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鬼胎 ...
-
第四章：
酆都调查处位于酆都城中心位置，一栋高耸，直入乌云的塔。
离召空走到大门前，伸出手，掌心贴在门左侧的识别器上。
滴~
识别器识别到掌心上的身份标示，绿灯亮了一下，大门缓缓打开。
这里面是最为全面的办公系统，分几大部门，决策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生死道部、稽查部。
离召空乘坐电梯，去往十九层生死道部门，这个部门具体分三个办公区，一个是接收鬼魂和安排生死轮回道的，一个是掌管生死簿信息的，判定生死时辰的，最后一个则是记在世间所有人事物档案的。
生死簿需要根据人事物记录档案来规定生死时辰，定好时辰后，再接收和安排轮回道。
一环扣一环，一环如果出错，那么就会导致阳间的生死秩序混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个部门要交给既负责又有经验丰富的鬼来管理——黑白无常。
离召空一进门，就看见一堆人，不，一堆鬼围在一起，气氛很激昂的样子。
他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鬼的肩膀，那鬼扒拉开他的手：“别捣乱，我正下注呢。”
下注？
他垫高脚，从缝隙里看去，桌上有两张纸，写着离召空赌注，第一张‘能破案，一赔百’，第二张‘不能破案，一赔十’。
被扒拉的那鬼从兜里摸出一叠钱，就要往一赔十上砸，突然有只手直接抢走他的钱，扔在了一赔百上。
“靠。”
“谁呀？敢......”
“诶呦，老离啊！”
在看见离召空的时候，那鬼立马换了副表情。
“怎么？”
“不相信我？”
“怎么会？”
“我刚刚就打算押你赢来着。”
这话说的心虚，但也实在是符合白无常的做法。
其他鬼见状，都纷纷得了失忆症，好似从没聚众赌博，径直散开去忙各自的事了。
“老白，我有事找你。”离召空说明来意，“我查案中，有些问题，需要查人事物档案。”
白无常给旁边的女鬼使了个眼色，女鬼坐到电脑前，问：“离先生，需要查什么？”
“帮我查查有没有能够起死回生的灵媒，或者是成精的阴物，再或者是可以操控生死的鬼怪。”
女鬼收到，开始十指如飞的敲击在键盘上。
这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离召空来时是白天，看看手表，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了。
白无常用手肘捣了捣他，试探的问：“怎么样？案子有进展吗？”
“没有。”
没有？
那他刚刚那些钱不是打水漂了？！
本来这案子就不简单，加上离召空辖区负责人已经在物色人选接手职位，自己是打算押离召空输的，现在倒好，钱就别指望能回本了。
唉~
他叹气抬头，正对上身旁人那双凌厉眼神，嘿嘿一笑：“别气馁，在哪儿干不是干，我这儿也有很多空职位呢，以后跟哥混。”
离召空笑笑，看看四周围的同事们：.....这地方，只有鬼能上任，他还想多活两年，不想花冥币呢。
“找到了。”女鬼滑动鼠标，“能够起死回生的，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什么人？”
“上古妖神，九尾白狐。”
白无常的脸色一沉。
女鬼随后补充道：“不过，这只九尾白狐已经在一千年前就死了。”
“那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会这种术法？”离召空问。
女鬼查找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没有。”
没有？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线索了？
离召空转过电脑，在九尾白狐的事迹档案处查找，九尾白狐是青丘出生，盘古开天时，就存在于世，法力强大，加上是上古出世，又是妖化一类，所以称为妖神。
妖神九尾白狐上万年避世不出，可突然在五千年前到人间游玩，起初只有他一狐，后来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僧人。
一人一狐浪迹天涯，十年后，僧人死了，九尾白狐后来也死了。
资料完。
这些资料漏洞百出，九尾白狐能起死回生，和尚又怎么可能会死？
离召空合上电脑，懒怠去看，然后突然想起些什么，对女鬼说：“不好意思，美女。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疆涵。”
女鬼敲击键盘手停下，眼神惊恐诧异的看向他，离召空纳闷，一转头，发现办公区所有人都用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怎...怎么了？”
白无常拉过他，躲到角落里，小声说道：“我作为兄弟好意提醒你一下，以后别在酆都提那个名字，那是大忌；更不要查这个人，否则哪天死，你都不知道咋死的。”
想想疆涵那张笑眯眯的脸！
有那么可怕吗？
彼时，手机振动，他接起：“喂，老莫。”
“包瑞死了。”
“什么？”
离召空现在顾不上听白无常语重心长的循循诱导，生命之上的大道理，转身飞奔出了调查处，开着越野冲出黑雾漫漫的地府之城。
警局尸检科。
法医正在对包瑞的尸体进行尸检。
离召空走进来，没有香灰味儿，包瑞躺在尸检台上，脸色苍白，面部扭曲，双目瞳孔放大充满血丝圆瞪凸出。
不知道生前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才会是这副样子！
法医叹了口气：“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心跳骤停死亡。”
“吓死的？！”
老莫纳闷不解：“包瑞律师来了，我们没有继续拘留的理由，只好放人。”
“派去的警察，一路跟着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尖叫声，打开门，人就已经死了。”
离召空看着包瑞的尸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不会面对监控里别人冒充他而沉默，更不会在得知自己两位女友死亡而无动于衷。
可是，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案子又陷入瓶颈，突然，离召空的视线落在包瑞后颈处，密密的发丝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脖子后面是什么？”
老莫和法医走过来，发现死者后颈处有一小片纹身，直直蔓延进头发里，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法医一点一点剔除掉死者头发，最后一张诡异图腾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圆形，写满古老文字，最中心还画了一条蛇，和一些波浪。
这条蛇脊背有翅，顶头两角，四只眼，诡异可怕。
但他好想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
靠在尸检台边，大脑提取着想要的信息，快进键在脑海中筛选略过，停，再往回倒半秒，一张画面定额，那个食堂打饭的女人左耳后颈处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蛇图。
离召空脑海里有一根弦亮起，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有调查陷入瓶颈是因为他们一直跟着凶手给出的方向走。
此时黎明已经悄悄降临。
嗡嗡嗡~
秀才来电。
“喂，秀才。”
“查到包瑞了，一个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人，这运气简直好到爆，一年升部门主管，三年做总裁，这简直就是玩呢。”
“包瑞在来城市之前在农村老家有一个妻子。”
“据说，那个妻子挺着大肚子，前半年来了城市找包瑞，最后那个妻子好像流产了。”
“医院的病历上面，胎儿是畸形，少了一双脚，十根手指，还......”
“还少了舌头。”
“对对对。”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妻子，叫孙霞。”
“没错。”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
香灰味儿，只有在做法事的时候才会有，包瑞是被灭口的，所以没有香灰味儿，凶手也不是男的，而是个女的。
监控里，那个穿着包瑞衣服，嫁祸包瑞的人，一定是对包瑞了解至深，一行一步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那个人就是包瑞农村的妻子——孙霞。
离召空勾起外套就走，大越野在油柏路上狂奔，H大学那次闻到的香灰味儿，是继三个死者后，第四次做法。
十月怀胎，如果一个死者为三个月怀胎周期，那么三个死者就是已经完成了妊娠期，接下来就是分娩期，鬼胎降世。
孙霞选择鬼胎降世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在校园闻到香灰味儿追丢的地方——女生宿舍。
女生属阴，又都是母体，鬼胎问世，一定是有一种介质来打开地狱之门。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那一栋宿舍楼的女生，会成为鬼胎从地狱爬出来的第一批祭品。
想到这儿，离召空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
天空乌云压过，整座H大学已经陷入黑暗中，所有人消失不见，这里已经被鬼胎打造成了鬼域，无活人存在。
阴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裹挟着森气可怖，阴霾压头。
他冲进校园，气温降了几个度，地面一片浅水，已经没过脚趾位置。
女生宿舍楼顶处，如墨一般的黑云裹缠着雷电成螺旋状汇集。
脚下的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顾不得多想，离召空狂奔，溅起大片水花。
女寝楼对面的教学楼顶，一人影身姿翩翩，玉骨折扇玩转在手，伫立在高处，冰冷的眼神随着操场上的身影移动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鬼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