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灵魂伴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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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近了看，那些极其巨大的魔兽被魔气硬是催生起来，但本来作为寻常野兽，再天赋异禀，被魔气这样猛灌，□□也受不住。以阿尔斯之前在约尔城销毁费因草时看到的巨型魔兽为标准，这比之还大了五倍的魔兽已经承受不住魔气，半身黏黏糊糊，似是血肉融化，不断流淌漆黑污浊的溶液，所到之处泥泞斑驳，恶臭非常。看起来几乎是自取灭亡的，却又因为源源不断的魔气补充让其继续动作，血肉便不断融化，恶性循环。
半死不活，行尸走肉。
多看一眼都是□□和精神双重污染。
阿尔斯强忍不适，试探着射出一箭，还没碰到它，竟被其周身缠绕的粘稠魔气溶解！
她眉头一皱，虽然这只是试探的攻击，没出太大力，但是这种浓度的魔气，她根本种不了植物，除非直接用自己的魔力生产的植物，这样魔力会快速消耗。
她和菲博亚的魔源链接在一起，魔力不能这样浪费。
心念急转，她看向那个土魔法和光魔法双修的长胡子大魔导师，说来她还不知道对方名字，但这场合也不太重要：“我需要土。”
长胡子大魔导师也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起手便是长长的咒文，四周地面慢慢隆起，渐渐变成一座座小山峰，地上跑的魔兽群被迫绕开。座座山峰随着大魔导师的咒语浮起，如同放大数十倍的土刺朝巨塔魔兽射去！
阿尔斯正要朝刺进巨塔魔兽里的土刺射箭种花，却看到菲博亚顺着土刺长蹿下跳，仿佛突变成猿人。
阿尔斯：……
然而看到他和那些浓郁得让人作呕的魔气近在咫尺，不禁又提心吊胆起来，生怕兽神的护佑出什么问题。
长胡子魔导师脸色忽然变差，大声道：“狼人！下来！这东西在吞噬我的魔力！”
话声刚落，阿尔斯便看到那些坚硬的巨大土刺开始被漆黑魔气污染溶解！
以菲博亚的听觉肯定能听到，但他还是呆在土刺上，只是躲开开始溶解的地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终于在土刺被污染了三分之二的时候，菲博亚突然转身看向阿尔斯，抬手指了一下他所站的地方。
无需多言，阿尔斯拾箭挽弓，周围咆哮轰炸声开始模糊，色彩退却，她集中所有注意力，眼中只有那一点目标。
呼吸间，阿尔斯轻轻松开持箭的手指，木系魔力缠绕在这一箭，青绿光芒生机勃勃，色彩柔和，气势却锐不可当，带着绝对的杀气和一击必中的信念，正中巨塔魔兽的心脏部位！
击中后箭势竟还未能停止，它贯穿魔兽，硬生生将糜烂的心脏从魔兽的胸腔带出，穿透腐烂的后背！
不知菲博亚何时从魔兽前面绕到它的背部，他抓住阿尔斯穿透对方背部的箭尖，用力一扯，将那支正中心脏的箭强行扯出，糜烂的心脏跳动渐缓，最终停止、腐败融化，最终箭上只留下一颗被贯穿的黑色石头。
巨塔魔兽仿佛被取下电池的玩具停止了动作，彻底溶解消失。
阿尔斯驱使飞行器上前接住空中落下的狼人。
“还有三只……”阿尔斯远眺，喃喃道，正准备跟着两个大魔导师一起继续杀魔兽，驱动飞行器时却一个踉跄，若不是菲博亚在身后一揽，险些直接从飞行器上栽倒到魔兽潮中！
“阿尔？！”菲博亚变了脸色，一边接过飞行器操纵权，一边顺着两人链接的魔力源查探，眼神一沉。
两个魔导师见了立刻上前，查看一番后，面容严肃的黑袍魔导师说：“精灵的魔力源于自然和生命，冰原的环境本就对她有负担，现在这几只巨兽更是满满的死气，动用魔力她的负担是成倍增加……回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吧。”
阿尔斯用魔力的时候的确比平时艰难一些，面对巨塔魔兽也异常不适，但她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可怎么也没想到拖后腿的竟是她自己。她下意识抬头看菲博亚，见他严肃着脸看她，不由得收紧拳头，正想说话。
“我……”
“阿尔，辛苦你了。”菲博亚眼神软下来，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那么着急要阻止巨塔魔兽的样子，好像放松了不少，“果然你是最棒的，射箭的样子太美了。”
阿尔斯：……
“我回去，你们快点继续将这三只魔兽杀掉！”阿尔斯加快语速，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哪能这么悠闲地说情话。
“不，换班时间到了。”他笑了，回头朝防御堡垒的方向看去。
阿尔斯和两个大魔导师不由跟着望去。
远远的，入目是层层叠叠的魔兽潮，抵御它们的除了原本的魔导师战士，更有兽人、各国军人、世家大魔导师……本来死死支撑的魔法攻击，变成璀璨强力的反击！
——他们的援军，终于来了。
一抹显眼的橙色奔赴而来，在黑色兽潮中仿佛跳跃的光点，近看才发现是只体型威猛，肌肉流畅的老虎，速度极快地跑到四人面前。虎背上是美艳的女人，纵身一跃，跳到阿尔斯两人的飞行器上。而老虎速度不减，直接跑到其中一只巨塔魔兽跟前就发起攻击！
“等等！”长胡子大魔导师一惊，赶紧和另一位大魔导师前去帮忙。
“别管他，老头子闷坏了，让他好好打架发泄……已经走了。”女人慵懒说着，无所谓地回首，
“精灵美人，好久不见啦。”
“蔻兰城主，”阿尔斯不禁放松地笑了，转念开始提醒道，“这三只巨大的魔兽会吸收魔力，不能直接接触，弱点是心脏的黑色石头，用远程武器掏出来就会消失了。”
蔻兰耐心听着：“我知道啦，你快去休息吧。美人这么辛苦真让我心疼。”
“行，那走了。”菲博亚一把抱起阿尔斯，有点嫌弃地瞥向蔻兰，“下去吧。”
蔻兰眉角一抽，想骂什么，到底看到两人连续几天鏖战的疲惫而压了下去，眼不见心不烦地从自己的月光矿饰品里掏出飞行器跳上去，摆摆手走了。
两人朝堡垒方向飞回去。阿尔斯揽着菲博亚的脖子向后看去，正好看到又一只巨塔魔兽轰然倒塌，橙色的老虎再次转战下一只。
“那是兽人温布城的……？”
“嗯，蔻兰的爷爷。”
“他体内的魔气净化好了啊。”
“因为圣白兰提取液啊。”
“太好了。”
“嗯。”
阿尔斯沉默一阵。
“……菲博亚，我……”却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
菲博亚低头轻吻她的脸颊，没有追问：“先回去休息。”
算起来，两人已经连续熬了三天两夜，中途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就是兽人和精灵也经不住这样的高强度战斗。
阿尔斯和菲博亚两人被堡垒增援的医护魔导师消毒了几遍，回到房间也懒得再洗澡，阿尔斯正要上床睡觉，却被菲博亚拉住。
“阿尔，休息之后我出去战斗还要带着你的，所以好好睡。”菲博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什么也不用做，当我的魔力源也好。总之，陪在我身边。”
阿尔斯愣住，张了张嘴，一下子说不出话。
这个人总是这样。
在她还没来得及纠结矫情之前，他总是能说出让她最安心，最想听的话。
阿尔斯忍不住说道：“我们有伴侣契约，魔力源链接距离不是问题，我呆在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魔力有保障，也不拖累……”
“阿尔，你这个坏习惯要改，”菲博亚轻捏对方脸颊，“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阿尔斯想否认，现实却是哑口无言。
她只是习惯性想在被别人拒绝之前，先自己否决而已。
她低下了头。
一只宽厚又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眼前，头上传来菲博亚的声音：“我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那我是永远不会放手的。”
阿尔斯看了那只手半晌。一时间她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缓缓转动眼睛，终于伸手搭上菲博亚的手心：“真缠人啊。”
菲博亚大掌收拢，将白皙修长的手包住，顺势一揽一抱，两三步抱着人躺到床上，将精灵扣到怀里：“就是这么缠人。想我放手劝你趁早死心。”
阿尔斯在他怀里低低笑了起来。
房间外，是战火连天，暗无天日野兽嘶吼，房间内却异常静谧。
阿尔斯在绝望战场上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就像四处漂泊无处落脚的蒲公英终于找到合适的土壤安身，孤独的精灵也找到了灵魂的归处。
*
惨淡而古怪的天空，
像世人的命运一样焦虑，
英雄啊，请问怎样的思绪
降临在你坚毅的心中？
像沙滩一样碎裂的黑色彩云，
你们的骄傲映入其中；
茫无边际的漆黑泥泞，
沾染不了半分闪光的心……【注】
有高大喷泉和雕像的广场，抱着胡琴的吟游诗人唱着王国人们耳熟能详的歌。天真的孩童们在广场嬉戏，将吟游者唱的歌当成背景音乐。
一个曼妙的身影缓缓行来，她身着长袍，薄纱覆面，露出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但她行走间却丝毫没有迟滞困难。
妩媚充满异国风情的女人坐到喷泉池旁边，斜对着吟游诗人。闭着眼睛倾听的样子像是沉醉在歌声里。
王国治安良好，商业发达，各种各样的人穿梭其中，女人在期间并不突兀。孩童们对于她也只有好奇。
“姐姐，你昨天好像也在这里，你很喜欢吟游诗人的歌吗？”一个女孩忍不住问道。
“是呀~我很喜欢。”女人调笑。
“我也是最喜欢了！英雄们太帅了，我以后也会像那样的！”一旁的小男孩插入话题。
“哥哥你上课不听讲，不可能啦。”小女孩直接拆台。
“那又不是魔法课！魔法课我可是很认真的！”
真正的行者只为信念出发，
他们绝不会躲避厄运，
心胸宽阔如轻快的气球，
不管何时何地总是向前走！
我要为你们修筑一座隐秘的祭台，
在我内心最幽暗的角落里，
挖出一个天蓝色的壁龛，
让你们耸立其中。
宛如灵车一般载着我的梦，
你的闪光就是我的心
乐于前往地狱的返照！【注】
“龙胆花圣女和身为魔物的冥王拯救了世界……”阖着眼睛的女人低吟，轻轻笑了出来。
“龙胆花圣女是我的偶像！”小女孩指着喷泉中间伫立的巨大少女雕像。
“我觉得兽人更帅气一点。”
“你再崇拜也不能变兽人啦！”
“你……！这有什么关系，英雄们就是厉害，我就是喜欢！”
“那我也喜欢精灵和矮人！”
……
孩子们在女人面前幼稚争吵，女人也认真听着，笑道：“我也是，我也都喜欢。”
历史车轮翻滚，当初的英雄成为史诗。世间的观测者仍然在大路上游走，而当初的英雄又在何方？
“我曾爷爷上过北方冰原的战场呢！”一个小胖子炫耀。
“行啦，听你说几百遍了。”
“你就是羡慕！”
“说起来，兽人、精灵族的人们活得比人类要久，那其实这些英雄还活着的吧？”
“这……这肯定呀！”小男孩回答，但好像有点不自信，下意识望向在场唯一的大人。
女人笑了：“当然，他们还在这里，肯定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那我长大了要去找他们！”一群小孩眼神亮晶晶的。
“呵呵呵~那你们要好好学习，变得厉害才能实现呢。”女人笑眯眯，“我看看……若是能保持初心，你们未来的道路是吉噢~”
大陆和平不过数十年。但不论多少年，即使史诗上的英雄不复存在，这段歌声仍会一直流传。
*
明亮悠闲的小餐吧里，曲玄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瓶，里面的溶液流光溢彩，甚是美丽。
她靠在沙发上，一手转着玻璃瓶，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叉子戳面前的意面。
“哟，好久不见~没死呢？”短发俏丽的女人走来，语气欢快，“我还以为你要蹲在办公室一辈子了。”
“……”曲玄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
裴子煌被看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直接坐到旁边的沙发，杏眼瞥她：“怎么回事，你不是招了兼职，怎么反而比之前更忙了？”
“要培训新系统。”
“……培训？系统？”
“嗯。是最新开发的系统，能自动学习进化的智脑。能更灵活地处理问题，应对突发情况也迅速，以后兼职的任务可以交给它筛选识别并跟进。”曲玄吃掉变凉了的意面，“……前提是给它足够的资料素材供它学习。之前已经导入大量案例，现在让它跟着看我处理几个任务差不多了。”
“啊——是我们基层打工人接触不到的层次啊。懂了。”裴子煌随口调侃，在自动点单系统里点了午餐，“那你手上的是啥？”
“上一个世界的界主代言人给的，私人谢礼。”曲玄从身边取出一个装着同样玻璃瓶的箱子，“说是兼职的人选选的好，她很满意，所以你们提供人选的祈愿部也有份。”
“噢噢，这世界界主代言人可真大气！”裴子煌接过箱子，“行，我带回去祈愿部。”
“还有我的份，给你。”曲玄随手送出去。
“我就喜欢你这种冤大头的样子。”裴子煌毫不客气笑着接过，“帮你卖了，我三你七~对了，那个人选是？”
“阿尔斯冯奥尼尔。”
“哦，是这个大美女啊！那张脸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呢。”裴子煌说，“总之你赶紧调教好新系统，休息一下。这么多管理层感觉你最容易猝死，最近服务中心不是快扩招了，赶紧要多几个人去你们特行部嘛。”
“嗯。”曲玄温和应道。
……
其实这个02世界任务，在阿尔斯和菲博亚正式完成伴侣契约的时候就已经宣布完成了，比预想中快上很多。
虽然不是原先预定的过程，但是作为服务机构，既然甲方满意说可以，那他们就可以收工。不过曲玄要培训新系统要多收集相关资料，于是和02世界界主商量，还是跟进到预定的守护对象原本的死亡时间。
回到办公室，曲玄再次戴上平光眼镜：“003，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也领着你处理了两个任务，下个世界由你来引导。”如果没问题，04和05世界可以全权交给它处理了。
【是，曲部长。开始跟进03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灵魂伴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