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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莫愁（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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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秘方？”严洛追问道。
王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看是小严你我才说的。”
“嗯，王姨您说。”
“我用来煮汤的水，是我在莫愁温泉山庄偷的温泉水。”
“啊？”
严洛大大地 “啊”出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目光都聚集过来了。
“现在国家都给报销了这么好的吗？”严洛赶紧找个大家都知道的话题，假装自己无知敷衍了过去。
向来不说谎的严洛是反应对于敷衍反应是没有这么快的，很显然是江怀在背后教他。
等到其他的目光都不向这边看了，严洛才认真地问道：“这锅汤里，只用了莫愁温泉山庄的温泉水？其他药材呢？”
“那都是随便去药材铺买的，也都不值钱，最值钱的就是那块大羊肉了。”王姨坦诚相告。
严洛问道：“那王姨你怎么想到用这个温泉水？之前张叔不是都去泡过了吗？”
“就是因为我去泡过。”王姨有点担心，示意严洛靠过来听，“说出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之前和老头去泡温泉，看着那个泉眼的水我就很眼热。我心想啊，我泡不行，喝总可以吧。我就跟我老头子偷偷地在那里装了好一大瓶。我现在都怕被人发现。”
“不怕王姨，刚刚那位白天警员你也知道他什么身份。我看他人还算大方，跟他说一声，应该不会有人怪你的。”
王姨脸都红了：“还要跟人说？贪这种小便宜也太难看了。我现在才知道这么丢人。羞死人了。”
“没事的。”严洛安稳王姨道，“要不是你恰好用上了温泉水，张叔和其他病人也都醒不过来，大家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严洛顺势就把王姨带到了白天面前。
“白警官，刚刚王姨跟我说，她煮汤的时候用了温泉山庄的温泉水，不知道贵山庄会不会介意？”
白天“啊”了一声，问道：“那个水会不会不太干净？”
“王姨用的都是泉眼的沸水，应该是干净的。”
“那就行。”白天放下心来，“没事的，只要能保证干净，不要喝坏自己的身子就行。”白天经典露出两排大白牙的笑容看起来真是特别亲切。
王姨也放下心来，回去照顾张叔去了。
在带着王姨跟白天交流的过程里，严洛悄悄对白天使了个眼色，让白天去叫人。
很快，谢南笙、骆闻音和温医生都聚集了过来。
“刚刚王姨说她煮汤的时候用了温泉水，看来这个就是张叔他们醒来的关键了。”严洛提出自己的看法。
虽然他没法说，但是温泉水里蕴含的神器之力也确实有这个作用。
谢南笙低头沉思 ，把嘴唇咬出了一道道白印子：“之前严洛你让我们拿去化验的温泉水我们还没有验出结果，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个功效，温泉水也未免太神了。”
骆闻音同样觉得不合理：“他们在吃莫愁的料理之前同样也泡了温泉的。可为什么那个时候温泉没有发挥作用，现在就有用了呢？”
白天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当时因为泡过了温泉，还能维持功效，暂缓了发病，一旦功效过了，他们就开始发病了呢？”
温医生也问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人泡过温泉，只有他们发病了呢？”她还不知道莫愁在料理里加了“料”的事情，所以关注点都在温泉上。
白天说的很有道理，大家都认同，但是温医生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哪怕是严洛自己也很疑惑：“舞台上的两位评委，每天都在吃莫愁的料理，也没有泡过温泉，可是他们也没有事。”
“等等，我不知道料理的事情。但是……”温医生眯着眼睛在努力地想措辞，“如果那个时候泡过温泉也只能暂缓发病，那现在他们醒来也只是暂时的。等温泉的效用过去了，他们还是会再次发病？”
正好有病人和家属瞅着时机，挪着小碎步过来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温医生，我现在感觉挺精神了。我就来问一下……我是不是还可以出院了？”
“不行！”温医生相当紧张地答道，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语气重点，又柔下声来说道：“现在你们的病情还不稳定，病因也没有弄清楚。我的建议是在医院里面多留两天，观察观察情况，看看以后怎么样。你放心，只要你到了出院的标准，我肯定会跟你说的，好吗？”
那个病人被温医生吓了一跳，也没敢多抗争什么，唯唯诺诺地就走了。
温医生还有点懊恼：“我刚刚满脑子都是的病情，肯定把他们给吓到了。唉，这个病也太难治了。”
大家都有点想要安慰温医生，却无从下手，只有骆闻音走过去，轻轻扶住了温医生的肩膀。
大家一起叹出了一口气。
严洛把王姨找来，仔细地叮嘱：“温泉水王姨你家里还有吗？能不能麻烦你，这几天来的时候，都用温泉水另外再煮一份汤？”
“温泉水倒是……”王姨一咬牙，说了出来，“倒是还有一些。但是老头子已经醒了，他还要喝吗？”
“如果他醒着就不用，但是我们都不太放心。你放心，这多出来一份汤料的钱，我们会负责的。”最有钱的白天少爷一开口就是减轻劳苦大众的负担。
“行吧。”王姨勉强答应。
*
温泉水能治病的消息传出去了。
严洛没有说，谢南笙没有说，白天没有说，骆闻音没有说，甚至连王姨和薛城都没有说。
可温泉水能治病的消息就是传出去了。
消息传得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而且越传越邪，从最初“温泉水可能让昏迷病人苏醒”的版本，再传回到严洛耳朵的时候，已经是“温泉水能治百病”了。
严洛每天都住在莫愁温泉山庄里，消息不算特别灵通，但是他能看到，过来温泉山庄排队取水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比游客都多。一天24小时，1440分钟，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排队取水，而且取水的容易越拿越大，连5加仑的桶装水桶都算小儿科了。
莫愁温泉山庄也没有办法制止。
现在的莫愁温泉山庄还是免费开放的状态，公共浴池谁都可以进，而且取水已经开了一个头了，如果贸贸然禁止取水，恐怕在整个山庄里的人都会闹起来。
山庄也有试过自己负责灌装，然后免费给来的人供应，希望他们可以遵守秩序，不要侵扰到客人的入住体验，只是他们无论灌多少，永远是不够的，永远是刚灌好就被拿走，结果就从排队自己灌，变成排队看着服务员灌。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至少是多付出了人力。
白老爷亏到坐公交。
恐怕再这样下去只有莫愁温泉山庄彻底关门，才能禁制他们来取水。
不过如果温泉山庄真的倒闭了，只怕他们会抢得更凶。普通人在能治百病这件事上从来都没有抵抗力。熊胆，犀角，牛黄，虎骨……温泉水和这些号称的神药一样，只有彻底灭绝消失了，才能停止人去获取。
严洛看着自己桌面上放着的两瓶温泉水发了愁。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喝。
这两瓶水是早上服务员来查房的时候送过来了，就是一个透明的瓶子装着，连个标签都没有。
服务员的原话是：“已经经过层层消毒过滤，可以放心引用。”
怕不是有顾客提出了这样的需求，所以温泉山庄马上跟进，维持自己五星级的服务水平。
温泉山庄也很实诚，对得起他的价钱，真的是灌了温泉水。严洛晃瓶子的时候，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神器之力。
“行吧，没有办法了。”
严洛带着江怀回到了他自己的地头——黑绳地狱。
“紧急发布，优先辟谣‘莫愁温泉山庄温泉水能治百病’这条谣言，用尽你们的力量去粉碎它，有功德奖励。”
黑绳地狱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严洛既然把辟谣作为了惩罚的手段，恶鬼们要做的事情就只能是辟谣，宣传真相。哪怕是严洛，也不能让他们用谎言去打败谎言。所以在严洛打击的谣言里，只有“能治百病”这一条。
毕竟掺了神器之力的温泉水确实有强身健体、消除疲劳的功效，而且严洛没有找到温泉水有严重副作用的证据。
“温泉水能治百病”和“温泉水没什么用”同时被顶到热搜榜的第一和第二。
全国人民都在关注，莫愁温泉山庄的温泉水到底有没有用，在等着有没有专家出来证实或者辟谣，已经有不少人买好了机票和高铁票，准备前往南极市，百闻不如一试，决定自己去喝一口看看；比较懒的出于好奇，也在找代购服务，把本来免费的温泉水被炒到了一百块一瓶。
想想这些年严洛用来救人铺出去的再生之力，如果用来赚钱，说不定他现在都可以改姓马。
黑绳地狱里面都已经忙疯了。有很多本来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拼音和电脑，习惯嘴上传谣的人，五指翻飞地和键盘侠们对喷，甚至还小范围地出现了悔过的现象。
行吧，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