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江时雨做完这些,已经赶着马车回府了,等着看明日的好戏。

      不过并未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自小叔昏迷的消息传入京城,爹爹便整日都在书房里,既接待前来拜访问候的同僚,也想办法替太子之事活动一番。

      江家和太子撇不清关系,也不想撇清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不能倒,江家这杆大旗便不会倒。

      这会儿江侯才送走一批客人,空下来喘口气,瞧见时雨进来,不忘询问她的功课:

      “雪霁说你前段日子都在城外跑马,不可荒废功课。”

      江时雨乖巧应道:“是。爹爹,女儿记下了。”

      若是换作平常,江孝恭准要训斥一番,想到二郎在外生死未卜,小丫头心里准是也不好受。

      毕竟从前二郎在家时,对这个小丫头最是袒护。

      “你退下吧。”

      江候发了话便没再理会她,见她半天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放下笔,抬头看她:

      “还有事?”

      “爹。”江时雨抬起眸子,平静的看着爹爹:“我想跟小叔的亲兵同返,接江启决回家。”

      江孝恭直接拒绝了:“你还小,不可胡闹,回房去。”

      女儿不懂这其中利害关系,江启决回来这一路保不齐会遇见什么棘手的事。

      她心智尚不成熟,一路跟过去不是添乱么。

      江时雨知道爹爹决定的事,绝不会因为旁人劝几句就耳根子软、改变心意。

      能通过撒娇让爹爹妥协的是长姐江雪霁,不是自己。

      她不再白费力气,行了礼退下。

      只是回到自己闺房,躺在床上看着小轩窗外的月亮,想着小叔走到哪了,身上的伤有没有加重,有没有心怀叵测的人、会趁他病要他命……

      越想越担心,便是一夜睡得断断续续,好几次被噩梦吓醒。终是不甘心,得想个法子去看他才成,她没法在府上静心等候,一天也等不及,一刻也等不了。

      ……

      ……

      待朝阳初升于汴河之上,汴京贵女应邀,去往周清浅所在的船舫赴宴。

      有堂倌在前头领着大家,众女踩在水波荡漾的河面船板上,身子摇晃着还在竭力保持平衡。

      待那曾帘子拉开,众人惊骇之下,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

      画面实在太过香艳,好似一副春宫图:肌肤似雪的周氏女一条腿搭在表哥的身上,姿势慵懒自在。

      范庭的腰上则是缠着她褪下来的藕粉色肚兜,盈盈好春光,一览无余。

      甚至被人发现时,二人的身体连在一起,还未分开。

      汴京的民俗还未如此开放,即便是小姐和小生私会,瓜田李下也需避人,没人大张旗鼓的在街头搂搂抱抱。

      不知是谁先发出长长一声喟叹,随后大多数都反应过来,结束石化状态后,皆闹了个大红脸:

      “怎么如此这般呢……”

      不知是众人的喃喃吵醒了她,还是朝阳升于水面,反射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周清浅睁开眼睛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一览无余的自己,再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表哥,立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范庭被吵醒后,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明明答应表妹做戏,自己却仿佛误食了毒蘑菇一样出现了幻觉,做了一个长久的春梦。

      原来春梦里的情景都是真实发生的,关键是昨夜表妹也没有矜持亦或反抗啊,十分主动的求欢。

      眼下反应过来的范庭,不顾头痛欲裂,下意识给表妹裹衣服,不叫表妹被人看到。

      而周清浅的第一反应则是去捶打表哥,恨不能将他身上凿出几个血窟窿。

      一众颇具教养的贵女,深谙不要在人家难堪的时候、盯着人家瞧,这个道理。

      便十分默契的纷纷调转头,下了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心底虽然惊骇,表面上无人去嘲笑她。

      一来不知她是不是承受无妄之灾,也是一个可怜人,便不去落井下石;

      二来就算是她自愿的,那也是她的选择,跟旁人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可以不遵从,但犯不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谁。

      周清浅看着人都已经走光了,腮边挂着两行屈辱的清泪,任由表哥将自己的衣裳穿好,一颗小虎牙咬着下唇,骂道:

      “王八蛋!”

      范庭没有推卸责任:“你知道,男人在这件事都不靠谱……”

      见她又打,他也没躲,待将表妹的衣裳穿好,最后还是穿自己的衣裳。

      狠了狠心:“我娶你。”

      周清浅的拳头全无章法,锤在他的肩上还不够,又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范庭有点受不住,偏了偏头,最后一个耳光便落在他的下巴上,擦着他的下颌而过。

      捉住她的手腕:“你冷静点,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江启决吗?不管怎样,现在你的心愿算是达成了。”

      “那我也不嫁给你!”周清浅没了选择,从此不能再待价而沽,悔恨不已。

      气急败坏的朝外头喊了一声自己的贴身丫鬟:“葳蕤!”

      葳蕤才从周家过来,已经听闻早晨一时,这会儿心有余悸。

      周清浅看见她便气不打一出来,伸手拧她的胳膊:“死丫头,你昨晚跑哪去了!”

      葳蕤被主子拧惯了,也不敢躲,只是肌肉本能的反应向旁边颤了颤:

      “小姐真是冤死奴婢了,昨晚你抱着范郎不松手,奴婢上前劝,挨了您一耳光又一脚,不敢再上前去劝,只得回府搬救兵。

      谁料再过来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周清浅听见她这么说,没把锅甩出去,更生气了,又朝她的蜂腰掐。

      隔着裙摆看不见,从前被拧得青肿的地方,如今新伤套旧伤。

      范庭没有多心疼一个小丫鬟,只怕表妹被娇惯着长大,一时间心里承受不住,万一再投了河。

      没在意她对自己的轻蔑,还有那句:“那我也不嫁给你……”

      意识到事情蹊跷,同她说道:“昨夜本来好好的,咱们俩怎会双双坠入情网,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清浅果然不再拧丫鬟,原本觉得丢死人了,如今反应过来,就算死也得先把仇报了。

      她周家大小姐哪是能吃那哑巴亏的人。

      “若是叫我知道谁算计我!我定将她丢到青楼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首先排除了表哥,就是因为知道表哥靠谱,此事才找表哥合谋,而不是找别人。

      表哥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但昨晚的事实在太诡异了。

      那么到底谁,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她暗暗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得将那人找出来。

      周家的事传遍了汴京,周氏女俨然沦为了一个笑柄。

      传到候府时,江孝恭听到家奴来报,怔愣了良久。

      没有幸灾乐祸,没有落井下石,只叹息了句:

      “可惜了……”

      他知道周家想退亲,多半是那个大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周两家结亲,原本江启决就不同意,是他以长兄的身份硬压着,说:

      “你此次出征,估摸着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若再拖下去,年龄就太大了。

      莫不如将婚事先定下,若你真不喜那周氏女,过两年再纳妾也无妨。”

      江启决的心思没在儿女情长上,一心只想为太子殿下分忧,被兄长念得实在头痛,最后松口答应:“都依兄长。”

      这会儿江孝恭有点后悔,起初听见二郎受伤的消息正挂念着,加之替太子之事心焦,周氏偏偏来触他的眉头。

      若是换作平常,江侯一向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天心疼二郎,一时赌气便想给周家个下马威。

      谁道天有不测风云,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心跟明镜似的,周氏再糊涂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贞洁胡闹,准是被人摆了一道。

      可惜了这年龄小的女儿家,连个改正的机会也没有,以后的路还不知道如何艰难,保不齐将来嫁了人,此事也会被人时时拿出来取笑,笑她偷鸡不成舍把米。

      “既将周家逼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于心不忍。

      二郎抵达汴京之时,便同意了周家退亲的请求罢。

      至于江家的聘礼,也不必她还了。候府不缺这个钱。”

      家奴得了老爷命令,只点头称是,无人不赞老爷的宽宏。

      倒是江侯的夫人秦书淮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在书房遥对而坐,开口劝了句:

      “老爷不必内疚,这原不干咱们的事。

      倒是你这会儿应允了她退亲,显得我们跟她是一路人似的。

      知道的,说你仁德,不再对周家苦苦相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人家女儿失了贞洁,便立即弃之如敝履了。”

      虽然就算候府嫌弃也没毛病,不管周氏缺失的是清白还是脑子,都不配做江启决的正妻。

      “坊间愿意如何议论就如何议论吧,骂骂江家不仁不义,就当帮周家那孩子吸引点目光和火力了。”江孝恭没将口舌之争放在眼里。

      他本身有女儿,同理心更强。自家的是个小公主,旁人家的女儿也是娇娇。

      他想多行善事,就当为自己的女儿积德了,愿女儿将来出嫁时、能过得更顺遂。

      而且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当务之急是将二郎好生接回来疗伤,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自当放一放。

      “那日杨公来谈退亲之事,我若立即答应了,便没后来这回事了。”

      秦书淮轻笑一声:“护短是人之常情,老爷又不是圣人。再说那周氏女跋扈惯了,今日就算不吃这个亏,来日也有旁人教训她。老爷实在不必自责。”

      江孝恭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谈及此事。

      又听夫人提起:“只是二郎……老爷可有选了人去接应。

      小时要是愿意随军同行,老爷便叫她一块去罢。”

      江时雨虽然没来求过老夫人,老夫人从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江启决将她带回府上的那年,她才四岁,府上一直是二郎对她最好,她的所思所想,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

      有夫人求情,江侯终是松了口:“好罢,这两年她的骑□□进,虽不是功夫了得,能保护自己也好。到底是不会添乱就行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