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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涉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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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感觉常俪临走时的表情有些奇怪,但顾嘉辉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在与花辞树对视一眼后,问道:
“你看见杜安平了吗?”
花辞树摇摇头。
“还没有,或许因为现在日头没有落下,人群也还没有完全消散,他还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顾嘉辉想了想,感觉花辞树说的有道理。
“的确,那我们等会儿找个僻静的地方,守株待兔,等他过来。”
顾嘉辉白天的时候也没有闲着,而是在擂台四周探查了一圈,分析思考如果他是杜安平的话,又会选择在何处动手。经过一上午的观察,顾嘉辉发现擂台四周大部分地方都相对平旷,一览无遗,只有在那块种植着各类奇葩灵草的树林苗圃那儿最为适合,毕竟那里地处偏僻,四周又草木丛生,即便发出叫喊也很容易被遮掩。
在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并与花辞树商量完等会儿的行动对策后,想起这四飞大会的第一日也已经落下了帷幕,还不知道花辞树成绩如何,而从花辞树脸上又看不出悲喜,因此顾嘉辉便只是向他宽慰道:
“今天的比试结果如何?倘若没有胜利的话也无妨,毕竟能来参加四飞大会的弟子,那可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你入门时间尚浅,兵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有所输赢也是很正常的。”
顾嘉辉可一直还记得郎心渊的话,他也曾经尝试翻阅过典籍,发现只有生在仙山上的飞雪心莲才能烈才能勉强抑制住花辞树身上的煞气,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唯一能够根治的方法就只有净那人的内心,从心头根源上解决问题,制止心魔的产生。
因此顾嘉辉问这话时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花辞树因为失败而心神不稳,再生出煞气。
“赢了。”
花辞树神色淡淡,却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么有天赋,这种比试对你来说肯定是小意思。”
顾嘉辉笑着说道,便习惯性地想要上前揽住花辞树的肩膀,但出乎他的意料,花辞树却像是触电般的躲开了他的触碰。
“怎么了?”
见花辞树有意闪避,顾嘉辉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俱是狐疑。
花辞树微微撇开视线,道:
“……你等会儿不是要伪装成少女么?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也练习一下少女的言行举止,莫让杜安平看出了端倪。”
“哦,对。”
顾嘉辉一拍额头,恍如醍醐灌顶。
“你说得有道理,你要是不提醒我的话,我都差点忘记这一茬了。”
花辞树这话倒是提醒了差点忘记了正事的顾嘉辉,他便连忙整了整衣襟,端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扮出大家闺秀的模样走了两步,转而又一面朝花辞树走去,一面眨眼问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
“……可以。”
那顾嘉辉离自己如此之近,甚至能够看见对方浓密的睫毛和眼瞳中倒映出的自己,花辞树闷声应了句后连忙挪开了视线,显得不大自在。
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了一会儿后,夜幕降临,见时机已到,顾嘉辉便清了清嗓子,重新理了理头发上的玉簪,稍作梳理后就扮出方才练习好的模样,朝密林深处缓缓走去,而花辞树则埋伏在一旁的丛林中,伺机而动。
顾嘉辉走在密林中,因为白云山庄地处九州西南,气温适宜四季如春,因而树木葳蕤花草茂盛,夜晚走在林中,顾嘉辉甚至还能够听见晚风吹过树梢发出的窸窣声响与隐隐虫鸣。
一阵晚风从林间穿梭而过,吹拂过面颊,顾嘉辉顿时便感觉额头上冷汗涔涔,背脊更是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在林中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顾嘉辉便听见身后的草木被人踩踏,发出窸窣声,身后更是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即便没有回头,但顾嘉辉便已经可以确认这便是杜安平了。
虽说已经做好了计划,但真正施行起来,顾嘉辉还是不由得心生紧张。他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每走一步都感觉如负千钧,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虽然表面上仍是照常走着,但浑身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紧绷僵硬了起来。
人在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容易胡思乱想,顾嘉辉正稍一分神,在心中暗自思忖起,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将那些少女们弄晕,身后的杜安平便已骤然抬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当嗅到了手帕上奇怪的迷药味后顾嘉辉便瞬间反应了过来。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所以顾嘉辉早在一开始便已收敛了气息,所以迷药并没有对他产生作用,顾嘉辉只是浑身一软,闭上了眼睛,装作被迷晕的样子,瘫软在了地上。
因为头上戴着幂篱,加之夜幕掩映,杜安平看不清顾嘉辉的脸,再加上因为担心周围时刻都可能会有人来,他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只是在确定对方的确具有灵根是修仙者,并且确保他已经被迷晕后,便把他扛上身,然后拉起夜行衣上的面罩,运起轻功朝玄鸦堂方向飞去。
在暗处的花辞树将这一切净收眼底,他的眸色暗了暗,便也连忙收敛气息,飞身跟了上去。
*
玄鸦堂中,烛火幽微晦暗。
“一二……啧,等了一天才等来了这两个,四飞大会一共也不过短短五日,还有十五个人又该从何处下手?”
在把顾嘉辉同先前被劫掠的少女放在一处后,杜安平清点了一下面前的少女们。
四飞大会毕竟是正式大会,周围的戒备森严,前来的弟子大多身手不凡,像是方才被他劫掠的这个少女般毫无任何反抗的反倒是稀罕。因此即便大会中处处都有女弟子们的身影,但这一整天过去了,即便加上方才被掠来的顾嘉辉,他却也只不过掳来了两个少女。
数着面前的少女,发现离他需要的数目还相去甚远,而慕子明的催促与威胁又言犹在耳,杜安平捏紧了拳头,指节被捏得嘎吱作响,他的眼神也随之染上了猩红。
因为着急着去寻找下一个劫掠目标以完成任务,因此在粗暴地将顾嘉辉与其他被迷晕的少女们一样,用碗口大小的缚仙绳捆绑住手脚,确保他们绝无逃走的能力后,杜安平便又飞身走出了玄鸦堂。
见杜安平离开后,顾嘉辉便催动灵力,原本被封印在收纳戒中的雪团儿便从顾嘉辉袖中跳了出来,见自家主人被捆,它便一面四脚蹦跶着,一面在地上急切的叫唤着。
“雪团儿,快把这条绳子咬开。”
雪团儿闻言便立即极其听话地上前,帮助顾嘉辉将捆在手腕和脚踝上的缚仙绳都咬出了个豁口,顾嘉辉再咬牙一催动灵力,几经尝试后,那绳子便终于被解了开来。
终于恢复了自由,顾嘉辉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在周围查看了起来。
顾嘉辉先是伸手探了一下身边少女们的鼻息,确认他们并无生命之虞后,便放下心来,决定先去寻找柳莘莘被关押的地方。
这玄鸦堂外头看起来就如同钢墙铁壁,通体漆黑,像是一座牢不可摧的堡垒,而真正行走在其中,顾嘉辉就更加感觉阴气森森。
但要是光是光线的晦暗和四周散发的阴气,以及脚下时不时会出现的碎骨和头顶飞出的蝙蝠倒也还好,但当顾嘉辉走到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看见它的布置时,却更加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吊诡。
大厅中红绸满布,四方檐角上还挂着几个红绣球,墙上也贴着红双喜,布置得就像是喜堂。
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会因为光线晦暗,四周阴气森森,反倒并不觉得喜庆倒是透出些诡异,尤其是正中央那方掉了漆的槐木桌上摆着的一对红蜡烛,上头滴下的蜡油半干未干,仿佛并还未干涸的鲜血,又像是一串少女泫然的眼泪,看起来分外瘆人。
嘶……这玄鸦堂里面怎么布置得和鬼屋似的,难道他们的堂主或者分舵舵主,住在里面自己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顾嘉辉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玉华,我终于又来和你说话了,这段时分舵内事务繁多,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
见自己左侧的石室中突然传出了人说话的声音,顾嘉辉便收敛气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角落里的那个石洞旁,附耳在外头偷盯了起来。
顾嘉辉悄悄朝室内望去,便看见慕子明正站在一大口冰棺面前,凝望着着冰棺中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眼中却是深情脉脉。
“玉华你别着急,堂主让我寻来八十一位少女,将他们炼制成为邪神降生的药引,但我翻阅了古籍,发现这个法子不光可以作为令邪神临世的引子,同时也是引任何人魂魄回来的方法。只要躯体尚未完全腐烂,那么便可以借用此法从阴曹地府中将那人的魂魄勾回来。”
“你等着我,我已经让人去寻找了,还差十五个少女,你我便可以团聚,等你醒来,我们就可以举办我们尚未完成的婚礼了。”
慕子明说着,便握住了女人的一只手,将它轻轻贴在脸上,明明应该是如寒冰般刺骨的触感,但他却像是对此感到甘之如饴,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女人的手,含情脉脉,动作温柔至极,仿佛自己贴在自己脸颊上的不是一只冰冷的手,而是一块上好细腻的羊脂玉。
沉溺入了自己的幻想,慕子明面具下的脸也随之露出了向往的希冀。
“……当年凌虚峰那群老不死的家伙竟然都不愿意救你,那我便入了这所谓的邪门歪道又如何,只要能救你,丧尽天良也好,背负万世骂名也罢,世上所有的办法我都一定会为你尝试。”
“所谓名门正道又如何?万人敬仰又如何?他们整天嘴上说着那虚伪的兼济苍生,但实际做起来却又是那般的虚伪,如若不能与自己喜欢之人相守一生,这样的仙门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慕子明说着,便狠狠啐了一声,像是对当年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
……原来身为风舵舵主的慕子明,居然曾经也是凌虚峰座下之徒,是为了复活他的未婚妻,所以才想要寻来这八十一个少女,想要开启法阵,将他们作为成为复活的引子。
那么既然如此,他之前说的活人傀儡之事便是假的了,那这样看来柳莘莘目前还没有生命之虞。
想到这里,顾嘉辉心中便暗自松了口气,但就在他转准备转身离开时,却不小心踢到脚下的一块石块。这声音虽然细微,但慕子明毕竟是常年修道之人,眼下更是修了邪门功法,比先前更甚,自然将其收入耳中。
“……谁!?”
慕子明闻声瞬间转身,方才看向冰棺中女子时的温柔神情也顿时烟消云散,他面露凶狠,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并缓缓朝顾嘉辉所在地方走了过来。
顾嘉辉虽然收敛了气息,但他的法力在慕子明面前还是逊色了不少,即便运功想跑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里可是对方的地盘,因此顾嘉辉眼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当顾嘉辉感正当他见对方的鞋尖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脚步声也越来越接近,他咬了咬牙,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随时准备拔剑而出,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但这时另一只手却摁在他的手上,制止了他拔剑的动作。