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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好像有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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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
男人蹙眉，相较平常的样子，现在他气息不稳，耳根和脖子通红，眼神晦暗不明。总是笔直站着的人，现在倚在床褥上，被她将四肢绑得严严实实，难得一见的弱势。
卫斯却只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别装了，有形无神，徒增笑料。现在这个阶段我还可以一笑了之，还是说，你还要继续，直到将我惹怒吗？”
“卫斯。”男人沉声斥道。
卫斯看着眼前还维持着槐序姿态和性格的东西，唇角的笑没有落下，眼里渐渐没了笑意：“你无法迷惑我，我已经通过这所谓‘情’之关卡。让我出去吧。”
男人还想说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四肢上缠绕的布条越来越紧，而且正在吸取他的灵力！
他抬头看向眼前笑得温润，眼中却冷漠不已的女修，终于意识到自己作茧自缚。
男人终究显露出一双与寻常人不同的眼睛，是一片雾蒙蒙的灰色。
男子，或者说这个秘境的掌控妖兽“蜃”歪了歪头，问：“你怎么发现的？”他的音色缥缈独特，问出口后似乎也不是想真的知道答案，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按着你所思所想做出来的人啊……这情爱真真神奇，心上人是真是假一眼认出。”
“不过认出来倒也无所谓，我不正好圆了你的愿望吗？在这里和求而不得的人的替身做个美梦……不好吗？”
卫斯无语。她怎么就求而不得了。
她懒得妖掰扯不同的价值观：“出口。”
这是假货，很明显。从他提议要卫斯将他绑起来的时候，她就能确定了。
要是真的槐序，就是真的中药，也绝对不可能提出“绑着自己”这种完全陷入被动的姿态。正确反应大概是拔剑暴力破解，直接釜底抽薪干碎幻境后再出去找解药。
“你真的不试试吗？我复制了那个人所有的身体数据，无论是外形还是触感，都是一样的……或者，你要先验验货？”雾眼迷蒙的男人语气平淡无辜，四肢虽不能动，却充满暗示性地顶了顶胯。
精准无误地在雷区蹦迪。
“呵呵……”
回应蜃的是女人的笑声。紧接着它看到对方掐了个手诀，旋即便感受到之前只是警示性收紧的捆绑着自己的布条开始不分由说地绞紧、吸收蜃的妖丹灵力！
这时候蜃终于有点慌了：“你干什么！你不能……”
“为何不能？”
卫斯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眼中唯有冷漠与不屑。
“你对着意中人的脸都能下如此狠手吗？人前温柔，人后便暴露本性了！”灵力被强制吸收，速度飞快，再这样下去它真的要完了。蜃一咬牙，开始口不择言。
“哈哈哈。”
这话属实把卫斯给整笑了。
这里可是实力为尊的修真界啊，这蜃说什么憨批话呢？
至于温柔更是荒谬。她有自知之明，她骨子里就是个面热心冷的人。纵横商场多年，又怎会没有一点狠辣的心计和手段？那仿佛丈量过的商业微笑不过是一副粉饰太平的漂亮面具罢了。
“从来没人能教我做事。槐序那是因为我乐意，至于你……”
“又算什么东西？”
卫斯勾起没有温度的笑容，左手忽地一握。
“啊啊啊——！！”
周围的一切像是玻璃一般寸寸皴裂，最终禁受不住砰然破碎。卫斯转了转手腕，嗤笑一声。
逃掉了啊。
算它走运。
突然，卫斯感受到视线，敏锐转头——
对上槐序幽深的眼睛。
两人隔着散落的满天碎屑，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卫斯花了零点五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自己所有的说话内容和行为。
确实有些不好解释的地方，比如她没有否认蜃说的意中人之类的内容。可是因为她不确定槐序什么时候在那里、听到了多少，贸然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槐序看了一周已然消失的环境，开口说道：“走吧。”
“嗯。”卫斯和槐序并排走着，试探道：“这幻境幻术了得，我都没察觉我们分开了。你之后去哪了？”
槐序没有立刻回答，一会才说：“不过幻境装神弄鬼，我们相隔本就不远。”
卫斯心里一跳，正想追问，槐序又说：“这修炼场所，于你我无用。”
“五行阵布置接近尾声，回去吧。”
这两句话就是盖棺定论，略过话题的意味。卫斯要是重提，显得很在意似的，反而可能引起怀疑。
于是卫斯不出声了。
反正，看槐序的反应，要是他真听见了，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应该不会这样毫无反应吧？
或许他会纠结一下后正正经经拒绝，然后看在自己是他朋友的份上告诫自己回头是岸？
卫斯被自己的想象整无语了。
堂堂少阁主，怎么连意淫都这么卑微。
可是除了这个画面，其他的可能都非常ooc。
卫斯：……
很快，卫斯也没空纠结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
五行阵最后一个分阵完成的那天，众妖本以为自己会开心得跳起来，实际上更多的是疲惫、感动和满足。
九年间，反复作业的日日夜夜，回忆涌上心头。
他们做到了。
小金带着第三组检查之前布置的五行阵又没有被破坏，修整好之后也回来了。
九年，本是奶娃娃的小金也长成了十二岁的小少年，指挥带领起来有模有样。但是在卫斯面前还是改不了兴奋跳脱，看到卫斯眼前一亮，一溜烟跑到她身前。
“卫斯！”小金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情绪高涨地叫她。
卫斯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这样的日子里，她也不吝表扬：“辛苦了。你真的很棒。我们完成了目标。”
看着眼前被夸得傲气叉腰的小金龙徒弟，卫斯心里也骄傲。
卫斯转头，看向眼中盛满喜悦的众妖，不由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振袖一挥，十几二十坛灵酒整齐排列。
“不必多说，今日是大家的日子，尽情喝，算我头上！”
“卫斯大人最棒了！！！”
“好浓的酒香啊，快快快喝酒！！”
现场欢腾乱叫的，一片混乱，但没有人制止。
【你们终于摆好阵啦？】小陈的声音忽然在卫斯耳边响起。
卫斯倒没有被吓到，调笑道：“也就摆了九年，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吗？”
【本来是这样没错，不过一天天的看着你们，好像又挺久的。】
小陈静默了一会，像是和卫斯一样看着快乐庆祝的妖修们。半晌，祂说：【启动天地五行大阵之后我就是独立的世界了。】
以后，祂就是天道。大概连现在这种奇妙的愉快和惆怅也不会有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卫斯听出小陈话中的情绪，只淡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总是要向前走的，”她抬头，看向天空中淡淡的薄雾，“总之，我先提前恭喜你了。”
薄雾缓缓流淌，逐渐消散。当卫斯以为小陈离开了，耳边又传来祂缥缈的、带上了威严的童声：【吾成界之时即为汝离开之时，做好准备。】
卫斯静立片刻，轻轻道：“了解。”
……
卫斯绕过又唱又跳的众妖，走到她的洞府后面的一处小山林。目标明确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四周拓然开朗处，一个男人在一处树桩上盘膝而坐，双眼闭合，明显在修炼。
卫斯看着他，不禁低低笑出来。
在这种日子还抓紧时间修炼的男人，世上还有谁能卷的过他？
早在卫斯踏进山林，槐序就发现了，但他没有立刻动作，只在将灵气运转一个周天后才睁眼，精准无误地对上闲闲坐在他隔壁树桩上的卫斯的眼睛。
月朗星稀，皎皎月光将山林照得亮堂，卫斯眉眼弯弯地打趣：“大师兄天赋高还如此刻苦，真不让别的修士活了。”
槐序习惯了卫斯的调笑，眼神询问她的来意。
“这么高兴的日子还不许我找你庆祝一下？”卫斯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白酒瓶，晃了晃，“难得的喜日，一起喝一杯？”
这话算得上撩虎须。要知道九年来，因着和槐序的约定，卫斯当真没碰过一滴酒，也不是真怕槐序生气，商人重诺是一部分，因为喜欢他而迁就是另一部分。
好在她也不嗜酒就是了。
今日特殊，卫斯不禁生出几分喝酒的兴致。要是槐序不答应也无妨，到底也没有那么想喝酒。
她观察槐序的表情，只要对方蹙眉，她就转移话题。
但见槐序盯着那酒壶一阵，又看了她两眼，伸手道：“酒杯。”
卫斯眨眨眼，反应过来后惊奇地将酒杯掏出来放到他手上，斟满澄澈酒液。
然后看着槐序一口闷了下去。
卫斯再次斟满，槐序眼都不眨又闷了下去，好似见不得杯里有酒。
卫斯乐了，边斟酒边调侃道：“让琉璃阁少阁主斟酒，槐序真人好面子。”
槐序瞥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哼了声，又把酒喝了。
这灵酒灵力充盈，不论从实用角度还是味道层面，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浓郁的酒香和灵气会让修士陷入“醉酒”的状态，看槐序这样牛饮面不改色的，卫斯感叹：“好酒量。”
卫斯给自己也倒了杯酒，说：“大阵开启，宸紫秘境便正式成界，届时我们会一起离开，小陈提醒我们做好准备。不要离我太远了。”
“……嗯。”槐序缓了半拍才回应。
微风轻拂，卫斯轻酌灵酒，放松望着天空悬挂的皎皎明月，气氛舒缓。
以后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两人一同赏月。
卫斯垂眸，轻抚杯沿，问：“你回去天瞻界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
沉默良久，身边的人没有反应。
卫斯疑惑地往旁边一看，猝不及防地看到槐序向自己伸到一半的手。她呼吸一滞，槐序却完全没有被人发现的窘迫，继续向前，抓住了她扣着酒杯的手。
槐序的手很大，可以完全包裹她的手。热量从他的手心传到卫斯的手背，一路向上蔓延，烧到心脏，带着酒意烧上天灵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