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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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年下班后并急匆匆赶公交车，反而刷卡骑了辆单车来到了关门许久的诊所。
这里临近黑街所以治安不好，但沈宜年并不担心他的诊所遭到抢劫。原因大概是诊所里太穷了，费尽力气进来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更何况愿意给黑街的人看病的大医院医生实在是少见，很多混子打架都会有意避开这件破烂诊所。当然他们也就不知道，沈宜年其实在地板下面藏了不少钱。
大部分都是当初他从家里带过来的积蓄，还有些是帮人看病零碎攒下的。
他想着这段时间手头紧，没办法给许安添置太多东西。那孩子既乖巧又不惹麻烦，他想尽可能的让对方过得舒服一些。
黑街附近有家老婆婆开的裁缝店，学徒做出来的衣服结实便宜。就算是以他的存款买上几套也不成问题。
之前在街上远远地看了看，沈宜年到现在还记得玻璃窗内挂着满墙可可爱爱的小衣服。婆婆做的衬衫针脚细密、版型也好，学徒天马行空做出来的帽衫短袖也有种青春的风格在里面。
他曾经想过如果哪一天自己有了孩子，一定是要给她买上三百六十五天都不重样的衣服，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才行。现下许安虽然是男孩子，但沈宜年也不想让对方凑合穿自己的旧衣服。
更何况把许安送到学校之后，万一因为旧衣服被同学欺负了怎么办。他虽然没经历过校园欺凌，但相关的报道跟小说都对此描写的非常可怕，能避免最好还是避开。
“叮铃~”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清脆的铃声穿过管道让里屋的人知道有客来访。
随着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年迈的老婆婆挑起帘子发现店里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穿着浅色的长风衣，一只手拿着咖啡，正安静的看着店里做好的衣服。
“您是定做还是买成衣？”婆婆正忙着赶客户的大单，出来才发现看店的小学徒此刻不见了踪影——大概又是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我自己看看就行，您去忙吧。”男人看着老婆婆手忙脚乱翻找她眼镜，上前一步从报纸堆里找出老花镜递了过去“您这里小孩子成衣都标了均码，我有看上的再找您。”
“得嘞，那您慢慢瞧！”老婆婆也没太客气，笑眯眯戴上眼镜就回到了后屋。她刚才见面的时候就觉得男人有些面熟，等到她坐在吱吱作响的椅子上的时候，老婆婆就意识到这好像是街对面诊所的医生。
那可是个好人啊，她一边想着一边用脚踩缝纫机，嗡嗡的声音将思绪带回很久之前。
给被打断腿的大青开了止疼药，帮助张婶孩子接回了脱臼的手臂，就连不远处给流浪汉避雨的棚子还是他给修的......大家一开始警惕这个格格不入的男人究竟是有什么图谋，到后来已经能很自然的露出笑容打招呼。
或许垃圾星还是有好人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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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人的钱包如今岌岌可危！
沈宜年沉默着将写有一串零的标签放回衣服领口，发现自己似乎对‘便宜’有不同的认知。他明明在这边听过有人交谈说这家店物美价廉，可是价格上的数字为什么这么贵？！
对哦，当时那两个人似乎穿的很不错的样子。男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可能误入了一家以手工定制为卖点的高端裁缝店......
“我以为是人工劳动力要比机器便宜的意思。”
“事实上我们这里人工的确比机器便宜很多。”年轻的女性进门接话道。她怀里抱着装满针线的牛皮纸袋，显然刚从上一场购物中尽兴而归“你看的都是阿婆的作品啦，便宜的要看左边柜子上叠起来的。”
“那些才是学徒做的便宜衣服。”
顺着女性指出的方向，沈宜年这才发现角落里叠的整齐的衬衫与裤子。或许是因为正装的款式就这么多，阿婆家学徒做的也很多都是类似正装的版型。
一件做工不错的衬衫才45块钱，加上裤子和其他几件普通的还可以打个九折。这对于不擅长跟人讲价的他而言已经是个很满意的结果。
付过账单后，柜台后面的女人拿起衣服就开始进行包装。然而在叠了两下过后，她挑了挑眉翻看着衣领上的标签“您是给自己孩子们在买衣服吗？”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道“四件衣服您选了XS，M，XL三个码。”
“......”
“我家就一个孩子。”
沈宜年跟女人两人久久沉默不语，他看出了对面女性没说但已经表达出来的意思，合着就真是男人养孩子活着就行？
“他十六七岁，个子不高，麻烦您帮我挑点尺寸合适的衣服吧。”沈宜年有些自暴自弃道“我之前没怎么买过衣服。”他当初还在家里生活的时候都有管家会专门负责这种事，刚才挑衣服的时候只看着款式好看也没想过尺码问题。
“您能来买衣服就已经很好啦，很多爸爸都不愿意拿出时间给孩子买东西呢。”或许是好看的男人陷入沮丧总会惹人心疼。前台的小姐姐一边翻着尺码一边尽力搭话“我们店里还有亲子装哦，穿出去的话可以很快拉近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呢！”
“我不是孩子爸爸。”由于这片地方离他的家挺近的，为了防止碰到的时候说漏嘴沈宜年还是多解释了下“是远房亲戚的孩子，住在我家里读书的。”
“哦哦，长腿叔叔对吧！”小姐姐将所有的衣服并且放进大纸袋里，冲着沈宜年露出一种你知我知的笑容“谢谢惠顾，欢迎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完全被看穿了的沈宜年，站在裁缝店门口，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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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开家门之前，沈宜年依旧在幻想着许安看到新衣服时惊喜的表情。
平时许安很多动作都能看出来他没什么安全感，说话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说错做错而被丢出去。这段时间更是不停地在做家务，沈宜年估计房东都没想过地板居然干净的能闪闪发亮。
然而就在他提着袋子走进客厅之后，从厨房隐约冒出来的焦糊味让他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不大的厨房，面容稚嫩的少年正对着冒出浓烟的铁锅手足无措。仅仅是几分钟的功夫，呛人的烟雾就蔓延了整个厨房。他手上拿着锅铲，之前不信邪的扒拉铁锅导致锅铲的边角已经被高温熔化变形了不少。
许安举着已经是平行四边形的锅铲，感觉自己像是流落街头的三流搞笑艺人。
好好的感谢大餐搞成了厨房失火前兆，许安心里打鼓不知道等沈先生回来后该如何对解释。这个时候少年自然也无暇顾及到锅里焦糊的“食物”慢慢鼓起大泡就要炸开……
“小心——！”沈刚进厨房就瞅到这危险的一幕，当即就扯着许安一把拦到自己怀里。
砰！
爆开的油花四散飞溅，厨房的白瓷砖上密密麻麻都是都是褐色的脏点子。沈宜年察觉出听到爆声的少年被吓了一个哆嗦，似乎是害怕还又往怀里钻了钻。
“锅里的是什么？”因为实在是糊的太彻底就连沈宜年也不知道锅里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让许安站在自己身后才去熄了火，谨慎的将油和面粉这种易燃易爆的东西挪远些。
“糍粑。”许安惴惴不安“油煎糍粑，但是太硬了所以我又放了半碗水.......”
他看着沈宜年沉下脸的表情，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虚“之前电视里有厨艺节目的时候先生说看着好吃，我就想试一试。”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眼神只盯着地板的缝隙。
“沈先生您罚我吧，今天真的很对不起！”许安咬着下唇，一边沮丧自己又搞砸了事情一边害怕沈宜年会不会将他赶出去。
本来想好好在沈先生面前表现一番的，也不知道现在沈先生会不会感到很失望.......
沈宜年原本心中有怨气，但看着少年脑袋越说越低。好看的眉眼耷拉下来，就连往日闪耀着碎芒的粉色眼睛都失去了光彩。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只被雨水打湿了的小猫。
在看到许安这副样子，他也生不起多大气来。到底还是自己带回来的孩子，而且初心还是好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刚才被吓了一跳。”沈宜年叹了口气，注意到许安的手在微微颤抖。知道这孩子心里也害怕，他的声音更加放软了些“刚才动作大了点，你没被烫到吧？”
“没.....”许安含糊。
“正好，今天就点外卖吧。”沈宜年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将厨房看的太重要，所以轻描淡写的招了招手带着许安去客厅。
这个发展简直出乎许安的意料。没有呵斥，没有棍棒交加的疼痛。沈先生很轻易的将他差点炸厨房的事情翻了片，甚至还兴致勃勃的问他要不要顺便买点爆米花晚上通宵看个电影。
这比他当初预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于是当天色渐晚，客厅只有隐约的光亮。许安裹紧了自己的毛毯，试图掩盖唇角上扬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