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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场悲哭 ...


  •   西楼道长怎么会死?那“大魔头”又到底是谁?会是“摘心圣手”澹台邪吗?
      计无施缓了一会,肚子里的疑惑又升了起来,忙开口问道:“你们是何时到这来的?”
      许青衣道:“五天前。”
      计无施瞪大双眼,道:“五天前就来了?来了多少人?”
      阮幸衣道:“全部,包括师父的......的......”
      计无施抿了抿嘴,又问道:“那西楼道长又是几时被杀的?”
      许青衣道:“八天前,当时东门掌门等人,满身带血,伤痕累累,将师父的尸身从山下抱了回来,我们瞧见后,顿时惊悲交加,伏地大哭,但东门掌门却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说三年前消失的那个大魔头澹台邪又杀回来了,再不走就晚了!”
      许青衣双眼泛红,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由于华山派人数众多,招人惹眼,东门掌门就给了我们一张地图,让我们分批前进,我和幸衣是最早到这的,而东门掌门他们,护着师父的尸身,走得较慢,昨天才到。”
      计无施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一些猜测:这个坐落于大别山腹地,用来躲避仇人的隐蔽村子,绝不可能几天就修好,一定是提前建成的!那么,华山派的东门道长又怎会知道西楼道长会遭此劫难?难道竟是......
      想到这,计无施不禁叹了口气,二十年前,华山派曾出了一对绝代双子星——也就是现在死去的西楼和顶替西楼成为华山派掌门的东门!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这六亲不认,手足相残的东门,也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这个想法,计无施还不能完全确定,于是他又问道:“你们俩仔细看过西楼道长的尸身吗?确认就是澹台邪下的手?”
      许青衣道:“我们......”
      话未说完,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批带剑男女,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中年男人,身着黑色长衣,正脸宽眉,不怒自威,正是华山派现任掌门——东门道长!
      刚才计无施和许青衣两人的打斗声如此之大,东门不可能没有发觉,既然他已经发觉,又为何会到此刻才现身?
      计无施心中有些好笑,因为东门之所以没有现身,是因为藏在角落里偷听去了,而这一切,计无施全都注意到了,但他却佯装不知晓,为的就是看看这位东门道长到底要玩些什么花样!
      东门的功力虽然也很深厚,但和眼前的这个计无施相比,却还是逊了一筹。
      只见东门深深瞧了计无施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阮幸衣两人,道:“掌门的头七就要到了,你俩还站在这干嘛,还不快滚回去!”
      两人立马拱手一拜,道:“是!”握着长剑离开了。
      东门又把目光转移到计无施身上,他的眼神,很深,仿佛要将计无施给看透了来。
      但他却看不透。
      静立片刻,东门淡淡道:“不知这位仁兄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计无施道:“在下奔波劳碌,渐感疲乏,想寻个歇息之处,不知道长可否成全?”
      东门道:“今日家有丧事,不便施舍寝宿,你还是到别处寻去吧。”
      计无施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撇了撇嘴,道:“这样啊,那我可还真是倒霉。”
      东门听完,手臂似颤抖了一下,冷冷道:“村东头有个狗窝,如果阁下不介意,那就去吧。”
      计无施喜笑颜开,脸在笑,心里也在笑,叫道:“好啊好啊,人不如狗,狗窝岂不是比床温暖,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东门嘴角一扯,道:“不谢!”
      说完领着众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计无施偷偷抿嘴一笑,慢慢朝着村东头走了过去。
      此刻的他,才真的像是人们所知晓的那个他!
      不一会儿,计无施来到村东头的小道旁,发现那果然有一处茅草搭成的狗窝,但里面睡着的不是狗,而是一条吊睛白额虎!
      那条老虎体型硕大,颈上套有一根粗铁链,铁链往下延伸,锁在地上的一根铁槌上,看起来十分牢固。
      它察觉到计无施的声息,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露出獠牙,不停发出一些低沉的吼声。
      “与虎共枕?有趣有趣......”
      计无施不禁笑了出来,对那老虎说道:“你说你们的西楼道长,到底是澹台邪杀的,还是东门杀的?今夜是他的头七,灵堂肯定没人,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那老虎爪子在地上不停刨弄,吼声也突然加大,好似它真的也想去!
      计无施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刀刃呈银白色,隐隐散发出一些森寒之气,当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
      只见他忽然冲到那老虎面前,左手使劲按着它的脖子,右手匕首猛地往下一砍,“叮”的一声,铁链登时断裂。
      “去吧。”
      计无施笑了一声,忽的一下从那狗窝里蹿了出来,几个飞跃,消失在了月色中。
      那老虎跳出狗窝,左瞧右瞧,立马也跑开了。
      这个新建成的“村子”,房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计无施收敛声息,施展上乘轻功,在幽暗的小巷中稳步穿行,整个华山剑派,没有任何一人能发现得了他。
      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西楼棺材的所在,经过一圈勘测,他发现这里几乎每座屋子的布置都一样,每座屋子都像灵堂,又都不像灵堂,这可属实难办。
      但他还有一招——人死了一天,就会散发出一种气味,俗称“尸臭”,何况西楼已经死了七天?
      不知何时,那条白狐,又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人的鼻子不灵,但狐狸的鼻子,那可是相当靠谱!
      计无施跟着那条白狐,左绕右转,终于在村北边的一座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座房子的建造有些特殊,一共五间屋子,中间那一间稍大一些,旁边东南西北四间屋子就仿佛众星拱月一般,将其围在中间。
      计无施宠溺的摸了摸那白狐的头,打出个手势,让她先行离去,而后走到东边的那一间屋子旁,悄悄翻窗而进。
      屋子里果然没人——但却也没有灯火!
      计无施只能趁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月色,慢慢摸索着前进。
      越往中间走,尸臭气息也越来越浓,他不禁用手掩住了口鼻。
      中间那间屋子,挂满了白色丧布,此刻,没有灯光,只有计无施和那一具发臭的尸体。
      忽然,一股幽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白布不停摇晃,计无施的心,也在不停颤抖。
      此时此景,当真是恐怖至极,连计无施这般熊心豹胆的人,都有些禁不住了。
      但,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揭棺验尸!
      计无施悄悄摸到那棺材的旁边,巧用内劲,将棺材盖掀开一半,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也最恐怖的一个步骤,计无施的腿在打颤,他怕了,真的怕了。
      但恐惧就好比藤蔓,是会滋生增长的,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慢慢伸出右手,从那棺材口摸了下去,忽然,计无施身子一抖,他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他的背心,已被冷汗打湿,这一刻,简直不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计无施的手指在颤抖中缓缓上移,他解开尸体的衣服,往心窝处摸了过去。
      他渐渐发现,这个心脏口的伤口有些“乱”,没错,就是乱,好似被人用乱刀砍过,用乱脚蹂躏过,然后才取出了他的心脏!
      那么,这处致命伤就决计不是澹台邪所造成的!
      摘“心”圣手,手起“心”落,快速绝伦,丝毫不拖泥带水,伤口也十分整齐。
      有了这一发现,计无施心中的恐惧也稍微减弱了几分,他的手指又往上移去,摸到了西楼尸体的脖子。
      他忽然发现,那脖子上也有一个伤口,只不过这个伤口很奇特,并非一刀抹了脖子,而是斜着,从脖子侧后方刺入,刺断了里面的血脉。
      而这个伤口,在死人躺着的时候,是不易被发现的!
      计无施大呼了一口气,此刻,他终于可以断定——西楼并非被澹台邪杀死,而东门,则具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就在计无施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知不妙,立马准备破窗逃离,但却还是晚了,“咔”的一声,灵堂内忽然升起了一缕灯火,而四周屋子的入口处,则站满了华山派的剑客,每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无比愤怒,唯独有些特别的,就是许青衣和阮幸衣!
      这时,东门忽然从西边的那间屋子走了出来,脸色十分阴冷,道:“阁下夜闯灵堂,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想来毁尸灭迹?”
      计无施听罢,不禁暗骂一句:你这老杂皮,脑子倒转得挺快,一下就把锅甩给了我!
      但他表面上还是很淡定,笑道:“哪有哪有,东门道长说笑了,在下只不过学过几年“验尸术”,看见尸体就手痒,这不,我已经找出杀死你们西楼掌门的罪魁祸首了!”
      这句话一出,四周果然有人躁动了。
      只见东门缓步向计无施走去,阴沉道:“杀死西楼掌门的凶手,我们早已清楚,但唯独不清楚的就是,你,是否就是那个凶手!”
      场下众弟子一听,又觉有理,立马附和道:“对啊,你这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说不好他就是那个大魔头澹台邪!”
      “兄弟们,一起上,杀了这恶魔,为师父报仇!”
      ......
      眼见这些人就将冲杀而出,计无施忽然一摆手,道:“慢着!”
      他将目光转向许青衣和阮幸衣两人,又道:“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根据我刚才对西楼道长的伤口勘验来看,凶手,绝对不是我,也不是澹台邪,而是!”
      计无施说着,突然把手指向了东门,许青衣和阮幸衣见状,身子忽然一抖,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发抖。
      东门脸色还是那么冷沉,仿佛家里死了人一样,只见他右手按在剑柄上,一字一句道:“执迷不悟,血口喷人,休怪鄙人剑下无情!”
      “呲”的一声,一道白光瞬闪而过,仿若流星划地,长龙跃渊,东门,真不愧是华山派双子星,连拔剑都是那么凌厉,那么快速,那么霸气!
      但就在这一瞬间,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狂烈的虎吼,只听“嘭”的一声,门窗碎裂,一条老虎猛冲而进,张开大口,眨眼间就欺到了东门的身旁!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东门不禁大吃一惊,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那老虎已朝他头上咬了过去。
      东门情急之下只得挺剑硬挡,那老虎“咔”的一口咬住长剑,竟没能将其咬断,但那股冲劲,竟直接将东门扑倒在了地上!
      “孽畜,滚开!”
      东门右手挺住长剑,左手蓄上内力,使劲一拳锤向老虎肚子,直接将其肋骨打断数根,那老虎剧痛之下,猛的跃起身子,再一口咬了下去!
      但它的身子,突然就停在半空不动了,鲜血汩汩流出,东门的长剑,已从下往上,从它的脖子里刺了进去!
      那些鲜血滴在东门煞白的脸庞上,看起来是如此的扭曲恐怖。
      而这时,右边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哭泣,计无施立马转过头去,发现阮幸衣正靠在许青衣的怀里,双眼悄悄盯着那只死去的老虎,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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