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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背后支持 ...

  •   除夕前忙忙碌碌,本来清清冷冷的宅子因为吴瑜等人的入驻终于热闹起来。

      楚艺声认真数了在外继续执行任务的人和留守的人,让厨娘准备相应的年货,又让吴瑜帮忙准备了红包,将几个月前酿的梅酒从地下室搬出来……

      不知不觉,她竟也是个有十几个部下的小主了,虽然大部分是是别人给的人。好歹相逢是缘,工作需要劳逸结合,这个年是关键时期,她给不了人假期回乡,至少还是要好好过个节的。

      忙活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虽然吴瑜是个出色的大管家,大事小事一手管,但是楚艺声作为主人还要下达指令,拍板决定,年度总结,敬酒,对个别部下的激励,整一个企业年会。

      当然有控场达人楚艺声在,整个除夕年会温馨又热闹,一点不死板。可做过年会统筹的人都知道这是多费心力的活,更何况楚艺声与此同时还要兼顾计划进程,每晚查看送回来的报告,做细微调整。

      可以全权让管家们负责,但是她可能被楚殷浩传染了完美主义,也因为这些人是穿越以来有共同目标的“同事”,她还是想让大家好好过个高高兴兴的节日,不用太规矩,只要感到愉快不孤单就很成功。

      之后便是过年拜访、送礼给便宜父亲和哥哥、张成云师门,接待这半年里结识的人脉……那几天,楚艺声回想起当年一天做五个一对一心理辅导的日子,感觉身体被掏空。

      别人过年养膘,楚艺声反而瘦了点。

      初七,日子终于闲下来一点。楚艺声在房间写着信,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

      阎二进入,面无表情地将怀里的信件交给楚艺声。

      “谢谢。”楚艺声接过,看完后静静思考了一阵。现在祭祀老头已经着急了,前两天她让阎一装模作样晃到莫首阳附近,卖了破绽让人发现,自己又外出演了出“强压惊慌”的戏,剩下就让对方追查脑补了。

      果不其然,现在那老头应该推测出莫首阳将铜棋宝藏的信息告诉了自己,现下应该在默默监视,那么宅子“反常”地人数增多、庆祝节日这些事在那些人眼中更加脑补的厉害。楚艺声摸了摸下巴,心想是时候该下个猛药了。

      她将手里的信烧掉,让阎二稍等,继续写信。内容简单,仅占一张纸的页面,她拿起来吹一下,随意折叠两下递给阎二:“麻烦把这个给陈升。之后你在那边做协助,和楚殷浩和莫首阳的人交接完后立刻撤退,首要目标是安全撤离。”

      阎二点头,就要出门,被楚艺声叫住。她快步走到隔壁,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他:“这里面是补充的药物,各种用途名称我都写上去了,你和阎一收着,不够的跟我说。里面另一份独立包着的是给陈升的。”

      阎二看着眼前的大包裹,想想之前的金疮药、解毒药根本还没用完,不得不硬邦邦地开口推辞:“还有药,不用了。”

      “这次里面新增不同品种,下到驱寒防冻疮,上到迷魂毒药,各种特殊药物尽在其中。”楚艺声不以为忤,干脆地展开包裹,应该说对方能提自己的需要反而方便,她就是不知道阎一阎二的需求才搞这种大礼包。人家为她出入各种危险场地,作为老板,她自然不会吝啬,药管够。

      阎二:……

      他盯了一会,取了两包驱寒药,没打招呼转身走了。

      楚艺声对对方没有闪现走窗或者房梁的行为感到满意。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楚艺声瘫在椅子上不断思考完善计划。

      其实也很简单粗暴,她想用自己做饵,见到祭祀老头,以做交易为由接近对方,然后杀掉。

      那祭祀老头作为幽岛元老,竟没有人清楚他的底细。说好听点是谨小慎微,难听点的话,她怀疑对方可能有被害妄想,惜命到极致。连阿乙都没探出多少他的信息,只知道他什么信息都通过旁人传递,从不亲力亲为,常年待在幽岛祭坛做极致的家里蹲,唯一的工作就是主持祭祀……就离谱。

      别跟她说什么避世清高远离世俗,那死追着铜棋宝藏不惜靠上大皇子的样子暴露了很多。就是个胆小惜命的贪婪人罢了。但反过来说,对方足不出户却能聚集幽岛一方势力,也是个弄权高人。

      这样的人,却因为铜棋宝藏自己走出来,带领众多手下成功围剿莫首阳,足以见得铜棋宝藏对他的吸引力。

      在分析祭祀老头时,她总是觉得有丝丝违和。说他贪财,平时也没见他发展经济暴敛金钱,只紧盯铜棋宝藏;说他贪权,在莫首阳回归之前又是他维持幽岛各势力平衡,等莫首阳回去立刻将权柄归还,一派高风亮节……仿佛缺了一片关键的拼图,楚艺声从有限的信息得不到答案,只有心里微妙的不安。

      连带本来只想从旁协助的心也动摇。

      毕竟牵扯到莫首阳,还是最终杀掉莫首阳的特殊人物,不管是从自己的情感出发,还是冲着本来进入这个世界要完成的保护任务来说,她都赌不起那个万一。

      由她上,杀掉祭祀老头,再不济也能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如果系统说的保她性命属实,那就算赚了。

      楚艺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了某人将生死弃之度外,她只知道自己理智又冷静地安排如果发生最坏情况后的种种事宜,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吃惊。

      没想到自己还挺疯狂的。

      对自己的新属性接受良好,甚至自我吐槽还好自己过了年轻气盛的时期,不然刚刚恋爱来这么一出,都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更加狂狷的事。

      总之现在大皇子和襄王虽然对幽岛被迫“办事不力”感到不满,但还没跟幽岛撕破脸皮,就等楚殷浩什么时候酝酿一发大的,让大皇子和襄王不得不自断一臂,对幽岛分裂势力和祭祀老头一派下手。

      不过现在也像是时刻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人焦虑惊恐的总是结果出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剩下的就是等便宜哥哥的消息了。

      心里再过一遍安排,没什么遗漏。

      书房里安静极了,楚艺声突然陷入无所事事的空闲时间。

      她呆愣一会,忙着时不觉得,一旦放空了,精神上的疲惫层层叠叠,像是蜿蜒的藤蔓、上涌的潮水,把她一点点捆紧、淹没。

      她想到莫首阳。

      虽然不想矫情,但这些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短时间内碰不到见不着真人的情况下,只会越想越空虚。她都英年早逝了,想她在这个世界就只是想给秦老头尽个孝,简简单单相个亲,谈个恋爱,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生真是处处是转折。

      她只能像之前一样让自己忙起来,让各种信息把玫瑰色的少女心挤到一边。

      楚艺声走出院子,找到吴瑜。

      “瑜叔,我出去一趟……随便走走,晚上就回来。”

      “好的,小姐。路上小心。”

      楚艺声摆摆手,走出宅子。

      *
      剑光一闪,朵朵红色鲜血如同绽放般喷涌,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银发男人向侧边把剑用巧力一甩,将剑上的血甩下,寒光凛凛。

      他看着倒地的人,眼中毫无波澜,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

      周围仍有人缠斗着,但很快战斗结束得悄无声息。

      “主上,已经清除完毕。”

      莫首阳敛下眸光:“处理了。”

      “是。”

      周围的人迅速而静谧地处理地上的尸体,默默扛着快速急行。

      院外树林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树下,高大的男人倚在马车旁,看着一个个行动迅疾的人到马车面前,指挥着他们将尸体放到经过处理的马车里面,双方配合顺畅。

      等看到到那个银发男人,尸体也都已经“收纳”进马车,现场算是清理好了。

      陈升看着不远不近走过来的莫首阳,看进那双黝黑的眼眸,感到一股寒意,他移开视线侧头看向马车,心想莫少侠整个人变了很多,明明先前跟小姐一起时并没有这种让人看着发寒的感觉:
      “……还真是大干了一场啊。”

      莫首阳没有回应,眼神甚至像是没有聚焦。

      陈升也没指望有回应。

      他本来是襄王府的接应,前几日小姐已经让自己和庄主派的人交接,现在就剩这个清理工作就要完全撤离襄王势力,想来之后应该就是庄主那边控制。

      倒是没想到最后的工作是帮莫少侠的人清理门户。这部分幽岛人正是不服莫首阳回归带领,想自立为幽岛之主的那部分,在襄王势力中代表江湖武林人士。襄王这边被莫少侠这么一清理,也算失去了一个助力,也不知道势力平衡会不会打破。

      不过这些就交给小姐和庄主想,自己好好完成交代的任务就好。

      陈升呼了一口气,正想跟莫首阳打声招呼后去和阎二接应离开,忽然看见一个人远远冲这边疾奔而来,他警惕地暗自绷紧肌肉。

      莫首阳也注意到那人,但没有警惕,只是皱了眉头。

      那人没有丝毫停顿,一到面前就开口说道:“主上,长生长老把楚小姐抓走了,派出的是甲字队,监视的人追不上对方……”

      莫首阳倏而握拳。

      一旁的陈升惊得脱口而出:“什么?!长生……是幽岛祭司吗?!”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是莫首阳急行而去的背影,前来报告的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追随上去,陈升差点下意识也跟着跑,幸好跟在楚艺声身边工作了半年多,性格有磨练,行事也不再那么冲动。他硬生生停下已经迈开半步的脚,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

      现在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只剩自己和孤零零的马车。他自己清楚,自己有时太过感情用事,其实不适合做潜伏之类的任务,但小姐还是让他过来襄王府,给予他磨砺的机会。刚开始被小姐一步步教导怎么走,到后来只给提示,现在他已经能自行判断大致形势做决定了。

      学习成长的机会比单纯的报酬更珍贵。如果说一开始对小姐是被看透的畏惧,现在早已是信任而敬佩。

      所以,现在,此刻,陈升做出一系列自身行为的后果预测,决定——完成小姐一开始给的任务,做好清理之后迅速撤离。他相信小姐一定有所安排,既然如此,他不添乱,按计划完成工作才是最好的决定。

      还不到自乱阵脚的时候。陈升扯了扯嘴角,利落上马车驶离。

      策着马,陈升想了想,稍微转了个方向,向莫首阳的驻扎地驶去。

      *
      楚艺声从朦胧中清醒,她细细感受周围的环境,安静昏暗,一股霉味。猜测一番身处的地方,她幽幽睁开眼睛。

      入目是枯黄茅草,摇曳着豆大的烛光,三面墙密封,前方是结实的木栏。

      她缓缓起身,被又硬又薄的茅草硌得肌肉酸痛,脖子像落枕了三天三夜——一来确实是落枕,二来大概是抓她的小哥给打的。

      她轻轻揉着脖子,疼得抽轻凉气,一边检查自己的状态。

      身体还好,除了酸痛没有伤,也没有被下药的异常。腰上的医疗包、靴子里的匕首、头上的发簪,身上大大小小的首饰都不见了,似乎要感谢对方还没脱她衣服。

      楚艺声摸了摸缝在衣服刺绣图内衬夹层,里面一包淬毒小银针,另一面贴身的暗袋里两颗小药丸还在。她又摸摸亵裤裤头,里面缝着的刀片,笑了笑。

      感谢对方没脱她衣服。

      如果有胸罩,钢圈还能放不少东西,可惜了。

      虽然现在这些小道具也不能让她逃出牢房,但起码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不是?还能挣扎着抢救自己一番,若是杀了长生自己还能苟住的话简直血赚。

      即使楚艺声没有在被绑过来之前的最后一刹那看到祭祀老头长生的甲字队的人,她用排除法也能知道是谁抓的她。毕竟天天看各势力情报,大家都忙着通敌、打仗、夺嫡、勾心斗角,也就他一个人一天天的盯着宝藏不放,也是很清纯不做作了。

      也要感谢对方只是把自己关起来,没有上刑或者禁锢什么的。

      真是温柔。

      她没有站起来,淡定地躺回原地保存体力,看起来似乎一切尽在计划当中。

      然而,事实上这算是她开始计算各势力开始最为严重的一次翻车。

      她真的只是出去走走,可真没在演,表演计划在下个月呢,楚殷浩和莫首阳应该在那时该出手,她本来打算平衡破坏后混水摸鱼搞长生的。

      不管对方受了什么刺激或者知道了什么,自己作为铜棋宝藏情报知情者都还有价值,说出来之前不会轻易让自己死,不然早给杀了,哪还能让她感受落枕的酸爽。

      一直在暗处保护自己的阎一在自己被抓时没现身,如果是他,在判断一己之力不能直接救下自己之后肯定会悄悄尾随观察自己被送到哪里,再去搬救兵一起攻入。再不济,瑜叔看自己晚上没能回去肯定起疑……

      总而言之,现在没自己出场的份,苟就对了。

      楚艺声相信每个人一生的运气是相持衡的,有人前半生幸运至极,下半生就可能很倒霉,反正终归不会一帆风顺,也不会一衰到底。

      所以在被甲字队包围的时候,她还松了口气。毕竟她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得让人害怕。甚至被打昏时还在想:终于翻车了。

      说是悲观主义,楚艺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至少为了这“迟早有一天的翻车”,她早早跟负责各个方面的部下打过招呼,有的甚至直接跟对方讲过假设自己被抓,希望对方做的工作,自己更是在每件衣服里缝制刀片、银针和药丸,外出也是交代好什么时候回去、出门必带上阎一或者阎二,走大路……

      虽然有同归于尽的计划,但那是最终方案,怎么可能一下冲着自尽去呢?

      想通一切,她安静躺着闭目养神,准备继续睡一觉。

      推测祭祀老头抓自己回来还放这种环境的地方,不就是想搞个下马威,破除她的心里防线好问话?按最坏的情况想,最多六天,她能不吃不喝的极限时间,都不会有人“探监”。尽可能保存体力才是正事。

      做好了最坏的前提假设,她心里默默撇嘴,心想这都是自己玩剩下的招数,就这?

      睡吧,醒了还得演一波绝望脆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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