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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就想赖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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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脸色陡然变了,几乎是压着满腔上窜下跳的怒火,手背隐隐可见冒着的青筋。
“信不信我揍你。”
西宁丝毫不怕,懒懒地抬起眼皮,满眼阴鸷,“阿寻,你不能这样,人间下棋对弈,讲求一个公平,你不能打不过就掀盘子。”
这一番话不仅没有安抚他,反倒让他愈发生气,若非伤势复原没多久,他一掌打得西宁原地起飞。
“所以……答案是?”西宁挑起一根眉毛。
这要他如何回答?
顾寻思来兴趣,颇为吃力地说,“只试过一次,你问我喜欢什么,我回答不上。”
西宁跃跃欲试道,“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顾寻眼皮压低,冷着脸,当即一掌拍向他的手背,“你知不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
西宁冷冰冰的脸上绽开一丝笑意,似笑又非,“这一世,我只知道厚颜无耻。”
“德性!”
顾寻拔高嗓音,反正只有他们两个,隔着厚厚的结界,外头听不到,索性开始胡言乱语,“西宁,我觉着……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我俩得好好合计,夫妻过日子嘛,谈情说爱是没用的。”
“何出此言?”
西宁混浊深邃的眼底沉了沉,他们俩也算认识久远,恩怨纠缠跨越太长岁月,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携手余生,日子还长,慢慢过,不了解就慢慢了解。
总之一句话——打死不放手。
顾寻牵动着嘴角,笑得狡黠,“呵呵,我觉着你……心眼忒坏,以前我怎么没发觉,你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
“阿寻。”西宁压低声音,语调软软的,平添几分涩然和诱哄。
“咦,别这么叫我,”顾寻啧了声,“还有无要问的,没有的话我躺了。”
“有!”
西宁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右手把玩着顾寻倾泻的三千青丝,指尖在发丝绕来绕去,踟躇片刻,道,“那下次……等到何时。”
“什么?”
顾寻揉了揉劳累过后快断掉的老腰,着实不想回这个问题。
“你问我,我知无不言,轮到我问你,你就……避而不答。”
“……”
顾寻没说完,西宁翻身上前,头枕着他的膝盖,软软地斜靠在他怀里。他的长发落在西宁脸上,他随意地拨弄着,轻笑道,“你答我嘛。”
“不知道!”顾寻拔高嗓音,心想又不能回答地太武断,免得伤了他的心,“等到我伤好了再说!”
他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时候西宁还是个狗孩子,那一战后跟着他寸步不离,又是哭又是耍赖,和此时毫无半点分别,唯一不同的是,西宁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长得比他还要高。
顾寻心想,这人怕是除了身体模样,心里毫无变化。
思绪飘到不知何处,顾寻灵光一闪,思忖片刻道,“你再闹的话我唱歌给你听。”
顾寻话音刚落,西宁的脸色变了,扯着唇角笑得苦涩,“你别,别唱歌,有话好好说。”
想起十年前顾寻唱歌,西宁心有余悸,整个人都僵住了,伸手便要捂住他的嘴。
顾寻突然伸出舌头,如游蛇般舔/舐他的指尖,温润湿热的触感,猝不及防的从手指传来,西宁被他这么一撩,身体僵硬得愈发厉害,愣怔地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含糊地说不清。
看到他的神色,顾寻来了劲儿,舌尖在指腹灵巧地打了个圈,滑到指骨之间,在食指弯处啃噬一口。
西宁彻底求饶,若非顾及他身子骨尚未恢复,只怕如今他已经被撕成了渣。
双手缠绕着他清瘦的腰腹,西宁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头搁在他的颈窝处,在他耳后轻轻吻着,“阿寻,你好过分。”
“哪里过分了?”
顾寻思来想去,比起西宁的所作所为,他这算什么?挠痒痒罢了。
“阿寻最过分了,”西宁的气息洒在他的耳畔,萦绕着蛊惑的味道,“长夜漫漫,问来问去多没意思,不如……”
他哪里想和他问这些无甚大用的问题,不过是怕他生气,又怕他溜走,如今耳鬓厮磨,哪来的空问别的。
“没有不如!”顾寻冷淡地打断他。
西宁搂得他更紧了些,“我这样抱着你,足够了。”
顾寻的手攀上他的背脊,轻拍了下。
哪怕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二人这么一动不动地相拥,这一刻足以抵千言万语。
他似乎听到西宁在他耳边轻轻地呢喃了句,他的语调很轻,拖着长长的尾调,如幻境里的梦,那般不真实。
“阿寻,我等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他把脸埋进他的臂弯,靠近他怀里,想把眼前这个人刻进他的骨髓里,把他紧紧抱着,走哪带哪,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离开半步。
顾寻察觉到他搂着的力道加大,拍了下他的手背,“轻点,小哥哥,你把我勒死了。”
“你叫我什么?”他捕捉到重点。
他不过随口一叫,被西宁这么问,脸不由得绯红,抬眼看向远处朦胧晃荡的结界,支支吾吾道,“没什么。”
“再叫一声?”
西宁在他身上揉来揉去,软磨硬泡,“乖,再叫一声。”
顾寻说什么也不肯再叫,西宁使坏地挠了下他的腰,正巧挠着他的痒痒肉,故意在腰间掐了一把,掐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伸手抓住西宁的腕骨,“饶了我吧。”
西宁靠在他怀里,唇抿成一条线,“我有点理解霜严,当初为什么在宫殿安置那些傀儡。”
“咦。”顾寻想到那一幕,脸色陡然一沉,“不是霜严的杰作,那是七双故意安排的,不过……真够瘆人。”
西宁脸上徜徉着陶醉之色,眼眸里盛满春/色,“要是那么多阿寻一起叫我小哥哥,我要长眠不起,从此睡死。”
“……”
顾寻很想骂他,想了想又忍了。
该死的西宁满脑子只有这些桃色思绪,他真想把他脑门撬开把里面净化一遍,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摘出来扔掉,省得他成日里只知道痴缠自己。
再这么下去,他的腰还要不要了?
罢了,他好难得才复生,若非忆慈,西宁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飘荡着,就由着他闹吧。
西宁把他的手扒过来,目光在他纤细的指骨上来回游荡,指甲摩挲着他的指腹,这个举动极为暧昧,顾寻分辨不清他的意图。
“你盯着我的手看干嘛?想做成酒糟鸡爪?”
西宁顺势接了句,“我在想……清蒸还是红烧?”
顾寻呸了一声,正欲把手抽回来,却被他含进了手里。
手指染上一层温热的触感,顾寻心尖划过阵阵酥麻,这次轮到他身子僵硬,犹如被一道闪电从头顶窜到脚趾,在脑子里如烟火般轰然炸开,他通身奇痒难忍,脸像被酒浸染过,漫过一层不自然的薄红。
他想把手收回来,却被西宁握得更紧,西宁的唇齿悄悄地染上他的指缝,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齿痕。
被咬的很痛,他皱着眉,“你真是属狗的!”
西宁抬起冰冷的眸,“方才你咬我,我就是这种感觉。”
顾寻妖娆的眸子沉了沉,“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道好轮回,阿寻。”
西宁还以他一个诡谲的笑容,在他耳边印上轻轻一吻,“不过,你想怎么对我,我没意见,不过肯再叫我一声哥哥就好。”
“哥你个头!”
罢了,他这辈子怕是要和西宁斗争到底,还不一定斗得赢!
二人厮磨了整夜,直到第二日,魔宫的结界总算破了。
时序倚靠着树站了一宿,眼皮耷着,几次摇摇欲睡,被结界里折腾的声音吵醒。
自家魔尊殿下设立结界,为何不把声音也一并锁住,他听了一整晚,身边还有个孩子,多尴尬啊。
蓝衣是不尴尬的,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边嗑瓜子,“啧啧,真没想到帝君是这样的。”
“人不可貌相。”
时序颇为一言难尽地叹气。
等到两个收拾好了,人模狗样地从里面出来,见时序和蓝衣守在外面,顾寻走上前去,亲热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找魔尊啊,那我先走了。”
“帝君,”蓝衣睁着双清亮的眸,他坐在树上,摇晃双腿,翻身跃下,跳到他身前,银铃随着他的脚步清脆响着,他认认真真地抱臂问道,“你昨夜为什么要叫殿下小哥哥啊?”
“……”
顾寻猛地回头望向西宁,“听……听得到?”
西宁讶然地望向时序,“听到了?”
时序的脸色简直不知如何形容,他素来恪尽职守,不曾违背主上命令,也不曾说过半点诓骗之言,被这么一问,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是,听得很清楚。”
顾寻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脸见人,不,没脸见魔,也没脸回去见天界百官。
顾寻站在树下,仰头看向枝丫,准备寻个合适的角度吊死。
“帝君,我们……我们可以装作没听见,”时序好言相劝,“您……别想不开,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呸!男欢男爱,正常。”
时序只差没被自己口水噎死,他还不如不开口。
顾寻喉间微动,艰难地压着满腔悔愧和羞愤,“这他娘的……”他回头瞪着西宁,“你是不是不行?”
“哪里不行?”西宁颇为诧异,他不行吗?那怎么可能!
“我说法力,你居然连结界都……”顾寻真不知如何教训他,背对着他负气道。
他拖着宽大的袍子来回踟躇,看也不想看西宁,手指颤颤地往后一指,“快走。”
恰好那一指头指向蓝衣,蓝衣蹦蹦跳跳地上前,“走哪去?”话还未问完,随即被西宁拉回去,扔给时序。
“你们守着魔宫,我随帝君去天界。”
眼看顾寻走了,西宁赶紧跟上,边追边叫,“等等我,我的好哥哥……”
时序和蓝衣难以置信地四目相对,脸上神情极为精彩。
蓝衣:“呵,魔尊真的是……”
时序摇头说:“满脑子情情爱爱!”
作者有话要说: 西宁恋爱脑实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