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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故人之子(1) ...

  •   7月30日那天,米兰达在隆巴顿夫妇的病房里遇见了纳威·隆巴顿。

      十五岁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抽条,脸上残留的婴儿肥的确与爱丽丝有那么几分相似,但越来越深刻的棱角,已经有了弗兰克当年的英挺轮廓。

      他静静地坐在父亲床边,表情无悲无喜,爱丽丝背对着他,手指在胸前不停地打圈儿,米兰达知道那是爱丽丝以前最喜欢的小动作——那时她有一头浓密的棕长卷发,经常会用手指这样绕着玩儿。现在她的头发剪短了,变白了,又凌乱又枯干,可是记忆里的动作却保留了下来,令人嗟叹。

      弗兰克·隆巴顿的伤情比妻子更重,他至少为她挡掉了三个钻心咒,所以他通常是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的,也不像妻子那样,偶尔会跟儿子有一点交流简单的交流(特指送糖纸)。

      爱丽丝现在已经对米兰达的探望非常熟悉了,她没有拒绝米兰达的拥抱,还做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动作——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愣了几秒钟,然后从儿子手里抢过一张糖纸,献宝似的塞进米兰达手里。

      纳威惊讶地看着母亲与面前女孩的互动,嘴巴微微张开,显得有那么一点傻气。

      “你……抱歉……请问……”他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试图对米兰达说些什么。

      米兰达轻轻在爱丽丝面颊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小声对纳威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很显然,她介绍完了之后,面前这可怜的男孩更凌乱了。

      “也就是说,你以前是我爸妈的同学,现在……是我同学?”纳威接过米兰达还给他的糖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他热切地看着米兰达,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忽然迸射出充满希冀的光芒,“摩尔小姐……不好意思,但是你已经昏迷19年了还能醒过来,那我爸爸妈妈……”

      “虽然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但格林格拉斯大治疗师说,这也可能是个很好的研究方向,而且爱丽丝似乎能认出我,也是一个好现象。”米兰达其实自己也偷偷开了个“不可饶恕咒伤害逆转研究”的课题,但很显然没啥进展,于是果断换成了更为具体的“论为啥我在爱丽丝这里跟她儿子一个待遇”,目前成果喜人,《爱丽丝观察报告》已经写了二十页笔记。

      纳威拼命点头:“妈妈真的只给过我糖纸,梅林啊!摩尔小姐,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我我我……我请你去喝茶好不好?”

      他上一次跟女孩子说这么多话,还是邀请金妮去圣诞舞会的时候,此时难免有点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

      “叫我米兰达就好,毕竟我们以后是同学。”米兰达笑眯眯地看着纳威的囧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弗兰克在毕业舞会上向爱丽丝求婚的样子。

      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男人,悄悄叹息一声,拉着纳威走出病房。纳威紧张得有点同手同脚,还不忘低声跟父母道别,再把帘子严严实实地拉上。

      真是个好孩子啊!米兰达想。

      圣芒戈6楼有一间环境不错的茶室,最近已经变成了米兰达固定阅读的区域,她熟门熟路地点了一壶祁门红茶和两块蛋糕,纳威手忙脚乱地要付钱,米兰达却已经先在账单上签了字(作为茶室的常客,她在这里拥有挂账的特权,不过需要自己结算就是了)。

      “今天是你生日吧,我请你。”她笑着把托盘推到纳威面前,“圣芒戈的歌剧院蛋糕非常不错,尝尝看?”

      纳威愣了好半天:“你怎么知道……”

      “我在爱丽丝那里看到过你给她画的画,她宝贝着呢,谁也不让碰,只给我一个人看。”米兰达有点得意地说,“那里边有一张画了巧克力蛋糕和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日期是1991年7月30日,所以我猜你生日是今天,喜欢巧克力蛋糕,没错吧?”

      纳威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低下头去,假装对蛋糕上的装饰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米兰达善解人意地拿起一本书开始看,等她看完一章之后,纳威已经擦干眼泪,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蛋糕了。

      “好吃吧?”米兰达笑道,“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都能从食物中获得幸福感呢!”

      “是啊。”纳威也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或者挨奶奶骂的时候,就会吃点糖果和蛋糕,嘴里甜了,心里就不那么苦了。”

      米兰达那一颗装满学术的心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

      她像长辈一样摸了摸纳威的头发(意外地竟然很柔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和纳威告别之后,米兰达回到病房,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从他口中得知的最新消息:

      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被神秘人杀死的。

      神秘人复活了。

      她闭上眼睛,用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那个不能提的名字。

      她昏迷之前,神秘人还是如日中天的状态,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各种信息都表明,神秘人已经被哈利·波特打败了14年。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

      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真相,但是很显然纳威愿意相信他的朋友和奶奶(“哈利是我的室友,他是好人,不会说谎,我亲眼看见他带回了塞德里克的……的尸体……我奶奶现在已经不订《预言家日报》了,她说那太胡扯。”)

      获得了自己想要信息的米兰达开始着手准备出院事宜,这次长久的昏迷带来一个想象不到的优势:她可以随意在校外施展魔法了。

      整理东西变得非常简单起来,她试着把所有的书都缩小到火柴盒那么大,但即使是这样,也装满了大半个书包,找起来特别不方便,于是她开始缠着斯内普教她空间扩展咒,后者听到这个请求时,眼神简直变得像蛇怪一样能杀人于无形。

      “究竟是什么错觉让摩尔小姐觉得她的‘魔药教授’有义务教她高级‘魔咒’?”斯内普咬着牙,“嘶嘶”地喷洒着毒液。

      “嗯……看在老同学,以及同为鼻涕虫俱乐部会员,同为斯拉格霍恩兼职小组成员,同为‘莱姆斯·卢平每月消失之谜’课题研究爱好者……的份上?”米兰达歪着头掰手指头,这动作如果由一个真正34岁的女人做出来,肯定会显得矫揉造作,可是米兰达无论从年龄到心理都还是个货真价实的15岁小姑娘,就显得特别自然。

      斯内普气结——谁跟你一起研究那谁谁谁的消失之谜啊!我纯粹是想抓四人组的把柄好不好?!

      不过鼻涕虫俱乐部和兼职小组倒是真的,斯拉格霍恩对漂亮姑娘向来持宽容态度,更别说这姑娘还精通魔药,米兰达·摩尔在三年级的时候就被邀请进了俱乐部,很意外竟然混得如鱼得水,也是在同一年,她开始跟斯内普抢兼职的单子,好在斯拉格霍恩手头的兼职资源比较丰富,两人很快就从“抢单模式”变成了“强强联合模式”,合作之后效率竟然提高了不少。

      然而,即使是霍格沃兹最恐怖的教授(隔壁纳威都吓哭了),也没法真正对一个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还倒霉催的昏迷了十几年才醒过来的老同学黑脸,于是斯内普还是不情不愿地教了米兰达“空间扩展咒”的使用方法,值得庆幸的是,米兰达绝对不是他曾经教过的那些“傻瓜笨蛋”,只看他讲解了一次要点,就基本掌握了这个咒语的使用方法。

      “真是可喜可贺!”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说,“希望你在魔药课上也保持这个领悟能力,我会大发慈悲考虑要不要给拉文克劳加分的!”

      “我的魔药成绩你还不知道吗?”米兰达美滋滋地给书包做空间扩展,“放心吧,斯内普、教授!”

      “拭目以待!”某教授终于达成了“让我同学管我叫教授”的目的,似乎心情挺好地“哼”了一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故人之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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