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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其实还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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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楚艺声吃的很珍惜，小小一袋子山果还是很快吃完了。
她咋咋嘴，有点可惜。
两人同行，经过最初的磨合期，现在不说默契十足，好歹相处和谐。
楚艺声觉得绝大部分功劳归功于自己。
莫首阳肯定是为她每天晚上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社会小故事着迷了。
在和别人建立关系的专业领域，楚艺声非常自信。
*
林间小道，两匹快马经过。仔细一看，却只有一匹马上有人。
银发男人技艺精湛地控制着□□的马，另一只手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齐头并进，速度却仍然飞快。
一人两马的身后，坠着一抹敏捷纤瘦的身影，牢牢跟随。
看起来不像是危险的追逐战，但若说同行又很诡异。
两人安安静静赶路，谁也没说话。
但很快，那轻盈跟随的女子打破了沉默。
“莫首阳，我觉得，经过这些日子，我们的关系，算得上不错。”
楚艺声一边努力运气疾跑，争取用最少的内力达到最好的轻功效果，一边断断续续地为自己要提出的诉求做铺垫。
“莫兄，我认为，锻炼需要循序渐进。今天不如就此……”
前方马上的男人回过头，速度丝毫不减却稳稳当当。他瞥了楚艺声一眼，“还有一百里路程。”
“莫兄，我们才第一天……而且，我有点饿了。”
“跑完就可以吃了。”男人回过头，“能说这么多，还挺有力气。”
楚艺声：……
啊！这男人竟该死地可甜可辣！
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所以她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把话题带到武力值上。
为什么表达了对莫首阳高强武艺的羡慕。
是她太天真，明明平日里只会“嗯”的男人突然亲切又热情（？）地表示可以帮忙锻炼的时候，她就该高度警惕。
从一大早，莫首阳宣布要她一天内跑一百五十里时，她就开始呆滞。
等她换算好路程单位发现一百五十里=七十五公里≈两个全程马拉松的距离（全程≈42公里）时，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呆滞。
完成全程马拉松平均时间为6-7小时，就算跑全马有时间最短两个半小时完成的记录，就她那么点三脚猫轻功……完全没经过系统训练，跑到现在就开始不怎么行。
医生窒息.jpg
行百里者半九十，以前听跑马拉松的同事讲过，跑马拉松，最好跑过十分之九的路程时，才认为跑过一半。最后的十分之一是最艰难的。
她现在才三分之一。
跑个屁。
她盯着前面男人矫健的背影，心想前天还主动采蓝莓安慰人，今天就自己骑马强迫别人跑马拉松。
啊！这男人竟该死地（以下略）
夏天与马拉松，死亡选项X2.
当她跑到觉得自己脑子快融掉的时候，前面的男人放慢马速跟在她旁边，一竹筒清水兜头就浇。
物理降温，非常专业了。
她都不知道她有没有跑完，之后又怎么样了。
莫首阳勒马停下，利落纵身下马，手上轻拍安抚两匹马，眼睛看着后面已然飘飘忽忽的身影。
对方慢慢靠近，眼看着女孩一个腿软就要安详倒地，莫首阳箭步上前，长臂一揽一扛行云流水，扛米袋一般扛着人，走回马匹旁边，他看看楚艺声那匹驮着小包袱的枣红骏马，思考了一阵，终究是将死尸一般的女孩扛着一起跨上自己那匹油亮黑马，将人安置在身前，策马找地方安顿了。
他找到一室破旧的庙宇，简单清理地面，将人放到干爽的地方靠着，自己麻利地砍柴生火喂马喂楚艺声水。
莫首阳用之前楚艺声买的便携小锅，扔了些随意采集的野菜菇菌和肉干加水就煮，等待煮沸的时间里，如同以前无数次独自外出露宿那样，安静地坐着，看着火堆发呆。
莫首阳觉得久违了。
毕竟最近夜晚休息前总会听到某人讲的奇奇怪怪的故事。
他看着火堆，不知不觉间转眼看着卧在旁边的少女。习武之人眼力过人，看清楚地看到楚艺声手脚肌肉因运动过量不受控制地轻微颤动。
爆发力和耐力尚可，体力不行。
莫首阳想。
老实说，当他看到楚艺声才跑五十里就开始喘的时候，他压根没想到对方竟能坚持跑完一百五十里路。
可她就是跑完了。虽然后半程晃晃悠悠像个幽灵。
莫首阳盯着楚艺声阖着轻颤的眼睫，轻抿的唇。
听着庙外小动物行走振翅带出的沙沙声，他忽而又觉得有点太安静。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静谧，他却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没等他为自己这个想法发愣，那边楚艺声已经被食物的味道引诱硬生生饿醒。
她现在觉得睁眼都费劲。疲惫和饥饿展开激烈的拉锯战，最终饥饿险之又险地胜利。
她艰难地移动手脚想撑起来，感受自己肌肉的悲鸣。
莫首阳没有帮她，只是盛了一碗热汤，待对方终于0.5倍速地坐好后递给她。
楚艺声用眼神表示感谢，抖着手就要捧过来，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的握力已经离家出走。
她小心觑了莫首阳一眼，发现他已经转头看锅里的东西，就是举着碗的手一动不动。
她试探性地，保持距离地，慢慢地，就着他的手小心嘬汤。
莫首阳始终没看楚艺声那边，尽职尽责地当人型餐桌，甚至为了方便她喝，适时抬高碗的角度。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甜啊！虽然罪魁祸首就是他，但是这波操作可以，非常可以。
楚艺声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莫首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想说话，却因为长跑用嘴喘气，喉咙疼着只能闭嘴。
莫首阳不看她都能感受到她的眼神和想说话的热情，仿佛已经听到天花乱坠的胡吹。
他面不改色从包裹掏出一份饼再次递给她，趁着对方毫无心理障碍地就着他的手咬饼时瞥了她一眼。
莫首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那些喜欢养宠物的贵族小姐们的心情了。
实在……
他抿了抿嘴，没再想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重复上演。
两三天持续长跑下，楚艺声终于意识到莫首阳的认真。
看他为自己准备（物理）降温和补水的竹节X8；跑完后接应瘫痪的自己并独自完成所有露宿准备工作；每晚都有的野菜汤（味道姑且不论）；如果自己动不了则手动喂食……
楚艺声一点都不……不能拒绝。
好吧，锻炼身体也是对自己有好处，况且他又这么好。
但是！虽然心理上说服自己，室内党对长跑的畏惧还是根深蒂固。
因此对于能够稍微停留休息的城镇就显得尤其珍贵。
为了争取更多不跑步时间，楚艺声想到一个坑自己的法子。
她开始主动在途经的乡镇做义诊。
起因还是他们照常一个狂奔一个陪跑，路上遇到一个扭到脚的老猎户。四周无人，楚艺声上前做了固定的紧急处理，莫首阳把人扛回村落。老猎户及其家人的千言万谢自不必说，重点在于——在猎户一家热情留客的背景音下，楚艺声申请留下观察半天。她解释了自己作为大夫下山自然是要锻炼医术而实践出真知师父也期待自己将医术发扬光大巴拉巴拉。
合情合理。莫首阳答应了。
啊！合情合理万岁！
自此楚艺声向着善良无私的医生之路一路狂奔。
一段时间后，关于一位人美心善菩萨再世的女医沿路义诊的事迹发散开来。
传闻她打扮质朴利落（方便跑步），气质温润面容清丽而有些苍白（跑到发白），说话柔和轻缓（跑到没气）。与她同行的银发护卫也英武不凡，不似池中之物。
女医医术高明，面对病人耐心细致，更是治好不少奇疾难症。护卫在旁看守，不说话却震慑众人，秩序井然。两人通常在一个村镇停留一日，第二日早离开。
百姓感念，询问女医姓名，为楚艺声。大叹人如其名，称医圣。
楚艺声还不知道她已经从医生升级。
她兢兢业业贯彻下山历练小大夫的人设，为自己争取那一天半天的休息。
而义诊药物消耗飞快，因为病人家属或村镇没有现成药物，不熟悉药物找不到等种种情况，以至于楚艺声亲自出马满山采药所耗的体力是不是和长跑一样……
楚艺声表示，比起跑步当然是选爬山，她就是不想跑。
喜欢跑步的人和不喜欢跑步的人，真实两个人种。
楚艺声有点心虚地避开莫首阳幽幽的目光。
大夫义诊的事怎么能叫偷懒呢？
莫首阳却没有楚艺声想象中对她的“偷懒”表示谴责。
本来说是锻炼她，看她的根骨，这么短短时日根本不能提高什么武艺。
从轻功和增强体力方面入手，保证她遇到危险跑得够快、体力足够支持到自己过去就好。
莫首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很自然地将楚艺声纳入到自己的保护圈。看到楚艺声虽然不跑，在山里上蹿下跳掘草的运动量，也足以满足训练的初衷。
他没什么意见。
就是楚艺声隐隐心虚然后更加卖力做事的模样他看着有趣。
想了想，还是没有将镇民们偷偷称呼她为“医圣”的事情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