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幻拍档同人]flashback》瑟尔纳特

51、温柔的伤害

　　“巴斯迪恩……”
　　躺在床上，修女们为他疗伤，伤者却面无表情，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我们也会劝劝巴斯迪恩大人的，事情终究会解决的，请不要伤心了。”
　　巴斯迪恩向大家解释了一切，大家明白了弗拉乌是斩魂，也明白了其他六位鬼神是谁。同时，泰德也见到了思念已久的库罗依兹，两人都分外高兴。
　　“好了。”
　　修女们知趣的退了出去，弗拉乌躺在了床上。
　　“只有这样了。”
　　他撑着身体慢慢下了床，出了教会。
　　“真难得呢，你亲自来找我。”
　　不一会，他就毫不费力的找到了想找的人。这个人并不是巴斯迪恩，而是身为黑法师的黑百合。
　　“你既然是黑法师一定也拥有实现愿望的力量吧？镰刀也好，碎片也好，我都给你。我只要一个愿望。”
　　他闭上眼睛，等着暗徒的侵蚀。
　　“为了他，对吗？”
　　仿佛看出了一切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色彩。他发现，离他身后好远，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的。”
　　他睁开眼睛认真的答应，但对方却指着他的身后。
　　他回过头，毫不费力的发现了那抹最熟悉的身影，巴斯迪恩。
　　“吉欧说的果然没错。”
　　弗拉乌刚出门不久，吉欧就偷偷找到了他，告诉了他一切。
　　“巴斯迪恩：将迷途的宠物带回来并教他不再迷路可是饲主的责任，这只宠物是需要调教了。”
　　他难得笑着说这句话，他却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弗拉乌，如果交易成立的话，我就……”
　　他用风咒围住了自己的脖子，做好了随时自杀的准备。
　　“这个距离的话，即使是你也来不及阻止吧？”
　　自信的微笑又重现显露在他身上，而眼前的孩子则是无比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
　　他丝毫没有防备的转过身，背对着黑百合，也不顾及这是多么危险的举动。
　　“如果因为我而使得鬼神的灵魂被玷污，那么我复活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不想成为千古罪人。”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他无法察觉对方的任何感情波动，“要么我当场死在你面前，要么你放弃交易，自己做选择吧？”
　　“一切都算计好了吗？”他的气息越来越不平稳，“果然，你……你……”
　　巴斯迪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脸伤心的跑开。
　　“我真希望我不是什么该死的鬼神！”
　　虽然人已经跑远了，天空却久久回荡着这句话。
　　一脸伤心的回到房间里，他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果然，他比起我，关心的更是赛海尔。我是弗拉乌呀，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
　　他已经没了思考力，只觉得委屈。如果没赛海尔多好，那享受这份爱的就是他了。但没有了赛海尔他还会与巴斯迪恩相遇吗？会不会是那次相遇就是安排好的呢？巴斯迪恩是出来找赛海尔的呢？
　　而另一边，巴斯迪恩依然傻傻的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哈哈，你还真是迟钝呢。”
　　黑百合坐在树上咯咯的嘲笑这个迟钝的老爸。
　　“对于你来说，他是谁？弗拉乌还是赛海尔？”他好心的提点对方，“到底哪个在你心里更重要？那个才是你的宝贝儿子，才是你的心头肉？哪个才是你甘愿舍弃自由身成为奴隶的动机？”
　　“弗拉乌。”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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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过来。”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进来了。既然他是来关心赛海尔的，那凭什么他就要让出主导权给那家伙，眼巴巴的看着别人享受他的爱呢？
　　“闹够了没有。”
　　他明白，现在说什么他都无法听进去，更会以为那是谎话，软的不行就只有用硬的。
　　“滚。”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句话之后他通常会反思自己有没有错，而现在他只想发泄，根本不想反省。
　　“那又是谁叫我滚后用卑劣的手法骗我回来的？”
　　他的话让对方哑口无言。早知如此，当初断了就好了。
　　“趴下。”
　　在他心里，这个孩子仍是他的孩子，虽然多少次告诫自己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但他依旧忍不住去关心他的点点滴滴。
　　“你心里根本没我，凭什么命令我！”
　　横竖都是决裂，他索性坐起来理直气壮的反抗。
　　“那你就去找黑法师？不顾你体内斩魂？”
　　没想到这句话却引起了对方的怒吼。
　　“你担心的是他不是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居然能发出那么大分贝的声音，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山洞一样余音缭绕。
　　“我真不知道我不担心你的话我还追过来干什么！”他气得眼睛直往上翻，“普通黑法师有本事玷污斩魂？那你当初碰黑法师的短刀的时候怎么会没事？被玷污的只可能是你，弗拉乌！而不是斩魂赛海尔！”
　　“……”
　　原本气得脸通红的他忽然安静了下来，低下头，一副认错的表情。
　　“算了，你也已经是大孩子了。”意识到这个变化的他叹了口气，“抱歉，我总把你当小孩子，不顾及你的感受。”
　　孩子，他的耳朵已经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只有他会叫自己孩子，只有他会担心自己，只有他会在自己心绪不宁的时候安抚自己，也只有他会容忍自己的冲动。在没有他的10年中，他是多么希望再有人来叫自己孩子呀。只要能再见到他，哪怕被他狠狠打一顿也无所谓，只要能挽回他的话。这一切不正是自己的愿望吗？他不是想不惜一切的赎罪挽回这一切吗？可为何听到了命令却又不遵守了呢？要做他的好孩子，要听他的每一个命令，要承欢膝下，这不正是自己最想做的事吗？
　　“我想我该冷静一下，我太冲动了。”
　　他摸了摸对方的头，转身就要离开。
　　要改变他就要先改变自己，他本以为当他们第一次一起洗澡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却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明白，依旧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任何事，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正当巴斯迪恩正欲转身离开之时，他拉住对方衣角。无法停止的颤抖诚实的诉说着他的恐惧。
　　“对不起，我错了。你动手吧。”
　　声音充满了犹豫，充满了恐惧，轻的像蚊子，但身体却没半分迟疑，立刻呈俯卧，生怕慢了一拍对方就会变卦。
　　这是他所没见过的弗拉乌。第一次他意识到他并不是在想自己要做什么，而是在想自己应该做什么。
　　“恭喜你成长了，我的孩子。”
　　他嘴角的弧度稍稍有些上扬，心里默默的说着这句话，趴在床上的孩子却丝毫不知道。
　　风咒汇成了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屁股上。心里的恐惧如期而至，成为奴隶第一天被惩罚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想反抗，他想逃，他想叫对方住手，他想说他好疼，他想说他知错了，但他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该接受这份惩罚，该让对方打到他消气，打到他尽兴为止，无论再疼，无论再怕，他不能逃避。
　　“知道么？”
　　巴斯迪恩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勇气，也明白他压下了多少感情。
　　“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好。”
　　他的话另对方十分惊讶。这个孩子，难道真的成长了那么多，真的可以把他当大人看待了吗？
　　“孩子，我们两谈谈好么？别吵架了。”看到他伤痕累累，他也不好受，“追根究底，这次是确实是我不好。
　　身下的弗拉乌点了点头，巴斯迪恩拿来了药箱，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交谈。
　　“你告诉我实话好么？是不是你关心的只是赛海尔？”虽然害怕答案是后者，他仍然想知道答案，“一开始你就知道，所以才对我那么好的，我没猜错吧？自始至终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有赛海尔的灵魂而已。你心中，从来就没有弗拉乌这个人的存在，有的只有赛海尔，是不是这样？”
　　“那同样的，当初将我处决的是谁？”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是谁那天在器具室说出如此伤人的话的？是谁说不想再和我有关系的？又是谁在第五区的教会对我做这种事的？”
　　虽然语气十分平和，虽然药一会就敷好了，虽然弗拉乌如愿以偿的躺在了对方的怀里，但却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温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控诉着他的罪状。
　　“你敢说你处决我的时候和现在是一样的心情吗？你敢说你那时心里有我吗？你敢说你在狱中的时候没想过要处分我吗？对你来说，我只是个要肃清的对象而已，我没说错吧？”
　　“对不起。”
　　怀中的他将头紧紧贴在对方的胸口，他想抓住这道阳光，但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这份殊荣享受他的爱。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多少个夜晚他如此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令他倍感舒适，可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手，他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就像那些犯人犯罪了之后才知道忏悔，一心想要逃避罪恶感一样，弗拉乌，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也是这样。自杀只是受不了这份罪恶感觉得生不如死了是吧？说起来你只是选了一种更加彻底的逃避方式。”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说这些话伤害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看着他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他没感到一丝快感，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抽搐，但即使心再疼，他也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仿佛嘴巴已经脱离了大脑控制一般。
　　“还好我复活了，你也有了机会能够说出这三个字。但这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他甚至能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身体心跳是多少，他的心跳已经很快了，“心里少许高兴了一点，轻松了一点，心脏的部位不是那么疼了对吧？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自始至终你和那些家伙都是同类，只为了自己着想而已。”
　　分析掺杂着责备声，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割着他。他明白这些话有多刺耳，但他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他眼中的液体已经有了泛滥的迹象，但他明白，自己得忍着，在他面前，他没有哭的权利，因为他是罪人，是伤害了他的人。
　　“是的，你说的没错。对不起。”
　　上一次听到如此沙哑的声音正是他行刑的时候，那时的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而现在，他终于能看清了。
　　“我也曾想过，为什么身为受害者的我却要刻意忽视心中的伤痛来安慰你这个加害者？就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吗？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来原谅你吗？”
　　他抬起了对方的脸颊，希望看到他的表情，但他清晰的感觉到，他眼中的光消失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其实，那时，我们已经。”
　　他又将头低了下去。本以为只要对方能复活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就能回到过去。但现在看来其实并不是如此。他们依旧彼此伤害。
　　“抱歉，也许真如你所说，我的心胸太狭隘了。现在的我，无法原谅你。”他吻了一下自己心爱的孩子，“但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给我点时间吧。”
　　感觉到床上又只有一个人了，他却没抬头，连再见也没说，他们真的能真正的再见吗？能回到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