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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素衣朱绣 ...

  •   天君将皇穆上下看看,“你可曾受伤?”
      皇穆摇摇头:“没有。”
      天君又将皇穆细细端详一番,才回书案后坐了,将侍雷阴令拿在手中审视:“茂行伤得重吗?”
      “不重。只是肩上被伤了一道。”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意欲何为?”
      “始作俑者,不在麒麟,应该也非五殿中人。其意,恐在太子殿下。”
      “那人若意在伤你呢?”
      “所以我说开啻雷阵者并非□□中熟悉军殿事务中人,并不知道如今啻雷阵中,实难伤我。”说话间有宫人入内禀报:“陛下,西海水君梁昂求见。”天君看了眼皇穆:“请他进来。”
      梁昂趋步入内,向天君顿首道:“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三番两次皆是西海的龙……”
      皇穆看着梁昂,起身在他身旁跪了:“三番两次这等事,并非水君之过,与西海的龙也无关系。这是臣的过错,太子殿下在麒麟参习军务,臣却未能护殿下周全,臣请陛下治臣失职、失察之罪。”
      “你何错之有?”
      皇穆回首,却见太后面色冷峻步入殿中,天君从容起身,向太后施礼:“母亲。”
      太后拉起皇穆,左右看看:“没有受伤?”皇穆摇摇头。太后捏了捏皇穆的手,蹙眉道:“怎么手上这么干?要涂些手脂的。”说着得意地对梁昂笑笑:“吾家千里驹如何?天界众神庸庸碌碌,能入雷阵而毫发无伤者,却只有此女。”
      梁昂唯唯诺诺地称赞了几句。
      太后揽着皇穆在榻上坐了,嫌弃地看着梁昂:“你怕什么?那啻雷阵又不是你打开的。你要有这本事,本宫就废了九霄玉清府,封你做雷君。两次皆是西海的龙,不过因为你西海的龙是九州最好的。”说着抬手在皇穆额上点了点,嗔怪道:“还有你,平常时候躲得远远的,这种事最爱凑热闹。你请什么罪?失职失察,今日若不是你,茂行那孩子就出不来了。”她凉凉一笑,“上一代雷君的雷令是吧?这些年,本宫顾念着母女之情,未曾认真寻她,她不好好躲起来苟且度日,还敢生事。命人四海寻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她寻出来。”
      天君看看皇穆,对太后:“母亲,姐姐,如今人在征和。”
      太后怔了怔,定定看着天君,颇一会儿才道:“既如此,命时岑即日进京。”
      “贸然召其入京,恐生议论……”
      “□□召属国觐见,有什么好议论的!”
      皇穆道:“不如借九月五殿军演之名召时珣入京,其父昏聩,姑姑……长公主若果然在征和,他必然知情。”
      太后有些嗔怪地看了眼皇穆,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声气道:“素日就说你们软弱,对这些属国、诸侯过于客气。宝璐既如此说,就这么办吧。”说着起身,行了几步对梁昂道:“你与我来。”
      皇穆待他二人出门后,起身向天君道:“陛下,臣即刻回营,对此事相关者一一审问。”
      天君抬手示意她坐:“不急,非识天那边,太廷司没有收获,闯入者似乎对神宫十分熟悉,没有留下可以追查出身份的蛛丝马迹,应当不是第一次入内。”
      皇穆略一沉吟,缓缓道:“臣,事发之时正在麒麟殿鹿鸣堂。”
      天君轻轻蹙眉,柔声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非识天一事,恐与今日啻雷阵开有些关联。姐姐,以前就曾入过崇荣的享殿。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要盗取衣服。”
      “会不会和营魄灯有关?凤晔那日曾说,征和也在寻灯,或者征和就是为了姑姑才寻此灯。她不知营魄灯已坏,以为有了此灯,便可复活廖战,乃至……”
      “你先着人审问送龙而来的驭龙使,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皇穆领命,施礼告退。她出了紫宸殿,未行几步,便听身后有人道:“公主,公主!”却是梁昂。梁昂赶至身边,向她揖礼:“见过公主。”
      皇穆微微颔首:“水君。”
      “臣想入麒麟殿看望太子殿下,顺便看看那条金龙。不知是否可以。”
      “当然。”

      容晞远远看着梁昂与元羡做作寒暄,对茂行感慨道:“元羡站在梁昂与皇穆身边,真是相形见绌,灰头土脸。”
      茂行正欲为元羡分辩几句,却见他们向这边行来,为使自己不被梁昂比下去,忙挺胸抬头,做出一副昂扬姿态。
      梁昂近前拱手对茂行道:“今日让世子受惊了,这是小神的过错。”
      茂行连连摇头,“此事原委尚未查明,水君不必如此。”他带着些自责道:“若不是今日我执意骑龙,小金怎么会经此劫难。”他看向皇穆,“适才惊魂未定,还未向主帅谢过救命之恩。”
      皇穆笑道:“世子客气了。”
      茂行轻叹了口气:“主帅总是如此客气了,我字陶然,主帅以后叫我陶然就好。”
      皇穆笑笑:“可惜我没有字,世子日后便叫我皇穆吧。”
      容晞在旁表情十分精彩。皇穆见她忍笑忍得辛苦,向梁昂道:“水君,这位是楚然郡主。”
      梁昂躬身施礼道:“见过郡主。”
      容晞与梁昂还礼,抬首带着些怯意看他,面上渐渐红了。
      皇穆见茂行目不转瞬地盯着容晞,一脸不满,对元羡道:“臣与水君先告退了,殿下今日也受惊了,还请好好休息。春阳宫防卫还需加强,臣晚些时候会带人巡视一遍。”
      元羡胡乱说了几句客套话,看着皇穆与梁昂步出宫门。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半点情愫,以皇穆的性格,必然对梁昂客气备至。可以就是妒忌的,他们并肩同行,不住交谈,远远看着,十分亲密。
      皇穆对梁昂一点都不冷淡,面上含笑,神情怡然。梁昂亦然,一个退婚的背信弃义之人,居然还敢这样神色自若。
      他看着他们渐渐行远,听见容晞道:“哥哥,水君的声音好温柔。他真是好看。”
      茂行凉凉道:“西海已经有君后了。”
      “这样的相貌,这般温柔的性情,我,愿意做妾。”
      “什么什么呀!他这人就是看着不错,实际上,鲜廉寡耻,背信弃义,性情凉薄,他要是个好人,怎么会退婚?愧对主帅却还这般若无其事,真是个厚颜无耻的薄幸小人!”
      容晞诧然道:“退婚,什么退婚?”
      “梁昂退婚皇穆呀,拜堂前还是什么时候的,仪仗都到西海了,他却又反悔,皇穆只能黯然回朝。也不知主帅从西海回淳熙的路上,有多么的伤心。”
      容晞蹙眉道:“谁说皇穆和水君有过一段婚事的?”
      茂行讶然:“这不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吗?”
      “你这都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什么跟什么呀。那不过是崇荣出事之后,皇穆昏沉沉病了许久,太后于是送她去西海散心。哪有什么婚约。梁昂比皇穆大多少呀。”
      元羡皱眉,乾塔倒塌后,他抱着皇穆回宫,她醒来四下看看,问自己是不是水君,和他说他们刚刚拜过堂。
      “他们没有过婚约?”
      容晞摇摇头,好笑道:“没有!公主出嫁是多么大的事,若是果真有婚约,我怎么会不知道。还退婚,给西海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退婚,你当人人都和既鸣一样蠢笨?那是公主!太后、天君心尖上的人,西海真做出这种事,□□早……”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断然不会罢休的。”
      元羡默然不语,皇穆当时果然没有失忆。她与自己提起过几次梁昂,皆是玩笑口气,未曾否认,却也未曾承认。这事在她看可能就是个笑话,她去西海散心,回来不多时,梁昂便自请献兵,众人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推理出一个退婚的故事。
      “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吃醋呀?知晓梁昂并未背信弃义退婚皇穆,是不是有些忧心呀?这样相貌英俊的一方水君,与你心爱之人并无亏欠的过往,他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是不是让你心中,十分忧虑?”容晞见他呆呆怔忪出神,笑着奚落。
      元羡轻轻摇头,半晌道:“入麒麟前,这位字陶然者,洋洋洒洒向我介绍宝璐,如今想来,不能说全错,可至少谬误了十之八九。”
      茂行想到来麒麟大营路上,他那番添油加醋的长篇大论,心内十分羞愧。“当时,当时主要是刚回淳熙,加上我素日往来者,皆与皇穆……”他突然扬声道:“我主要是为了你!你以为她会入含章宫谒见,不想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为了平息你的怒火才说得那么热闹夸张!”
      元羡斜睨他一眼,却又想起那时候。
      那时候他在马上,对皇穆满心不满,听到茂行绘声绘色说起的她的过往,只觉十分快意,当时万没想到,几天之后,情势就变了。
      容晞好奇道:“皇穆和梁昂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
      “他们应该去审问驭龙使了。”
      “你去不吗?”
      元羡轻轻摇首:“事涉先太子,事涉西海,多有不便。”心中所想却是,皇穆要是想我去,自就开口相邀了。
      容晞点点头:“哥哥,你真是乖巧。”
      元羡又想到早些时候皇穆一个人驭龙入雷阵,更早时候,她给他设了护身结界,自己与谢卫打斗。
      他叹了口气,心道我不是乖巧,我只是孱弱无用。

      晚饭时候皇穆遣人禀告元羡,说稍后会带人将春阳宫检视一番。元羡忙忙吃完了饭,坐卧不宁地在书房中静候,不多时秦子钊便入内通报,说皇穆从鹿鸣堂出发了。
      他拽着茂行与容晞至门外相迎,引颈翘首。茂行正欲讽刺,想起今日救他的那条银龙,对元羡道:“皇穆今日救我出阵时候骑着的那条龙,也是西海的吗?”
      “应该吧,她的龙应当出自西海。”
      “叫什么名字?”
      元羡不耐烦道:“你有什么事?”
      茂行对容晞道:“你哥哥并不知道你嫂子的战龙名字。”
      容晞道:“我哥哥知道我嫂子什么呢?小字不知道,表字不知道,连是否和水君有过婚约都不知道。”说着疑惑道:“啻雷阵如此险恶,为何不将之封锁了?”
      “啻雷阵,乃往古时候,女娲补天疏漏的一处空隙,其内暗存阴阳逆气,时常破天裂穹,劈下重重雷电。后虽经众仙重炼五色石将之填好,但终究不甚稳固,后来也不知被谁发现,其内于每年春分之时因感应天时,会降下一种时雨,此雨又名‘角宿雨’。龙历时雨,可使鳞甲坚韧,龙角锐利,且阵内雷鸣电闪不断,幼龙经历过啻雷阵后,性情会更加温和从容,更为驯服。四海九州旁的龙都战不过□□的龙,便是因为我们的龙经历过啻雷阵。”
      容晞蹙眉:“好残忍,将小龙赶进去经历一番严酷折磨,仅仅是为了使之鳞甲坚固,成为战龙。”
      茂行从未觉得幼龙春分时候登天入啻雷阵有何不妥,容晞如此说,他突然觉得好有道理,正欲附和,却远远看见皇穆带麒麟众将骑马而来。
      容晞本来正为诸龙委屈不平,见皇穆威风凛凛而来,眼中贪恋道:“麒麟殿的军服是真好看啊!”
      说话间皇穆已至面前,她利落地翻身下马,率众将与元羡见礼。
      元羡等人将他们迎入宫内,邀皇穆入苹野堂饮茶,皇穆笑道:“殿下,臣等此来,预备将春阳宫细致检视一番。茶就不喝了。”
      元羡看了眼钟沛,钟沛会意,上前将融修等一众人先引走了。
      元羡道:“让他们四处看看就好,如何敢劳动你亲自查看,这里安全极了,其实都不必查验。我们进屋坐坐,单狐州送了些夏茶,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容晞雀跃上前,一把挽住皇穆手臂,亲昵道:“嫂子嫂子,你今天好英武!”
      皇穆笑着轻拍拍容晞的手,“你今日吓坏了吧?”对元羡道:“殿下的美意,臣心领了。茶不喝了,臣还是与众将一起看看。”
      “那我与你一起。”
      皇穆摇首道:“殿下亲往,众将必然紧张,还是不要了。”她说着笑笑,“很无聊的,殿下不必相陪。”说着揖礼而去。
      容晞看看茂行:“皇穆不要他了?”
      茂行颔首:“大概是,内中情形我不十分清楚,但殿下这只孤雁,形单影只颇有些时日了。”
      容晞怜悯地瞥了元羡一眼,摇头晃脑道:“可见美救英雄这种事,再一再二或者可以,但再三再四便不再行了。再骁勇的女战神,也希望有个宽厚的肩膀,用以依赖。”
      元羡面无表情地看看容晞,平静道:“一会儿你邀她进来喝口茶。”想想又追了一句:“要强邀,不容拒绝那种。拉扯着拖进去。”
      “那是皇穆,要是请我拉扯你之前那个小喜鹊,拼拼气力,或许还有些成功的可能。那是皇穆,非不为也,实不能也!难道,她真不要你了?”容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有左颜、陆深这等相貌者做她的副帅,还有麒麟殿这一众青春貌美将士,她看不上你,人之常情。”她轻叹了口气,挑剔地打量着元羡:“我一直觉得她是看上了你的相貌,十分为你忧愁,觉得你以色侍君,未来必定色衰而爱驰。可如今想想,你的相貌不过平平,皇穆为什么看上你?迫于权势?总觉得你虽做了太子,至少就现在而言,相较她还是有些逊色的。可若非因为美色而青睐于你,你如今也将将可算作正青春,不曾容貌枯槁,怎么就不要了呢?那就是她真的嫌弃你孱弱,可这着实为难你,她是战神啊!五殿之一的主帅,斩杀姜漾,生擒蒋策,每年春分时候引幼龙过啻雷阵赫赫有名的皇穆呀!”
      元羡斜她一眼,“那又如何?我配不上吗?”
      容晞笑:“真的挺艰难的。外间都传说她有意于陆深或者左颜,”她说着有点兴奋,“据说她和林开也十分亲密,你在麒麟殿有没有见过林开?”
      元羡摇摇头:“没有。”
      茂行道:“那是你忘了,春分龙阵的时候,林开也束了甲,不过技不如人,并不使人信赖,致使重伤未愈的主帅勉力驭龙入阵。”他鄙夷地轻哼一声,“林开但凡有些用处,皇穆何必撑着入阵。”
      “你那是妒忌!林开再没用,也是皇穆入雷阵的副手。”
      “他那个副手,徒担着副手之名,轻松得很。这个副手我也能当,不过是每年春分束甲站在原地。这种副手谁人不能做?我明年也给皇穆做副手去。”
      说起啻雷阵,元羡突然想起那只重伤的小金龙,对茂行道:“你的那条重伤的小龙呢?”
      茂行蹙眉一脸忧伤道:“在我房中静养。”
      “你把它带过来,一会儿邀她看看小龙。”
      “我那小龙需静养!它那么年幼就背井离乡离开亲人,如今伤重变成了一枚蛋,你居然为了能和皇穆喝喝茶而欲使它再次奔波!你有没有一点体恤万灵之心啊!”
      元羡被他吵得头疼,只能转而对容晞道:“皇穆上次送你衣服,你还没道谢呢。一会儿记得将她强请进来喝茶。”
      “你拿什么做酬谢?”
      “你不是喜欢茂行房里那盆菖蒲吗?送你了。”
      茂行道:“好小气的殿下,一礼送两人,你明明给我了的!”
      容晞笑着让侍从去取,不多时便抱了来,元羡左右看看,生怕皇穆看到:“快拿出去!”又对容晞道:“花送你了,快去找你嫂子。”
      容晞对着花笑,“这花叫什么名字?”
      “金玉孔昭。”
      容晞点点头,上前拽拽花叶:“那她为什么不理你了?”
      “她没有不理我,你快点去请她!”
      “我请来了她不理你,你也没办法呀,假设我把她请来了,你要与她说什么?茶喝不喝有什么所谓,你还是想个长久的计策。我看她虽然不怎么理你,对你还是非常关心的。今日来得那么快,或者是因为她当时以为骑在龙上的是你,如今又亲带人检视巡卫。你不如装着十分害怕,请她驻扎于此,亲自护卫。”
      容晞正说得热闹,元羡见皇穆远远带着麒麟卫向这边来,忙对身旁抱着菖蒲的侍从摆手道:“将这花,将这花送到郡主车上去。”说着不住向容晞示意,推她上前。
      容晞见他一脸迫切,忍着笑跑至皇穆身边,搂住手臂,强邀至苹野堂,拉扯至榻上坐了。
      屋内还是那日大雪时候的陈设,皇穆略看看便觉得心烦,见有宫人送了茶来,想着喝一杯就走。
      元羡见她面上有些不耐烦,装出些担忧神色:“这宫里,安全吗?”
      “今日让殿下受惊了,这是臣的过错。殿下放心,臣已命人加强巡防。”
      容晞亲亲热热地挨着她坐了:“姐姐怎么如此生疏,姐夫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叫他‘殿下’?”
      皇穆对容晞笑道:“郡主勿要玩笑……”元羡知道她这是要纠正容晞,连忙道:“主帅,近些时候,我有些失眠,人多了便心烦。我听茂行说,晴明馆结界十分牢固……”
      皇穆看着元羡,垂眸思忖一番,抬首道:“殿下若是愿意,臣回宫即命人将晴明馆收拾出来。殿下今夜,便可搬过去。”
      元羡万没想到她会答应,怔了怔,大喜过望道:“那我即刻就命人收拾东西!”
      “那臣先回福熙宫,命人扫洒以待殿下。”
      众人将皇穆送至宫门,容晞双手抱臂,瑟瑟与茂行道:“这宫里,安全吗?”
      茂行道:“今日让殿下受惊了,这是臣的过错,请殿下放心,臣已命人加强巡防。”
      容晞道:“可是,主帅,我怕!”
      “阿珩不要怕!本帅保护你!”
      “主帅抱抱!”
      元羡皱眉瞪着他二人。
      容晞与茂行笑作一团,容晞道:“我嫂子不像是不要你,你一说自己觊觎晴明馆,她就让你住了。”说着看向茂行:“晴明馆是哪里?”
      “福熙宫中的一处别院,传说结界森严,若无令牌口令,无人可入其中。”
      “那不就等于入赘了?”
      “他先前已经入赘好几个月了,后来夫妻吵架,被赶了出来。”
      “那按理说,不该对你如此冷淡呀,还叫你殿下,难道是情趣?军中果然彪悍,拿君臣做情趣。”
      元羡愿望达成,便不理他们,只命秦子钊传令下去,将自己的衣服、文移速速收拾了,送至晴明馆。
      容晞见元羡无动于衷,继续玩笑:“或者是梁昂来了,她对他有些动心,就不要你了?”
      “水君是无辜的,梁昂来之前就不要他了。或者也有可能是梁昂要抢走皇穆,给他补偿一条龙。对了,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在玉湖给人家洋洋洒洒下了好一场大雪表白心意,只可惜主帅意志坚定,未被打动。“
      容晞皱眉:“我有点听不懂了,他们两不是本来就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表白心意?这和那个小喜鹊有关系吗?”
      元羡正叫来钟沛,告知他以后东宫文移还是送到春阳堂,扭头道:“人家是金翅鹊!”
      容晞大喊道:“金翅鹊了不起啊!你是不是也这么凶神恶煞的纠正皇穆来着?所以皇穆才不要你了!”
      茂行在旁闲闲帮腔:“嗯,有可能。当然,或者果然如你所说,嫌弃他太过孱弱。”
      容晞叹了口气:“我虽如此说,但皇穆才不嫌弃他孱弱。皇穆在陛下那里,天啊,把他夸得,啧啧……”
      元羡好奇:“皇穆和陛下说起过我?”想想又道:“说了什么你才不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我那日进宫拜见天后,正好陛下在。陛下正在说些溢美之词,我问陛下这是在说谁,陛下笑,说这是皇穆称赞你的话。”
      “她怎么说的?”
      容晞皱眉想想,“好像是说你特别适合做太子,君子如玉。”
      “原话!”
      “这我哪里记得呀,就记得天君和天后很高兴,其乐融融的。”
      元羡和茂行道:“你去打探打探。”
      茂行皱眉:“这怎么打探?问陛下:‘你女儿怎么和你说你儿子的? ’”
      元羡嫌弃地将他二人看了又看,摇首叹息道:“要你二人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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