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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审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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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伊莱娜小姐。”当特拉弗斯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时,邓布利多冲眼前的女孩露出微笑,“现在可以和我说一说你此行的真实目的了吧?以及,你和格林德沃之间的关系?”
伊莱娜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句。如果你对我话语的真实度存疑,会对我使用摄神取念吗?”
邓布利多扬起一道眉毛:“我很遗憾你会这么想,斯威夫特小姐。有时候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并不需要使用摄神取念,只要看她的眼睛和举止就行了——没有谎言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况且,我并不会随意对一个未成年人使用摄神取念。如果你”
“好吧。”伊莱娜快速地说:“那我还是重申我之前的观点,我和格林德沃并没有关系,我也对他的情报一无所知。确实是你让我产生了兴趣——”
邓布利多平静道:“明白了。那么,看来你确实是我的狂热仰慕者之一,对此我真是深感荣幸。”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咄咄逼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掀起一丝波动,可是伊莱娜却下意识地感到了对自己谎言的一阵羞愧,她心底的那些阴暗在他坦荡光明的双眸里被铺陈地一尘不染,如果是换作格林德沃手下的那群核心圣徒,乃至是格林德沃本人,只要她觉得有必要,伊莱娜撒起谎来从来是面不改色,丝毫不受良心谴责,别说撒谎了,再恶劣的行为她也做得出来。可是在一个如此光明、高尚的白巫师面前,伊莱娜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撒谎是不对的。
可是我不能说出我是格林德沃的女儿,我不能拿我的安全打赌。伊莱娜无奈地想,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被关进监狱,可能还会遭受可怕的折磨,她毕竟只有十七岁,就算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一群摄魂怪和严密的看守面前越狱。
她开始变得吞吞吐吐:“呃..事实上 ,我刚才确实撒谎了。我并没有想要故意制造暴乱。正如...”她低声地说,“正如你们查到的那样,我没有受过正规的魔法教育,所以用起魔法来一向肆无忌惮,并没有考虑到麻瓜的存在。而且说实话,我对你们的《保密法》也不是很了解,我承认,使用夺魂咒确实不太恰当,那是因为你们魔法部的官员一上来就对我使用了缴械咒。我喊你过来,是因为我一直听说你是个擅长原谅别人的好人,不然以你们魔法部的尿性,此刻我应该在阿兹卡班了。”
她偷偷暼了一眼邓布利多,见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大胆地继续说下去:“至于我的身份,我不能说得太详细,因为我的养父会不高兴的,他很擅长黑魔法。我在五岁的时候,就被他领养走了,不过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和格林德沃并没有任何联系!他甚至是德国魔法部反对格林德沃最顽固的一批人之一。我可以写信,让他来英国为我作证。”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点了一点头:“如果确实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的身份,那么我会在法庭上为你辩护的。”见到伊莱娜纳罕的神情,他笑了:“虽然在魔法部大部分人的眼中,你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了。但是孩子,我能看得出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作为一名教育者,我一向将把年轻巫师引上正道、散发光彩看作是的职责......所以,伊莱娜,你有没有兴趣前来霍格沃茨就读?虽然你只能在这度过一年的时光,但是我发誓这会对你有所裨益的。”
真是诲人不倦呢,伊莱娜默默地想道,但依旧为他的话产生了一丝暖意。
“不用了。”伊莱娜诚实地道,“如果我真进了霍格沃茨,相信很快就会是您和所有教授的噩梦。我迟早会把学校的实验室炸了,校规这玩意儿对我来说就是被打破的。”
在伊莱娜今天所说的话当中,这绝对是真实度最高的一句话了。她一向讨厌被规则束缚,讨厌被一些大道理浇灌,讨厌被奖赏被处罚。这个世界上她所唯一乖乖屈从不敢造次的规则就是格林德沃,这倒不是伊莱娜有多认同他的观点和规则,哪怕是十几年来被格林德沃和他手下的圣徒反复洗脑,只不过是他的威慑过于强大,她不得不服从罢了。
伊莱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为了她的某句话闪过了一瞬间的愕然。
等回到关押她的临时牢狱时,伊莱娜的待遇显然比刚才好多了。她有了一个舒适度大一点的房间,甚至还有壁炉,她猜想肯定是邓布利多和伯恩斯女士交涉过了,她也很配合地不再闹腾,乖乖看着典狱长把门锁了起来。
伊莱娜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格林德沃写信,她首先简单扼要地描述了一下她的处境,然后请求格林德沃能安排一个符合她描述的“养父”过来给她作证。她相信以格林德沃目前在德国的地位,圣徒早就渗透进了半个魔法部,找到一个这样的人不是问题。写完后,她通读了一遍,又口是心非地草草加上了几句请求他原谅保证知错就改这样的话。
停笔后,伊莱娜利落地施了几个反侦查和反追踪的咒语,把信递给了猫头鹰,然后躺上床闭目养神,把她之后准备应付法庭的话在内心理了一遍,确保挑不出什么漏洞。
格林德沃在德国的权势果然不足小觑,他派来的证人居然是德国魔法部黑魔法权限管理司司长约翰尼斯·海因里希,这位司长的履历简直干净优秀得完美——十八岁从德姆斯特朗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随后入职魔法部节节高升。伊莱娜怀疑就算现在让德国魔法部部长来为自己作证,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有这样一位背景强硬的证人,至少现在没有人明面上来对伊莱娜的身份大作文章了。当然,伊莱娜很清楚,在邓布利多的心里这样的证据并非是全无漏洞的。
只不过尽管洗去了身份的嫌疑,伊莱娜之前对于保密法的违反,对魔法部官员使用不可饶恕咒和法庭纪律的恶意扰乱都是没得洗的罪责。对此,在二次审判过程中,她运用了平生所有的演技试图演绎出一个缺乏父亲关爱正处生长叛逆期的不良少女,约翰尼斯也很捧场地和她一唱一和忏悔对养女的教育失败,最后超过半数的陪审员表决通过了伊莱娜只需要短暂的拘留处罚便可释放——当然她之后会受到英国魔法部的严密监视。
伊莱娜心中有数,大多数表决她无罪释放的威森加摩巫师们并不是被她的演技给打动,而是看在邓布利多的面子上,是邓布利多在法庭上为她据理力争。
伊莱娜看不透这个伟大的白巫师,有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己被对方看透了,但是邓布利多仍旧选择放过她、感化她——为了他心中的仁慈和爱。
闹得沸沸扬扬的伊莱娜斯威夫特一案终于告下了一个段落,仅仅在五天内,伊莱娜便成为了全英国巫师家喻户晓的名字,当然并不是以一个受欢迎的方式,她现在几乎是所有英国巫师家长教育孩子的反面代表。
待到伊莱娜刚刚走出审判室,周围的议论声还未止息,她注意到约翰尼斯刚刚刻意甩掉了几个魔法部官员的应酬,明白他有话对她说,于是慢慢地、装作自然地走到他的身边。
约翰尼斯飞快地掏出两份羊皮纸卷:“主人和罗齐尔小姐给您的信。还有些重要的事情....”邓布利多似乎正在注意他们的动向,往这边走来,他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压低了声音,“这里不方便,后天十点,猪头酒吧见。”
伊莱娜还想继续追问,不过他居然啪地一下移形换影消失了。她叹了一口气,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慢慢地开始拆手中的信。
她先拆的是文达·罗齐尔的信,第一句话就让她皱起了眉头:“听闻您近期的举止真是让我深感不安。”她几乎已经能想象文达罗齐尔披着精致的披肩,落笔洋洋洒洒地写信指责她的场景。她抱着极大的耐心读完了这封信,随后恼怒地用焚烧咒将之化为灰烬。
接着她开始拆格林德沃的信。这是她一次收到格林德沃的信——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信封上印着一个铂金的三角,这是死亡圣器的标志,落款是一个G. G。伊莱娜只读了两句,就因为过度的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