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季》长安月倚楼

6、春暖（六）

　　“水院啊，你又做错了，”金在德抱着手站在一旁，盯着排练室宽大的镜子，偶尔纠正张水院和姜成勋的舞蹈，他叹了口气，走上前重新做了一遍wave的示范，“要干脆利落些啊，不然就拖拍了，群舞就会不整齐——还有成勋啊，怎么总是忘动作啊，不是这里错就是那里错。”
　　“对不起哦，”姜成勋默默叹了口气 ，忽然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甩了甩已经有点酸痛的腿脚，看向一旁满头大汗的张水院，试探着看了眼金在德，“哥啊，要不然休息一下？”
　　“不可以！一休息就站不起来了！”金在德走上前把张水院的胳膊摆到正确的位置，退了一步瞪着眼睛说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在地上躺到了排练结束。”
　　“不可以就不可以嘛，那么凶，我的歌词还没背下来呢，”张水院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着，看了看一旁正在背词的高志溶和李宰镇，殷志源也拉了把凳子坐在一旁练习rap，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喷出火花。
　　“你就八句话还背不下来？”金在德抬起手拍了拍张水院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嫌弃道，“好啦好啦，再做三遍就去吃饭好不好？别再错了，再错哥就发脾气了。”
　　“三遍？”姜成勋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像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努力的打起精神，他转过身看着墙角抱着笔记本飞速写着什么的李敏娜，笑着说道，“敏娜姐，中午要吃大盘炸酱面，还要糖醋肉和煎饺！”
　　殷志源停下练习，责怪的看了一眼姜成勋，但没有生气，只是慢悠悠的说道，“就你吃饭最积极，你看看其他人喊饿了吗？赶紧跳，跳不对就看着我们吃吧。”
　　“我也要吃炸酱面。”高志溶赶紧举了举手，看了一眼默默背词的李宰镇，“宰镇哥也想吃炸酱面吧？”
　　“不，泡菜炒饭，”李宰镇放下歌词纸，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敏娜说道，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希翼，“如果有大酱汤就更好了。”
　　“我都可以，”殷志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看见李敏娜抓着圆珠笔的手微微泛白，像是花了很大力气，“辣椒粉要另装的。”
　　李敏娜的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但最终她合上了笔记本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累了就歇会儿，我去给你们打电话叫餐。”
　　“电话就在旁边的茶水室哦敏娜姐！”金在德飞速的走过去重新打开音乐，欢快的，有点带着混搭味儿的前奏响了起来，“大家一起来一遍吧？”
　　姜成勋和张水院默默对视了一眼，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殷志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李宰镇和高志溶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很快跟上了节奏。从《学院别曲》到《恋情》，到出自同一位作曲家但是水平大大不同的《男子汉的路》，再到宰镇和在德原创的刀群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人，都在尽力的跳到最好，仿佛这里不是公司地下室练习房，而是哪一个精致华丽的打歌舞台。
　　李敏娜攥着手里厚厚一沓外卖单，一张一张的仔细翻看着，20万韩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约1100块钱，她得用这些钱让排练室里六个为了梦想挥洒汗水的孩子吃饱吃好，不能超支，因为下个月也是这么多钱——一碗炸酱面两千多元，一份糖醋肉差不多三千，泡菜炒饭也差不多一千多一份，一顿饭下来一万多，不算早餐一天两顿，哪怕四舍五入节约一点十多天就告罄了。
　　她头一次这么慌张，这么捉襟见肘，就像有人掐住自己的喉咙，甚至不能大口的呼吸。李敏娜抱着电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了一家相对实惠的中餐厅拨过去了，每点一个菜心里头就凉一截，最后只得试探着问道，“不好意思可以多送一点煎饺吗？”
　　对面的店家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不怎么乐意的说道，“行吧，看在您点这么多的份上，我们会多送一份的。”
　　“谢谢，会经常在您家订餐的，”李敏娜连忙道谢，如释重负的挂了电话，她把那沓子钱从信封里拿出来，来来回回数来数去，但是不管怎么数，也不见多出一张来，“哎西，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抠死算了哎一西——”
　　“韩文嫌难写，这种奇怪的话倒是学的很快。”殷志源端着纸杯靠在休息室的大门，静静看着李敏娜在那里发牢骚，“给的很少吗？脸色不怎么好看啊。”
　　“是啊，精打细算都过不好的日子啊，”李敏娜抬起头，刚刚练完舞的少年急促的呼吸着，正靠在门上休息，此时正好是逆光，只能隐约看见殷志源脸庞的轮廓和晶莹的汗珠，她叹了口气，“没事，这些交给我就好。”
　　“一个月多少钱？”殷志源问道，他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够每天给每个人买一杯咖啡吗？”
　　“咖啡——”李敏娜只觉得头脑发昏，20万元一个月的餐补，还想喝咖啡，这人是在说什么屁话，“我宿舍里还有没喝完的速溶咖啡如果你们真的需要的话充公也可以——”
　　“所以一个月多少钱？餐补？”殷志源放下了纸杯，严肃的看着李敏娜，“70万？50万？”
　　“20万，”李敏娜最终没有逃过殷志源锐利的目光，和年轻的队长说了实话，“六个人，20万——今天第一顿，让大家吃好些吧。”
　　“南泰俊这个xxxxx（哔——），”殷志源冷笑了一声，怪不得李敏娜从楼上下来后就坐在角落里发愁，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排练室吧他们正在休息呢，我去找一趟社长要零花钱。”
　　“殷里兜呀，别去，”李敏娜摇了摇头，勉强说道，“就这么点小事，何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说了谁的坏话。”
　　“不会的，又不是去找南泰俊，”殷志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但没有再固执，他看着李敏娜，尤为正式的说道，“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们几个人，得在公司里横着走。餐补算什么，得至少一个月一千万的水准。”
　　“好啊，”李敏娜猛地被他逗笑了，她看着殷志源星眉剑目里独有的少年意气，忽然觉得脖子上那双无形的大手不知在何时松开了，“到时候啊，吃什么炸酱面啊，我天天给你们鲍鱼海参伺候着，喝什么咖啡啊，得喝人参茶，最好的人参泡的茶。”
　　“还是咖啡吧，人参茶什么的，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殷志源眉宇间终于挂上了一丝笑意和轻松，他摸了摸口袋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钞票塞进了李敏娜手里，“这10万块钱先拿着吧，今天没带多少钱出来，不够再说。不过，呃，敏娜姐——做个约定，刚刚的谈话就封锁在这个茶水间里，别让外面的孩子们知道。”
　　李敏娜攥着那几张纸币还要说些什么，可殷志源已经转身走出了茶水间，几个弟弟着挤在门口呼喊着队长，说还要再跳一次。殷志源走上前勾住了吵的最欢的金在德和高志溶的脖子，几个人闹哄哄的又进去了。
　　李敏娜站在排练室门外透过门静静看着，听到里面的音乐声又响了起来，交融着激烈的充满态度的舞蹈，刚刚还在胡闹的孩子们转眼间成为聚光灯下闪闪发亮的年轻偶像。哪怕偶尔出错，哪怕歌声稚嫩，他们却依然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闪耀着。
　　“赶紧横着走吧，”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连忙背过身去吸了吸鼻子，“赶紧横着走。”

作者有话说

　　在德ins账号关了，关了就关了吧，关了就不必被那些nt摁头扣锅了。我其实是今年才入坑的新小黄，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大大领进门，入坑看个人，惊鸿一瞥直接被小天使锤死在坑底。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这样的话我都说倦了，因为每多了解他们一点，就会多喜欢一点。20年来追的第一个团，以前一直对追星嗤之以鼻，觉得是什么奇怪的小学生行为，但是我现在却疯狂的喜欢水晶。去年疫情开始后，我不知道是因为在家隔离太久还是因为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情绪一下子变得特别差，日夜颠倒的作息，暴饮暴食，和男朋友分了手，也不好好上课，我觉得很没意思，甚至萌生出特别不好的念头。但是因为今年年初看新西游记，偶然发现了水晶，偶然发现了金在德，他总是在温暖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因为他们的出现，让我忽然觉得日子好像有点盼头了，我还没有去过他们的演唱会，没有见过小黄们的□□传说，是他们用舞台，用综艺，用对粉丝的情怀和爱意一点一点把我从泥泞中拉出来，我努力的收拾好自己，收起浑身戾气，像在德哥一样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谁能不喜欢金在德啊，谁能不喜欢像小太阳一样的人啊？偶尔感叹自己没有早生几年，没有见过他们年轻而辉煌的年代，可我又很庆幸，幸好及时遇见了他们。
叫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小天使其实挺奇怪的，但是我还是愿意这么叫他，因为我看过一个故事，假如你因为某人的离去而闷闷不乐，不想再努力生活，而突然在某一天，你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充满了力量和勇气，那是因为那位离去的人，派了一位天使去抱了抱你。我想，在德哥一定是爷爷奶奶派来拥抱我的天使。不管如何，对于水晶，对于在德哥，我会继续喜欢下去，这篇文也会继续写下去。
Jekki Zang!水晶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