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刻骨铭心》冬之snow

70、70.死亡的恐惧

　　阿斯提亚大脑当机，无法思考。她听到了里德尔的身世，听到哈利和他的争执，但此刻她都无心顾及。
　　她之前不认识汤姆·里德尔，但又怎么会不认识伏地魔呢？就算父母有意隐瞒，从来都没说过这方面的事。但阿斯提亚怎么可能不知道……
　　莱斯特兰奇家族是伏地魔忠心的拥护者，她的两个食死徒叔叔现在都还阿兹卡班里。
　　身为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一员，她真的能和那位大人对抗吗？哪怕只是存在日记本中的记忆……

　　思绪被音乐声唤回，空灵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密室里飘荡，回声若隐若现。
　　石柱顶上喷出了火焰，阿斯提亚的目光被那光亮吸引，看见一只红色的大鸟从天而降。音乐也正是它演奏出来的。
　　邓布利多的鸟？阿斯提亚在校长办公室见过这只凤凰一面，她不明白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邓布利多回来了？

　　它俯冲飞向哈利，停在后者肩头的同时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扔在他脚边。
　　“是一只凤凰……”里德尔和鸟彼此对视，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福克斯？”哈利对凤凰的出现感到吃惊。
　　“那玩意儿——是学校的那顶破分院帽。”里德尔看着福克斯扔下的破烂包裹，里面真的是分院帽，不过没有像在开学典礼时那样喋喋不休，而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哈利脚边。
　　里德尔狂笑不止，在漆黑潮湿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渗人。
　　“那就是邓布利多送给他的保护人的东西！一只会唱歌的鸟和一顶破帽子！哈利·波特，你觉得有胆量了吗？你觉得安全了吗？”
　　哈利没有回答，阿斯提亚感叹他勇气的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扶着石柱后退了几步又向前挪动。
　　邓布利多有邓布利多的打算，但他究竟算到了那一步，算到了什么细节，均无人知晓。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相信哈利了……
　　但要怎么相信他们，阿斯提亚心里的纠结和迷茫让思考变得困难，她自认有着聪明的头脑，却从来都不是最精明的。
　　如果是哥哥、是西奥多站在这里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随即阿斯提亚摇摇头。现在想这个也没用，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相比阿斯提亚，哈利那边的战况更为焦灼。毕竟里德尔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
　　“言归正传，哈利。在你的过去、我的未来，爷们一共遭遇了两次。两次我都没能杀死你，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吧。你的话有多长，你的小命就能保持多长。”
　　“你对我下手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法力，谁也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没能杀死我。因为我母亲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那普普通通的麻瓜出身的母亲，是她阻止了你杀死我。我看见过真实的你，去年我又看见了你。你只剩下了一堆破烂，只能算是半死不活。看你原来神通广大，结果却困得这个下场。你东躲西藏，你是丑八怪，令人作呕！”
　　哈利愤怒的颤抖着，里德尔原本就扭曲了的面庞变得狰狞。
　　“原来是这样。你的母亲为了救你而死。是的，那是一个非常有效的解咒法。我现在明白了——说到底，你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你知道吗，我本来一直想不通这个道理。因为我们俩之间存在一些奇特的相似之处，哈利·波特。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统，都是孤儿，都是由麻瓜抚养长大的。也许还是自伟大的斯莱特林本人之后，进入霍格沃兹的仅有的两个蛇佬腔。我们甚至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呢……不过说到底，原来你只是凭运气从我手里逃脱的。我想了解的就是这些。”
　　里德尔举起魔杖，哈利无动于衷。

　　他会死的，他这次一定会死的。
　　无论之前在想什么，阿斯提亚脑袋里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
　　“行了，哈利，我准备给你一点点教训。让我们比试比试力量吧，一边是伏地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另一边是哈利·波特，带着邓布利多能给他的最好武器。”
　　战斗一触即发，但哈利仅有的知识一顶破帽子和一只大火鸟，他要怎么和伏地魔对抗呢？

　　“哈利！”
　　这一刻，似乎行动比思维来的更加迅速。这个想法在头脑中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采纳，甚至没经过大脑的反复思考。阿斯提亚讨厌像这种的冲动行事，但有些时候，冲动能给人很大的勇气。
　　“接住！”
　　魔杖在空中旋转几圈，最终落在哈利手中。阿斯提亚把她的魔杖扔给了哈利，在一瞬的惊讶后，哈利也向里德尔举起了魔杖。

　　“看来有件事我说错了。”里德尔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个小插曲，但他并不在乎哈利有没有武器，“你和你的外祖父完全不像。”
　　“我知道。”阿斯提亚淡淡回应，她还是很害怕神秘人，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或许我注定不是个完美的斯莱特林吧，分院帽的选择也许真的不无道理。我没有举起魔杖的勇气，但有人有。”
　　她看向哈利。

　　或许是觉得他们愚蠢，又或许是滑稽。里德尔沉默着走向石柱间的斯莱特林雕像，抬头望向雕像的脸。
　　莫名的恐惧袭来，随着里德尔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嘶嘶声达到了顶峰。
　　虽然在阿斯提亚听来只是奇怪的声响，但哈利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兹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是蛇佬腔。

　　阿斯提亚惊恐的发现，斯莱特林雕像的嘴巴张开了，足足形成啊一个巨大的黑洞。
　　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什么生物活动的声音，是什么生物在滑行并不难想象，毕竟她们刚刚才看到过那生物的资料。
　　“杀死他。”里德尔用蛇佬腔对蛇怪命令道。
　　阿斯提亚赶紧闭眼，减缓呼吸，把自己藏在石柱后面。
　　“快闭眼！”她提醒哈利，什么也看不到让她有些焦虑。
　　她听见蛇滑行在地面上的声音，令人不安的嘶嘶声，人的脚步声，狂笑声……

　　阿斯提亚再也忍不住了，她悄悄的睁开一条缝，看到哈利摔倒的情形。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恐惧啊、谨慎啊之类的了，她恨铁不成钢一般的朝哈利喊：“快用咒语啊，白痴，你等死吗？”
　　看着被叫声吸引的蛇怪，阿斯提亚心想“完了”，然后赶紧闭上眼蹲下，躲回石柱后面。

　　蛇怪巨大而有力的尾巴重重的拍打在石柱上，大的小的石块混着灰尘一股脑的砸在阿斯提亚身上。
　　幸好她贴着石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加上运气不错。虽然背部因为石头的砸击而隐隐发痛，但好歹没有被完全压在石头堆下，但也完全动不了就是了。
　　“阿斯提亚！”哈利着急的睁开眼睛，看到倒塌的石柱和不知生死的阿斯提亚，情急之下对准蛇怪大喊：“Disarming Charm”
　　很标准的缴械咒，看来洛哈特的提议也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不过唯一不足的一点是，如果蛇怪也使用魔杖才能攻击就好了。
　　魔咒被蛇怪的鳞片所反射，哈利手中的魔杖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消失在视线中。
　　此时阿斯提亚由于耳鸣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不然她一定会阴阳怪气的“夸赞”救世主企图缴械蛇怪魔杖的壮举。

　　阿斯提亚不知道蛇怪去了哪里，哈利怎么样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唯独意识到的一点是她的意识在逐渐涣散，这非常危险。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睡着，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咬紧牙关，费力的扒着周围的石头，却纹丝不动。直到指尖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点意识。
　　手指一定出血了。她想。
　　不仅是手指，稍微用力就痛的要命的后背，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流淌到脸颊，给迅速降温的躯体带来温热的感觉。想要咳嗽，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很难受。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阿斯提亚绝望的想。我还不想死啊。
　　意识模糊到一定地步的时候，阿斯提亚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哭。她感觉不到眼泪的存在，但也确信自己绝对会哭。
　　毕竟她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害怕着死亡。

　　短短的可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想到父母，哥哥，朋友们……卡文，她会后悔没能跟过来吗？不过就算她过来了也是一起死吧。
　　最后，她想到了祖母。
　　想到了那个本不该失去生命的麻瓜小孩儿。
　　……哈。
　　她认命般缓缓闭上双眼，最后的关头，她听到了凤凰的鸣叫，但也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了。

　　“阿斯提亚！阿斯提亚，阿斯提亚——”
　　哈利的呼喊声伴随着石块被移开，阿斯提亚的意识回笼，但也仅限于微微睁开眼睛。
　　她看了一眼哈利激动的脸和充满愧疚的金妮，然后颤颤巍巍的抬头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是干的。

　　虽然想问些什么，但睁眼和抬手的动作已经用尽了力气，视线重新恢复一片黑暗之中。
　　朦朦胧胧的感觉中，她似乎被两个人轮流抗着走了一段路，又经过了他们来是的隧道。最后听到了罗恩和卡文的声音。

　　在从哈利和金妮手里转移到卡文背上这一过程之后，阿斯提亚总算有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又睁开一条比刚才还小的缝。
　　这个轻微的举动被卡文注意到了，她的语气焦急，却又带着欣喜的意思，“阿斯提亚！你醒了？”
　　还是无法做出其他任何动作，阿斯提亚心里急得不行。
　　“你会没事的，阿斯提亚。我们这就送你去医疗翼，庞弗雷夫人会治好你的。”
　　“所以……别睡，求你了。千万别睡。”
　　阿斯提亚没见过这种表情的卡文，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的难过。她想说，我没事，或者安慰性的告诉她，我不会睡着的。
　　但再次席卷而来的倦意让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阿斯提亚再次睁眼已经是一天后了，她甚至比石化的学生们醒的更早，这都要多亏于庞弗雷夫人的高超医术。
　　她转头看到床头柜满满登登放着的慰问品，挑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啃了下去，用于减轻自己的空腹感。
　　“哦，你醒了，亲爱的。”庞弗雷夫人注意到这位躺着啃苹果的小病人，嘱咐道：“再休息一下你就可以出院了，这几天注意别做剧烈运动。”
　　“好的，谢谢您，夫人。”阿斯提亚把苹果咽下去，道谢。

　　她在床上慢悠悠的啃完了一整个苹果，酸甜的果味总算让干涩的口腔恢复正常，胃里也不再是空荡荡的异样感。
　　阿斯提亚从慰问品里挑挑拣拣，把一块巧克力蛙揣在口袋里，然后就出了医疗翼的门，准备回宿舍。
　　一路上有很多人对着她窃窃私语，目送她的离去。多亏这一年的种种经历，她现在已经练就了这种能完全无视那些人的技能。
　　所以她自然的屏蔽周围所有人，直到打开休息室的大门。

　　“请问没有人欢迎一下我的归来吗？”阿斯提亚靠在门槛上，看向聚成一堆的朋友们。“那我可太伤心了。”
　　“阿斯提亚！你醒了！”德拉科是第一个冲上来的，只不过他被后来者居上的潘西粗暴的推开，然后给了阿斯提亚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是啊，我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觉不睡的……”
　　“我又不是真的要死了。”
　　布雷斯的话被阿斯提亚怼回来，他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总之，没事就好。”
　　“你瞒着我们和波特鬼混的帐我们可还没算呢！”德拉科抱着膀，故作生气的说：“活该，遭报应了吧。我就说波特就是个扫把星……”
　　“你果然还是做了危险的事啊……”西奥多突然出声。
　　阿斯提亚唯独不知道怎么对待西奥多，想起之前的嘱咐，她突然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所以她选择逃避。
　　“哎呦……我肚子突然好痛……”拙劣的演技，连鳄鱼的眼泪都没有，但目前格外受用。
　　“没事吧？”“哪里痛？”“要不要再去医疗翼看看？”朋友们七嘴八舌的关心成功让她有一丝愧疚，随后这种愧疚在听到某个声音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提亚。”卡修斯特的声音让阿斯提亚一愣，随即转过身看向那人。
　　“哥哥……”她有些心虚的说。
　　干了这么危险的事，一定会挨骂的。
　　但想象中的说教并没有出现，反而她被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有只手在抚摸她的后脑。
　　这是一个很有安抚性的动作，小时候阿斯提亚每次害怕或者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卡修斯特都会做这个动作安抚她的情绪。
　　阿斯提亚突然很想哭。

　　“我好怕。”阿斯提亚把自己埋进卡修斯特的怀里，把后者的外袍抓的皱皱巴巴的。“我真的好害怕，哥哥，死掉的感觉太难受了。”
　　沉浸在爱里的小孩总要更娇气一些的，在密室里没有流出的眼泪此时在卡修斯特的衬衫上晕开水痕。
　　卡修斯特轻轻拍着她单薄而颤抖的脊背，用眼神示意人群散开，就这么抱着她，直到不由自主的颤抖彻底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