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获取信任 ...
-
顾乌下决定非常果断：“晓晓，将机甲立起来。它的生物传感器还能运作，我们进去感受一下。”
“好……嗯？等等，感受？你是说……我们进去开机甲？”彭晓晓瞪圆了眼睛，且不说学校不允许三年级以下、单兵机甲驾驶员以外专业的军校生私自开机甲，她们周围的同学进度慢的都已经将机甲四肢都拆卸了啊！她们时间紧迫，进度还比不上人呢，“顾乌，学校不允许我们开机甲的，而且现在进度……”
“我已经切断了它的动作神经传导系统，只是重力制御装置等还在运作。我们坐进去，一动不动，可不算‘开’机甲，只是单纯的，机甲维修师判断机甲损伤的方式之一而已。书上不是说过吗？白航大师的体感维修法。”顾乌回答，“而且，凭我们的速度，不会来不及的。”
看彭晓晓有点被说动，顾乌又缓缓补充：“况且……你不想进机甲感受一下吗？”
彭晓晓的回应是用最快的速度操作试验台机械臂将机甲立了起来：“这是严肃专业的体感维修法啊！”
顾乌率先进去机甲舱，关上舱门后，窒息感逼来，顾乌立刻链接生物装置，顺着找到内设生物空气循环系统，果不其然是坏的，原因是……核心变形。
这个方法是她这种没接触过更深生物机甲知识的人最有效、最直观地了解损伤的途径。
顾乌追根溯源，沿着感受到的一切不适找到损坏的系统，空气循环、重力传感、神经传导……为何会损坏，为何出现偏差，顾乌倾听机甲的声音，每一个系统的故障都是一段矿区艰苦环境中作业的故事。
如果不是因为氧气不足和课堂时间不够，顾乌还想继续探索。顾乌爬出机甲，接下来是彭晓晓。等待的过程中，周围的组别都已经拆卸到生物机甲核心动力装置，她们的机甲还是纹丝未动。
早在实习开始的时候就跳下来的西卡德又蹦回顾乌肩膀上，耳语道：“顾博士，现在进度最快那一组是前面继你之后打开机甲舱的，他们的机甲除了核心引擎和头部已经拆得稀碎，倒数第二慢的组别已经将四肢都拆成零件，只剩躯体四肢了。”
“顾博士，你们可怎么办啊？现在你只剩下半小时啦！”调低的音量在周围的噪音中有些难辨，若是普通学生心里早就焦躁不安极了，更别说加上这番明显要故意引起别人焦虑的话。
可惜顾乌的心理素质过硬，她不慌不忙回了一句：“没事，谢谢你的情报，小乌鸦。”
说完又开始观察机甲结构，任周围火热朝天叮叮当当，面上一片平稳。
等到彭晓晓一脸兴奋地红着脸钻出来，顾乌才轻轻笑道：“之后再交流，现在先做拆卸。外壳四肢大件交给你了。”
“遵命！”彭晓晓一个箭步冲到试验操作台，手指舞动，速度快出残影，机械臂以出乎其巨大外形的灵活程度将机甲的手臂迅速拆卸下来，放到副试验台。
西卡德再次跳下顾乌的肩膀，看着她迅速穿上精神力手套，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然而效率奇高。主要是顾乌的动作异常精准，手上稳得不行，精神力操纵精确无误，没有浪费地过量输出，一直保持着最敏锐的触觉。一步完成便是下一步，没有夸张的速度和力量感，反而有种优雅的节奏，行云流水竟像是表演一样赏心悦目。
西卡德觉得好像也没过多久，那只机甲手臂就已经散作规规整整的零件，甚至将有磨损的零件和完好的零件进行了一波分类。刚刚完成一只手臂的拆卸，彭晓晓就默契地操作机械臂将另一只手臂放上来。整个过程就像流水作业。
西卡德是开机甲的，对维修这方面一窍不通，他望了望隔壁组，精神力手套舞得龙飞凤舞，结果也就拆出来一个小楔子，顿时对联邦军校的评分老师产生质疑。他又确认了一眼顾乌上学期的成绩，没看到相关的实践课程，心想可能就是因为大一没有实习课，她的成绩才不能拉高。
要是这种程度都只有70分，再往上的人又是什么神仙？
西卡德承认自己对顾乌有些刮目相看了。
顾乌的专注是摒除一切，只有眼前的专注。这个状态的她完全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机械鸟和两个人围观了。
她像是一个组装拆卸过千万机甲的资深技师，工具嵌入掀起、螺丝转出、关节矿石取出……一只手轻轻将零件分门别类，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下一拆卸的工作。就好像手握图纸，知道每一处设计，所以每一步都毫不迟疑。偶尔停下，也只是静静观察摸索，思考一番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表演。
顾乌专心作业不知道，彭晓晓却是知道的，但她不敢出声。她猫在旁边，机甲的四肢头部已经简单拆分好，她在进行二次表面拆卸，心里怦怦直跳。
她在心里已经尖叫得累了。
来者是普朗教授，这位魔鬼老师不必赘述，另一个人——是基维少将！那位立下赫赫战功才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升上少将的Alpha！听说她刚刚从战区回来述职，也听说她的恩师是普朗教授……
彭晓晓觉得，这两位里，有其中一位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作业，她还能拿稳工具都算勇气可嘉，两位一起盯着自己……想想都要窒息。
然而自己这个小伙伴还能旁若无人丝毫没被影响地继续手上的工作，她彭晓晓果然没认错大佬。
那可是让当时的她一秒沦陷的美妙技术啊！现在看看大佬好像又进步了，牛比。
顾乌的速度越来越快，彭晓晓赶紧回过神来将东西一件一件搬到顾乌的副试验台。
直到顾乌将头部的视觉仪取出，将躯干中生物传感器、重力制御装置、动力核心和各种外壳零件简单拆分开，还想继续细化的时候，一阵突兀的声音响起：
【顾博士，时间到啦！顾博士，时间到啦快醒醒！顾博士，醒来赚钱啦！】
优雅又痞里痞气的男中音响起，语音的内容让顾乌瞬间回魂似的，终于将注意力抽离出面前的机甲，她朝声音的方向伸手轻轻抓住机械乌鸦，意识到这里是外面，说道：“我不是说在外面叫我顾小姐……”
“抱歉顾小姐，这是闹铃，忘记修改闹铃语音了。”
顾乌一噎，她的确让西卡德设了个一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她下意识抬头确认周围，视网膜终于映出站在自己侧面的两个人——普朗博士和一个很有气势的女性Alpha。
一米五的距离，顾乌安慰不了自己他们没听到。
顾乌：“……”耳尖已经红了。
普朗博士扫了一眼顾乌拆卸的零件。因为时间限制，顾乌没有完全拆卸完毕。头部和一手一脚是拆得很细致的，了解了组成之后，另一边就只是卸了个大概，她只检查了一下具体损伤处就没有再拆下去。躯干的系统只是刚刚拆分，系统链接和机甲舱刚刚开始着手，时间便到了。总体来说，和教授所说的“完全拆卸”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普朗教授肃着脸哼道：“技术也就那样，工具也不像话，野心不小。”
这和前世在公司开会时忽然自己的手机响起动画歌曲铃声，被同事和领导围观的社死现场没什么区别……
顾乌只能硬着头皮臊着脸说：“……我会努力的，教授。”
普朗教授摆摆手：“行了，该干嘛干嘛，下节课给我损伤报告！”
顾乌和彭晓晓：“是！”
机甲被无情撤了下去，顾乌和彭晓晓再不舍也只能目送。
教授和那位alpha和自己说完一番话就离开了，课堂由另一位教授代课。
彭晓晓偷偷看了一圈，见到有的组别都快将机甲拆得稀碎，赶紧眼不见为净。事情都发生了，与其缅怀自己失去机甲的三十分钟，还不如做最好的损伤报告将成绩追回来。好歹她们两个可是唯二进入BH-3型机甲体验过的人！
两人共享自己的发现，记下所有损伤情况，并且进行了梳理。
正式下课，安吉娜、乔纳森等人在众人簇拥下离开，他们所在的组别机甲就像是专业技师拆卸一样，只剩零件了。彭晓晓看着他们的背影撇撇嘴，伸了个懒腰：“啊……接下来在图书馆蹲一下午就能搞定报告啦。”
“嗯。”顾乌收拾好沉重的工具箱，和彭晓晓结伴离开工房。
彭晓晓忍耐半天的话匣子终于解放，口若悬河：“顾乌你不知道，普朗教授从第一组一路巡视下来，那架势，帝王出巡的气势出来了！经过的组别，那些人大概手都开始抖了。”
“他走走看看，走到我们这最后一组的时候停了下来！就在你旁边盯着你！这时，基维少将也从后门走进来，站到教授旁边一起看你！天哪！”
“而你，仍然一丝不苟行云流水地操作，大佬不愧是大佬！”
彭晓晓声情并茂地描述，说到最后与有荣焉：“我觉得你的技术超级好了，普朗教授这么严厉，‘技术也就那样’应该就是称赞了。就是工具……你没用我的精神力手套吗？新的，好用很多。”
顾乌摇了摇头：“自己的用习惯了。”精神力手套对生物机甲系学生来说，相当于本命剑之于剑修，相机镜头之于职业摄影师，这种东西不好借，即使彭晓晓可能真的不介意，她顾乌也不能顺着用。
即使她的工具确实不太像话，太过老旧了。
“那你可得换工具啦，大二开始我们会有很多实习课程。”
“嗯……你那套新工具多少钱？”
“连着整套工具箱，包括精神力手套、各型号拆卸套装、万能适配机械臂装置……一共十万星币。我爸认识人，已经给我便宜了。”
顾乌：头疼。
顾乌没回话，彭晓晓反应过来，脸色有些懊恼纠结。虽然顾大佬没说，但是她用着如此老旧还不合身的精神力手套、随身带着好几代前的宠物通讯仪、平常只喝同一个类型的廉价营养液……这些都足够说明对方的拮据。
顾大佬沉稳温和的气质太具有迷惑性了。
彭晓晓觉得自己有些不会读空气，绞尽脑汁想将尴尬的气氛扭转，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消息：“好像有个比赛……”她叫出自己通讯仪管家，迅速搜索，看到想要的信息眼前一亮。
“顾乌，快看这个！安琪儿公司主办的星网虚拟机甲挑战赛！”她指着投屏说道，“有生物机甲维修赛组别！重点是——获胜者，奖金五十万星币！”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获取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