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魔尊先婚后爱》唐月楼

157、互相提问

　　西宁抱紧怀里的人，不知睡了多久，他们终于睁开了眼。
　　顾寻睡得昏昏沉沉，眨眼片刻，一道光影顺着不远处缝隙陡然变大，落在他的脸上，他揉了揉迷蒙的眼瞳，喃喃道，“我在哪？”
　　感到身后温暖的怀抱把他紧搂入怀，他略微错愕，回过了神，喑哑道，“西宁？”
　　西宁伸手抱住他，轻应了声，“我在这。”
　　一股莫名的心安，让他不由得悬起的心沉了下去，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握住西宁的臂膀，眼神沉了沉，“我睡了多久？”
　　西宁把他搂得更紧，唇瓣在他的发丝间来回探动，“不知，一天一夜是有的。”
　　“这么久？”

　　顾寻难以想象地瞪大眼睛，手指尖不由得敲了下石床，“这座石床威力如此了得，竟有促眠之用？”
　　“嗯，确实如此，待到你恢复如常，石床功力会减弱。”
　　西宁的解释，顾寻略带苍白无力地笑了下，“你说的有理有据，但我觉着疗伤为次，真正想的还是别的。”

　　西宁没接话，他摸了摸鼻子，望着顾寻脸颊绯色萦绕，颇为尴尬地挪开目光，“那什么，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饿！”
　　顾寻妖娆的眸上多了几分清冷之色，冷淡地扯了下嘴角，“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左行天他们办成事了没。”
　　“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西宁伸手揽住他的肩，把他搂着入怀，“你也不怕老。”
　　“不操心也够老了。”
　　顾寻的指尖在西宁手心里摩挲了会，忽然朝着他凑近。
　　“干什么？”

　　西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吓到，情不自禁的沉了沉目光，眼看他长睫几乎扑到他的脸边，他伸手拨弄着他额头上的发丝，指尖顺势划过他的侧脸，直至捏住他的下巴。
　　西宁俯身在他耳边轻轻一吻，语气蛊惑，“还想？”
　　顾寻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伸手搂住他的腰，整个身子软软的靠着他，“我累了，靠一会。”
　　西宁没敢动，任由他抱着自己，手掌覆盖着他的背脊。
　　顾寻很瘦，只剩下皮包裹着一层骨头，越是修长挺拔，越是显得他瘦削单薄，他靠在怀里，身子骨却没多重，长发披散开，滑过他的侧脸，垂在他身上，挠得他有些痒。
　　他伸手抚了抚顾寻的背，二人就这样无声的抱着，轻轻相依，胜过千言万语。

　　他的结界坚固而安静，也没有那个找死的来打扰，就这般拥着直到天荒地老，也不是不可。
　　西宁这般想着，伸手拨弄他耳后的头发，许是这一点动静惊扰顾寻，他抬头错愕看去，眉眼间的缱绻之意渐渐消散，“还是不行，我得回天宫一趟。”
　　“……”西宁的唇抿成一条线，早知就不惊动他，任由他躺着，“再歇几日。”
　　顾寻左思右想，挑了挑眉梢，向西宁伸手过去，指尖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的下巴，“就去一会，你陪我去。”
　　“你伤才好，不许乱动。”西宁坚决不肯让他这么快回天宫，带着命令语气，不容他反抗。
　　顾寻索性两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怀中一拉，额头抵着他眉心，略带求饶的语气道，“你陪我回去一趟嘛，好不好？”
　　帝君撒娇起来，真要人命。
　　他眼波缭绕，带着勾魂夺魄的力量，轻而易举地蛊惑人心，更何况西宁这种对他本就言听计从的，还没对抗几个轮回，已经被他软磨硬泡求得没法。
　　西宁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明日再去。”

　　顾寻故意使坏地在他脖颈上掐了一把，“我说，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西宁哪敢反抗，脸色淡淡的，没有半点起伏地妥协道，“你，都是你。”
　　“可你不听我的。”
　　顾寻打算恶人先告状，反客为主，把他教训一顿。
　　他松开手臂，像小媳妇受气似的站起来走到边上，离得远远的，“哎，以前对我千依百顺，我说什么是什么，现在好了，得到了就不珍惜。”
　　“我哪有，我这不是为了你的伤。”西宁拧了拧眉。
　　“可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寻认认真真地回头审视他，“你分明是忤逆我。”
　　西宁噗嗤一声笑出来，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你儿子，犯不着对你孝顺。”
　　“……”
　　顾寻差点要动手。
　　他知道西宁的性子，是个万年不变阴冷诡谲心机深处的狗东西，看这个狗东西平日里寡言少语，最擅长的便是噎死人。
　　言简意赅，气死人不偿命。

　　思来想去，日后和西宁过日子，定要约法三章，否则肯定是过不下去！
　　顾寻故意重重地咳了声，随手一挥一勾，解了他的铜墙铁壁的结界，对西宁鬼魅地一笑，“你不让我出去，我自有办法。”
　　西宁不甚在意地把结界设回，“你别玩了，我是不会让你立即回去的。”
　　“你！”
　　这一次的结界比以往更加坚硬，里里外外设了三层，第一层是玄铁真金所铸，第二层是冰火两重，第三层则由西宁本尊的灵力灌注其中，若真要一层层解，真得解到明日去。
　　“好，很好，来，今夜我们就大眼瞪小眼，谁也别想休息！”顾寻索性回石床盘腿而坐，一手撑着膝盖支棱着下巴，歪头看他。
　　西宁为难地耷拉着头，委屈巴巴地抿嘴，“你陪我坐上一夜，求之不得。”
　　真坐上一夜，他不累得腰酸背疼才怪。

　　顾寻百无聊赖地直视着那尊森冷凛冽的“冰雕”，语气不咸不淡，“长夜漫漫，我们找点乐子。”
　　西宁也盘腿而坐，二人面对着面，他学顾寻的模样，一手托下巴，“什么乐子。”
　　顾寻把头侧到另一边，沉吟片刻，“你不觉着我们这个对坐的姿势……像拜把子么？”
　　西宁又笑起来，那张冷峻的脸绽破了冰。
　　“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顾寻脸色淡淡的，没多少玩笑的心思。
　　“知无不言。”
　　总之今夜谁也别想走，那彻夜长谈打发打发时日，他也没什么想问的，不过是闲来无趣和西宁聊聊天。
　　“前一世的事暂且不提，就这辈子的事，我们理一理。”
　　“嗯？”
　　顾寻幽幽地开口，“你何时喜欢我的？”
　　西宁对这个问题毫不避讳，像回答了许多次一样，“第一次见。”
　　“你何时听过我的名字？”
　　西宁抿了下唇，“我很小的时候，那时我和百里寻还未曾分体。”
　　“那……”顾寻两手突然撑住床面，身子向前倾斜，目光自下而上打量着他，“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想睡我的？”
　　十年前，西宁还是个小屁孩，哪有这个心思，就算有，身体也不允许。
　　西宁的脸色变得极为诡异，他压着眼底的复杂之色，唇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定要回答？”
　　“是的，必须回答。”
　　西宁换了个手，重新支撑着下巴，“要听真实答案？”
　　“你会说假话骗我么？”
　　顾寻反问了句，细细地考究他说的话，看来，日后还得防着这家伙说假话。
　　西宁叹道，“你知道我不会骗你，但是……”
　　他抬手向下虚虚地按了下，打断
　　“没有但是，你老实回答便可。”
　　西宁仔细想了下，硬着头皮说，“我和你成亲当日。”
　　“……”顾寻喉间滚动了下，直直地盯着西宁那双不敢看他的眼眸，勾唇道，“人小鬼大，色心不死，贼胆包天。”
　　西宁被他说的委屈，反驳道，“我哪有，我和你成了亲，名正言顺的夫妇，为何不能睡一觉？”
　　顾寻皮笑肉不笑地牵动着唇，“说的有几分道理。”

　　“好了，你问了这么多，该我了。”西宁等的就是这一刻，今夜对他俩来说都是莫大的考验，他一肚子想说的话，迫不及待地想问他。
　　“你说。”
　　顾寻冷笑着，他想知道这家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问题。

　　西宁眸光黯然，浑身紧绷着，一字一字道，“除了我以外，你有没有喜欢过百里寻？”
　　“没有。”
　　顾寻以为他会问什么，想不到，他对自己的另一半敌意不减，很是吃醋。
　　这家伙真记仇。
　　西宁舒了口气，“那么，若我和陆右一起掉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啥玩意？”顾寻以为自己听错，凑过去一只耳朵，“你再说一次。”
　　西宁深吸口气，重复了一遍问题。
　　顾寻漠然道，“你俩掉河里淹不死。”
　　“那我俩只能活一个，你救谁！”
　　西宁很是较真，逼迫道，“必须选一个。”
　　“救命，陆右，我一直当他是我爹，没别的想法，”顾寻仰天叹道，“这就像，我和你娘掉河里你救谁。”
　　“我娘已经死了，我肯定救你。”
　　原本他想用问题回答问题，想不到被西宁反将一军。
　　顾寻知道，他不回答他满意的答案，西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是死缠烂打，他犹豫再三，决定说，“行，我救陆右。”
　　“……”

　　西宁的脸色愈发阴翳诡谲，手不由得握成拳头，牙关紧咬着，道，“那再换一个问题。”
　　“别问你和左行天掉河里我救谁这种啊。”
　　顾寻忙出言打断他逐渐走偏的思绪。
　　西宁哼了声，头微微侧着，道，“罢了，换个别的。”
　　“嗯？比如？”
　　顾寻阴恻恻地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实在想不出他还想问什么。
　　“你最喜欢什么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