很深，连鬼市都去过了，算是对都市异闻有了初步的接触，说是普通人，已经不太准确了。
更何况，严洛心里有一个计划。
“谢队长，谢南笙队长，我想问一下。现在你对这个案件，有多大的掌控度，以及，你对破案有多大的决心？”
严洛突如其来地严肃提问把谢南笙问得愣了一愣，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严洛的问题：
“在我手上，几乎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件，每一个案件我们都全力以赴。至于我的掌控度，现在吴悠爆炸，如果证明和温泉以及莫愁有关，那这件事就已经威胁到了人民的生命安全，上升到了刑事层面，就是我的职责范围。”
“那我明白了。”严洛开始掏自己的口袋。
谢南笙不解：“所以你想说的是？”
严洛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黄纸符，这是他刚刚让江怀帮他画的。
他把符递给谢南笙和白天：“这里有两张符，你们分别一人一张。它的作用是，可以让我在任意一个时间点，消除你们关于某一些事情的记忆。如果你们肯吞了，我就带你们去见吴悠。”
“谁？吴悠？那个已经爆炸了的吴悠？”
“嗯。”严洛点头，再一次慎重地问道，“想见吗？害怕吗？要考虑清楚。”
谁能想到谢南笙马上就把符给吞了。
“如果你只是一个骗子，那这张符，我吞不吞都一样。如果你不是，我们真的能见到吴悠，那我们就赚了。”
“谢队说得对。”白天也毫不犹豫地吞了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