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家有点皮》顾七年

51、番外

　　鬼境事件结束那天，青城市下了一场好大的雨。第七精神病院外围了很多警察，一路呜呜的警车声掺杂着雨声不绝于耳，令青城市的市民人心惶惶。

　　前任院长李勉柯犯下的罪被悉数扒出，那些曾经在他的医院就诊病人纷纷起诉。只是李院长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把尸骨扒出来起诉，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那时，宣文慧就撑着一把伞，远远地在外围看着。
　　其实她不过才二十五岁年纪，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五岁，眼角已经有了点皱纹，而且皮肤也变得有点皱。

　　哗啦的大雨遮挡了她的视线，使得围栏、警车，还有那破旧的七院显得模糊不堪。
　　不过，也有可能不是雨的原因，是她哭了。

　　在宣文慧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哥哥和她相依为命。

　　她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哥哥，尤其是上了大学后，每周都要和哥哥通一次电话。
　　一切都因为她哥哥进入七院而改变了。

　　她听说自己的哥哥是那位名叫祁尧的七院院长的助理，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帮祁尧记录一些有关病人的情况。由于后来研究越来越机密，宣文慧和哥哥断开了联系。

　　再后来，就是鬼境失控，她自己也被拉进了鬼境之中，并且遇到了祁尧一行人。
　　她没想过要害祁尧的，可是李勉柯拿她的哥哥威胁她。

　　所以祁尧那一次会失败，和她有关，她和李勉柯告了密。

　　后来宋璟为祁尧替死，祁尧在七院外面哭。
　　哭得多伤心啊，就和失去了哥哥的她一样。

　　*

　　鬼境事件结束后，宣文慧特意托人问到了祁尧的住处，想同他道个歉。

　　祁院长就住在青城市最大的一家医院里，由于鬼境对他的影响太深了，现在依旧处于昏迷当中。她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空旷的走廊内没什么人，只偶尔有一两个护士经过。

　　宣文慧收了伞，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来到祁尧的病房前。

　　正准备敲门，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挡在了门口，是宋璟。

　　他俊帅的眉眼间有些疏离，脸色也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看着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但他还是朝宣文慧勾起了一个笑，笑容很散漫。
　　“尧尧还没醒，现在可能还不适合被人看望。”

　　宣文慧有些局促：“我是来给他送东西的，然后再说声对不起。”

　　宋璟没有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温和的道：“这句话还是等他醒了，再对他说吧。不过你也不用太有顾虑，当时如果不是你，他可能还会要走更多的弯路。”
　　说得意有所指。

　　宣文慧愕然抬头，嗫嚅道：“你，你都知道？”

　　宋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当时宣文慧一直在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愧疚，所以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把提示写在了一张纸上告诉祁尧，告诉他那条项链是有用的，告诉他要小心那个男人。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亡羊补牢，可总归是做了一些对祁尧有帮助的事，哪怕是安慰，也会让她好受一点。

　　这次的会面，就以祁尧的昏睡告终。离开前，宋璟还是收下了她送的水果篮子，也算是将这一页彻底翻篇了。

　　她还记得宋璟对她说道：“好好照顾你哥哥吧，他跟着尧尧，也吃了很多苦。”

　　宣文慧点头，差点又要哭出来。

　　青城市的雨停了，阳光洒落在这座城市上空。
　　听说市里决定要将那个万人坑给填平。

　　终于要结束了，宣文慧心想。

　　*

　　后来祁尧醒来的时候，听宋璟说了这件事情。
　　当时他半躺在病床上，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祁尧刚喝完一碗清淡的汤，医生还嘱咐他要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因此宋璟在为他削苹果，削苹果时，顺嘴说了一句。

　　祁尧手里拿着一本精神分析的书，闻言先是沉思了几秒，才看向宋璟。
　　他说：“那时在七院，你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想告诉她项链的作用。”

　　宋璟笑道：“这么聪明呀，就猜出来了。”

　　祁尧又问：“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呢？”

　　宋璟把苹果递给祁尧，喂他吃。
　　祁尧经过这么些事，又瘦了不少，脸颊两边的肉都没了，下巴尖得能戳骨头。

　　“人之初，性本善，总是要试一下的。”他捏了捏祁尧的脸，喃喃道：“好在，我们都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